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什麽陌生男人?

什麽綠帽子?

徐瑤的眼睛瞬間亮了, 難道是李傲的身世暴露了?

如果是真的,她要看這個熱鬧!

“大哥,你先回家唄?”徐瑤衝楊守春嘿嘿笑下, “三哥還在人群裏呢,奶奶交代我要看著他,我待會帶他一起回家。”

楊守春半信半疑地蹙眉, 在他印象裏,徐瑤確實挺聽話的, 不過他現在總覺得徐瑤沒說真話。

而這時人群裏突然沸騰起來,楊守春想著三弟還在看熱鬧, 不悅地往人群裏走去。

徐瑤趕忙跟在楊守春身後, 和曾婷婷一起擠到人群中。

地上有碎碗, 還有砸壞了的椅子。

何繼武的房門緊緊關閉, 徐瑤搜尋到楊望秋, 慢慢地挪了過去, 小聲問,“三哥, 剛才大家叫什麽?”

“房間裏丟出椅子, 把大家嚇了一下。”楊望秋道。

徐瑤又去看曾婷婷,“婷婷,你剛才的話,從哪裏聽來的?”

“我聽到屋裏傳來一聲吼叫,說你他娘的給老子戴綠帽子。”曾婷婷學著對方的口吻說完,又露出疑問的表情,“瑤瑤, 什麽是戴綠帽子?”

“這個嘛……”徐瑤沒想到曾婷婷不懂,看著曾婷婷尚且稚嫩的臉, 她不知道怎麽解釋,“我……我也不知道。”

她的眼睛一直盯著何繼武的房門,裏麵怎麽沒了動靜,難不成因愛生恨,有一方被打得動彈不得?

好想看看房間裏的情況啊,徐瑤在心裏感歎。

而四周的人,也好奇房間的情況。

“怎麽沒動靜了,不會打死人吧?”

“不至於吧。”

“怎麽不至於,你老婆被人睡了,難道你不下死手?”

“你這人怎麽說話呢?我老婆怎麽可能和人睡!”

“都別吵了,我都聽不到房間裏的聲音了。大家安靜點,剛才那人不是說何繼武給他戴了綠帽子麽,那何繼武豈不是和人搞破鞋?”

搞破鞋可是要批.鬥的,男的女的都要被抓去遊街。

眾人聽到搞破鞋,露出或嫌棄、或鄙夷的表情,甚至有人提議找警察來。

這人剛說完,就有人說已經讓自家小子去找警察了。

知道警察馬上會來,大家不急著進屋去了,免得給自己惹麻煩上身,反正他們和何繼武的關係也一般。

此時的房間裏麵,何繼武虛靠在牆上,唇角青了一塊,大口地喘著氣。

李勝餘則是坐在地上,衣領的紐扣被扯掉兩顆,看著狼狽得多。

今天中午,他吃飯的時候,發現口袋多出一張字條。

字條上寫了李傲的出生年月和醫院,還告知李勝餘,李傲並不是早產兒,其實是另有其父。如果李勝餘不相信,可以按照字條的地址去看看,隻要他見到何繼武,就知道真相了。

李勝餘不知道誰給的字條,也沒人可以詢問。

他從憤怒到質疑,一整個下午都在想這件事。一開始在想是不是有人整蠱他,故意惡心他。又想到紙條能指名道姓,還有具體位置,他又坐立不安起來。

怎麽會這樣呢?

當年他和妻子談對象,確實在結婚前先發生關係,所以他一直沒質疑過大兒子的身世。

現在再回想起來,也是滿頭霧水,如陷入夢中的騙局一般。

下班時,他已經往家走了。

但沒過兩分鍾,又掉了個方向,來到這裏。

他想著看一眼,自己確認下也好。

在他剛走進這個大院時,正好看到出來倒水的何繼武。

和大兒子一樣的小眼睛,一樣的圓頭鼻,還有差不多的臉型。

李勝餘當時,胸口蹭蹭往上冒火氣。

而何繼武看到李勝餘的瞬間,下意識發出疑問,“你怎麽來了?”

