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比照前男友來找新男友
正式搬家這天是周末,小穗把鑰匙留給搬家公司,自己先到新家附近的花店逛了一圈。
儀式感對她來講至關重要。租房子不算喬遷,東西搬過來也不算喬遷。家裏有了人氣、有了鮮花的裝點,才算有了開始新生活的氣氛。
這方麵她十分符合當下“精致窮”的年輕人作風。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生活上有點窮講究。
她挑了幾枝大朵的粉百合,搭了卡羅拉紅玫瑰和一把洋桔梗,花店的店員幫忙紮成花束。成品透著喜氣洋洋的鮮豔,煞是錦簇好看。
連幾個店員都圍著舉起手機拍照,和小穗商量,想多發幾張朋友圈給店裏做宣傳。
小穗當然願意成人之美,退後一步站在邊上等待,任她們從各個角度找光線最好的效果。
背後忽然有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Hi?”
她回頭,一張熟悉的麵孔映入眼簾。對方同時間感歎:“真是你呀,祝小穗。”
“方叢師姐?好久不見!”
小穗意外的驚喜,沒想到在科技園附近能碰到幾年不見的老同學。
之前回複雲馳Offer、確定要去的時候,她在同學群裏呼喚了幾句。但做金融的圈子幾乎都在城中心,沒人在科技園上班。她還黯然神傷,以後蹭飯都找不到小夥伴了。
方叢是她大學本科時隔壁宿舍的舍友,和她不同係,比她大兩級。
雖然上課不在一起,但早晚常常在樓道裏碰見,兩個宿舍挨得近常串門,所以她們也算熟人。
畢業五六年,方叢還是那副林黛玉一樣風一吹就倒的樣子。周末她也穿得休閑,長到腳踝的棉質連衣裙,不收腰仍能看出纖纖瘦瘦的曲線,弱柳扶風似的單薄。
“你也在附近住?”
方叢指指北邊一幢高樓:“對呀,我住那個小區。”
和她同一個小區,一個最東邊一個最西邊,小穗拍手,親熱的說:“那可太巧了!我也住那個小區,以後有什麽活動,我們可以約起來了!”
“好啊!”方叢笑不露齒的點頭,“科技園這一片小區比較新,我很少碰到熟人,遇見你真是難得。”
方叢準備結賬,小穗跟過去:“你是在附近工作嗎?我才換了新公司,就在園區裏。”
“不是,我今年下半年才從外地回來,在城東CBD上班。”
小穗張著嘴巴驚訝:“那你住這?上班可夠遠的。”
方叢停了一下,不自在的一笑:“這附近房租便宜嘛,地鐵也方便。”
……好吧,她一直是個節省沒什麽物質欲望的人,從大學時就這樣。
小穗抱著一大束花隨她往外走,方叢手裏隻攥了小小一束,比起來,小穗懷裏幾十朵的陣勢有點太誇張。
兩人同路,都不忙著回去,邊走邊聊近況。
方叢在一家知名的德昭律所做律師,一提起律所名字,正好小穗之前做並購業務時合作過,兩人越說發現認識的人交叉越多。
也許是做了幾年律師的緣故,方叢比大學時健談多了,言談中偶爾露出一點犀利,和她柔柔弱弱的外表很有反差。
小穗記憶裏,大學時她是個特別安靜沉默的女孩子。除了見麵打招呼,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角落裏,靜靜的學習或是聆聽別人發言,很少發表自己的見解。
不過她學習十分刻苦,是他們那一屆最早通過司法考試的。成績好又努力的大美女,一度被學弟學妹們當成傳奇。
分別時,方叢主動加了小穗的微信好友。小穗點進聊天記錄時才想起,猶豫了一下,還是開誠布公的問她。
“對了,你和廖師兄還有聯係嗎?我去新公司就是給他打工,他也在這個園區工作。”
方叢神色自然:“是嗎?好巧。我和他這些年很少聯係……但還是朋友。”
小穗如釋重負,沒看到她眼裏一閃而逝的複雜,圓了一句:“那就好,下次我們約個時間一起聚聚,人多熱鬧。”
到家時小穗壓抑不住激動,他鄉遇故知實在意外,一邊等搬家公司過來的期間,一邊和小舒八卦。
“你猜我今天碰到了誰?方大美女欸!時光不公,為什麽我都被小朋友叫阿姨了,人家卻風采更勝當年?”
“哪個方大美女?”
“隔壁宿舍的方叢啊,我們班好多男生使勁追也沒追上的那位法律係係花。”
小舒哇哦了一聲:“那位總被男生攔住告白的美女師姐?不是說她出國了嗎?”
“才回來不久,就住在我們小區。”
“不錯,以後你們離得近,可以互相照拂一下。不過,她人冷冷的,很難交心吧……”
“我感覺她變了很多,現在挺和氣的一個人。”
“也是,她比我們大兩三歲,肯定閱曆豐富多了。”小舒問,“她現在怎麽樣,結婚了嗎?”
“我沒好意思問,本來也不算多熟……”
方叢的氣質偏冷,可能是早年的印象太深刻了,小穗總覺得她有種讓人望而卻步的疏離感,太八卦的問題在她身上都有點褻瀆。
小舒唏噓:“即使沒結婚,她長那麽漂亮,也一定是被男人捧在手心裏嗬護的那種……”
“應該不是,人家現在是事業有成的女律師,聽她說話,好像家庭和感情完全沒什麽好聊的感覺。”
小舒猛一吸氣,忽然想起來:“天啊,她在園區,廖師兄也在園區,你說——他們之間不會依然藕斷絲連吧?”
