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瘋了 當然是讓太子殿下您高興。
久違的稱呼從裴璟嘴裏說出口, 傅歸荑頓覺得頭皮發麻,尤其是現在她衣衫半解,他衣冠楚楚, 羞恥感成倍地壓在她身上,叫她喘不過氣來。
胸口翻滾著難以平息的怒火和難堪, 她低垂著頭, 唇瓣幾乎快要被她咬出血來, 高舉的手死死扣住掌心。
他怎麽能說出口,他怎麽敢用“哥哥”這個字眼來對她做這種事。
平日裏他再如何過分, 她也能忍下來,可唯獨任何侮辱哥哥的話語,她聽了如同烈火焚身, 心裏恨出血來,恨不得當即將裴璟萬箭穿心。
然而事實卻是她什麽也不能做, 隻能繼續忍著, 任由裴璟接下來對她的踐踏,侮辱。
裴璟見她半天不出聲, 俯下身貼得更近, 兩人之間幾乎要貼在一起。
“妹妹怎麽不說話, 是不是害羞了……”裴璟眼神一暗,似乎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微蜷著指腹輕戳傅歸荑軟白軟白的臉頰,低聲哄騙她:“叫我一聲哥哥, 興許我今天就會放過你。”
傅歸荑閉上眼不肯叫。
裴璟輕笑一聲,接著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耳後根, 旋即啃噬起來。炙熱的唇慢慢往下移, 手同時順著流暢的脊骨線往下滑, 伸進鬆散的裏衣內往後探,最後手指勾住縛在她身上的曦光綾。
隻需要輕輕一扯,她便會在他麵前無所遁形。
傅歸荑顫著身拚命壓下心口沸騰的惱恨,高揚起頭向後倒,閉眸急促喘息著。
“叫啊,”裴璟抬首貼過來與她額頭相抵,他黑瞳中像有幽火在燃燒,莫名冷笑了聲:“是我哪裏不像你哥哥,讓你開不了口?”
傅歸荑抿緊唇,扭過頭,躲開他迫人的視線。
裴璟哪裏肯放過她,兩指捏住她的下頜一用力,她被迫轉了回來。
“是他不曾這樣撫摸你,還是不曾這樣親吻你……”他的視線帶著某種暗示,從她的唇一路下滑,到肩頭,到胸口,最後往那不可言說地隱秘之處而去。
明明他還什麽都沒做,傅歸荑卻覺得他什麽都做盡了。
她顫抖地死死咬住下唇,決不允許自己在他麵前流淚,可眼眶還是不受控製地變得酸澀,滾燙的淚珠在眼尾懸著。
裴璟的視線回到傅歸荑的麵上,借著從窗縫透過來的微光發現傅歸荑眼尾通紅,長睫輕顫,上麵掛著細碎的水珠,臉色血色盡失,唇瓣被她自個咬出了血。
身體繃直成僵,很像一根即將被狂風摧毀的勁鬆。
裴璟堵在胸口的妒意忽然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對傅歸荑憐惜和渴望,完全顧不上方才兩人之間的玩笑。
他想要她,他想讓她完全屬於自己。
心裏這麽想著,手也順從心意地脫掉她鬆垮的裏衣。
雪白的曦光綾完全展露在他麵前,但傅歸荑的肌膚比曦光綾更白,更細膩。
裴璟壓製傅歸荑的力道不知不覺鬆了些,“你怎麽走到哪裏都在招人,以後你不許對別人笑,否則……”他本意是想放狠話警告她,但凝視著楚楚可憐的人又生生轉了一個彎,抱怨道:“否則我會不高興的,你別讓我不開心,好不好?”
“你讓我高興,想要什麽得不到……”裴璟低笑著湊近她,低啞的尾音漸漸消失在兩人的唇瓣間。
傅歸荑完全沒有意識裴璟這可以稱之為軟化妥協的態度,在力道鬆開的瞬間她雙眸一凜,立即用腳去踢他的下腹,手也開始極力掙紮,妄圖逃脫她的禁錮。
然而裴璟久經沙場,又曾遭遇過無數次暗殺,他幾乎在瞬間反應過來,先一步用小腿壓住她亂動的雙膝,扣住她雙腕的手愈發用力,隱約勒出一圈紅痕。
這下傅歸荑的四肢都被徹底釘在門上,像被釘在砧板上的魚,隻能任人宰割。
四目相對,周圍的空氣凝固成冰。
裴璟柔和的目光陡然變得陰冷,切齒道:“你不願意?”