他認得李勝餘,從知道李傲是自己兒子後,他時常會出現在李家附近,知道李勝餘就是李傲名義上的爸爸。

所以沒多想,便問了一句。

也正是這句問話,讓李勝餘察覺到不對勁,“你認識我?你果然認識我!你和李傲是什麽關係?”

他衝上前去,逼問完何繼武,見何繼武支支吾吾,心裏猛地墜下一塊大石頭。

這時候,李勝餘心裏已經信了紙條的內容,當即朝著何繼武打了一拳過去。

何繼武挨了一拳,懵了。

但他不是個忍讓的脾氣,立馬還手打回去。

他在車間要賣力氣,李勝餘則是坐辦公室,很快被他給打趴下。

眼看著圍觀的人多了起來,何繼武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下去,趕忙拖著李勝餘進房間。

結果李勝餘又大喊一句戴綠帽子,何繼武頭都大了。

“你先冷靜一點。”何繼武不敢靠近,隔著桌子和李勝餘說話。

“你他娘讓我怎麽冷靜?”李勝餘想站起來,卻沒了力氣,“說,你和那個臭婆娘好多久了?”

何繼武現在還是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甩了許麗麗後,再也沒和她好過。

不知道李勝餘聽說了什麽,何繼武不懂該說什麽,“你是不是誤會了,在麗麗和你結婚前,我是和她好過,但那都是三十幾年前的事了。你和她結婚那麽多年,難道不清楚她嗎?”

李勝餘深吸一口氣,“就算你後麵沒和許麗麗好,那你讓許麗麗帶著你兒子嫁給我,又是何居心?讓老子給你養孩子,你可真厲害!”

“天地良心,我可沒這麽想過。我也是這幾年,才知道有李傲這麽個兒子。”何繼武聽完李勝餘的問話,以為李勝餘都知道了,也就不隱瞞什麽,“要不是李傲不肯認我,我早把他帶回來了。”

“你說幾年前就知道了?李傲不肯認你,那他也早知道了?”

李勝餘一時間聽到太多訊息,腦袋有些接受不了,快要炸開一樣疼。

所有的人都知道真相,隻有他不知道。

那麽這些日子以來,他是不是一直被當作笑話看待?

李勝餘這人從年輕時,便比較有血性。

唯獨在早產的大兒子那,他會有諸多的忍讓。

因為大兒子出生時,他沒在妻子的身邊,一直以為是自己的疏忽,才導致妻子的早產。

不曾想,原來都是算計。

看何繼武不說話,李勝餘強撐著地麵站起來,惡狠狠地瞪著何繼武,“好你個何繼武,你們欺我瞞我,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別這樣嘛。”

何繼武怕李勝餘衝動壞事,“你和許麗麗結婚後,我並沒有和許麗麗曖昧過,不算是給你戴綠帽子。至於李傲的事,他和你都是受害者,你畢竟把他當親兒子養了三十幾年,難道舍得毀了他?”

“就算你們沒有血緣,但還有感情,是不?”

“是你娘的是?”

“你平白無故得了個兒子,才會說這種話。”

“老子多的就是兒子,不需要你的種!”

“就說李傲怎麽不像我,原來和你一樣,都是個下流胚子。”

李勝餘在氣頭上,心裏的想法隻有一個,要何繼武付出代價。至於李傲那個雜種,他也不要了。

“李兄弟,你至於嗎?”何繼武不懂了,“你對李傲,難道一點感情都沒有?”

何繼武是想認回親兒子,但沒想毀了李傲。

如果李傲的身世曝光,罐頭廠很可能撤了他的副廠長,再回到流水線工作,李傲肯定不能接受。

他自己也可能被說成是耍流氓,被一群人拿著說事。

何繼武的這句話,把李勝餘給問住了。

隻是李勝餘還是很氣憤,所剩的理智並不多,各種想法和情緒噴湧而來,讓他一時間沒了頭緒。

而這時,兩個警察推門而入,問他們是不是打架了,又問誰搞破鞋了。

看到警察的到來,李勝餘瞬間平靜下來。

何繼武則是慌張解釋,“警察同誌,沒人搞破鞋,我們就是一點小矛盾,真沒大事。”

