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剛才說話聲音最大的那個在這種時候反而是最容易服軟的,更何況鬱瀾的語氣太鏗鏘有力,讓其中兩人都有點想打退堂鼓的意思。
但也有一個想強撐著不服輸,咬著牙裝作聽不懂鬱瀾的意思:“我們怎麽了?我們跟人說話你來裹什麽亂?”
這下連鍾嘉樂都聽不下去了:“你們管剛才那個叫好好說話?自己腦子不好要帶上別人!”
“而且你倆這不是暴力是什麽!”邊上那人捂著褲子一邊抽氣一邊罵。
“是嗎?”鬱瀾輕蔑地瞥了對方一眼,像是覺得不堪一擊,這才重新站起來,“那要不要再給你們一個機會?”
“我不知道他是給了你們什麽好處讓你們這麽幫他,”鬱瀾拍拍手,鍾嘉樂見狀也跟著起身,“或者你要是覺得跟我們說話費口舌,我們就教務處見。”
對方臉都漲紅了,但還是罵罵咧咧的,嘴裏不幹不淨。
“請問——”
一個聲音突兀地打斷:“生化第三實驗室怎麽走?”
幾人同時循聲看過去,一個穿著白襯衫,模樣周正的男人站在門口。
他手裏拿著幾份材料,氣質看上去很幹淨,可能是助教一類,年齡似乎比他們大上幾歲。
來鬧事的三個人見狀怔了一下,然後自知心虛地順勢移開眼,低下頭,一言不發地先一步離開了。
鬱瀾本來還想叫人來的,不過幾個人的樣貌倒是記下了,到時候再找鬱翎算也不是不行。
他便隨手指了一下路:“從這邊往左走,樓上第二間就是。”
對方點點頭,卻也沒立刻就離開。
鬱瀾大概也知道對方可能不是單純來問個路,眉毛一挑:“還有什麽事麽?”
男人很客氣地搖搖頭:“我也是剛剛路過時聽到,擔心會有什麽衝突,這才過來看一眼。”
鬱瀾也覺得神奇,這麽一個平時沒多少學生來的地方,卻在這個下午熱鬧起來。
他說:“你怎麽不覺得我們才是欺負人的那一方?”
對方笑笑:“我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男孩畏畏縮縮地走出來,看到我的時候跟我說了一聲,讓我來幫幫忙。”
“噢。”鬱瀾點點頭。
“我是沒想到都是成年人了還有這種事情發生,你們人很好,很難得。”男人說,“可能我來的時間不是太對,不過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鬱瀾還惦記著這件事,還覺得這人出現影響自己計劃了呢,但對方是好心,他也不便說點什麽,於是隨意地擺擺手:“沒事。”
對方估計也是剛來,不太清楚來龍去脈:“所以剛才是因為什麽事才引起的這樣的糾紛?”
鬱瀾皺了皺眉頭:“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有個很喜歡裝蒜的傻逼罷了。”
他說完就要跟鍾嘉樂一起離開。
隻是那人好像還有什麽話要說,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
鬱瀾剛才稍微使了點勁,加上是真有點生氣,頭發有些亂了,眼睛也因為這些情緒顯得格外明亮。
他眸光一轉,有些疑惑:“你還有什麽事麽?”
對方這才回神,禮貌地笑笑:“對了,可不可以問你一下你的名字——”
不過鬱瀾已經走出去幾步,回頭的時候對他笑了笑:“這有什麽好問的,來了學校就都是理工人!”
那人明顯沒想到還有這種回答:“……”
在他發愣的時候,鬱瀾也沒太當回事,帶著鍾嘉樂就走。
“同學——”
鬱瀾不太想多聊,就當做沒聽見似的下了樓。
因為是走的步梯,鍾嘉樂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兩眼:“這人其實看著還行哦。”
“什麽行不行的,要不是他過來插一腳,我怎麽都要把那幾個人拎到學院辦公室去。”鬱瀾說。
而且看上去也不太像是學校的學生,這種時候多說多錯,他雖然一點也不怕鬱翎知道了這件事會怎麽樣,但對於這種陌生人,自己好歹也算身份有點特殊,還是少交流一些的好。
兩人一邊走,鍾嘉樂就一邊在忿忿不平。
“我之前以為他就是愛裝了點,沒想到他還真能搞這出?”他跟在鬱瀾後麵走得吭哧吭哧的,“難道這幾個是自發的?而且其中一個都不是我們學校的吧,他這麽能耐嗎,上午被人在幾公裏外說了兩句,下午還真就找上門來?”
