第3章 野山茶
宋時夏臭美了好一會兒，想繼續賴床卻沒了睡意，她在被窩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下床洗漱。
洗漱完畢，她從客廳找到一個裝過糖果的鐵罐子清洗幹淨，往裏麵裝進去半罐茶葉。
剛下樓，季惟清就帶著早飯進門。
宋時夏詫異：“你這麽快就回來了？”
季惟清把飯盒和豆漿給她：“隻是晨跑，順路去了食堂。”
她接過飯盒，早飯還是熱乎的，“你吃了嗎？”
“吃過了，你自己吃吧。”
宋時夏把裝好的茶葉罐子給他。
“這是我分出來的山茶，你既然喜歡就泡著喝吧。”就當是給他的辛苦費，說不定之後都要靠他帶早飯。
季惟清沒有跟她客氣：“謝謝，我很喜歡這個茶。”
他平時喝茶水隻是用來提神，沒注意過茶葉，這個野山茶喝過一次回味無窮。
宋時夏打開飯盒，裏麵是熱氣騰騰的包子和油條。
季惟清換好衣服下樓，
“客廳有電話，號碼簿有我辦公室的電話號碼，要是有急事就打給我，我不保證一定能接到。”
宋時夏吸著豆漿點頭：“對了，孩子們去哪了，用不用我去接。”
季惟清動作頓了頓：“不用，他們在大姐家裏，周末會送回來。”
既然暫時不用自己操心，宋時夏心大地對他揮手。
“路上小心，早點回來。”
季惟清拎著公文包，茶葉罐子把公文包頂起來一個疙瘩，看著很有喜感。
宋時夏意猶未盡目送男人出門，實則腦海中腦補對方身材，愛鍛煉的男人真好。
她突然想起來問他中午回不回來吃飯。
想到至少得跑五十米才能追上他，她內心掙紮了半分鍾還是不想動彈。算了，大不了中午多做點飯，吃不完下午做炒飯。
宋時夏收拾完桌子，把飯盒洗幹淨，裝豆漿的玻璃瓶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次性，總之洗幹淨就對了。
院子裏放著的垃圾桶被清理過，看著這大院子宋時夏渾身不得勁，得種點東西。
她在院子裏來回踱步做規劃，應該在左邊種花，右邊做菜園子，就是種菜需要翻地有點麻煩。
宋時夏在院子裏消食溜達的時候，隔壁的鄰居在自家二樓悄悄觀察著她。
馮蓮趴在窗口喃喃自語：“這季教授家的小媳婦長得真俊呐。”
宋時夏溜達了十分鍾，感覺自己消化的差不多準備回**繼續躺著。季惟清說箱子裏的書都能看，她想把昨晚那本書看完。
還沒等她走到客廳門口，院子大門被人敲得“砰砰”響。
宋時夏隻得轉頭去開門，心裏嘀咕難道是送孩子的大姐來了？
她倒不擔心是壞人，昨天進來的時候要過關卡驗證身份，加上還跟對麵的教師家屬樓拉上防護網，她隻是懶又不傻。
大門打開是個不認識的大嬸。
不等她開口，對方熱絡道：“你就是季教授的妻子吧，我是你家隔壁的鄰居。”
宋時夏不是很想尬聊：“你好，請問嬸子有事嗎？”
馮蓮隻是想探探新鄰居的底細，隨便想了個借口。
她熱情拉著宋時夏的手：“我看你第一天來肯定不知道去哪買菜，供銷社的位置你也不知道吧。”
這倒是，她還想著等季惟清放假再帶她去認路呢。
有人帶她自然是好的：“嬸子是要找我去買菜嗎，那我帶個籃子。”
宋時夏在廚房找到了菜籃子，這菜籃的款式她小時候見奶奶用過同款，一瞬間感覺回到了童年。
她又從抽屜裏拿了幾塊錢和幾張票，雖說這時候市場已經開放，但是她依稀記得有些票是80年代末才取消，她不知道具體是哪些，拿著以防萬一。
馮蓮見她出來熱情地挽著她手臂，宋時夏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她聊天時悄悄試了試抽不出來。
算了，她自暴自棄地想道。
一路上馮嬸問了她家庭情況，她也大概了解的馮嬸的家庭情況。
馮嬸和丈夫是同村，有一個女兒，兩個兒子。大女兒上三年級，老二上一年級，老三還在幼兒園。
馮嬸說她們之所以住在這裏是自家男人在學術或科研做出了巨大貢獻，這片住宅區是上麵獎勵重要人才的福利，每家分配的房子統一是140平米，學校的院士和校長都住在這裏。
普通教師住在對麵的居民樓。
宋時夏納悶季惟清怎麽住在這裏，馮嬸很快為她解惑。
“你嫁了個有前途的男人，雖然說季教授有兩個孩子，但他年輕啊。不到三十歲就是教授，還是外派留學歸來的雙博士，你不知道當時兩所大學為了搶他有多激烈。”
說到這，馮嬸有點同情她了。季教授這麽好的條件不是沒有被介紹過對象，然而這人不平易近人，性格又冷漠，校長的侄女見過一次回來就氣哭了。