“我們都聽到了。”

這時門口有人插了一句話,“這男的,明明說你給他戴綠帽子。”

何繼武尋聲看去,發現說話的是王向東,恨不得當場打死王向東。

他想辯解幾句,但警察不打算聽他繼續說,讓他和李勝餘去警察局一趟。

被人群擋在院子裏的徐瑤,什麽都看不見。

直到警察帶著何繼武和李勝餘出來,人群才讓開一條路。

徐瑤記得,這年代還有流氓罪,大家對男女關係看得很保守。

也不知道何繼武會怎麽樣?

但李勝餘能找到這裏來,說明有人或者有些事讓李勝餘知道了真相,現在有了開始,應該很快會有結局。

看著何繼武兩人被帶走,徐瑤遺憾地搖搖頭。

如果她能跟著去警局看熱鬧,那該多好。

“你還看什麽?”楊守春對看熱鬧沒太大興趣,隻是他發現徐瑤一直望著門口,心裏有些奇怪。

“啊,我在看媽媽有沒有回來。”徐瑤衝楊守春笑了下,人群跟著走出大院,沒什麽好看的了,跟著楊守春往家走。

她剛放下書包,媽媽便回來了,迫不及待地跑去告知傍晚看到的事。

“媽,是你幹的不?”徐瑤期待地看著媽媽。

徐美珍搖頭說不是,她今天到新單位上班,為了給大家留個好印象,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沒空去害李傲。

她想了想,猜道,“應該是罐頭廠的高組長,我不是和你說了麽,我把知道的都告訴她了。想來是她告知的李勝餘。”

“現在李勝餘知道李傲不是他兒子,接下來會很有意思了。”徐瑤恨不得帶上被褥,住到李家門口去。

徐美珍點點女兒的頭,把碗遞過去,“你呀你,就愛聽這些七七八八的事。快把碗拿過去,要吃飯了。”

徐瑤接過碗,“這是我現在為數不多的興趣了。”

今天家裏吃酸菜魚,魚是曾婷婷爸爸送來的。

姚虹收下魚時,很不好意思,給曾學軍拿了一些泡菜。

酸菜是自家泡的,魚是今天釣的,徐美珍回家之前,姚虹都洗幹淨,隻等她來煮。

徐美珍端著魚到客廳時,楊望秋伸長脖子在等。

徐瑤聞到香味,也很很饞。

雖說家裏條件是大院裏最好的,但七零年的物品遠不如二十一世紀豐富。有時候媽媽想做個黃燜雞,都買不到雞和調味料。

幾個小孩都翹首以盼,徐美珍放下碗後,特意交代,“都吃慢一點,小心魚刺。”

徐瑤應了一聲好,給媽媽拿了筷子,“媽媽你也快點吃。”

徐美珍笑著坐下,一家人把酸菜魚吃了個精光,楊望秋最後扶著肚皮起來。

“放著我來,你工作辛苦一天了。”姚虹主動收拾碗筷,“今天去了鋼鐵廠,感覺怎麽樣,還能適應嗎?”

“有佳玉帶著我,很快認識完大家。活是比罐頭廠累一點,但錢也多,而且我在食堂包一頓飯,這也是錢。”

徐美珍幫忙把碗筷拿到廚房,一邊洗手,一邊道,“今天還有人問起你呢,說好久沒見你,從你退休後,都不去廠裏了。”

“我哪有空去啊。”

姚虹洗碗道,“你又不是沒看到,家裏那三個小子,吃喝拉撒都要我照顧。還是你來了,教他們自己洗衣服,我才輕鬆一點。”

說到洗衣服,姚虹有些心疼,這才沒幾天,望秋和守春各洗壞一件衣服。不過兒媳培養他們動手能力,這也是好的,她不好多說什麽。

“對了美珍,你知道前院何繼武的事嗎?”姚虹今天也看到了,“他被警察帶走了,也不知道會怎麽樣?”

“我有聽說一些呢。”徐美珍道,“如果他真給人戴了綠帽子,會被工廠開除吧?”

