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恒安王
最終,江慕安還是答應了前往越州一事,江慕安也被冊封為恒安王,正式任越州刺史一職。
刑部和大理寺在江知酌的授意之下,未判劉青峰的罪責,劉青峰官降一級重新任職越州刺史其下佐官別駕一職。
江慕安與劉青峰將於十日後離開京城前往越州。
此事一定,曹方南府上,躊躇又為難地說:“曹大人,三皇子就這麽答應了,石昭那邊……怕是要麻煩了。”
“麻煩什麽?”曹方南不以為意,“此事之前又不是定局,難道還要本官給他保證?”
魏於楊從座位上站起來,微低著頭,顫巍巍地說:“是下官糊塗。”
曹方南看著魏於楊下一秒就要跪下的樣子,不禁臉色微變,拍案而起,怒喝道:“糊塗!你們是不是收了石昭的錢禮!”
也是兩朝老臣,雖位於曹方南之下,但就連明德帝平時也要給幾分薄麵,此刻在曹方南麵前,卻害怕的像個老鼠。
怪不著別人,隻怪魏於楊收的錢禮過多。本以為石昭上任是板上釘釘的事,順手撈一筆的事,誰人不要,沒成想半路殺出個江知酌,壞了魏於楊的如意算盤。
“你還記得上任戶部尚書趙豐嗎?”曹方南冷笑一聲,“船上的人壞了事,其他人隻能把他踢下船,否則船就翻了。”
魏於楊兩腿一軟,不想跪也跪了。趙豐挪走國庫錢財,被江知酌釜底抽薪來個突擊,最後隻能落得在家中自縊的下場。
別人不知道國庫的錢去哪兒了,但曹方南和魏於楊最清楚。他們此前開國庫的大門像開自己家門一樣。
一千九百萬兩現銀早就被政事堂一黨瓜分,隻等收繳各地稅銀,再入國庫。也不會影響各地撥款。
趙豐就是變賣所有家產也填不上這一千九百萬兩的窟窿。緊急無奈之下找曹方南商量對策。
當時還是魏於楊也在,還是魏於楊自己說的話:“趙大人是想讓哪位把上月吃進肚子裏的飯再完好地吐出來,趙大人太強人所難了。”
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趙豐不是沒想過如果曹方南坐視不理,就拉所有人下水的念頭。
“趙大人的幼子今年剛四歲吧,我認識一位先生,學識淵博,”曹方南“和藹”地笑,“幼子能不能結識先生,就看趙大人自己的選擇了。”
趙豐自縊,自己認下了這個罪名。如若不然,船翻了,不光是他自己,趙家所有人,連個給他們收屍的人都沒有。
趙豐把所有家產七百餘萬兩,交給曹方南,自行了斷。政事堂一黨其餘人一起填補了一千萬兩,才得以使此時翻篇。
回憶起舊事,魏於楊才明白趙豐當時的心情,魏於楊冷汗直流。
“魏大人,你是船頭上的人,”曹方南說,“你可以解決好石昭這件事的,對吧。”
魏於楊隻得點頭,他閉了閉眼,除了這條路,便是死路一條。
看到魏於楊保證了能解決這件事,曹方南讓魏於楊起來坐。二人又恢複了往日的氛圍。
不就是錢和權,魏於楊這下能散財的解決的事,還能遮住。魏於楊端起案幾上的茶水,定了定心神。
“曹大人,這些事,都跟太子殿下有關,” 魏於楊把茶杯放下,“恐怕不是巧合,太子殿下在兩年前,就能有如此多的心計,且下官聽聞,越州明麵上是在劉青峰的掌管下,實際上是幕後是可是被太子把控的。皇上他……身子不大好了……”
曹方南沉思不語,示意魏於楊接著說。
“皇上現在還是看好三皇子的,” 魏於楊說,“我本以為,無論是三皇子還是五皇子能走到最後,都不影響政事堂,現在看來怕不是如此,太子頻繁提拔自己人在尚書省,其野心不小。”
“政事不穩,皇上才會分身乏術,依賴政事堂,”曹方南看著魏於楊,“無論是哪位皇子,都不能太得意,太子殿下現下是春風得意正當時,調走三皇子,在京中樹立自己勢力,這算盤未免打得太好。”
魏於楊問:“我們現在明麵上不是太子殿下的對立麵,但太子獨大,對我們可不利。那曹大人有何應對之策?”
江知酌在朝中舉動從未正麵朝向政事堂,魏於楊和曹方南現在還以為江知酌隻是想擴展自己的勢力,殊不知秋自白已經告誡過江知酌,要把瓦解政事堂當做首要目標。
“對付太子殿下?”曹方南嗬笑,“我們為什麽要對付太子殿下,太子是儲君,若他即位,與新帝之間有了芥蒂,日後我們還能如今朝一般嗎?”
“那……?我們就什麽都不做?”