“不會吧……當年方叢師姐甩人甩的那麽狠絕,廖師兄多年之後還能就範?他沒那麽舔狗。”
當年廖馳和方叢的分分合合,是他們兩個學院的爆炸性新聞,堪稱萬眾矚目。
廖馳這個人看著溫和有禮,個性上其實很有幾分鋒芒和傲氣。上大學時,廖家的品牌廣告常常在電視上滾動播出,同學之間口耳相傳的都知道。
他的家境在整個商學院幾屆學生裏,都是最優越的那一層。這段人盡皆知的校園戀曲,最終以方大美女單方麵宣告分手而狼狽告終,跌碎了一群人的眼鏡。
小舒說:“這麽多年過去了,舊情複燃也確實不容易?再說,廖師兄的臉和錢包在那擺著,肯定身邊不缺女人。”
小穗在心裏腹誹了一句,不僅不缺,隻怕還“寧濫勿缺”,不知養了多少條魚在自家魚塘裏。
這幾年大家都忙事業,她之前有一兩年沒見過廖馳了,隻是偶爾電話和微信聯係探討些專業問題。
剛開始廖馳找她的時候,一見麵眼裏明明白白的閃過驚豔之色。聊完工作,試探的問她當下的感情狀況。她差點黑臉,當時就婉拒了,不管是工作還是他沒明說的感情。
她和小舒說起來:“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我看他是完全不挑,多多益善。”
“從另一個角度想,是你變化太大,連他這樣眼高於頂的人都驚為天人,這也是對你魅力的肯定。”
大學時候,小穗可比不了方叢。方叢是女神一樣耀眼的存在,她不過是默默無聞的小胖姑娘,孤身從南方小城來大城市求學。
“我那會多胖,也不會打扮,在同學堆裏根本不起眼。他對我印象不深,情有可原。”
大三下半年,小穗談了第一個暗戀的男孩之後,才開始慢慢蛻變。知道控製口腹之欲,學會了化妝打扮,揚長避短的搭配衣服。
愛情是女孩子化繭成蝶的催化劑。年齡也是。二十五歲是一個分水嶺,她感觸頗深。
愛情讓她開始看清自己、喜歡自己。二十五歲讓她心智開始成熟,駕馭自己的風格和感情。讓她發現年齡大不是壞事,每一歲都是最美好的年紀。
小舒說:“其實廖師兄人不錯,瀟灑多金,有手段有想法,做他女朋友應該很輕鬆。”
“我是真的怕了海王了,他這種反正我是無福消受,隻有足夠厲害的女孩子才治得了她。”
兩人聊了幾句說起別的,小舒問:“一會誰幫你搬家?女孩子東西多,你自己別女漢子上身瞎逞能啊。閃個腰斷個腿的,冬天不容易恢複。”
親閨蜜就是體貼,小穗說:“我才不會那麽傻。放心,一會有人來供我使喚。”
“誰啊?”
她懶懶散散的回:“能有誰,男朋友唄。”
小舒噗嗤直笑:“他活該,你別手軟。要我說,還叫什麽搬家公司,純粹浪費錢。十幾二十個箱子怎麽了,一堆家具怎麽了,全該留給他搞定才對。”
“他才不傻,隻怕一聽要做苦力,就縮在深圳不回來了。寧可給客戶加班,也推說沒空。”
楚煜從來是個隻動口、不動手的主。他的殷勤有加,隻在他事先評估不會影響自己、連累自己的前提下。
他其實算不上鳳凰男,因為是爸媽盼了多年才有的兒子,從小家裏盡可能把好吃的好玩的都優先給他。上麵幾個姐姐大他很多,一起寵著顧著他。雖然在農村長大,他實際上比小穗還要四體不勤。
但他口才好,特別是麵對女孩子的時候。這麽多年小穗得承認,他哄女孩的本事是她見過的所有男人裏最優秀的。
骨子裏他是典型的精致利己主義,讓他幹苦力,他肯定一早躲開,小穗不敢指望自己有這影響力。
小舒歎氣:“男人太精乖,倒逼得女人放棄純良和善,也得學著精明起來。你說這種男人多壞?吃一塹長一智吧。”
“我正是深受其害,所以我想好了——下一個男人就照著楚毓這樣的找。我是說,換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的類型,最好一點都不和他沾邊。”
“……怎麽說的和玩鬧似的。那你想好了嗎,換個什麽樣的?”
“和楚毓徹頭徹尾相反的,比如,體力好愛幹活的,家裏麵特有錢富得流油的,好幾年打光棍不碰女人一下的……特別是不能滿嘴跑火車的,才算對味。”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要求。上一段戀愛受打擊太大,難免走極端,小舒嗯了一聲表示理解。
“新目標,是這種風格嗎?”
“是啊,起碼看起來是。”小穗肯定的說。
隔壁那位那麽愛健身,從不帶女人回家。手裏幾套房子,市值少說上千萬。人起碼不是華而不實的那種類型,每天比996還忙,穿的不是黑就是白,和房產中介似的……雖然牌子肯定是中介公司老板那個級別的。
她笑嘻嘻的溜達到防盜門後麵,透過貓眼往外看了看。對麵大門緊閉,一點聲響沒有,估計大好時光又去加班了。
她感慨,“他完美Match了我現階段的擇偶要求,就是人實在是油鹽不進、刀槍不入,頑固至極。”
“……要放棄嗎?”
“不,他這樣,反而更饞我了。”
看到吃不到,遇到追不到,才會一直有遐想,有神秘感。Hard to get,也是要很高明才能玩得好的一招。
小舒很會找角度鼓勵人:“這不也是和楚毓正相反的地方?楚毓太容易上手,結果怎麽樣,誰釣都上鉤。我倒覺得你這次的目標選的很到位,別氣餒,再接再厲啊!”
“嗯。”小穗誇口,“等著我吃到肉的捷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