“那是肯定的,就算他是十級技術工也沒用,還會被下放到山區。”姚虹慶幸地道,“我就說他不是個好東西,我說對了吧?”

“是,您看人準。”徐美珍笑著點點頭,“想來一晚上過去,明天我們也能知道結果了。”

明天是周六,大家夥都休息。

大院裏出了這麽個事情,肯定從起來便開始聊這個話題。

說起來,徐美珍也有點好奇,高佩佩下一步打算做什麽,或者說已經做了什麽。

罷了,不想了,等明天就知道了。

上了一天班,徐美珍累得眼皮犯沉,洗完臉便回去睡覺了。

與此同時的李傲家,他還不知道兩個爸爸都進了警察局。

他這會,正在和老婆吵架。

蔡茹生得胖,力氣也大,看著李傲衣服被她撕破了,還不解氣,衝上去又想打幾巴掌,但被李傲給躲開了,“李傲!你個沒良心的狗東西,如果不是我爸從副廠長退位,你以為你能當上副廠長嗎?”

“前兩天我就覺得你不對勁,哪有人摔倒會把臉摔成這樣?”

“要不是我留個心眼,今天跟你出去,不然還見不到你和那個小賤人**呢!”

因為前幾天夜裏李傲的上門,劉娟的爸媽說了劉娟,讓他們斷了來往。所以劉娟來找了李傲,想問問李傲是什麽意思,但兩個人剛見麵,蔡茹就衝了出來。

“你個潑婦!”

李傲看著披頭散發的蔡茹,滿臉嫌棄,“我不過是和她說點廠裏的事,你有什麽好激動的。每次都是這樣疑神疑鬼,還過不過日子了?”

“你要不想過就滾蛋,老子沒那個功夫哄你!”

“你……你怎麽可以那麽沒良心啊!”蔡茹坐在地上大哭,“當初是你追的我,對我死纏爛打,我爸都要打死我了,但我也要嫁給你。可你這些年,身邊的女人一個又一個,你對得起我嗎?”

“是,我現在是胖了醜了,可你也胖了禿了啊,你有什麽資格嫌棄我?”

李傲會追蔡茹,不過是因為蔡茹的爸爸是副廠長,可以提攜他,而蔡茹又一根筋好騙。

他現在成功坐上副廠長的位置,雖說還是忌憚蔡茹爸爸的人脈,但不必像以前一樣處處讓著蔡茹。

看著蔡茹臃腫的身形,他惡心死了。

“蔡茹,和你這種潑婦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覺得是煎熬。如果不是看在你爸的麵子上,我早就和你離婚了。”李傲拿起外套,“你要哭就哭吧,我今晚回我媽家住。”

他才不管蔡茹的死活,要哭要鬧都隨她,這些年蔡茹鬧得太多,身邊人都煩了。

“哢嚓。”

李傲開了門,卻看到他媽哭著上樓梯。

“李傲啊,你快想想辦法,你爸爸被帶到警察局去了。”許麗麗接到電話後,立馬跑過來找兒子。

“警察局?爸和人打架了?”

李傲眉頭緊皺,他爸脾氣不好,經常會和人起衝突。“你別哭了,不會有什麽大不了,我們去警局保釋出來就好。”

他心想,如果是打架,最多交點錢。

但李傲想不到的事,他們母子剛走出樓梯口,就有警察來了。

“你是李傲吧?”警察問。

李傲說是,不知為何,他心裏有個不好的預感。

“你和你母親得和我們走一趟,你兩個爸爸都在警察局裏。”警察道。

兩個爸爸?

從樓上追下來的蔡茹問怎麽回事,“什麽兩個爸爸,李傲你什麽時候有兩個爸爸了?”

警察得知蔡茹是李傲老婆,說蔡茹也可以跟著一起去警察局,李傲不想讓蔡茹去,但蔡茹偏要去,兩個人眼看著要打起來,最後還是警察出麵,讓李傲消停點。

他們剛到警局,李勝餘便控製不住地朝許麗麗大喊,“你個賤人,憑什麽這樣對我?”