“所以他們說不認識,到底是不是你那個……你那個哥哥指使的啊?”
見他走得有點吃力,鬱瀾不著痕跡地放慢腳步,等他跟上後才說:“他怎麽可能一無所知?而且動作還挺快,這才不到一天時間,真就這麽見不得別人說他一句不好的。”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有點冷。
鬱瀾覺得自己甚至能明白一點鬱翎的心態,畢竟類似的事他不是沒有親身經曆過。
隻是明白不代表認同,他甚至更加覺得不可理喻——自己都還沒動手搶他什麽東西呢,他就能緊張成這樣?
鬱瀾還是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正當兩人剛走出實驗樓,一個身影就跟了上來,好像在一旁等了很久:“同學!”
停下腳步,發現就是剛才被堵在安全通道的那個男生。
他稍微整理過了衣服,盡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麽狼狽,隻是碎了一半的眼鏡暫時是沒法複原了。
他估計就是在等著他們出來,鬱瀾看著他就想起鬱翎幹的糟心事,歎一口問道:“你沒事吧?”
男生連忙搖頭:“沒事沒事。”
“那幾個人走了?”
“嗯,”對方的表情很是感激,又有點不好意思,“謝謝你們,都怪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這哪叫什麽添麻煩?說兩句話怎麽就招惹上人了?”鍾嘉樂說。
“我叫李書,”對方看上去也很擔心他們,“今天的事真的很抱歉。”
“我一開始真的不知道這個,真的是家裏人工作沒了才聽過這個名字的,加上我平常不怎麽參加學院和社團的活動,的確沒聽過。
“我要是知道……早知道就不說了。”
“這個不重要。”鬱瀾說,“你眼鏡碎了,我們陪你去重新配一副吧。”
李書露出有點窘迫的表情:“不用了……”
“我在學校眼鏡店正好有卡!”鍾嘉樂在這種時候腦子倒是轉得很快,“而且你這度數不配眼鏡不行,沒法正常上學的。”
鬱瀾也很明白地點點頭:“是啊,打折下來很便宜的,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到時候發獎學金的時候還我們一點就行。”
李書這才在兩人的勸說下跟著一起去了眼鏡店。
鬱瀾替他付了錢,確認他沒事以後才準備離開。
“如果以後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千萬聯係我。”李書給鍾嘉樂留了個手機號,說道。
鍾嘉樂作為熱心的班長,在這方麵還是很有經驗,收下來,又安慰了他兩句。
隻是李書看上去還是愧疚難當:“可是你們今天幫我出頭……”
“我就怕他們回來找你麻煩。”他眉眼間籠著一層陰影說。
“找我麻煩?”鬱瀾聽見這句話笑了一下,“那最好了。”
“趕緊來,”他說,“我還就怕他們不來找我麻煩呢。”
而在一條街開外的學校,宿舍裏,鬱翎眉間的低氣壓也一點沒有消減。
剛才的三個人此刻坐在一起,其中那個被鍾嘉樂壓了半天的顯得尤其萎靡,好像受了什麽巨大的創傷一樣。
鬱翎掃了麵前的三個人一眼。
不過等他再開口時,那點陰霾好像就不存在一樣——
他的聲音依然柔柔弱弱的,帶著一點茫然和無可奈何:“我都跟你們說了呀,人家說我兩句、質疑我兩句怎麽了,你們怎麽能直接就上去找別人麻煩呢?”
其中兩個都賠著笑臉,連忙說:“我們也隻是找他聊天的!又沒做什麽過分的事,誰能想到居然還會有人來攪局啊?”