傅歸荑身體一僵,垂眸沉默片刻,然後全身顫了起來,連同呼吸也變得紊亂,一抽一抽的。
“願意的。”
在裴璟快被她磨得失去耐心的前一刻,他聽見傅歸荑囁嚅著唇喃喃道,俄頃忽地抬頭衝他淺淺的笑了一下,然而她原本盛滿淚的雙眸此刻漆黑一片,盈盈水光盡皆化為寒霜,覆在瞳仁上。
嘴上說著願意,心裏依舊在抗拒。
裴璟心底無端升起莫名的煩躁,很快又壓了下去,半眯著眼看她。
無論她願不願意,總歸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今天心裏不願意,那明天,後天……總會有一日他會叫她心甘情願。
裴璟無聲地笑了笑,再一次低頭來尋傅歸荑的唇,很順利地撬開她的貝齒,剝奪她的呼吸,又試著放開她被禁錮的雙手,待發現她乖巧地落在自己的雙肩上時,又慢慢放下腿。
密集的吻一路從唇挪到耳垂,再到下頜,又順著漂亮的頸線落到肩骨,一路向下。
他滿意地聽見她急促的喘息聲,感受到她上下劇烈起伏的胸口,連帶著他也開始變得有些激狂,嘴下的力道變得不知輕重,放肆地在她身上留下屬於自己的痕跡。
裴璟敏銳地發現傅歸荑在主動靠近她,搭在肩膀的雙臂死死扣住他的脖頸,那麽用力,像掉入水中抱起浮木的人,幾乎要將他勒死。
他暗自失笑,心裏覺得傅歸荑分明是有他的,之前冷著臉也不過是耍小性子,礙著害羞不肯承認。
裴璟忍不住想看看她此刻的表情,是否迷離動人。
他抬頭看去,但見她站在原地,仰頭朝後,臉上浮現的是痛苦,憤恨和屈辱,沒有一樣是裴璟想看到的。
傅歸荑雙唇繃直成薄刃,似要切開虛空,又像是要切斷與他的一切。
裴璟莫名生了惱,惱意中無端摻雜了些許涼意。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往下看著自己,傅歸荑麵上的這些個表情瞬間消失,恢複成往日的清冷從容。
她好像在冷眼看他獨自一人沉溺在這一場情.事中,裴璟的興致一下子跌入穀底。
“太子殿下怎麽停下來了,”傅歸荑用手輕描淡寫地抹掉眼尾僅剩的淚痕,綻唇輕笑道:“是我哪裏讓您不滿意?”
裴璟沉了臉,傅歸荑的笑讓他很不舒服,尤其是那雙眼睛裏難以掩飾的厭惡令他感到窒息。
見裴璟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傅歸荑很主動地親上他的嘴角,溫軟的唇慢吞吞地遊移著,恭敬柔順,與他的吻完全不同,他卻感覺不到絲毫情意。
忽然,一雙手扯落裴璟的腰帶,又往深處探去。
“傅歸荑,你在幹什麽?”裴璟猛然抓住她的手,起身拉開兩人間的距離,寒厲地瞪視著她。
傅歸荑抿緊了唇,長睫一顫,眼睛直視他:“幹什麽?”她的聲音帶著幾分譏諷:“當然是讓太子殿下您高興。”
裴璟怔住,轉瞬間神色變得晦暗不明,眸光發沉。
傅歸荑腰杆挺得筆直,眼神堅毅像個英勇赴死的勇士,她坦坦****提出交易:“若是我將殿下伺候好了,您可否能多賞我幾卷冊子。”
裴璟當即臉色變得極為難堪,雙眸陡然間乍現寒光,低聲冷嗬道:“你迎合我,就隻是為了要冊子?”
傅歸荑嗤笑了聲,“不然呢?”
裴璟隻覺得他多年的涵養克製在這聲笑中被摧毀得一幹二淨。
他遽然掐住傅歸荑的脖子,手上控製了力道,但臉色像是要殺人一般:“傅歸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傅歸荑扯出一個敷衍的笑:“臣失言,不小心將心中所想說出來了,請太子殿下恕罪。”
她這無所謂的態度讓裴璟愈發怒火高熾,腦子裏像被澆了熱油,他手背上的青筋陡然暴起。
下一刻,裴璟驀地鬆開手,改為蜷曲指尖撫上她的側臉,低笑一聲:“傅歸荑,你現在告訴我,適才主動靠近我隻是單純因為我,而不是什麽其他的東西,我就當什麽都沒聽過?”
他的聲音溫柔得令人膽寒。
傅歸荑垂下頭,渾身顫抖著,她聽見自己說:“不行啊,太子殿下。”
裴璟手一僵,眸色乍現凶光,咬牙切齒道:“你說什麽?”