如果不是有警察按住李勝餘,這會的李勝餘已經衝到許麗麗跟前了。

到警察局時,李勝餘稍微冷靜一點,他也知道這個事一旦鬧開,不僅對李傲母子有影響,他自己也會成為全廠的笑話。

本來李勝餘已經在想瞞下這個事,但又有人寫了舉報信給警察局,許麗麗不僅和何繼武有過關係,結婚後還和別人搞破鞋。

原以為許麗麗隻有一個何繼武,還是在結婚之前,這口黃連他就吃下了。但沒想到,許麗麗還有其他男人,一直在給他戴綠帽子,這下李勝餘是真的接受不了,當場崩潰。

許麗麗被李勝餘嚇到,她不知道為何會突然發生這些事,但等她被帶進審訊室時,已經渾身發抖,“警察同誌,我什麽都不知道的,真的不知道。”

“是嗎?”警察明顯不信,“我勸你最好老實交代,你的那幾個姘頭,我們已經派人去抓了。”

聽到這話,許麗麗的臉瞬間白了。

而審訊室外,李傲本想和他爸爸說兩句話,但他還沒走到爸爸跟前,就被吼了一句,“滾,有多遠滾多遠,你不是我兒子!”

李傲麵色如紙,他沒想到,事情會暴露得那麽徹底,而且局麵完全不可控製。

“爸……爸您別這樣,不管怎麽說,我都是您……兒子。”李傲顫抖著身子。

李勝餘卻不認他,“我沒有你這種兒子,你給我滾!”

眼看著兩個人要吵起來,警察過來帶走李傲。

如果說隻是關於李傲身世的事,隻要李傲和他親生爸媽劃清界限,那警察也不會特意到他家去。

警察收到兩封舉報信,還有一封是李傲利用職權關係,性騷擾好幾個女同事。

蔡茹看著亂成一團的這些人,她思緒如麻,理不清會怎麽樣,最後給她爸爸打去電話。

夜裏十一點,警局的四周沒有一個行人。

高佩佩看著蔡茹的爸媽走進警局後,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從和徐美珍聊過後,徐美珍給了她兩個方向,一個是從李傲的身世下手,讓李傲嚐嚐被人丟棄的滋味。還一個就是用錢去解決家屬問題,既然李傲可以用錢封口,隻要她願意花錢,也能讓部分家屬開口。

這幾天,高佩佩幾乎沒睡過覺。

她從白天策劃淩晨,為的就是能親眼看到李傲和她的家人生不如死。

當年姐姐被李傲侵犯,媽媽被李傲爸媽拳打腳踢。她也私下找過他們,李傲的媽媽對她冷哼道,“如果你姐姐答應我兒子的求婚,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了。明明是她自己發.騷勾引男人,現在也是她咎由自取。你要是再來找我,我就上你們家去,讓你家的親戚鄰居都看看,你姐姐是個怎麽樣的騷.貨。”

李傲的爸爸則是說,“我兒子說了,他們本就在談對象,你姐姐也是願意的,現在你們一個個找來,想訛錢也沒用,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們。像你們這種卑賤的人,就不配和我們成為一家人。”

這兩人的話,高佩佩記憶猶新。

她時常會想到這一家人的嘴臉,恨不得把他們碎屍萬段。

現在李傲的家人都到了警局,接下來就由警察來揭開真相。

高佩佩轉身走進黑暗中,身板依舊緊繃。

她等著李傲的審判。

這是她這些年來,唯一的精神支撐。

這一晚,對於李傲一家來說,格外的漫長。

對徐瑤來說也是一樣,她從五點半醒來後,便不會睡。洗漱完後,便坐在院子裏,聽著其他人說李傲的事。

不過現在警局沒傳來消息,其他人能聊的,來來回回都是那些東西。

但徐瑤還是聽得津津有味。

一早上過去,何繼武都沒被放回來。

直到傍晚,何繼武才被放回來,麵容憔悴,像是大病了一場。

徐瑤正好從外邊回來,見林婉扭著腰走了過去,問,“何大哥,到底是怎麽了?你沒事吧?”

