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五千萬54

“這裏太小了。”

陸文州走進時序的酒店房間,見到他房間的麵積擰了擰眉。

時序扶著鞋櫃脫鞋,把襪子也給脫了,光腳踩在地暖上,舒服極了。在聽到陸文州這麽說時看他一眼,正好對上陸文州看向自己心疼的眼神,他頓時想笑:“陸總,一晚兩千美元呢。”

怎麽說他這個也是花園景觀客房,挺不錯的了。

不過他的一晚兩千美元自然跟陸文州總統行政套房沒法比,隻是這男人出行的規格一向都是這樣的級別,走進他這個房間就是降級體驗,也能理解。

他說著走向浴室想洗個手。

“不要光腳,穿上拖鞋。”陸文州見時序又是這樣光著腳在地板上走,眉宇微蹙。

“開了地暖又不冷,這樣脫鞋踩在地板上是解放雙腳。”時序聽著陸文州又開始嘮叨,也由著他嘮叨了,畢竟年紀大是這樣的了,他自顧自的走進浴室。

結果在他走進浴室時就看見陸文州跟到門外,手裏拎著雙拖鞋。

“是要我抱你穿還是自己穿。”陸文州站在門外,看著時序認真說。

“……”

時序認命,拿過他手中的拖鞋老老實實穿上,這才走到洗手台前洗手,邊洗手便說:“我們叫點吃的吧,我餓了。”

“我已經讓人準備了。”陸文州靠在門邊,就看著時序洗手。

“有我想吃的嗎?”時序看他一眼。

陸文州點頭:“你想吃的我都讓人準備了。”

時序眉梢揚揚,有點滿意:“那可以。”

“你還沒跟我說沈君堯跟裴禦為什麽來美國。”陸文州見時序洗完手,想著扯兩張紙巾給他,誰知這小祖宗走到他跟前,直接把手摁在他襯衫上

時序在這件上萬的襯衫上擦著剛洗完的手,抬頭看向陸文州,笑得人畜無害:“因為我想他們來玩呀。”

“你能跟他們倆玩什麽。”陸文州握住時序剛洗完的手,有些涼,幫他捂了捂。

“什麽都能玩,隻要我想玩他們就能陪我玩。”

“我也可以陪你玩。”

“那不行,你有很多事情要做。”時序抬眸看向陸文州,笑眼彎彎:“我可是對你的行程了如指掌。”畢竟是他製定的行程,確實是有一點點的私心在。

說完就被陸文州掐腰托抱了起來,以麵對麵的姿勢,他的臀部坐在結實的手臂上。

這個高度能讓他低頭看著陸文州。

陸文州將人抱穩,迎上時序坦然的目光:“我發現你現在想做什麽事情好像都不願意跟我說了。”

“沒有啊,隻是你沒問。”時序由陸文州抱著,他漫不經心把胳膊垂放在陸文州肩膀上,居高臨下垂眸笑著:“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也可以跟你說。”

陸文州看著被自己抱在懷裏的時序,迎著頭頂的燈光光線,勾勒著這張愈發精致的臉。

這個驕傲漂亮的青年就像是隻白天鵝,自從被他發現不是塊璞玉後就沒有再收斂他身上的光芒,從前藏在乖巧嬌氣皮囊下的脾氣,能力,學識一一展露,渾身上下都是寶。

越是有這種感覺,就越害怕失去。

“我想知道你讓沈君堯跟裴禦來想做什麽。”陸文州問。

時序沉思著沒回答。

如果他說了的,像陸文州這麽聰明的男人絕對會知道他的意圖。

就在這句話問完後,酒店房間的門鈴響起,是服務員來送餐了。

時序見況眼神一亮:“快,先吃飯,我肚子餓了,早餐都沒吃。”

陸文州聽到時序說沒吃早餐時眉頭又皺了起來,沒忍住捏著掌心托著的肉肉視作懲罰:“你又說你吃了早餐?誰讓你不吃早餐的。”

時序羞惱的‘啊’了一聲,瞪著陸文州,竟然敢捏他屁股?

