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

◎(雙更)老親王說,他與顧菀兩情相悅◎

說完皇後的事情, 皇上就看向了葉嘉嶼:“如今那群賊人何在?”

葉嘉嶼拱手回道:“臣與肅王將那群賊人製服之後,就捆了起來,如今正等待皇上的發落。”

皇上大手一揮, 龍臉上顯出幾分怒色:“羅壽,將刑部尚書速速傳召入宮,朕要他夜審這些賊人!”

禦前的羅公公立刻領命下去。

“夜色已深,母後受了驚嚇, 待喝完安神湯後,便早些歇息。”皇上瞧了瞧外頭的天色,對太後關切道:“等到了明日,兒臣就能查清楚到底是誰這樣膽大包天,給母後一個交代!”

太後亦是頷首道好:“皇帝回去後, 也不要因為這件事情而耽擱了休息, 明日還有早朝呢——橫豎那些賊人都被抓住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如此說了一番後,皇上就行禮告退。

“肅王與世子跟著朕去禦書房,朕要好好問問當時的情況。”皇上臨走前, 還點了謝錦安與葉嘉嶼的名字。

謝錦安抬眼,與顧菀對視一眼後,才抬腳跟上皇帝。

皇帝離開壽康宮之後,宮殿裏整個氛圍都輕鬆了不少。

太後揉了揉額角, 一個時辰前受到的驚嚇已經悄然無影:“你們也都下去好生歇息一番——李嬤嬤,給顧小姐在壽康宮收拾個幹淨房間來。”

諸人都應了太後的話, 井然有序地行禮退下。

惟顧菀因著房間還沒收拾好, 暫且留在太後身邊。

看太後不停地伸手揉自己的額角, 顧菀就帶著乖笑上前行禮:“太後娘娘, 臣女在家時時常替祖母按摩, 也算是有門道,不知太後娘娘可願讓臣女替您按摩分憂。”

太後聞言,就笑著點頭道:“哀家的頭是有些疼呢,你若願意來,自然是極好的。”

顧菀應下後,就當著太後的麵兒,用溫水和香胰子仔仔細細地浣過手,才走到太後的後頭,用手撫上太後的頭部。

她指尖細膩柔軟,透著淡淡的清香,下手按揉時的力道有力卻不用力,張弛有道,讓太後有些緊繃的心思一點點鬆軟了下去。

“今夜除了錦安與那靖北王世子,裏頭最凶險的便是你了。”太後輕輕地喟歎了一聲:“哀家會將你的舉動牢記在心,也一定會讓皇帝重重地厚賞於你。”

顧菀軟聲回道:“臣女今夜不過聽著有些驚險,實際上是有驚無險……說起來,臣女也沒有什麽功勞,不過是讓臣女的丫鬟大聲警醒了一句,不值得太後娘娘如此重賞。”

“若是太後娘娘要賞賜臣女,還請太後娘娘能讓臣女如現在這般為太後娘娘按揉,便是對臣女最大的賞賜了。”

這話自然讓太後心花怒放,直誇顧菀謙遜懂禮數,孝順長輩,是不可多得的好閨秀。

“你雖這樣謙虛推辭,哀家卻是不依的。”太後末了說道:“等哀家下旨賜婚之後,哀家就從庫房裏拿出好東西來給你添妝,再看看能不能給你的長輩添一份榮名。”

長輩的身份榮耀越多,出嫁的女兒家自然越有頭臉,連夫君都不能輕易欺負了過去的。

“臣女多謝太後娘娘。”顧菀唇角彎起,手上用的力道越發令人舒適,叫太後不由自主地闔上雙眼享受。

*

禦書房。

“朕免了你明日的早朝。若是下了早朝,朕不能從你這兒聽到那些刺客的幕後主使,你就把你的腦袋和官帽一起給朕!”皇上坐在禦桌前,冷聲對刑部尚書吩咐。

刑部尚書從未見過天子如此盛怒,也知道刺殺太後之事駭人聽聞,為了防止民心惶恐、朝廷不穩,此事須得速戰速決。

“是,微臣定當竭盡全力,在明日早朝後給皇上一個真相。”認真叩首之後,刑部尚書就起身提袍,神色嚴正地朝外頭走去。

得了刑部尚書的保證,皇上的神色略微和緩了一些,就看向了垂手站在一旁的謝錦安和葉嘉嶼。

他先掠過謝錦安,朝葉嘉嶼道:“世子今日辛苦了。前兩天還有人參奏,說世子你接了夜巡京城的職責之後,就有些擅離職守。如今見你救護太後及時,朕才知道是有人誣告。”

葉嘉嶼的濃眉中蘊著滿身忠誠正氣,當下就單膝跪下拱手:“皇上願意信任微臣,微臣與微臣的父親,定當為皇上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好報答皇上的信任!”