曹方南靠在椅子上,說:“我剛想到一個人。我們不做,自然有人做。”
“請曹大人指點。”
“前朝不能有動作,可後宮,自然有人不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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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慕安上午已經來給淑妃請過安,並且告知了前朝的決定,他要去越州,也算提前知會淑妃,寬慰幾句。
淑妃當時除了有些舍不得江慕安,也沒做他想,既然是皇帝也決定了,還給江慕安封了親王爵位,她也算接受了。
可此時心腹小太監對她說,這都是江知酌的意思,淑妃不由得懷疑起來。
“他這是什麽意思?”淑妃很疑惑,“難道是什麽計謀不成。”
“娘娘您想想,三皇子本就該得親王爵位,怎的這個人情還是太子殿下給的了。”小太監在淑妃身邊說,“三皇子去了越州,那太子殿下不就在皇上麵前多表現了嗎?朝堂上的事奴才不懂,可越州哪有京城好,三皇子日後若是……那都得拉攏朝中大臣。三皇子現在隻說去了,沒說什麽時候回來,娘娘您想想,這怎麽說都不合理啊。”
直到聽心腹小太監說的話,淑妃徹底被激起怒意,“原來如此,太子竟是安的這個心。慕安還說是他自己的意思,完全被太子誆騙而不自知。”
小太監又趁機說:“三皇子仁善,不願那樣想太子殿下,可太子殿下卻是這般利用三皇子,實在不該啊。”
淑妃越想越生氣,屏退了其他宮人,問小太監怎麽樣才能製止江慕安出京。
“怕是阻止不了,聖旨已經下了,而且三皇子自己也同意去了,”小太監說,“其實,隻要讓太子殿下以後不能繼位就能保證三皇子以後的順順當當的。”
淑妃問道:“如何才能保證讓太子不能繼位?”
小太監湊近淑妃一步小聲說:“若太子殿下是個廢人,或是又什麽傷殘,自然就不能了。”
淑妃猛地轉頭看向小太監,小太監退後一步,把脖子縮在肩膀裏。
小太監跪地自己掌嘴,哭著說:“奴才沒讀過書,實在愚笨,隻想著三皇子的事,隻會亂出主意,淑妃娘娘覺得不妥便權當奴才是心口胡說,淑妃娘娘饒了奴才。”
淑妃瞧了小太監兩眼,終是下了決心,把小太監叫到身邊,低聲吩咐了幾句。
淑妃想,德妃母家那麽低的官職,她的兒子能當些時日太子,就夠他們榮耀祖宗了,別妄想能阻擋江慕安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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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碗在金玉台廚房忙活,倒ᴊsɢ不是她想下廚,隻是秋驚葉要去揚州了,非賴著小碗讓小碗給他做踐行酒菜。
小碗都有三四年除了給秋驚葉煮生日麵,就沒正經做過什麽菜了,雖然她正經起來,也做不出什麽好吃的。
可秋驚葉自從回了京,就跟改了性子一樣,以前最嫌棄小碗做飯的就是他,現在卻要纏著吃。
“你好好做啊,”秋驚葉在門口指揮,“把我吃壞了,我晚上就走不了了。”
“你是不是就是不想去啊?”小碗舉著鍋鏟,“吃完飯賴地上,說動不了了,就能不去了是不是。還能訛我一把。”
秋驚葉一隻手叉著腰,不服道:“何碗,你別瞧不起人啊。我現在可不是隻知道玩的小孩子了,我長進了,不像你,廚藝一點長進沒有,沒有女子該有的美好品德,你書白讀了。”
小碗在襜衣上抹了一把手,就要過去擰秋驚葉,說:“你叫我什麽,我最近沒擰你,你是不是忘了那是什麽滋味。”
秋驚葉轉身往外跑,小碗不願意在侍女麵前和秋驚葉打鬧,便又折回去繼續低頭做飯。
“那個,你小心別燙到,”秋驚葉在廚房門口探出頭,“別有壓力,做的菜不好吃也沒事,我今天給你放低要求。隻要熟了、沒毒就合格了。”
小碗:“滾。”
秋驚葉:“哦。”
“等等,回來。”
“怎麽啦。”
小碗:“滾遠點,開飯前再來打擾我,我真擰你。”
秋驚葉走後,小碗院裏的主廚在一旁忍不住笑出聲。
“別笑我,”小碗指著一捆青菜,“快來教我做這道菜,我真的不會。”
主廚說:“是太子妃,不過剛才秋驚葉不是說,讓您做一個菜就行嘛,其他的我來做吧。”
小碗搖搖頭,說:“不行,兩三個放一起,最起碼他們還能挑著一個不那麽難吃的下口。若是隻做一個,我怕他們為了給我麵子,硬著頭皮也要吃完,真吃壞了就糟了。”
秋驚葉是不是一時興起小碗不知道,可小碗知道江知酌是一定會吃,而且會笑著說挺好吃的,然後吃完這一盤。
“太子妃您對弟弟和太子殿下真好,”主廚一邊改刀一邊說,“能事事為他們著想。”
小碗尷尬一笑,若不是為了餐桌上有江知酌,小碗一定把秋驚葉點的菜按著頭讓他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