話題暫時告一段落。

誰讓陸總的寶貝肚子餓了。

至於這個話題要什麽時候繼續,彼此也像是心造不宣,仿佛繼續談的話會如同導火線,遲早引爆炸彈。

午餐是中餐,是陸文州專門讓廚師做的,全部都是時序愛吃的東西,甚至還有燒烤。

時序看著這滿桌的美食,尤其是那道燒烤,本來心情不大好的,貌似也好了那麽一點點,他拿著筷子,瞄了眼對麵的陸文州。

陸文州正看著時序,見他沒動筷盯著自己:“還滿意嗎領導?”

或許是這一聲‘領導’莫名的取悅了時序。

時序握著筷子,唇角微陷,小表情壓下得意,又還是沒完全壓下的眉眼愉悅上揚,他低下頭,吃了口魚,語氣隨意道:“勉勉強強吧。”

“那我再表現表現。”陸文州見他笑了,眸底染上寵溺:“爭取讓你滿意。”

時序聽到這句話幹脆就埋頭吃不抬頭了,算了,還是不要說太多陸文州明顯已經上頭,如果再給他幻想那他怎麽走,到時候想走都沒得走了。

吃完午飯,兩人稍作休息。

三點半的時候去分公司的研發部繼續開會。

直到晚上六點,今日份的會議內容才算是結束。

本來晚上就沒有安排飯局,也算是給了自由選擇晚餐的時間,時序本想著跟特助和甄妮出去吃,結果陸文州就站在他們身邊聽著晚上吃什麽的討論,弄得特助跟甄妮非常識趣的跟他們說了聲拜拜。

走了。

時序:“……”好吧,他意料到的,這就是跟陸文州關係曝光不好的地方。

肯定沒那麽瀟灑了。

夜幕降臨,紐約這座奢靡的城市在霓虹燈下透出它屬於夜的紙醉金迷。

頂層的總統套房落地窗前,高度足以平時整個紐約,那種夜裏,內透出的華麗景象被擁有的權利盡收眼底。

落地窗邊的真皮沙發,身穿寬鬆浴袍的青年麵對麵跨坐在男人身上打著電話,剛沐浴完半濕的長發沒有打理淩亂披肩,淨透的膚色泛著自然的紅暈,是剛洗完澡的狀態。

男人身著黑襯衫,解著領口兩顆扣子,卸下白日的溫文爾雅,單手環抱著懷裏的青年,扶著他腰身讓他坐好,另一隻手拿著平板,刷著美股。

兩人姿勢親密無間,各做各的事,和諧無比。

“嗯,明早我八點起床,大概九點可以過去找你們。”時序打著電話,另一隻手也沒閑著,勾住陸文州的眼鏡玩著。

可能是來回那麽幾次打亂了陸文州看股票,被這男人眼神提醒了幾次。

時序故作無辜的鬆開手,不弄了,他繼續跟二支花說著:“嗯,我這邊的話今天的會都開完了,明天下午要跟陸文州去看車型,行程的話不算很緊迫,你們那邊可以寬鬆的調整時間。”

電話那頭沈君堯說道:“章先生我聯係過了,他的私人號碼聯係不上,不過他有一個菲傭在照顧他,我們通過菲傭大概知道他明天會去的地點,他要去釣魚,到時候我們試試看能不能在釣魚場跟他碰上。”

時序心想這個芯片大佬還真是難辦,花了那麽長時間找他,好不容易聯係上了還是通過其他人找到的,現在還隻能去碰碰運氣,到時候能不能說服他加入山海芯片還是另一回事。

果然想要有一番成就就得要曆經萬苦,他現在還不算是什麽苦,後麵還會遭遇什麽事還是未知的。

隻能夠手頭上有的項目繼續做。

特別是前一段時間終於正式投入使用的養老智慧社區,畢竟有三位大佬的投資起步還是很順利的,管理人也有,現在就是看市場情況。

“上個月加入智慧社區的養老人群數量有新增嗎?”時序問著,正好對上陸文州看過來的眼神,他低下頭,小聲在這男人耳邊說著:“我在給你賺大錢沒亂玩的。”

又怕陸文州等下胡思亂想,幹脆把手機遞給他,眼神示意‘不信你自己聽我真的在說正事’。

陸文州見時序的動作,像是取悅了他那般,沒有接過手機讓他繼續聊,而自己也沒有要聽的意思,畢竟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