謝錦安聞言,略動了動眉頭,淡淡看向葉嘉嶼。

若非有人顛倒黑白,引得皇帝疑心整個靖北王府,憑著他與葉嘉嶼那一場酣暢淋漓的打鬥,也不能完全讓葉嘉嶼點頭。

不過他原先以為葉嘉嶼是個悶葫蘆,沒想到該說話的時候,還是很會說話的。

“你和你父親為朕守衛江山邊疆,這些苦勞,朕不會忘記的。”皇上對葉嘉嶼的話十分滿意,當下就用言語嘉賞了葉嘉嶼一番。

隨後,皇上就道:“世子今日也辛苦了,就先回京中的靖北王府好生休息罷。”

葉嘉嶼張口便要叩謝皇上體貼,被謝錦安的幾聲輕咳止住了嘴中的話語。

“在朕麵前也這樣隨意,怎麽學的規矩!”皇上的注意力也放到了謝錦安身上,擰著眉頭看向謝錦安。

敢在禦前說話的時候咳嗽,他這三兒子還是頭一個!

“兒臣今日在與賊人的打鬥中累了,一時鬆懈咳嗽了兩聲,還請父皇見諒。”謝錦安立刻拱手請罪,抬首時露出一個鮮活意氣的笑:“不過兒臣的規矩是皇祖母教的,父皇小心這話給皇祖母知道了,惹皇祖母生氣。”

皇上就立刻瞪起了眼睛:他這三兒子從小就是這樣,瞧著是個乖俊乖俊的模樣,說話做事都這樣恣意不規矩,讓他這個天子生氣。

他正想和從前一樣發火,忽又想起了什麽事情,最後看了看還半跪在自己麵前的葉嘉嶼,無奈收了要發火的姿態,對謝錦安揮了揮手。

趁著這點時間,葉嘉嶼對君臣相處間頗為僵硬的木頭腦袋將心思給想了過來,對皇上道:“微臣多謝皇上體恤——隻是微臣的夜巡之事還未成做完,等微臣夜巡京城完畢,確保了京中安全,再回去休息也是不遲的。”

若他方才隻說最前麵那一句,可就在皇上麵前留下恃功而驕的印象了。

“世子對朕忠誠盡責之心,朕已經全然了解了。”皇上聽了葉嘉嶼這句話,方才還有些無奈生氣的麵上,不由得露出一點輕微的笑意:“明日還要煩請世子早些去刑部,幫著朕看一看刺客的事情罷。”

沒有皇帝不喜歡臣子在自己麵前表忠心,要盡職盡責的了。

話說到此處,葉嘉嶼才敢悄悄鬆一口氣,告退出了禦書房。

退到謝錦安身邊時,稍稍動了動手指以示感謝。

他也在心中更深刻地意識到了,什麽叫伴君如伴虎。

難怪父親要催促打發他來京城,也是為著他的將來做打算,要狠狠磨礪他。

也是要他……在隱有奪嫡之勢的局麵中,為靖北王府尋求一個能長久保全自身的賭注。

等到葉嘉嶼出去之後,皇上就用眼角餘光撩了一眼羅公公。

羅公公為兩人端上新晾好的茶水之後,就帶著門口等候吩咐的兩位小太監走了出去。

整個禦書房中就剩下了謝錦安和皇上兩個人。

“也站久了,先坐下喝口茶罷。”皇上盯著謝錦安挺拔俊秀的身影看了片刻,最終開口道。

“多謝父皇。”謝錦安知曉皇上對他有話要說,便瀟瀟灑灑在椅子上落座,端起手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你母妃當年最愛喝的,便是這種茶。”皇上喝了一口茶,沉默了片刻,忽然對著謝錦安開口道:“你也……越長越像你的母妃了,尤其是那性子,當真是格外地倔強。”

聞言,謝錦安並沒有多說話,隻是將原先準備放下的茶盞重新端起,一聲不吭地細細喝完裏頭的茶水。

茶水入口溫熱,謝錦安的心卻如冬日飛雪一般冰冷:當年如何在羅國公之事後斥責他的母妃,他的母妃又為何一氣之下自縊暫且不論。隻看這些年,皇上如何漠視他這個兒子,便可知身為皇帝的冷心冷肺。

偏生年歲漸大了,倒是變得優柔寡斷、懷念往昔起來。

謝錦安將茶水飲完,輕輕地擱下了茶盞。

其實平心而論,皇上身為一位父親,對他的確是不大關心,可也沒有虧待過他,凡是旁的皇子有的,他也幾乎都有。若是底下宮人怠慢,皇上亦會責罰。甚至因為羅國公和羅貴妃之事,皇上對他這位皇子,更多有幾分歉疚之心。

