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雞蛋麵條

宋時夏鎖好大門,上樓進入臥室打開書桌抽屜查看季惟清工資。

不看不知道,抽屜裏麵放著數不清的大團結。

她看到了疊起來的工資條,從下麵抽出來。

季惟清,一級教授,工資327元,補貼100元。

宋時夏默默把工資條放回原位。她的洗衣機可以不用省吃儉用了,還可以再買個縫紉機。她覺得一樓衛生間很適合放洗衣機,縫紉機可以放次臥。

二樓衛生間不大,但是能洗漱洗澡解決三急,對她而言是意外之喜。

隔壁次臥小孩床一左一右靠牆,窗前有張書桌。

另一間次臥的**、桌上、地上都是裝滿書的樟木箱子。

書房她沒看,免得有重要文件。

閣樓什麽都沒有,空間比她想象的要大,能放一張床和一張桌子,還能開天窗,她決定把這裏做成秘密基地用來看書和午休。

逛完一圈接下來生活的地方,宋時夏這才進空間查看自己的東西。

靈泉空間麵積極大,一望無際看不到頭。空間有一座三層木屋,院子裏有一口靈泉井,不論是直接飲用或是澆灌都能增強改善體質。

除了靈泉井,空間還有清澈見底的湖泊,宋時夏在裏麵養了不少魚蝦。

空間的田野遼闊無際什麽都沒種植,包括她的果園像是被人掃**過似的。

她種植的百畝茶葉和幾十畝水果以及地裏的蔬菜全都給了叫“拯救女配”的係統,據說是原身的金手指。

她不心疼那點東西,能換來穿越時空怎麽都很值。

空間還能養飛禽走獸,動物的排泄物會自動被土壤吸收。宋時夏隻養過鴨子和雞,稍微大型的動物養了也不敢殺,就幹脆沒養。

她進來是在木屋門口。院外有一條小溪,小溪上麵有一座木橋,溪水隻到小腿肚,石頭底下能摸出來螃蟹。

木屋一樓放著農具和工具,半麵牆的貨架上放著各式各樣的茶具杯具和用來裝茶葉的瓶瓶罐罐。

她上一世以茶葉聞名,名氣大盛後開了一家高端茶樓隻接待身份貴重的客人。貨架上擺著的空罐子方便隨時隨地送人情。

二樓是大倉庫,靠牆一整排貨架上放滿了容量一立方米的玻璃罐,裏麵裝著不同品種的茶葉,每個罐子上貼著標簽區分。

剩下三麵牆和屋子中間的貨架擺著相同的玻璃罐,裏麵是各式各樣的果幹和幹貨,以及種類齊全的種子,還專門配了木塞防塵防細菌。

倉庫的東西那個係統沒有帶走,宋時夏看著滿倉庫的茶葉,不知喝到猴年馬月。

空間種植和養殖流速特別快,種下去的蔬菜隔天就能成熟,水稻一周就能收獲,鴨子三天就能下鍋。她可以自己動手收菜,也能憑借大腦想象自動收菜。

不過木屋裏麵跟空間外時間一樣。

三樓是她休息的地方,內部設施一應俱全,窗戶正對著果園,視野好空氣清新。

宋時夏洗了個澡,在空間小憩後又泡了一杯茶,感覺到肚子有點餓才從躺椅起身。

一路舟車勞頓,她懶得去食堂打飯,就從冰箱拿出來兩顆雞蛋和一把小青菜,正好試試這個年代的廚房怎麽操作。

說幹就幹,她帶著東西從空間出來。

外麵天色徹底黑透,宋時夏摸黑打開電燈。

碗櫃的櫥窗裏放著碗筷碟子等餐具,桌麵是瓶瓶罐罐的調味料,底下櫃子放著大米。

通過廚房能看出這人平時吃飯有多湊合,估計都是圖方便在食堂解決。

煤爐上麵放著老式燒水鋁壺,她不會用煤氣灶,選擇了土灶。

廚房收拾的幹淨整潔,一看就不經常開火,灶台邊上是碼放整齊的木柴。

宋時夏對土灶不陌生,她小時候住在農村,不過很多年沒用過土灶有點手生。

一碗雞蛋麵出鍋,鍋裏還剩小半碗,她高估了自己的飯量和碗的大小。好在五月份還不是很熱,吃不完明天當早飯吃。

她剛坐下吃麵,外麵就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她住的獨棟有圍牆,大門是帶鎖的鐵門。

