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醉酒

◎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愛。◎

元君白說醒來之時沒有下雨, 這句話若是單獨來看,根本沒有任何不妥。

因此班馥不能表現出自己知道內情,很快反應過來地笑了笑:“殿下這話說得奇怪, 這夜裏便是沒有雨, 也看不到什麽景致, 又有什麽值得高興的。”

元君白審視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而過,有半晌沒有說話,飲下杯中酒後,突然大發慈悲地說:“一人飲酒也是無趣,便許你陪孤暢飲一次。”

班馥心道我還不想喝了,說得跟恩賜一樣。

但是麵上,她卻微笑著說多謝殿下, 拿著一舉將他灌醉的決心, 幹脆叫人取了碗來, 倒了滿滿兩鬥碗的酒,要與元君白碰杯。

“殿下,這女兒紅這樣一大壇,用這麽小的杯子喝下去,那得喝到猴年馬月啊?”她豪氣地說, “不若我們用碗暢飲, 這樣更能喝得痛快!”

元君白不置可否,見她端了碗起來等著他,眼眸裏像盛著星星一樣閃閃發亮。

他懶懶伸手,換了桌上的酒碗,與她隨意一碰。

酒碗相撞, 發出當地一聲脆響, 酒液晃**, 空氣裏的酒香味兒似乎更濃鬱了。

班馥輕蹙著眉頭,勉強自己咕嚕咕嚕往下灌完一口酒。

元君白哪怕換了一個性子,但是儀態上卻似印刻在了骨子裏,換了個大碗喝酒,他依舊顯得優雅從容。

也沒有見他怎麽著急下灌,隻是麵不改色地慢慢飲下,酒碗也很快就見了底。

班馥等他喝完,又給他倒滿一碗,說道:“剛剛那碗是為了慶賀殿下今夜心情不錯。那這一碗呢,就是為了慶賀如此良辰美景,我與殿下還有機會再相識。”

元君白唇角勾著,接過酒碗,眼都不眨一眼,與她碰杯,又仰頭飲下。

多餘的酒液從嘴角淌下,沿著脖頸蜿蜒流下,他卻不甚在意,拇指輕輕蹭了下嘴角,突然問道:“小美人,你叫什麽名字來著?”

班馥怔了怔,這個時候才真正反應過來,對於“他”而言,確實是第二次見麵,她還沒有正式自我介紹過。

於是,班馥就簡單的報了報自己的來曆,指尖沾了沾酒,在桌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元君白掃了一眼,也不知道有沒有真正記住,隻推了推空碗:“孤問你那麽多了嗎?倒酒。”

班馥連忙又為他倒了一碗酒。

元君白端起酒碗:“這碗酒,孤來說,就慶賀……今夜你姑且保住了一條小命如何?”

班馥撇撇嘴,卻又不好反駁他什麽,隻能笑吟吟地說:“是,多謝殿下施恩。”

就這樣,連續喝了有五六碗的樣子,班馥已覺得頭有些發暈了,可是元君白依舊鎮定淡然。

班馥走過去,圍著他左左右右的蹲下起身看了一圈。

他的衣衫幹爽,地麵也是幹爽的,證明他沒有作弊將酒液逼出體內,是真正喝了下去。

……真是奇了怪了,他尋常慣喝茶,酒量應當不怎麽樣才對。

但眼下這樣看,倒頗有千杯不倒之態。

班馥被酒精麻痹的腦子,遲鈍地盯著他看了半晌,心裏把泰安又小罵了一頓。

但眼下又有什麽法子,隻能硬著頭皮上了,說不定元君白隻是表麵上看著沒有變化,說不定已經跟她一樣有些頭腦昏沉了。

班馥搖搖晃晃地想去倒酒,發現一壇女兒紅已經被他們兩人喝光了。

好在桌上還有其他的酒,她直接拿了兩小壺過來,一人一個,口中念叨道:“殿下,你這酒量不錯,我算是服氣了。總之呢,今夜我們不醉不歸家,殿下,我再敬你。”

她本就站著,原本想跟元君白碰杯,但伸手碰了碰,發現距離有些遠,竟然碰不到。

班馥傻笑了一下:“我過來,殿下,等等。”

她又勉力想走直線過去,好不容易走到他近前,也不知是哪個腳碰到哪個腳,她被絆了一下,突然往前一撲,正正好摔進了元君白的懷裏。

“……”

班馥被這麽一晃**,就感覺好像肚子裏裝的酒也跟著晃**了一下,腦子裏更暈乎乎了。

元君白似乎是蹙了眉,扶了她一下。

班馥爬起來,換了個姿勢,可是沒有支撐她卻好像控製不住自己的身子,一時半會兒站不起來,感覺身下剛剛有位置坐著,便心安理得地坐著了。

元君白眯眼望著,跌坐在自己懷中,一臉醉意的女子。

她轉頭望他,忽地一笑:“殿下,你怎麽有兩個腦袋,能不能……能不能不要晃來晃去的?”

班馥伸手固定住他的頭,嘀咕道:“這就對了。”

元君白:“……”

他冷笑一聲,忽然伸手掐住她的臉頰。

班馥被迫嘟著嘴,臉都變了形,不滿地掙紮:“幹什麽……走開……”

原本嬌美的臉這會兒瞧著十分怪異,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愛。

元君白唇角揚起,笑意頭一遭直達眼底,有種惡作劇得逞的快意。

班馥還在用力拍打著他的手臂,嘴嘟嘟地罵他,元君白卻更想笑了。

許是真的有些生氣了,她也不知哪兒來得力氣,竟一下掙脫了開,可也正因如此,掙得太厲害,整個人往後倒去。

元君白傾身去拉她,卻被她帶著往地上跌去,他的手下意識墊在了她的後腦勺。

驟然跌落在地,班馥雖然痛,但關鍵的頭部被人護住,倒也沒有受多少傷。

她短暫地痛哼了一下,就伸手去推壓在身上的“大山”:“呼吸不了了……你快點起來……”

元君白半撐起來,將自己的手一下抽出,目光詭異地望著她慢慢閉上眼,醉睡過去。

“……”

這是第一次,有人不但不怕他,還敢沒有任何危險意識的,在自己麵前睡過去。

元君白起身,又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望了一下天色。

天光未光,一點點淺金色的光已在遠處天邊露了臉。

下了一夜的纏綿細雨,這會兒已經停了。

可是初秋的空氣,依舊是冷的,尤其是下過雨,更是濕冷。

元君白又踱步過去,站在她身邊,腳尖踢了她的腰窩一下,冷聲道:“給孤滾起來!不然殺了你!”

已經醉死過去的人,哪裏還聽得到他惡狠狠的威脅。

女孩兒呼吸均勻,臉上醉酒後的砣紅未散,像是鋪了上好的胭脂,倒有種別樣的美。

元君白又在原地立了會兒,磨著牙,冷著臉,十分嫌棄地將人從地上抱起來,幾乎算是粗魯地將她拋到了**。

**是厚厚的被褥,因而並不會很疼。

班馥的身子陷入溫軟的床,她翻了個身,臉頰在錦被光滑微涼的表麵上蹭了蹭,抿嘴一笑,梨渦淺現,睡得很是香甜。

“殿下……”

她又輕又軟地喃喃低語。

作者有話說:

今天是短小君,卡成狗了,先寫這麽多了嚶嚶嚶QAQ

不、不可以罵我【頂鍋蓋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