他要用的……就是別的皇子,所沒有的愧疚之心。

“兒臣還以為,父皇這一輩子都不會提起母妃了。”謝錦安垂下眼簾,麵上是皇上從前未曾見過的傷心神色:“兒臣還記得,當年母妃剛去時,我同父皇問起母妃去了何處,父皇直言母妃是罪臣之女,要兒臣忘掉母妃。”

皇上聽後,一貫喜怒不辨的臉上露出幾分心虛與躲避:“那時你隻不過三四歲的年紀,竟然也記到現在。”也實在是當時,他已經徹底收回帝王權柄,隻想放鬆,不想再聽到有關羅家的任何消息了。

謝錦安輕聲一笑,俊麵上似流水般劃過轉瞬即逝的嗤嘲。

他的麵龐更加低垂,清澈的嗓音中隱隱帶著啞聲:“父皇說的每一句話,兒臣都記得的。”

禦書房中變得更加靜悄悄。

謝錦安這一番話,讓原先打好了腹稿,準備和兒子共敘父子之情的皇上啞然無言,隻好有些尷尬地舉起茶盞,再喝了一口。

等放下茶盞後,皇上才重新思量著開了口:“朕這幾日也有聽到些許的風聲,說是你看中了某家小姐,向著太後請求賜婚——可是朕今日,在太後身邊看到的那一個?”

賜婚一事,謝錦安對旁人瞞得很深,太後那邊也全都是嘴巴嚴實的人。但隻要是在皇宮中發生的事情,隻要皇上想知道,沒人能夠瞞天過海。

正是尋思著提起這件事情,能讓兒子高興一些,皇上才提起這件事情,省得兒子糾著羅貴妃的事情不放,讓他愧疚無顏。

果然,說起這事,皇上見謝錦安的眼中閃過幾分笑意:“正是她。”

倏爾那笑意又變作濃濃的疏淡:“父皇不必為兒臣費心,兒臣已經請求皇祖母下旨賜婚,皇祖母也已經同意了。”

這是怕他插手此事的意思了。

“朕可沒有什麽棒打鴛鴦的愛好。”想到此,皇上在心中歎息一聲:當年出生的三個皇子,他最喜歡的就是這個三兒子,可最後和他最為疏遠的也是這個三兒子。

如今,最是安分守己的兒子,亦是謝錦安。

“既然你皇祖母已經同意了這件事情,可見那位顧小姐是個可心的人兒,你往後必然要好好對待人家。”皇上緩緩說道:“你先娶了正妃,等明年選秀的時候,父皇再為你選幾個合心意的側妃良姊。”

話音還未落,他就聽見謝錦安霍然站起,對他行禮:“請恕兒臣不能接受父皇的好意。”

謝錦安仰起頭,昳麗雋秀的眉眼間,是不容轉圜的拒絕:“兒臣已經承諾過顧小姐,此生府中,除了她,不會再有旁的側妃侍妾之流。”

“就連父皇當年賜給兒臣的宮女,兒臣連一根手指頭都未曾動過。等到明日,兒臣就會將她們送回殿中省。”

聽得這話,皇上有些難得地怔愣住了,似是回想起幾分積年的往事。

一瞬後,皇上麵上微微一笑。

是一種,對謝錦安話語渾然不信的笑容——不過是少年一時衝動的許諾罷了,等過了幾年,這臭小子就會出爾反爾了。

“隨便你罷。”皇上如是想著,懶得去挑明自己以為的事實,正了正神色,嚴肅道:“你既然已經有了成婚的人選,難道還要在你的淩霄居裏躲懶,不肯上朝為你父皇分憂麽?”

謝錦安神色微凝,旋即不動聲色地站直身子,隻做一副不在意的模樣:“父皇不是有兩位皇兄幫襯著嗎,我就在外頭做一個閑散皇子就是了——兩位皇兄也是這樣對我說的呢。”

如他所猜想的那一番,過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皇上對太子與武王兩黨相互參奏、相互傾軋的局麵感到厭煩,準備動手給蠢蠢欲動的眾人潑上一盆子涼水,叫他們好好看清形式——他這個天子還安安穩穩地坐在龍椅上呢,就開始爭奪繼承人的位置,是盼著他死麽!

“你呀,你當真是一點兒都不在乎朝政要事!”皇上又被謝錦安“不管吾事”的神情給氣惱到了,更因為太子與武王對謝錦安說的話而生氣:不但在朝堂上爭鬥,還防備著弟弟,早早催著弟弟不上進!