季惟清沒想到今天隻是一個臨時探討會並不管飯。他一天滴米未進,忍著饑餓開完會議去食堂吃夜宵,半路想起來飯卡留給了家裏的新婚妻子。他出門沒帶錢,隻得改道回家。

看到家裏亮著的燈光,總算沒那麽饑腸轆轆。

不知道誰家煮了麵,以往不吃雞蛋的他聞到雞蛋麵的香味被勾出了饞蟲。

季惟清關上大門,快步邁向昏黃色燈光的屋簷,原來有人等著回家是這種感覺。

剛進客廳,宋時夏連忙站了起來。

“你回來啦,我煮了麵要吃點嗎?”這是在他家,她總要做做樣子客氣一下。

誰知季惟清回答:“那就麻煩你了,我在外麵就聞到了麵條的香味。”

沒想到勾起他食欲的雞蛋麵來自新婚妻子的手藝,他的眼光果然沒錯。

宋時夏在廚房盛飯,沒察覺到自己正在被默默觀察。

他的妻子有著鄉下特有的健康蜜色皮膚,皮膚粗糙沒有城裏女孩兒白淨細嫩,五官卻生得明豔動人。巴掌大的小臉,柳眉又細又彎,杏眼明淨清澈,鼻子小巧翹挺,唇紅齒白,滿大街找不到比她更好看的人。

宋時夏把鍋裏剩下的麵條全部盛出來,有人幫忙打掃剩飯真不錯,如果不是吃不完誰會喜歡吃剩飯。

她吃飯很快,上輩子事業繁忙讓她養成了兩分鍾快速吃完一份米粉的習慣,後來生活水平提高了也改不掉。她知道這樣吃飯對身體危害大,現在她不用工作可以借此機會慢慢調整壞習慣爭取活到長命百歲。

她吃完麵坐著沒有動,隻有她二分之一份量的人還在慢條斯理咀嚼。

宋時夏捧著臉觀察他。

季惟清長得好看,身形高大。看他低眉順眼吃麵真是賞心悅目,睫毛就跟小刷子似的撲閃,星眸劍眉,鼻梁挺拔,美中不足的是據說薄唇的男人會薄情。

最好看的還要數他握著筷子的手,手指勻稱修長、骨感漂亮,掌背隱約露出脈絡分明帶著蓬勃力量感的青筋。

他的名字也好聽,自帶清靜安寧的氣場,似乎發生任何事都不會使他方寸大亂。

在宋時夏心裏,季惟清的臉和聲音以及她不小心看到的身材全是加分項,而且還是最年輕的一級教授,未來的科研大佬。

這簡直是為她量身打造的伴侶,她收回自己之前相敬如賓的想法,這麽優秀的男人錯過這村沒這店。

季惟清吃完最後一口麵。

宋時夏捧著臉言笑晏晏看著他,“我做飯,你洗碗,沒有意見吧?”

季惟清吃人嘴軟。

“沒意見。”

他起身收拾好兩個人的碗筷去了廚房。

見他這麽配合,宋時夏去泡了一杯茶,茶葉是她空間產出來最便宜的茶。不是舍不得給他喝好茶,而是擔心被季惟清嚐出來。

她是個平凡的農村姑娘,突然掏出一罐鐵觀音豈不是很奇怪。這種教授級別的人誰知道他會不會在什麽時候喝過好茶。

宋時夏靠坐在沙發上,手裏捧著搪瓷杯,像隻慵懶的布偶貓舒服地眯著眼,她對這種慢節奏的悠閑生活感到無比愜意,沙發再軟一點就更好了。

如果有人為她分擔家務,就更不想出門上班了。

季惟清把鍋碗洗幹淨還順帶收拾了廚房和餐桌,宋時夏對他更加滿意,真是個細心的男人。

見他忙完,她連忙招呼,

“我給你泡了熱茶,是從我家裏帶的野山茶。”

季惟清在她對麵坐下,

“多謝,你的廚藝不錯。”