“對啊對啊,我們也就是氣不過,不想你的名聲被這麽破壞,鬱翎你都做了多少好事啊他們都不知道,怎麽還能用你家裏的事情造謠呢?”
“對啊!我們隻是想替你出出氣!你千萬別不高興了!”
隻有那個被揣了一腳的人好像還有點沒反應過來,聽著幾人的聊天總覺得哪裏不太對,說道:“可是,可是……不是你給的我們信息,說他今天有實驗課,而且安全通道人很少麽?!”
他的兩個夥伴立刻噤了聲。
這是怎麽敢直接說出來的!
不過鬱翎也隻是僵了一秒,隨後若無其事地說道:“有嗎?我是真的不知道對方是誰,而且還專門問了公司裏的人,都說他父親沒在我家上過班呀?”
一個房間裏,四個人的表情各異,精彩紛呈。
當然鬱翎明顯是其中看上去最冷靜穩定的。
“而且我是關心一下他,你們……你們也太魯莽了一點。”
鬱翎歎了一口氣:“所以你們說,後麵是遇到了誰?”
“就一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帶了個身材壯實的——”終於到了訴苦時間,三人連忙添油加醋,“我們都還沒動手呢,那個瘦一點的直接就踹上來啊!”
“是啊是啊!一點力都沒留,差點就踹到了!我現在都還在疼!”
“對對對,關鍵是那個胖一點的還直接體重攻擊!這也太過分了吧!”
但很顯然鬱翎不太想聽這些沒什麽信息量的內容,幹脆替他們總結:“所以人家兩個人就把你們三個製服了?”
“那怎麽能叫製服呢!叫我們不跟他們一般見識!”其中一個說到這裏,才終於想起來,“對了,尤其是那個瘦一點的,好像,好像是……”
鬱翎心裏突然有了一點不好的預感:“是什麽?”
——總不可能這麽巧吧?怎麽什麽都能讓他趕上?
他回學校這件事果然令人不爽。
“好像是上次咱們在商場裏遇到的,你家裏的那個……遠方親戚?”
鬱翎原本還保持著一點雲淡風輕的臉色瞬間變了。
“你沒看錯?”
“應該沒有吧,因為你家親戚人長得其實還挺突出的……”說話的這人還不經意地多了一句嘴,鬱翎的臉色明顯又沉了一個度。
不過他忍耐下來,聽到對方繼續說:“而且,而且他還威脅我們,說什麽,我們最好真的知道他是誰!”
另外一個人接著補充:“還讓我們轉告你,說下次不要正麵碰到……”
“但我們絕對沒有說是你讓我們去的,絕對沒有!”第一個人拍胸脯保證。
“對!他想試探我們我們都沒說,就當不知道你不認識你!”
這幾個人也沒提後麵被打斷的事:“還好我們機靈,就找了個機會回來了!”
鬱翎扶了扶額頭:“……”
他用了三秒調整好自己的麵部表情,再說話的時候甚至又恢複到了慣有的細聲細氣,還笑了一下:“你們在說什麽?”
“你們自己去找了別的同學麻煩,跟我又有什麽關係?”
即使剛才他就已經有點這樣的苗頭了,那三個人還是喉嚨一梗:“這不是……”
“算了算了,”鬱翎像是不想再聽了似的站起身,“我今天還有事,就先不跟你們聊天了。”
他站起來理了理一塵不染的高奢外套,走到門口的時候又想起什麽。
“不過我知道,周宇你家是不是最近在裝修?”他又提了一下剩下兩人的名字,重新折返回來,從自己的包裏找出一張有些眼熟的卡來。
“這張卡裏還有十五萬,你們先拿去救急吧,其他的,如果不夠……”他聲音頓了一下,“再告訴我也行的。”
三個人的聲音瞬間小了下來。
鬱翎看到他們的表情,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這幾個同學家境普通,他恰恰也是看中了這一點才讓他們跟著自己。
而他們中條件差一些的,一個月的生活費隻能堪堪溫飽,就算是這筆錢平分,對他們而言就已經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
“大家都是同學嘛,互幫互助是應該的。”鬱翎溫和地笑了笑,好像就跟他說的,真的對隔壁學校發生的事不知情一樣,“那我就先走啦。”
這次他走到門邊的時候,就沒有人再攔著他了。
鬱翎快步走出來的時候,一顆心還不安地跳得厲害。
——對方怎麽就能剛好出現在那裏?