何繼武搖搖頭,什麽話都沒說,回了家後,便關上門。

“真是奇了怪了,到這個時候還給老娘擺臉色。”林婉不開心地哼了一聲,轉身瞧見徐瑤在看她,撇嘴道,“你個小丫頭看什麽呢?”

“林奶奶,你最近是不是又長皺紋了?”徐瑤一臉認真地指著林婉的臉。

“哪裏有?你別瞎說。”林婉跺了跺腳,“不會說話就別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快步回家後,林婉忙對著鏡子照起來。

她今年五十三,雖然年紀大了,但還是比較在意自己容貌的。

看到兒媳又在發呆,林婉吼了一句,“你又傻愣著幹什麽?你想死就出去死,別髒了我家的地。”

於荷花這幾天找過孫亮,但孫亮說不用擔心,反正夜裏沒抓到他們。如果真的有事,對方早就找來了。

隻是她還不放心,每天都在想這個事。

她現在是真的怕了,就算孫亮給她錢,她也不敢了。

“我和你說話呢,你聽到了嗎?”林婉見兒媳沒動靜,過去推了下。

“我……我聽到了。”於荷花臉上沒什麽表情,“媽,我去做飯,你去喊大寶他們回來吧。”

走出房門時,看到徐瑤的徐美珍牽手離開,於荷花有些羨慕,她的兩個兒子怎麽就和她不親呢?

徐美珍煮好飯,準備出來找人吃飯,正好看到女兒在院子裏,就牽著女兒一起往家去。

“媽,我們今天吃什麽?”徐瑤期待地問。

“昨天你姑姑拿了一些菜幹來,我們燉肉吃。”徐美珍牽著女兒到家時,婆婆已經盛好飯菜。

一家子坐下後,徐美珍說收到丈夫的電報了。

“真的啊,立廉說啥了?”姚虹激動地放下筷子,楊望秋三兄弟也同時看向徐美珍。

“就是報平安,說順利到部隊。”徐美珍道。

電報是按字算錢的,所以現在人發電報都很省略,盡量用最簡單的字表達意思。

不過電報裏,楊立廉還表達了對徐美珍的思念,這話徐美珍就不好意思和其他人說了。

她也想楊立廉了,兩人結婚沒多久便分開,她有時候醒來摸摸枕頭,還會不習慣。

“平安就好。”姚虹知道兒子習慣,每次到部隊後,都會抽空報平安。

看兒媳麵色緋紅,想著兩個人感情沒太深就分開,又有些犯愁。年輕夫妻之間分開太久總是不太好,她上一個兒媳就沒守住。

當然了,美珍是更好的,隻是姚虹會控製不住的去想。

等再過一段時間,想個理由,讓美珍去部隊看看立廉吧。年輕夫妻得時常見見,感情才會好。

徐美珍不知道婆婆操心那麽多,吃過飯後,發現女兒又往前院跑,把人給抓了回來。

徐瑤呢,沒能聽到個結果,心裏怪難受的。

可她又不能去警察局問怎麽樣了,一晚上都在想這個事,連帶著夢裏都是。

結果第二天也沒消息傳來,周一去上學時,整個人都蔫蔫的。曾婷婷問她怎麽了,她隻說睡不好。

而徐美珍去上班的路上,遇到了特意等著她的高佩佩。

兩個人走到一旁,高佩佩先開口,“你應該知道了吧?”

“知道一些。”徐美珍點點頭。

高佩佩:“今天消息就會傳到廠裏,如果你不想多事,別人來問你的時候就說不知情。”

“多謝你來提醒,你放心,我本就打算這樣說。李傲連我的轉正都沒通過,別人也不會多想。”徐美珍看高佩佩黑眼圈很深,提醒道,“我看你應該很久沒睡好,既然李傲有報應了,你好好休息下,畢竟你還要照顧你姐姐。”

“好。”高佩佩還是沒什麽表情的臉,她轉身往罐頭廠走去。

郝佳玉湊到徐美珍身邊,“她來說李傲的事嗎?”

