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陰謀論

小碗跪坐在**低頭喝藥,苦也不敢說話。

江知酌一臉怒氣地看著小碗,初十七、白竹、靜蘭跪在地上有些疑惑也有些害怕。

“我問你們,”江知酌沉聲說,“太子妃有幾次沒喝藥。”

三個侍女互看一眼,沒人說話,也沒人知道。

隻有小碗自己知道,自己把那苦得倒胃的湯藥澆了幾次積雪草。

積雪草喜水,一天澆兩次也沒問題。

估計那些貴得嚇人得人參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修成人形,最後的歸處竟然是灌溉到了一盆水草裏麵。

“七八次。”小碗捧著空碗,聲如蚊呐。

“出去,”江知酌對著三個侍女,“再有一次,我輕饒不了你們。”

白竹拿過小碗的碗,給了小碗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初十七剛放下垂帷,還沒關上門,就聽到裏間的異響和小碗的叫聲。初十七想進去看看,白竹趕緊拉住她,讓她別管。

“太子殿下那麽在乎太子妃,沒事的,”白竹說,“太子殿下最心疼太子妃了。”

小碗心想:“真疼。”

沒料到江知酌還要打她,第一下小碗沒忍住叫出了聲音,差點沒跪住向前倒去,江知酌“貼心”地扶住小碗的肩膀,把巴掌盡數落在小碗身後。

小碗能從現在的力度對比喝藥前的力度,感受到江知酌怒氣不減反增。

江知酌停了手,小碗不想回頭看了,上半身向前一趴,把臉全部埋在枕頭裏。

大有“要打就繼續打,不打了就睡覺。”之意。

江知酌站在床邊歎口氣,小碗前十日就跟他說過舌頭麻,能嚐出一點苦意,江知酌說是天一的藥起了作用,讓她繼續喝藥。

小碗心裏也苦,恢複了一點味覺就趕上了要調養身子每日都要喝藥的時候,沒想到偶爾幾次不想喝,自作主張倒掉以後,江知酌就能生這麽大氣。

江知酌忘不了小碗昏迷的那些日子,看著趴在**的小碗,很無奈,聽話的是她,辦傻事的也是她。

江知酌這次不想哄小碗,可小碗的性子怕是很難反過來主動哄江知酌。

熄了一個燭燈,還留著窗台上一個小燭燈,脫靴後躺小碗身邊,“何箏安,我手疼。”

小碗慢吞吞地看了抬臉看下江知酌的攤在床中間的手掌。

能不疼嗎?!小碗想,你那麽用力,我也又痛又麻。

沒看江知酌的臉,把手拿到自己麵前的枕頭前麵,低頭吹了吹江知酌的手心。

江知酌就這個姿勢,捏了下小碗給他呼氣的嘴巴,“說說吧。”

小碗把額頭磕在江知酌手心裏,悶聲道:“不說,睡覺。”

“委屈了?”江知酌問。

小碗想說沒有委屈,可一張口想到成婚幾個月,江知酌百依百順,連重話都沒對她說過半句,今天竟然能下得去手打她。

“有事不能好……”小碗又氣虛。

“好好說嗎?”幾個字被小碗咽回去。江知酌每天不安其煩地叮囑她,錢朵朵不在東宮的這幾天給有空就親自端藥,人家好好說了,她沒聽。

“有事好商量,”小碗說,“今天我不跟你計較了。”

“好,”江知酌笑了下,“下次跟你商量,你自己說你該不該打。”

“沒有下次!”小碗有點惱火。

“我也希望沒有下次,”被子在兩人腳上的位置附近,江知酌把被子提到小碗大腿處,手放在小碗後腰上,“還疼不疼?”

小碗咬牙把被子提到腦袋頂蓋住自己,帶著些凶氣說:“不疼了,趕緊睡覺吧。”

江知酌沒再說什麽,小碗還是趴著的,把人攬近了些,像往常一樣輕拍著小碗的後背和腰。

過了不到兩刻鍾,小碗呼吸平穩了些,江知酌起身褪下小碗的裏褲。

總共兩團手掌大的地方被責打十幾下,已經泛了紅腫。小碗又長得白,白瓷一樣的肌膚上突兀著兩團紅腫。

江知酌起身去外間,剛想輕聲吩咐初十七什麽,就瞥見外間桌上放著一個消腫止痛的藥膏。

給小碗上完藥,幸虧沒把人弄醒,起身就看見小碗的耳尖跟身後一樣紅。

“真是個小祖宗。”江知酌又心疼又好笑地搖頭。

*

小碗對著初十七夾來得羊肉搖頭,初十七就換了一道醋葵,小碗還是搖頭。

逐漸恢複味覺,小碗不吃的東西越來越多。

江知酌坐在對麵,說:“明早我先去陳府,午時過來接你。”

明天就是除夕夜,陳旭和江景景成婚的日子,明德帝和淑妃不會去陳府,江景景又想要小碗也能去,江知酌便答應了。

小碗用筷子點著碟子裏的醬兔肉,也不下口,輕聲嗯ᴊsɢ了下。

小碗想放下筷子,就看到江知酌對著她眉頭輕皺了一下。小碗莫名覺得屁股一疼,就要坐不住。

“我可以挑食嗎?”小碗小心翼翼地問。

“可以,”江知酌說,“每個人都有不愛吃的菜,但是你不能挑太多,每頓肉和菜都必須各吃兩種。”

小碗點點頭,還是可以接受的。江知酌的錢財能讓廚房隨便挑著各種吃食奉到金玉台。

小碗自己夾了一塊牛肉到碗裏,江知酌指著未動的糟鵝,問:“不嚐嚐這個?”