還被他看到了?
他咬了咬牙,隻覺得有點頭暈目眩。
家裏的情況什麽樣,他不是不清楚。
他知道梁芝玉上次對自己有點情緒,就是因為生意上的事讓她有點焦頭爛額。
鬱翎也根本就沒有去找公司裏的人核實,但那個叫李書的人說話,未必不是真的。
前幾年家裏的為了一個大項目投進去不少錢,要是能做出來,那至少能翻好幾倍的利潤。
隻是因為褚妄出事,那個項目跟褚家又有一點千絲萬縷的關係,就這麽被擱置了很長一段時間。
加上其他幾個公司這些年盈利狀況也不見得多好,財政情況一時緊張……
鬱翎強行閉了閉眼,呼出一口氣。
而且……
之前梁芝玉給他錢都很大方,基本都屬於有求必應。
隻是現在形勢嚴峻,梁芝玉暫時也沒顧得上他。
他隻能想起當時梁芝玉塞給自己的,讓他遞給鬱瀾的那張卡。
沒關係,隻要鬱家情況好一點,自己再從零花錢裏補貼一些,就沒人會發現的。
鬱翎在心裏這麽安慰著自己。
隻是這種不安感還是愈發強烈,不可抵擋。
他渾渾噩噩地走出宿舍樓,正想著要不要讓家裏的司機過來接自己。
但今天發生的事讓他頭腦有點懵,他想了想還是放下手機,決定先隨便走走再說。
不過他才邁出去沒幾步,就感覺身旁好像站了一個人。
鬱翎正不耐煩著呢,不過還是收斂了一點神情抬起頭——
眼睛瞬間就睜大了。
“我剛才去找朋友送了個材料。”一個白襯衫的男人站在他麵前,笑容和煦,“這才找到你的學校。”
鬱翎迅速斂下一點意料之中的欣慰,露出一個驚喜又感動的笑容來:“……斯覺哥哥?”
“是我,小翎,”男人開口,對他說,“好久不見了。”
鬱翎剛才的那一點不安這才紓解。
他彎起眼睛,很高興地跟對方說:“斯覺哥哥,我前兩天都還在跟我媽媽說起你呢。”
“今天要不要去我家吃飯啊?”鬱翎很主動地說,“這麽多年不見,你現在住哪裏?宋叔叔他們有跟你一起回來嗎?”
宋斯覺笑著搖搖頭:“這次就我一個人回來,我家老房子賣了,現在跟朋友住一起呢。”
“那你不嫌棄的話,就先住我家吧?”鬱翎開開心心地說,“正好我都好多年沒跟你聊天了。”
宋斯覺沒有立刻答應:“沒關係,我想去看看阿姨。”
兩人邊走邊聊,鬱翎跟他說了好多兩人當鄰居時的事,於是難免提到當年他的出走:“對了,那宋叔叔現在……”
“當時我爸被破產催債,還有一堆爛賬,不過現在都解決了,”宋斯覺對他笑笑,好像是想讓他別擔心,“我這些年在國外過得還算,這不,都回來發展生意了麽。”
鬱翎仰頭,用一種很崇拜的語氣說道:“斯覺哥哥,你真厲害。”
“那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他問,“有沒有去別的什麽地方?”
“昨晚到的,”宋斯覺說,“我哪去了什麽地方,也就剛才去找之前的同學見了個麵,打聽到你在這裏就趕緊來找你了。”
鬱翎這才點了點頭。
“這邊變化很大吧,”鬱翎笑著說,“我還怕你找不到我呢。”
“之前沒法聯係你們,也是實屬無奈,”宋斯覺歎了一口氣,“要解決的事太多,一時難免顧不上。”
“我知道的,我不怪你,你太辛苦了。”鬱翎直接來了一套三連,然後才像是想起什麽,聲音低了一些,“對了,斯覺哥哥,那之前……”
宋斯覺了然:“你是說退婚的事麽?”
