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謝譽垂眸看她, 一雙眼睛直勾勾的,帶著欲望。與少年時青澀懵懂的他不同,此刻的謝譽多了幾分成年男子才有的壓迫感。
蘇意凝緊張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長睫輕顫,不自覺咽了一口口水。
便是這樣一個細微的小動作,很快便叫謝譽捕捉到了。
忽然,他勾唇看她, 帶著她一起翻了個身, 將蘇意凝整個人調轉了過來,迫使她由躺臥變成了坐姿。
她整個人騎坐到了謝譽身上,扶在他腰間的雙手也被迫撐在了謝譽的胸口處。
他朝她微微挑眉, 語氣懶懶:“看吧, 還說是對我沒意思?”
蘇意凝的臉紅得滴血,此時正是盛夏,兩人都身著單薄的夏衫, 彼此之間幾乎並無遮擋。她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謝譽的體溫越來越高,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肆意生長。
她僵直了脊背, 根本不敢動彈。
謝譽到是坦**, 一雙含情的桃花眼微微上挑, 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他也不說話也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安靜乖巧的躺在那。
衣衫淩亂領口微敞,露出小半截凸起的鎖骨,像一朵正含苞待放, 任人采擷的花骨朵。
隔了好半晌,許是見蘇意凝不主動, 謝譽微微皺眉,拉著蘇意凝的手,摸到了自己的鎖骨上,而後用她的手指輕輕挑開自己的衣領,再沿著鎖骨向下,慢慢剝開自己的上衣。
像是,在剝一個橘子一般。從鎖骨處開始,一點點褪去包裹著橘瓣的外皮和經絡。
“想我嗎?這幾天?”謝譽將蘇意凝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腰上。
他寬大的手掌剛好能握住蘇意凝的小手,蘇意凝心猿意馬腦子裏一片空白,她的手馬上便要隨著謝譽的動作而來到他的小腹處時,謝譽忽然停了動作,出聲問她。
蘇意凝的呼吸重了幾分,她分不清楚自己此刻到底想做什麽。
理智告訴她,他們這樣於禮不合,還未成婚這些事是不應該做的。可私心上,她又是想要這樣做的,誰能不愛這樣的謝譽呢?他簡直,騷出毒來了。
但被謝譽這一打岔,蘇意凝僅存的理智又再一次回籠,她咽了一口口水,點了點頭,猛地抽回了手。
她極艱難地拉住了謝譽還想牽住她的手,將他的手按在了他的臉頰旁,壓製著他,不讓他再蠱惑自己。
蘇意凝深呼吸了幾口氣,努力平複好心情,聲音含羞帶怯道:“今日不行。”
原以為,謝譽還要再同她膩歪上一陣子,倆人總得再掰扯幾個來回,他才能罷休。結果,今晚的謝譽,難得的好說話,聽她這麽說,他嗯了一聲,抽回手,不輕不重地在蘇意凝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然後翻身坐了起來。
“去把燈點上,有東西給你。”謝譽的聲音有些悶,像是在克製什麽。
蘇意凝不敢耽誤,立馬跑下了床,借著月光將屋裏的銅燈點亮,拿到了床邊的小幾上。
“給我什麽?”她坐在榻邊,抬頭看向正靠在她床頭的謝譽。
謝譽的上衣已經被蘇意凝剝了一半,此刻正鬆鬆垮垮的掛在他的肩上,他的胸前幾乎未桌寸縷,斜靠在床頭時,有幾縷長發散在身前,隱隱約約在昏黃的燈下透著無限春光。
蘇意凝別開了眼睛,不敢看。
“這個給你,”謝譽撈起了扔在地上的衣服,從袖口掏出了一個小小的油紙包,“是甜水巷曲家的紅糖薑茶餅,你從前不是每個月都要用它嗎?”
蘇意凝沒想到他還會記著這些,伸手接過來時,指尖都忍不住微微發顫。
“曲家早幾年前就舉家搬遷了,我早就不喝他家的了。”她坐在一旁,低著頭看手裏的油紙包,聲音很低,卻帶著一點顫音。
謝譽忽然湊了過來,拉住了她的手繼而扶上了她的腰,將她往**一拉,摟在了懷裏。
他下巴擱在了蘇意凝的肩頭,臉貼著蘇意凝的腦袋,非要問個答案:“這幾天沒見我,想我嗎?”
蘇意凝不說話,卻點了點頭,而後又覺得光點頭不夠,轉過腦袋,在他臉上啄了一下,用行動回答了他的問題。
謝譽溫暖的手掌敷在了蘇意凝的小腹處,一下又一下,不輕不重地揉著。
“疼嗎?”他從背後摟著她,忽然沒頭沒腦地問道。
蘇意凝怔了一下,轉過頭看他,眨巴了一下眼睛:“你怎麽知道的?”她今日癸水來了,下午便開始肚子疼,晚膳都用的不多,臨睡前喝了碗熱乎的紅糖薑茶才稍微舒服點。
謝譽的手還未停下,仍舊在她的小肚子上慢慢揉著:“我猜的。”
蘇意凝不信,轉過臉看著他。
謝譽被她盯得有些緊張,輕笑道:“你忘了嗎?你十四歲第一次來癸水時,以為自己得了什麽不治之症,哭著寫了封絕筆信給我。”
“那封信如今還躺在我家的書房裏。每月初九,我記得。”
蘇意凝覺得很尷尬,耳根子都燙得怕人,她拍了一把謝譽還放在她小肚子上的手,沒好氣道:“你一個大男人,記這個做什麽,丟不丟人。”
謝譽鬆開了她,抽走了她手裏的油紙包,站起了身,往桌子那邊走去:“記自家娘子的月信,這有什麽丟人的?這難道不是應該的?”