小碗搖頭,這個昨天嚐過了,不好吃。

以前說喜歡,是因為江慕安喜歡吃。

而明天,江慕安肯定也會去陳府,小碗又問:“要不我還是不去了吧,等過幾日我可以去陳府找景景。她日後在宮外,見麵也方便。”

“過幾日怎麽能和大婚之日一樣,你不去的話,景景也會認為你在怪她,”江知酌很平靜,“不用考慮別人,你身子也好差不多了,這麽久沒出門,明日正合適。”

“而且,”江知酌說,“重要場合我總帶夏侯雅,你當真不在意?”

明日夏侯衝和大滿也會去陳府,夏侯雅自然也要帶去。

小碗哦了一聲,說:“那就去吧。”

*

陳府的婚宴雖比不得東宮豪華,但在京城也算有名頭了,朝內正值休沐,陳老侯爺和陳旭在朝中也算頗有盛名,大部分官宦都派了人前往。

“恭喜恭喜。”“恭喜侯爺。”“恭喜陳大人。”

小碗去的時候,正值熱鬧時分,小碗甚至一時間有些恍惚,她在東宮修養了三個月,過得跟世外桃源一樣,猛然見到這麽多人,還有點驚訝。

女眷裏沒有比太子妃位份更高的,紛紛向小碗行了禮。小碗向主位的陳老夫人回了禮後都落了座。

正是午時,今日太陽高懸,有人提出要去院子裏走走,幾個命婦結伴去了院內。

前廳還有宴席,有帶小孩的去了前廳,小碗端坐在椅子上跟候老夫人講話。

阿慧隨著夏侯雅進門,手中端了一盤甜醋澆牛柳。

“這個牛柳很好吃,我借陳老夫人家的吃食借花獻佛。拿了一盤過來。”夏侯雅坐在小碗旁邊,“太子妃你嚐嚐。”

小碗本想拒絕,陳老夫人也說是新品菜係,笑著介紹給小碗。

阿慧端到小碗麵前,沒放在旁邊的小幾,遞了雙筷子給小碗。

初十七見狀就要接過盤子,不知誰的手沒有拿穩,一盤牛柳全灑在了小碗的衣裙上。

“哎呀,這可怎麽好。”夏侯雅站起身,“阿慧還不向太子妃認罪。”

阿慧跪在地上,初十七也隻能跟著要跪。

“十七,你去金玉台給我娶身衣服過來,”小碗把初十七叫過來,“快去快回,還有半個時辰六公主就要到了。”

侯府雖然有替換的衣服,小碗的太子妃身份在今日卻不能穿別人的服製。

小碗明白看見是阿慧故意灑在她身上。

是要讓小碗在這個時候出醜?還是要不滿意隻要有小碗在就得壓過夏侯雅一頭。

小碗冷眼看了地上的阿慧一眼,說:“別在這兒跪著了。”

阿慧剛想起身,小碗又說:“我不在侯府教育下人,你跟著馬車回去,就跪在如煙殿殿門口,直到我們回到東宮。你今日損得不是我的顏麵,是你家主子的臉麵。夏侯良娣讓你跟在身邊伺候,你這般不穩重,以後怎麽服侍夏侯良娣。”

“太子妃,少說還有兩個多時辰,寒冬臘月的,阿慧怎麽受得了。”夏侯雅出來講話,“要不太子妃您還是罰我吧。”

夏侯雅就不信小碗能在別人府上為難她。

“好啊,”小碗冷哼一聲,“你要是堅持想與侍女同罰,現在也可以回東宮跪著。”

阿慧拉著夏侯雅的袖子搖搖頭,跟著初十七一道回了東宮。

夏侯雅站在一旁不再出聲,過會兒去了門外。

陳老夫人出來打圓場,說:“太子妃先去客房裏把衣服換下來吧,一會兒讓您的侍女去客房再服侍太子妃更衣,定能趕上六公主進門的時辰。”

小碗謝過陳老夫人的好意,跟著陳家的丫鬟去了客房。

夏侯雅在一旁看著小碗的背影,和不遠處的夏侯衝相視一眼,夏侯衝更是漏出了危險的笑容。

“我看你今後還有什麽臉麵坐在那個位置上,”夏侯雅看著小碗離開的方向笑得甜美,“今天就是你們分崩離析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