鬱翎好像是不好意思,點了點頭。
“當時我在國外,第一次聽說……你家的事情。”宋斯覺說道,“當年我父親跟你父親就是說笑一樣的定了個婚,我當時以為……”
他聲音頓了頓,說:“我當時以為,你會被送回去,跟我訂婚的不是你,會是一個……我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
鬱翎點頭:“我……我知道的。”
宋斯覺說得還算坦**:“加上我覺得這種父輩的玩笑是一種兒戲,也要尊重雙方的意見。”
“所以當時就這麽決定了,不過那時候沒聯係得上你們。”他解釋道。
“你能這樣想到我,就已經很好了。”鬱翎聲音聽上去很欣慰,甚至還有點竊喜,“我還以為,是什麽別的原因呢。”
宋斯覺把這件事說清楚,轉頭說:“所以,我聽說你們找回了最初的那個……孩子,那他現在呢,也是在你家裏麽?”
鬱翎一怔。
又很快想明白。
宋斯覺在國外多年,褚家找人結婚衝喜是在最近,而且這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他不知道也很正常。
他頓了頓,像是很猶豫地說:“他……沒有在我家裏。”
“怎麽了,是住不習慣,還是回他原來的……”宋斯覺問。
“都不是。”鬱翎說到這裏,仿佛想起了什麽傷心事,眼睛紅了一圈,連聲音都有些哽咽,“他,他……”
他咬了咬唇,看了宋斯覺一眼,才說:“沒事。”
宋斯覺看著他的表情,既有痛苦的猶豫,又有不便於說出口的難言之隱:“小翎,我們都認識這麽多年了,有什麽都可以跟我說。”
“你是受了什麽委屈麽?”他的表情嚴肅了一點,“是不是那個人欺負你了?”
鬱翎聽到他這麽問,反而跟受了驚一樣搖了搖頭:“沒有的……他隻是不住在我家了,我……沒什麽事的。”
“而且……”鬱翎抿著唇笑起來,對他說,“斯覺哥哥,你能回來看我,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而鬱瀾跟鍾嘉樂分別,一回到家就馬不停蹄地上了樓,衣服都沒換就奔向臥室。
“褚先生褚先生褚先生!!”他走到治療床前,摸了摸褚妄的手,“我跟你說個事!”
然後把今天在學校遇到的一係列事全都跟褚妄說了一遍。
可能是對著褚妄不需要演,而在學校總歸不像現在這麽自如,鬱瀾在敘述的時候難免帶了很多個人情緒,手舞足蹈的,有種觸手可及的生動。
像高中放學後,背著書包跟朋友走在一起說一路的年輕學生。
“真的,沒想到他這人居然這麽過分!”鬱瀾把自己臉都說紅了,“肯定是鬱翎指使的!別的理由我可都不信!”
“你沒受傷吧?”褚妄聽他說完前半截,擰著眉開口道。
“那肯定沒有。”說到這裏鬱瀾還很驕傲地一揚眉,“一對二輕輕鬆鬆!”
“下次你……”
隻是褚妄的眉頭還是越擰越緊,但又沒法提出讓鬱瀾帶著自己去上課這種荒唐的請求。
萬一下次遇到這種事被人家傷了怎麽辦?
“沒事的褚先生,而且後麵又來了個人,肯定不會有什麽事。”
鬱瀾於是又把後半截的事跟褚妄說了一遍。
隻是褚妄聽完,眉頭終於是皺成了川字:“你說那人一直盯著你看,還你問名字?”
鬱瀾沒想到褚妄的關注點是在這個上麵,點點頭:“是啊,但我沒說,他還想問的時候我就拉著你弟弟走了……”
褚妄的表情看上去不是很好:“沒說就行。”
“你都拒絕了還一直問你,他一定是有什麽別的居心。”
喜歡寫攻戀愛腦,別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