她從小就會做飯,創業的時候練出來廚藝,每當壓力大就喜歡自己做飯解壓。後來她成了知名企業家,請了五個廚子在家輪流給她做飯。

她想起來原身跟季惟清相親時說過的話:我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你娶我絕對不後悔。

宋時夏可不會那麽說給自己徒增麻煩,“其實就是家常菜水準,沒那麽厲害。”

季惟清覺得她妄自菲薄,這要是家常菜水平,首都遍地小飯館該關門了。

他捧起茶杯細細品嚐,

“茶很不錯,不愧是野山茶。”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茶水入腹他久違地感受到身體輕盈。他長期伏案學習,落下不少老毛病,即便勤加鍛煉作用也不大,喝完這茶似乎經絡得到了舒緩。

這時代沒有電子產品,電視機也是黑白的,晚上八點就到了睡覺的時間。

宋時夏創業後沒睡過這麽早,擔心會失眠。

於是她問道:“你那有小說嗎?”

季惟清沉思了好一會兒,他在努力回想:“隻有原版外國名著,你能看懂嗎。”

宋時夏連忙擺手,表示她看不懂。她的人設是初中畢業的農村姑娘,會五國外語的水平不能暴露。

季惟清見她反應窘迫,頓時感到懊悔,他問的話傷害到了她的自尊心,

“你先去洗澡,睡前我給你念兩段外國名著,不會讓你失眠。”

他的中文名著被小妹借走一直沒還回來。曾經他給小妹讀過外語原文,不到三分鍾她就呼呼大睡,應該能用來給小妻子助眠。

宋時夏把自己從上到下洗的非常細致,香皂都能醃入味的程度。她下午在空間洗過一遍,不用再洗頭。

她不抗拒親密,反而有點好奇和期待。前世母胎單身二十多年沒體驗過**,怎麽會不遺憾呢。

她洗完澡回到臥室,季惟清靠坐在床頭,手裏捧著一本書在看,床頭櫃放著台燈和他的手表。

他聽到聲音抬頭:“你睡哪邊?”

宋時夏鼓起的勇氣頓時漏氣,她抬手指向他身邊空著的位置,

“男左女右,我睡右邊。”

她這邊沒有床頭櫃,有一張書桌,桌上唯一的台燈擺在靠床的位置,明顯是為她騰出來的桌子。這個書桌抽屜裏放著家裏所有現金和季惟清的工資條。

季惟清沒想今晚就做什麽。小妻子背井離鄉來到陌生城市,一路舟車勞頓該好好休息。他年長她七歲,理應體諒她,讓她先適應,不急於一時。

宋時夏的睡衣是一條到小腿肚的碎花棉布裙,衣櫃裏難得好看的款式。裙子很新,她猜這條裙子原身隻有逢年過節才舍得穿一次。

**並排放著兩張繡著鴛鴦戲水的大紅色被子,她後知後覺想起來下午**還是藍色四件套,現在變成了結婚四件套,好像還是她帶來的嫁妝。

宋時夏沒好意思問,她小心翼翼掀開被子坐下。

季惟清手上拿著書在看,她卻感到氣氛曖昧。

她的心髒“噗通噗通”跳個不停,臉不知道有沒有變紅,總之感覺滾燙。她在心裏唾棄自己思想不純潔,宋時夏啊宋時夏,看到鴛鴦戲水都能浮想聯翩,原來色批竟是你自己。

季惟清似乎知道她害臊,等她坐好才出聲,

“這本書叫《安娜·卡列尼娜》,是俄國作家列夫·托爾斯泰的作品……”

隨著他娓娓道來,宋時夏聽得漸入佳境。隻是他念一會兒就要停頓,難道是俄語不熟練?

宋時夏不會俄語,也沒看過原文,但她知道這個故事講了一個女人出軌後臥軌自殺的故事。

這還是她刷短視頻的時候看過解說才知道,她一個大忙人哪有時間看書。學外語還是因為有一些重要的外國客戶需要親自接待,為了能跟客戶交流她找了私教專門學習外語,真要算起來她文憑隻有高中,後來功成名就才去考了個大學,沒有體驗過大學校園生活。

季惟清念了大概十幾分鍾,臉色變得越來越怪,終於停下來。

宋時夏聽得津津有味,卻突然結束了,

“怎麽不讀了?”