“有的,相較於上個月增長的趨勢大好……”

時序拿起手機繼續聽,電話那頭是沈君堯給他匯報的情況,其實他也不想晚上的時候才聊這些事情,隻是沒辦法,現在他多了個秘書身份,時間不再像是之前的寬裕,幾乎都是他擠出來的時間。

所以隻能夠麻煩沈君堯跟裴禦在這個時間點跟他簡單匯報一下情況。

群通話還在繼續。

時序也在認真的聽著,時不時的回答他們,或許是太過於全神貫注沒察覺到某人的眼神變化,直到後腰蓋上寬大的掌心,略微粗糙的紋路與指腹惹得他身體一顫。

他愕然看向陸文州,眼神詢問他在做什麽。

陸文州什麽話也沒說,摘下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

時序:“……”好端端的突然做什麽!

這個動作實在是讓他條件反射,下意識的後腰發緊,想從陸文州身上下來,但是陸文州的大手握著他的腰,並沒有讓他離開的意思。

浴袍的原理本身就簡單,為了方便穿脫而設計,寬鬆得有些時候就是不堪一碰,所以想要拉開在心口處親一口實在不需要很多時間,動靜也小。

更別說咬了。

屋裏開著暖氣,不會冷。

時序睫毛輕顫,甚至連低頭看一眼都怕自己出聲,餘光落在陸文州的發頂,手心開始出汗。

他握著手機的手有些發抖。

電話那頭還是繼續說著工作上的事情。

陸文州也在繼續幹擾著他的思緒,簡直就是白天哄完他,晚上在報複他,資本家的劣根性,明著跟你玩一套,背地裏掌控著另一套。

溫柔親就算了,還要咬,真的很過分。

“老板,項目那邊過段時間可能需要你出麵開個會。”

時序肩膀發顫著,他沒忍住彎下腰,胳膊用力摟上這男人的腦袋,生怕自己的呼吸聲被發現端倪,強忍著聲音的變化回答:“……如果非必要的話你們幫替我出麵,你們也一樣的,我暫時還不想出麵。”

這個回答也不知道哪裏又惹到陸文州,被咬了一下。

又或許是他的聲音有變化,電話那頭沉默須臾。

時序本以為自己可以忍住,但還是沒忍住出聲了,或許是聲音太過於羞恥,瞳孔緊縮,慌亂點亮屏幕想要關掉聲音,群通話是可以禁言的。

可就在他想這麽做時,陸文州直接拿過他的手機。

陸文州環抱著懷中發軟的時序,對著電話那頭的兩人,語氣淡漠道:“差不多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反正都要見麵,現在他的時間是我的。”

群通話結束。

說完看向時序。

懷中的青年被他剛才的捉弄臉頰泛著紅暈,浴袍滑落一邊肩,肩膀關節圓潤漂亮,瞪他的眼神氤氳著水光,漂亮至極,就像是一隻惱羞成怒的貓。

陸文州往後靠坐在沙發上,手將滑落的浴袍提回肩膀上,攏了攏浴袍幫他整理好。

“陸文州,你故意的嗎?非要在我打電話的時候這樣?”時序見陸文州幫自己穿好浴袍,實在是被他這幅優雅斯文假惺惺的樣子氣笑了,胸口現在是被浴袍摩得有些疼。

“嗯,我故意的,你跟他們聊得太久了。”陸文州撫上時序還有些濕的長發,把他抱起去吹幹。

時序不想他抱,胳膊抵開結實的胸膛,想要從陸文州懷裏下來。

或許是這個動作抗拒的意味太過於明顯,陸文州抱著時序,腳步一頓,原本要去浴室的現在換了個方向,抱著時序走到落地窗前。

時序瞳孔一縮。

總統套房的高度能夠俯瞰著紐約夜裏所有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就像是將紙醉金迷踩在腳下,而有的人獨得偏愛,能夠坐在權利身上。

