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商對策
夏侯雅和夏侯衝趁著江景景入府的時辰,離開了陳府。
“明天一早,太子妃和恒安王的的事,”夏侯雅勾唇一笑,“就會傳得滿京城都是。我真想看看這兩個皇子會殺了這個女人,還是會為了這個女人反目成仇。”
夏侯衝說:“可是太子趕到時,他們並沒有……”
“少數人才會在乎真相,大部分人隻會以訛傳訛,隻要把故事講的動聽,假的慢慢也會變成真的。”
夏侯雅抬頭貪婪地欣賞著今天的晚霞。
“哥哥,你看,楚國的晚霞,真的好漂亮,”夏侯雅真誠地誇讚,“在這裏能看得到楚國的皇宮,我也希望母後也能看到這番美景。”
隻要夏侯雅的父皇能占領這個地方。
“江慕安是鬥不過江知酌的,不過江知酌很快就會完了,他在越州做的那些事,馬上就會被公布於眾,”夏侯雅臉上是少女的甜美,“江知酌不會放棄的,他便如當年的燕王一樣,隻要趁著他們內亂之時……,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
夏侯衝看著夏侯雅來到楚國以後,好似絲毫沒有任何變化,永遠那麽天真甜美,就如今夜的夏侯雅一樣。
“哥哥。你告訴父皇和母後,我愛他們。”夏侯雅又望著蒼赤的方向,深情又眷戀,“我叫夏侯雅,生於蒼赤皇室,我永遠是蒼赤最尊重的公主,而不是楚國太子的側妃。”
“好,我們會接你回你家的。你也在這邊等著我們,”夏侯衝有些哽咽,“那些話太肉麻,你自己跟母後說。”
夏侯雅笑靨如花地揮手:“我該回東宮了,哥哥保重。”
*
天上披了一層黑衣,京城內外的百姓和官府人家紛紛燃起了孔明燈。
一盞接一盞的升向高空,萬盞明燈映著零散的星光,美不勝收。
“我也有燈。”薛楚楚已經很久沒有在晚上看見過亮光了。
江知酌讓她活著,沒斷她的炭火,薛楚楚找不到火種燃起金魚燈,便呆呆地望著那盆炭火。
薛楚楚把牆角的那蘆葦點燃了。
“好亮,你看見了嗎?”
火光如一條小火蛇般衝撞一片,薛楚楚抱起那把琵琶,在火光彈了一曲《陽春白雪》。
母親,這首曲子,如今我也會彈了。
*
馬車停至東宮內院,江知酌把小碗從馬車上抱下來。
“我自己能走,”小碗抿抿嘴,“放我下來。”
小碗抬眼便能看見滿天的燈光,是百姓萬民在祈福。
寢殿內已經放好了浴桶,江知酌把小碗放下,說:“你先洗澡,我叫人準備晚膳。”
小碗拉住江知酌的袖子,問:“你是不是要去找夏侯良娣?”
江知酌沒出聲。
“你不能衝動,”小碗站在江知酌麵前,“現在蒼赤使者還在京中,她是楚國公主,你不能動她。她跟薛楚楚不一樣的。”
江知酌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但他殺不了夏侯雅,也不絕不會輕放了此事。
“而且此事雖然指向她,也沒有十足的證據,”小碗低著頭,“那個傳話的侍女,我和恒安王不認識,此事還牽連了陳府……”
若是真的追究,最後才不好收場。
“她既然敢做,我便問她敢不敢承認,”江知酌說,“我讓她活著比死了還難受。”
“我跟你一起去,”小碗拉著江知酌的手,“也許她的目的沒有那麽簡單。夏侯雅為何不安穩地待在楚國,我猜她不是為了爭寵,她既不想爭寵,那便是有別的目的。”
如煙殿門口,小碗沒看到阿慧的身影。
夏侯雅正坐在堂內寫字,是蒼赤的古謠。
“太子殿下和ᴊsɢ太子妃回來了,”夏侯雅笑了笑未起身,“今日好戲未能上演,本公主真是失望啊。”
“不過太子殿下看到太子妃衣衫不整地和恒安王同處一室時,是什麽心情呢,我隻叫那丫頭傳了一句話,哈哈,他便信了,當真是在乎太子妃,全然不顧禮義了。”
“原來你們楚國的皇子都這般德行……真是好笑。”
“跟你有什麽關係呢?公主。”小碗冷靜的說,“誣陷他人,便是什麽好德行嗎?”