“嗯,她是個苦命的,希望她以後能想開點吧。”徐美珍騎上自行車,“走吧,我們上班去。”

等她們到食堂時,立馬有人過來問知不知道李傲的事,特別是有幾個人圍著徐美珍,因為徐美珍以前是罐頭廠的。

“美珍姐,你認識李傲不?”

徐美珍說認識,“有在廠裏見過一麵。”

“那你知道他的事嗎?他竟然不是他爸爸的兒子!”

“這個事在我家附近都傳開了,他們說李傲的媽媽是個**.婦,李傲也不是好人,專門搞罐頭廠的小姑娘。”

“真沒想到,這年頭還有這種人。就該抓他們遊街去!”

“對,太不要臉了!”

……

大家或多或少聽了一些關於李傲的事,現在都急著向徐美珍求證。

徐美珍沒想到大家都那麽八卦,她又不想說太多,畢竟她曾經是罐頭廠的人,如果剛離開一個地方就大說特說壞話,在某些方麵不太好。

她知道知道李傲有報應,那就夠了。

好在郝佳玉站了出來,幫徐美珍解圍,“你們都圍著美珍做什麽,她和李傲又不熟。倒是我,和李傲那個野爹是鄰居,我和你們說啊,那天是這樣的……”

郝佳玉一邊說,一邊給徐美珍使了個眼色,徐美珍才脫身到廚房。

徐美珍是大廚,她的工作是根據食堂采買來的菜,安排今天做什麽,切菜、洗菜那些不用她幹,她隻要告訴其他人菜要切成什麽樣就行。

所以工作也不會太累,畢竟廠裏勞動力充足,不會忙到一個人幹三個人的活。

等郝佳玉回來時,徐美珍忙過去表示感謝,“真是謝謝你,不然他們還要一直圍著我。”

“沒事,我也正好宣傳下李傲那個王八蛋的事。”郝佳玉說得挺爽的,“現在李傲算是出名了,罐頭廠那的人十有八九都知道。咱們周邊的這些工廠,你等著吧,不出一天,這些人可以傳到全城人都知道。都是李傲活該,要我說啊,他就應該抓去槍斃。不對,槍斃太便宜他了,應該先閹了再槍斃。”

徐美珍哈哈笑下,覺得閹了李傲是挺爽的,但不太現實,畢竟沒有這條法律。

一整天裏,大家都在談論這件事。

等徐美珍傍晚回到大院時,看到何繼武的門開著,到家問了句婆婆,才知道何繼武自殺了。

“今天警察來了,才發現他割腕。”姚虹說著連連搖頭,“好在發現得及時,救了一條命回來。你可能還不知道,他那個私生子強迫了姑娘,要被判刑了。”

“我想何繼武是覺得丟臉吧,雖然是他年輕時犯的事,說不上搞破鞋吧,但對李傲媽媽也不負責。現在弄得街頭巷尾都知道,光是想想就很丟人,才會想一了百了吧。”

徐美珍不知道該說什麽,感歎道,“人言可畏。”

“是啊,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人。”姚虹看了下天色,說時候不早了,“幾個孩子快到家了,我去廚房準備下。”

“我去幫忙。”徐美珍跟著婆婆一起去了廚房。

沒過多久,徐瑤幾個回來了。

他們今天在學校,也有人在說李傲的事。不過一年級沒人說,徐瑤聽高年級的說李傲可能會先被遊街,心裏默默叫好。

對於李傲這種人,就是要讓他丟人,再剝奪他的一切。

流言傳了幾天,等徐瑤周五放學到家,才知道李傲被拖去遊街了。

她當即表示遺憾,沒能看到李傲倒黴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惜了。

不過院子裏那些沒上班都去看了,孟紅英和她婆婆坐在門口,兩個人想到下午看到的,都覺得很有意思。

“今天我也丟了兩個石頭,那個叫李傲的放到以前,是要浸豬籠的。”孟紅英撇嘴道。

李芳笑著道,“這種男人能當副廠長,真是老天爺瞎了眼。還好老天爺不算太瞎,不然我真要氣死。”

“誰說不是,今天整條街都是罵他的,沒一個人幫他說話。”孟紅英看了熱鬧很開心,“對了媽,前院那個是不是還在住院?”