季惟清無比慶幸她不懂外語,否則以自己臨時修改的語句她或許會以為他學曆有水分。

這本書應該是哪位親朋好友所贈,倘若他提前看過就不會選這本讓自己進退無路。

季惟清合上書,“十點,該休息了。”

宋時夏好奇的抓心撓肺,安娜和沃倫斯基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可無論她怎麽糾纏,求他講完這一段再睡,季惟清都隻有一個表示:時間太晚該休息了。

宋時夏縮進被窩,隻露出兩隻眼睛。

季惟清關掉台燈,屋裏漆黑一片。

此時此時她腦子格外清醒,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裏還在想安娜,後麵到底怎麽了?

季惟清同樣沒有睡意。他多年獨居,身邊突然多個人尤其不習慣,翻身的動作更讓他睡不著。

他從被窩伸出手,找到她的手握住。

“你是不是認床?”

宋時夏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還好伸手不見五指看不到她臉紅害羞。

他的手心幹燥溫暖,她忍不住輕輕撓他手心。

“好像是有點認床,越躺越精神,總是忍不住想安娜有多漂亮,她為什麽不願意離婚。”

大概因為她是現代人,道德感比較高,不太理解名著的感情觀。

季惟清的聲音帶著困意:“快睡吧。”這本書的內容不適合現在講,或許他應該去圖書館借翻譯版。

宋時夏咬咬牙,做了個意想不到的舉動。

“讓我睡覺可以,你哄我睡。”

她鑽進了季惟清的被子,揪著他的睡衣把腦袋埋進他懷裏。季惟清拿她毫無辦法,隻能像哄小孩一樣輕輕拍著她後背。

宋時夏還想跟他聊天拉近距離,誰知眼皮就像是沾了膠水困得睜不開,等她再次睜眼已經天亮了。

她是被季惟清起床的動作吵醒。

“你怎麽起這麽早?”大學生八點才上課,大學教授都得六點起床嗎?

季惟清背對著她穿衣服,

“我出去晨練,時間還早,你繼續睡。”

宋時夏伸手戳了戳他後腰:“那能不能麻煩你帶個早飯回來?”

季惟清扣完最後一顆扣子,轉身抓住她的爪子。

可惜他垂著眼眸,宋時夏看不到他的表情。

“想吃什麽?”

宋時夏毫不客氣:“油條豆漿,還想吃包子,要素菜餡,有粉條餡更好。”

季惟清放下她的爪子:“嗯,等我晨練完給你帶回來。”

等他離開,宋時夏又忘了問孩子的事。

她在夢裏看到了後麵的劇情。原主人前是心胸寬廣的後媽,私底下對孩子格外嚴厲。她總是把孩子跟別人家的孩子做對比,貶低打擊孩子的自信心,讓幾歲的孩子背負壓力,導致孩子敏感自卑還患上了抑鬱症。大家是很久後才發現原身真麵目,那時孩子性格已經定型了。

但是,這兩個孩子真正的身份不一般,他們是季惟清大哥的“遺孤”。季大哥出任務死亡,沒想到多年後再次出現,竟然是為了任務詐死。兩個孩子一下從單親家庭變成了真正的團寵,親生父親立下一等功,養父是教科書級別的科研大佬,姑姑是商業大佬。原身作天作地被離婚什麽都沒撈著,最後夾著尾巴回到村裏成為全村人的嘲笑對象。

宋時夏手上多出來一個巴掌大的鏡子,她拿著鏡子端詳自己的臉。這麽一張清純無辜楚楚可憐的小白花臉也太有欺騙性了,難怪能把季惟清騙那麽久,她要是男人也會被這張臉騙得腰子都不剩吧。

雖說她本人也是這個模樣,可氣場不同看起來就跟兩個人似的。她的風格偏向成熟,就連化妝師也都是幫她把妝容畫得老氣,這樣跟人談生意才不會覺得讓人覺得她是初出茅廬的新人。

不過這個小白花臉她越看越喜歡,難怪網友會把小白花長相評為初戀臉,她自己都心動。

我這該死的魅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