傅歸荑又抬起頭,無畏地看著裴璟,笑道:“《南陵律》第三卷 第一條,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呢。”
她的聲音是一貫的清冷,可她的笑充滿了諷刺。
裴璟閉眼狠狠深吸了口氣。
他臉色鐵青,嘴裏切齒地咀嚼著“欺君之罪”這四個字。
傅歸荑又慢聲道:“我實在是不敢欺騙太子殿下,我一靠近您,真的想吐。”
短短數語,一字一句都在挑戰裴璟的忍耐力。
裴璟在做質子時聽過很多難聽的,羞辱他話,在回到南陵朝堂改革新政時亦被千夫所指,他都隻是一笑而過。
唯獨傅歸荑,她的話像最毒的蠍尾,狠狠蟄中他的胸口,激發出他內心深處束縛的凶意。
裴璟怒火從心窩蹭地一下逼近頭頂,氣得頭皮都要炸開,骨指捏得嘎吱作響,在空曠寂靜的發出桀桀陰聲。
他雙目直勾勾地看著傅歸荑說完這番話後依舊麵不改色,清雋的眉眼之間俱是冷淡的嫌惡,像一根根鋒利的毒針戳進他的心窩子,火辣辣地疼。
好得很,傅歸荑學得真好。
傅歸荑望著一語不發,額角青筋暴起的裴璟有些害怕,但麵上沒有顯露出來,隻是雙唇抿得更薄。
她真的控製不住,傅歸荑心想,她不想激怒裴璟的,是他欺人太甚,是他步步緊逼。
自從摘星宴那夜過後,他要什麽,她給什麽,不反抗,不掙紮,步步退讓,步步妥協,最後換來的是他今日的折辱。
折辱她沒關係,可他不該連帶一起折辱她哥哥。
這麽想著,滿腔的憤懣暫時壓倒了對裴璟畏懼,傅歸荑目光澄澈平靜地看向他。
裴璟再睜眼時所有的情緒都深藏於一雙黑沉無光的眸子裏,唯有劇烈起伏的胸膛彰顯他此刻的滔天怒意。
“滾。”
傅歸荑本已做好赴死的準備,卻聽見他拋出一個短促的急音。
她有些不可置信,輕抬眼簾望去,但見他的手緊握成拳,微微顫抖著似乎在克製什麽。
“孤說,讓你滾!”裴璟猝然轉身,猛地一腳踹翻沉重的實木圓桌,聲音震耳欲聾,桌上的青花瓷茶盞碎了一地,碎瓷片飛濺到傅歸荑腳下。
他急促而粗重的喘息聲像鼓點一樣敲擊在她的心髒上,似乎在壓抑某種不可控製的情緒。
排山倒海的威壓朝她撲來,傅歸荑艱澀地動了動喉嚨,默默小心拾起地上的衣衫穿好。
直到她離開時,裴璟都沒有再回頭看她一眼。
裴璟不知自己站了多久,直到太陽夕落,月華鋪地,胸臆間沸騰不止的惱怒和殺意方才稍有平歇。
他使出平生最大的自製力勉強壓住掐斷她脖子的衝動,勒令她立即消失。
她再不走,他真怕自己會做出後悔一生的事情。
屋內黑漆漆的一片,寂靜得可怕。
她方才說了什麽,說靠近他想吐,她覺得他惡心?
意識到這一點後裴璟雙眸微赤,五髒六腑攪作一團,痛得他連呼吸都輕了幾分。
傅歸荑實在是可惡至極,但是更可惡的是,她說出這等誅他心肝的話後他依然……依然不想真的傷害她。
裴璟覺得平生所有的寬容都用在了傅歸荑身上。
深深長舒一口氣,他心中已然有了新的算計。
“來人。”裴璟喚來趙清,冷笑道:“去藏書閣取來所有的戶籍登記冊,拿到西廂房。”
作者有話說:
裴璟:我瘋了,她逼的。
隨機掉落小劇場:
現代篇
高考結束後,裴璟再次見到傅歸荑是在填報誌願的指導會上。
他裝作不經意地走過去,瞟了眼屏幕上空白的表格。
“你打算去哪所大學。”裴璟抽出傅歸荑旁邊的空凳子坐下,漫不經心問。
傅歸荑看了眼她高考狀元的同桌,細聲細氣答:“就家附近吧。”
裴璟哦了一聲,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但人也沒走。
傅歸荑十分懂人情世故地問他:“你去哪裏?”
裴璟轉頭似笑非笑望著她,“你家附近。”
傅歸荑:哈?
裴璟美滋滋地想自己考這麽高的分,無論傅歸荑去哪裏他都能夠得上。
傅歸荑:她的同桌今天也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