“是,都第五天了,他還沒出院呢。”李芳哼了哼,麵露嫌棄,“他也是活該,誰讓他那麽風流。以前還覺得他不錯,至少工資高,沒想到人品不行。”

私心裏,李芳把自家男人和何繼武比較過幾次,何繼武工資高,人也精神一點。她曾想過,如果嫁給何繼武,她日子會好過得多。

不過現在看來,還是自家男人好,雖說沒本事,但不花心啊。

徐瑤聽著李芳婆媳說何繼武人品不行,覺得好笑。她們自己的人品差到不能再差,還好意思說別人差。

不過有他們說也好,徐瑤正好補上白天沒看到的。

徐瑤坐在自家台階上,聽到李芳又提到李傲的家人,“聽說被何繼武戴綠帽子那個男人瘋了,回家後把家給砸了,那女的則是被關了起來,說要下放。”

“嘖嘖,那男的也太慘了。”孟紅英同情道,“兒子不是親生兒子,老婆一直給他戴綠帽子,現在全城的人都知道了,他往後出門時,大家都知道他被戴過綠帽子,哈哈。”

嘴上說著同情,到最後又忍不住笑出來,孟紅英說著往門口看了看,嘖了一聲,“奇怪,今天二弟他們怎麽還沒回來?”

李芳也轉頭看過去,眉頭微擰,“是啊,今天周五了,向北說過會早點回來的。”

話音剛落,王向北走進院子。

隻是他袖口破了一斷,褲腿粘了一大片的泥。

“王向北,你是摔坑裏了嗎?你老婆呢?”李芳站了起來,看兒子低著頭不敢吭聲,瞬間拔高音量,“王向北,我問你話呢,你老婆怎麽沒回來?”

聲音之大,連坐在幾米外的徐瑤都忙捂住耳朵。

她剛才還聽得起勁,李芳突然喊了這麽一句,讓她有被嚇到。

對門的秋奶奶,更是摔門出來,“李芳你喊什麽喊,老娘剛準備拿雞蛋,都被嚇掉了。”

“老娘願意喊,關你屁事?”李芳白了秋茵一眼,又去看兒子,見兒子還是不說話,用力掐了一把,“說話啊,成啞巴了?還有你的衣服怎麽碎了?誰幹的?”

“王向北,你再不說話,信不信老娘抽你大嘴巴子!”

一旁的孟紅英一副看熱鬧的表情,敷衍地插一句,“二弟你快和媽說實話,你老婆去哪了?”

“她……她回娘家了。”王向北去接老婆下班時,發現大舅子也在,他不同意老婆回娘家住,大舅子就把他打了一頓,最後還帶著他老婆走了。

“王向北,你是死人麽,連個女人都管不住?”李芳說著,抬手就打。

徐瑤被她奶奶牽著站起來,姚虹皺著眉道,“瑤瑤別看他們,我們回家。”

姚虹怕孫女學壞了,聽到動靜趕緊出來。

就在這時,她們看到外邊闖進來一群人,停在王家門口。

王向北朝最前麵那人喊了句哥,那人卻嫌棄地呸了一聲,“王向北,你也忒窩囊一點。我今天都沒認真打你,你就在廠門口嗷嗷叫,丟不丟人?”

王向北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張浩,你想幹什麽?”李芳吼道。

“親家母,我們全家是和你好說歹說,把道理都和你們說了,但你們偏偏不聽,那就別怪我來硬的了。”

張浩抬手一揮,對跟來的六個弟兄道,“哥幾個進去給我搬,我妹妹帶來的東西,一樣都不許留下。”

李芳攔著不許,卻被張浩一把推開,“滾一邊去,你們王家養不起人,還要什麽破麵子?”

“從今往後,我妹妹和我外甥女都搬過去,至於你兒子,每個月工資上交給我妹妹就行。”

徐瑤聽到這話時,瞬間來了興趣,這下有王家的熱鬧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