聽她家老謝說，他見季教授唯一熱情的可能就是物理和數學，女人對他而言還沒數學公式吸引人。
馮嬸不由得擔心，這麽俊的小閨女要是守了活寡多可惜啊。
宋時夏不知道馮嬸的想法，她腦子裏剛剛刷過去了整整齊齊的彈幕“我是誰我在哪發生了什麽”。她知道原身選的這個對象是搞學術的教授，但是不到三十歲雙學位博士畢業還是留學生，這得是超級學霸了吧？
難怪劇情裏男人總是不著家，這種身份後期成了院士或者參與到重大項目，十天半個月住在實驗室那是常態。
她沒上過大學，可上一輩子因為她的茶能讓人靜心凝神，帶來養生功效，所以有個教授特地成立了項目研究，她對教授的等級了如指掌。當時她沒有藏著掖著，無償提供茶葉讓他們研究，隻是最終也沒研究出來什麽，隻是提取到了一種能讓細胞變得活躍的因子。
兩個人麵上帶笑，心裏卻想著不同的事。
菜市場距離住宅區有點距離，但不是特別遠，步行十五分鍾就到了。
馮蓮向她解釋：“這是早上才有的早市，超過九點半就收攤了。”
說是早市，其實就是教師家屬或學校工作人員的家屬擺的菜攤子，蔬菜很新鮮，種類很少，沒有葷菜。
看她東張西望，馮蓮笑吟吟道：“是不是想買肉，這得去另一處才行。”
宋時夏挺不好意思：“是的，想買點肉給我先生補補，這裏菜有點少，我準備過些天買點種子灑在院子裏自己種點。”
馮蓮慈愛地搖頭：“傻閨女，肉不在這裏買。你要是沒跟我一起出門隻能讓人出去的時候給你捎，我在教師食堂後勤上班，家屬拿著肉票直接換就行。”
宋時夏不由得慶幸跟嬸子出來，她剛剛路過教師食堂，距離住宅區很近，隔壁就是供銷社，以後買肉買東西都很方便。
她對馮蓮嬸子投去真誠的笑容。
“謝謝嬸子帶我認路，要是沒有你我可能真要去外麵買肉了。”
馮蓮見她對自己笑哪裏還頂得住，這閨女長得也太招人稀罕了。
“謝啥，大家都是鄰居，我家閨女長大要是有你一半好看就好咯。”
宋時夏哭笑不得：“嬸子底子不差，年輕時候一定是個大美人，閨女肯定隨你。”
雖然是客套話，但她真心覺得馮蓮嬸子底子好，打扮一下肯定好看。嬸子既要操持家務又要帶孩子，還有一份正式工作，誰有空閑惦記梳妝打扮。
這話算是說馮蓮心坎裏了，她年輕時候的確是十裏八村的小美人。
馮蓮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帶著宋時夏挑選新鮮蔬菜。
買菜她還真不會。盡管有靈泉空間，可她以前都是在空間種菜。就連生活最艱苦的小時候，各自再婚的父母忘記打生活費，她跟奶奶去撿別人不要的菜葉子，沒有買過菜。
宋時夏在馮嬸的指導下學會了怎麽挑選最新鮮的菜。這個季節的菜最嫩，她買了生菜、萵筍、芹菜和小白菜。
馮嬸帶著宋時夏去教師食堂，難怪昨天季惟清把飯卡給她，這麽近的距離比她自己煮碗麵快多了。
不過她習慣了吃空間種植的蔬菜，不是很喜歡在外麵吃飯。
馮嬸遇到同事便介紹，很快大家都知道宋時夏是季教授的新婚妻子。
食堂後廚有個洗菜女工好奇地躲在柱子後麵偷看，宋時夏第一時間發現了，察覺對方沒有惡意她就沒放在心上。
洗菜女工坐在後廚摳手，她替自己的好朋友感到不值，又覺得好看的女孩子沒有男人不喜歡。好友把季教授誇得天花亂墜，說到底還不是個看臉的男人。
馮嬸對著來人介紹：“這位是咱們季教授的家屬，領了證的妻子，以後她來買肉你們幫忙留一點。”
有熟人辦事就是方便，馮嬸似乎還是後廚的小領導，幾句話交代後，人家就帶著她去庫房挑肉了。
“宋同誌，你看上什麽肉告訴我，我幫你拿就行。”
宋時夏選了一斤豬五花和兩斤排骨。
她拎著菜籃：“我要怎麽付款？”
後勤看向馮蓮，馮嬸詫異了一瞬，便笑著道：“用肉票抵就行，你要是不方便直接給錢也可以。”
她想起來小宋是從村裏來的。之前的家屬都是拿了肉就走，她都是在賬上記一下免得把賬目弄亂了，這點錢也不好收。
宋時夏不了解肉價，馮嬸給的價格是批發價比外麵便宜了一半。
馮嬸自己也買了兩斤肉，她家裏今天要招待客人，否則不會舍得買肉。
到家門口分別，宋時夏邀請馮嬸中午過來吃飯，她通過馮嬸得知男人們中午管飯，晚上才回來。
“那行，我正好試試你的手藝。”要是小宋不會做飯就教教她，別把肉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