幹淨透亮的落地窗,一隻纖細的手被另一隻大手覆蓋在上麵,掌心的汗意帶著溫度印出霧氣,兩隻婚戒在十指緊扣時發出輕微的碰撞。

“寶寶,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溫柔的語氣從頭頂落下。

時序眼眶泛紅,他被陸文州的手從身後托住下巴,看向落地窗上倒映著的自己,說可憐也不算是可憐,畢竟每一次他都會哭,這種事情真的不是說能忍住就能忍住的。

隻是看著這種時候的自己誰都覺得羞恥吧。

他揮掉陸文州的手,不想看自己:“……陸文州,我不喜歡這樣。”

尾音落下,就是泣不成聲。

時序知道陸文州並不完全了解自己,他真正的來源,想做的事情,未來想做的事情,都是他一直刻意隱瞞的事情,有些東西他不說陸文州自然不知道。

但是唯獨一件事他騙不了陸文州,更騙不了自己,嘴可以騙人,腦可以騙人,但是身體的信號是永遠騙不了人。

那就是他的身體反應已經被陸文州養出來了,而這男人很清楚。

“……陸文州,我真的生氣了。”

“那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時序哭著,心想這男人是就是名副其實的變態,道歉?每次都是昨晚才道歉,遲來的道歉又怎麽叫道歉,而且誰道歉是這樣的,嘴上說得溫柔,動作截然相反。

就在他的大腦即將攀升到臨界點時……

‘嘭’的一聲——

落地窗外,極其盛大的煙花雨瞬間點亮了夜空,仿佛點亮了整個紐約上空,漫天墜落的星火宛若花雨,倒映在瞳眸中匯聚成某個形狀,空中出現了一道字眼:

【寶寶,別生氣了。】

很快煙花再次璀璨奪目的綻放,浮現的字眼變換。

【我會努力做一個合格的丈夫。】

字眼消散,煙花再次升上夜空,在最頂端綻放最耀眼美麗的煙花雨,絢爛迷人眼,也在最後的瞬間再次浮現一句話:

【時序,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

清醒的理智在煙花聲中跟著淪陷。

伴隨著煙花一次又一次的攀升夜空,時序閉上眼,已經站不穩,最後被陸文州抱了起來。

陸文州從身後環抱著時序,知道他站不穩,但還是抱著他想讓他看著外麵,他偏過臉,親吻著時序被汗浸濕的臉頰:“寶寶,看見了嗎?”

時序喘息著閉上眼,看不見看不見看不見。

“我知道我之前不是一個稱職的丈夫,隻知道用錢打發你,也知道我現在也不合格,因為總是不知道你為什麽生氣,但我會學習的。”陸文州把大汗淋淋的時序抱起來,語氣溫柔哄道:“寶寶,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時序累了,眼角還掛著淚,昏昏沉沉的趴在陸文州肩膀上。

每一次都要弄成這樣,每次都要把他弄哭,他拒絕沒用,說不喜歡沒用,生氣也沒用,煙花再漂亮有什麽用。

等他有時間了,就一點點的把陸文州給他花的錢算清楚,等他的計劃穩定了,他就把瑞星股全部賣了把錢還給陸文州,或者把瑞星股折換成現金。

如果還不夠,雲頂他也賣了,畢竟這套別墅現在升值得很高,賣出去肯定可以賣到很不錯的價格。

這男人在他身上花了多少錢,他都全部還回去。

所有的所有他都還回去。

陸文州沒聽清,貼近時序的唇,耐心詢問:“寶寶,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你滾。”

陸文州:“。”

落地窗外的煙花還在繼續。

畢竟是專門用來哄老婆專門定製的煙花,哄歸哄,滾歸滾,但錢都花了,怎麽也得打完。

陸文州垂下眸,凝視著趴在肩上睡著的時序,剛才估計哭狠了,眼皮腫腫的,眼角還掛著濕潤,渾身也沒什麽力氣,隻能乖乖被自己抱著。

明明之前那麽乖,為什麽現在對他那麽抗拒了,究竟他是哪裏做得不夠好了?是他給的還不夠多嗎?

耳邊煙花的聲音還在作響,倒映在落地窗上,在照亮的瞬間勾勒著男人低頭親吻懷中人眼皮的畫麵,深情且溫柔。

而男人低聲自問的無措被煙花的聲響吞沒。

“……那我到底該拿你怎麽辦。”

這個站在金融界頂端的男人遇到這三十五年來最棘手的問題,因為他搞不懂自己的小愛人。

正麵臨著為愛束手無策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