他神經病!蘇意凝的臉紅得更厲害了,她覺得她被快謝譽這些騷話給羞死了!
但謝譽很明顯,並沒有察覺到自己有什麽不妥,此刻正神態自若的拿起桌子上的杯盞,看向蘇意凝,問道:“現在喝嗎?喝了你睡一覺,明天會不會好很多?”
這一下,蘇意凝總算知道謝譽為什麽今晚來找她了。她走到了謝譽身邊,攔住了他的動作:“別費事了,我喝過了,雖然不是曲家的,但效果一樣。”
而且屋子裏也沒有剛燒好的熱水,這壺裏的水放了有一陣子了,應該不那麽熱了。
謝譽點了點頭,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蘇意凝看著他,略微有些局促,沒話找話聊:“曲家的這個茶餅確實做的巧妙,金陵城中不少女子都用這個。不過可惜了,後來他們舉家搬遷了。”
“不過很湊巧,文秀在曲家搬走的第二個月,在街市上偶遇了一個小攤販,他那賣的東西,同曲家的不論外形口味色澤療效,都很接近。她一口氣買了一年多的份量,隻可惜這東西不易儲存,還沒到半年,就全毀了。”
“不過蠻湊巧的,後來她又遇上了那個攤販。大概是神奇的緣分,每次我們府上薑茶用完了,文秀總能碰上那個走街串巷的攤販。”
謝譽點了點頭,又喝了一口水,嗯了一聲:“嗯,不是湊巧,是我派人去曲家買的。但那時我們退了婚,直接送來,怕你不收。”
“你那個女使也夠笨的,我的人追了她兩天,一直在她跟前晃悠吆喝,她才發現我的人在賣這個。”
“還覺得是自己機靈,發現了旁人不知道的好東西。”
蘇意凝原本想替謝譽再倒一杯水,聽著他這一番話,她伸向水壺的手頓在了半空中,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她的鼻子忽然有些發酸,眼淚不自覺的開始在眼眶裏打轉。她不知道,原來那些年,她以為他們再無瓜葛此生再沒有可能時,謝譽還是如同從前一樣,默默地做了這麽多。
“可那時,我們已經退婚了啊。”蘇意凝喃喃自語,聲音低得不像話,還帶著幾分哭腔。
那時的謝譽,不該是痛恨她始亂終棄,再也不想看見她嗎?所以他去了北疆,一去便是三年。
謝譽將蘇意凝懸在半空中的手拉了過來,握在手心,用指腹摩挲著蘇意凝的手背,他也用低沉的聲音帶著股自嘲的口吻,說道:“誰知道呢,明明心裏恨得要死,卻拐著彎的,總想著你。”
“看見明月想你,看見風吹旗動想你,看見星光璀璨想你,看見旁人成婚,更恨不得立馬回金陵來搶走你。”
“明明剛回金陵時,還能裝裝樣子,學人家裝絕情,還想離你遠一點。可自從回來後第一次見你,我就已經控製不了自己靠近你了。”
“從回來看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要你。”
謝譽一本正經,說話時臉色不變,坦坦****。蘇意凝看著他,眼淚汪汪,她忽然靠近他,撲進了他懷裏。
謝譽攬著她的腰,垂眸看她,語氣不善:“但你呢,三年裏,撿了無數垃圾,真當我死在外頭了,半點也沒想起我。”
說罷,他似懲罰一般,凶神惡煞地在蘇意凝的腰上又掐了一把。
蘇意凝自知理虧,這三年裏她確實是同不少人相看過,這事她無法狡辯,隻能扯開話題。
“那你今日,明明知道我身子不方便,還那樣?”她坐到了謝譽腿上勾著謝譽的脖頸,反正她身子不方便,謝譽也不能拿她怎樣,蘇意凝忽然就放開了好多。
聽到蘇意凝說這話,謝譽的臉忽然黑了幾分。
他語氣沉沉:“聞清說,不要臉才能吃得飽,我試試。”
“果然,他騙我的。”
“我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你還能說不行。”謝譽歎了口氣,在心裏數落起了林聞清。
不過他這話說的也不對,即便今天蘇意凝開口答應了,他也不會真的做什麽,所以也怪不著人家林聞清亂支招。
他自己根本就施展不開啊。
一邊歎著氣,謝譽一邊抱起了蘇意凝,將她送到了榻上,然後跟著上了榻,從她身後環住了她,大掌撫在了蘇意凝的小腹處。
“我這幾日太忙了,本想著過些日子再來找你。但突然想到你這的薑茶可能快沒了,就給你送來了。”他在蘇意凝身後同她解釋。
蘇意凝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睡吧,等你睡著了,我再走。”謝譽的手掌慢慢在蘇意凝的肚子上揉著。
蘇意凝抿了抿唇,問他:“這個,也是秦王教你的?”她伸手,用細長的手指戳了戳謝譽的手背。
謝譽嗯了一聲,在黑暗中點了點頭。
“學點好的吧你。”蘇意凝轉過身,往謝譽懷裏滾了滾,伸手環住了謝譽的腰肢。
“光揉揉有什麽用?”她將臉埋進了謝譽懷裏,臉蛋緊緊貼在了謝譽的胸口處。
兩人靠得太近,彼此之間呼吸交纏,在這個悶熱潮濕的夏夜裏,一切都顯得極其曖昧。
“那?”謝譽沒動,隻是疑惑地問她。
蘇意凝又往前靠了幾分,環著他腰肢的手收緊了幾分。
“得抱抱才行。”
行。你殺了我吧。
謝譽呼吸一緊,腦子一片混亂,心跳如雷,一股熱血直衝腦門而後一路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