夏侯雅支著頭,用筆尾點在自己下巴上,從頭到腳看了小碗一眼。
“這雙眼睛……我見過……”夏侯雅思索著,“還是長在女子臉上好看些。”
“是我做的,太殿下要殺要剮請隨便。”夏侯雅毫不在乎地說,甚至臉上還帶著天真的笑容,“可是太子殿下不謝謝我嗎?看太子妃的樣子,是有人給解情毒了吧。太子妃能忍到等到你去救她,也是了不起呢。”
“你一個女子,手段如此卑劣,簡直無恥。”江知酌怒罵夏侯雅。
夏侯雅點點頭:“我再無恥,也不會跟兄弟搶女人啊。也不知道你們兩兄弟到底是誰更無恥。”
小碗不願意跟夏侯雅廢口舌,拉著江知酌就要走了。
“太子殿下,”夏侯雅在後麵輕飄飄地說,“恒安王一定會搶走你身邊的那個女人。”
小碗有點後悔去找夏侯雅對峙了,什麽有效的信息都沒有,還惹得江知酌更生氣了。
江知酌下令撤換了夏侯雅從蒼赤帶來的侍女,既然她用這用法子害人,那就用同樣之道讓她自食惡果。
這個想法江知酌沒跟小碗說,因為江知酌知道,小碗定然不會同意。
“他挑撥你和恒安王的,”小碗舀著勺子喝藥,“你別著了她的道。”
江知酌點點頭,把一顆蜜餞塞小碗嘴裏。
亥時已過,江知酌看著小碗的睡顏,毫無睡意。
“殿下!”容詞在門外急喊,“出事了。”
江知酌看了一眼小碗沒醒,披了件外衣去外間。
容詞單膝跪稟:“雲水居失火,值班的侍衛說發現時,火光已經從寢殿燒了了偏殿,剛剛屬下來時,已經控製住了,不過薛氏……”
“怎麽起的火查清了嗎?”江知酌問,“還有沒有人傷亡?”
容詞到道:“是薛氏自己縱火,雲水居沒有伺候的人,一名侍衛在救火時傷了胳膊和頭發,其他沒有。”
江知酌點點頭:“你現在去通知薛府,白幡掛雲水居門口,喪事不辦,明日直接下葬。”
江知酌沒打算給薛楚楚死後的體麵。
“等一下,”小碗從裏間出來,扶著江知酌的肩膀,驚魂未定地說,“如煙殿……”
江知酌以為小碗被嚇到了,弄不清各殿的名字。
“怎麽醒了,沒事,”江知酌搓搓小碗的胳膊,“我一會兒去陪你,別怕。”
小碗搖搖頭,說:“不是,就是如煙殿,夏侯雅,她不對勁,而且阿慧也不在如煙殿。”
“去看一眼,”小碗說,“我有不好的預感,她今天說的話有問題。”
白竹安排的兩個侍女在如煙殿門口,而夏侯雅的房間燭燈還亮著。
小碗和江知酌站在廊前,小碗說不要再跟夏侯雅說話。
侍女打不開房門,容詞上前一腳踹開了。
江知酌下意識地捂住小碗的眼睛。
夏侯雅的屍體躺在外間桌子底下,一把東宮侍衛的佩刀插在胸口,鮮血染紅了鮮紫的外衫流了一地,地上的已經幹涸了。
小碗拿開江知酌的手,就要往屋內跑,“她不能死……”
江知酌把小碗拉回來,捧著小碗的臉,迫使小碗抬頭,看著小碗的眼睛。
“對不起,”小碗說,“她自殺了。她死了……,怎麽辦……你怎麽辦……”
蒼赤公主死在東宮,江知酌要怎麽跟朝廷和蒼赤交代。
這一天發生太多事了,兩人坐在桌前商量對策。小碗趴在江知酌懷裏閉著眼睛思考。
“夏侯雅死了,你難辭其咎,蒼赤隻有一個嫡公主,皇上會革了你的太子之位給蒼赤一個交代,”小碗分析著,“江慕安會是下一個太子,而蒼赤如果不滿意明德帝的處理結果,就會出兵……”
要把江知酌賠給蒼赤,還是把越州割給蒼赤。
“你呢?”小碗抬頭問江知酌,“皇上不會保你的。”
緊急關頭,小碗隻能實話實話。
江知酌蹙眉未語。
“最好的結果,就是讓太傅和大哥還有六部他們保下你,蒼赤也會出兵,那你去越州軍營?”小碗分析各個可能。
江知酌搖搖頭,說:“父皇不會同意交戰的,群臣反對的也會是多數。”
“夏侯雅死的那麽慘烈,沒人會信是自殺或是意外,蒼赤的皇子和使者都在京城,瞞不過的……”小碗看著江知酌的眼睛,“就說是我殺的,全推到我身上。”
江知酌笑了下,說:“你覺得此法可行嗎?”
“可行。”小碗從江知酌懷裏出來,看著江知酌,“這樣就牽連不到你了,你還是太子,如果我僥幸沒有被處死,等風波過了,我等你來救我。”
“好,明天帶你去刑部認罪。”江知酌淡淡地說。
小碗怔了一下,然後很快地點頭。
“那你如果受了刑,會改口嗎?”江知酌問。
小碗搖頭說不會。
“這不就解決了,”江知酌輕鬆地說,“再睡會兒嗎,畢竟是你在東宮的最後一個夜晚了,去了大牢裏可能不讓睡懶覺,那我明天晚點叫你?”
小碗說:“不睡了,你再抱抱我。”
江知酌滿足了小碗這個小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