緩了緩心口的怒氣,皇上才接著說道:“這幾日朝中的事務繁多,有你的兩位皇兄幫著也有些處理不過來。而且,朕才允準了你二皇兄,前去景州坐鎮,親自指揮剿匪。前幾日你二皇兄已經到了景州,朝中更是隻剩下你大皇兄一個人。”

後頭皇上還有一句話留著沒說:照著他的龍眼看,他這大兒子和三兒子,在文學上都是每年互爭倒數的。武王尚且能像模像樣地處理事務,那肅王也是可以的。若是不行,他就派些學士過去,給這三兒子做幕僚。

謝錦安心中揚起幾抹微笑,麵上則是不情不願地答應下來:“既然父皇如此說,那兒臣也不好推辭了。”

“等這件事情查明白後,兒臣便入朝為父皇分憂。”

看著謝錦安點頭答應,皇上便有些欣慰:“朕當年給你賜了一個‘肅’字作封號,便是希望你收斂收斂自己恣意不羈的性子,做個肅正持身的好王爺。”

說著,他伸手將桌上疊好的四張紙扔到謝錦安懷中:“為著你們兄弟將來娶妻開府的事情,朕早早就吩咐工部選定地方,建了四座王府,隻等著你們來挑選呢。這四張紙,就是每座王府的平麵圖。”

“你既然是兄弟們中頭一個娶親的,就好好回去看看,看中哪一個,朕就賜給你,當作你的新婚賀禮了。”

“出宮開府是宮中慣例,怎地到父皇口中就成了新婚賀禮了。”謝錦安拿起那一疊紙,麵上有了幾分真心暢快的笑意:“兒臣今日是第一回 知道,父皇是這樣小氣的一個人。”

看著三兒子態度軟化許多,皇上心中高興之餘就揮手道:“你既然說朕小氣,那朕肯定是不依的——這樣吧,回頭你去朕的私庫挑一挑珍藏的寶貝,擺在你的王府之中罷。省得你回去和你皇祖母告狀,又讓你皇祖母過來怪朕。”

謝錦安難得沒和皇帝強嘴,隻道:“兒臣又不是那等愛告狀的人。”

隨後就心滿意足地拿著圖紙謝恩、行禮、告退。

他的主意可不算數,還是得將圖紙給阿菀挑選。

看看阿菀喜歡住在哪座王府之中。

*

皇上則在謝錦安離開之後,靜默地坐在禦桌之前。

上頭攤著一方明黃的聖旨。

按照他原先的計劃,一月前他就該將太子的名字,寫在這張聖旨之上。

這一兩年,他的身子骨是越來越不康健了,連帶著夜晚時,總是會做些噩夢。

他服了太醫院多少的安神湯,也不能治好這驚悸做夢的病。

莫約再過三五年,他就該退下來做個太上皇了。

太子雖然喜好女色,但在皇上看來也算是男子的人之常情,往後規勸著些也就是了。隻要不妨礙朝政,這幾分好.色就是為皇家開枝散葉用的。

皇上一手教著太子長大的,但現今想起來,竟是不確定太子究竟學會了多少的本事,也不確定太子在私下裏,究竟是不是會為了美色耽擱朝政。

再想起近日讓他煩心不已的黨爭,皇上手上的那隻筆,提了放,放了提,最終沒有在這聖旨之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他不止有一個兒子,也並不是馬上就要死了。

再看看罷。

他寧願將這祖輩打下來的江山,傳給大器晚成的兒子,也不願給那扶不起的阿鬥。

想到這,皇上就將一直在門口候著的羅公公喚了進來。

“派人告知景州知府,讓他看著點太子的行動,看太子是否有胡鬧。”

“再讓武王身邊的那個妾侍,盯著點武王近日行動。”

*

謝錦安原想拿著圖紙去尋顧菀。

可從禦書房出來,就見天色濃黑偏亮,已經快到了第二日了。

他想阿菀經過一夜的驚險,應當好生歇息歇息,便回了自己的淩霄居。

既然已經準備入朝當差,他也應該做一些準備。

*

李嬤嬤不愧是太後身邊跟久了的老人,做事果然體貼周到。

吩咐人將房間收拾出來之後,還細心地詢問了琉璃,顧菀在鎮國公府中的閨房擺設,在極短的時間裏收拾出了差不多的房間。

見顧菀同她行禮道謝,李嬤嬤一把就扶住顧菀:“顧小姐救駕有功,也就是奴婢我的大恩人了。往後顧小姐是肅王妃,也是奴婢我的主子,顧小姐也太折煞我了。”

“嬤嬤客氣了,您是服侍太後娘娘的老人,自然值得我拜見。”顧菀眉眼含笑:“我想問嬤嬤一句,往日我在家裏,有伺候祖母用膳的習慣。我怕我明日早起,恐怕會衝撞了太後娘娘。”

“顧小姐放心,太後娘娘最喜歡孝順孩子,是不會責怪您的。”李嬤嬤有幾分了然,開口笑道:“且柔安公主早上一般都有女課,太後娘娘有時還覺得一人孤零零地用膳有些孤獨呢。”

顧菀輕笑著謝過李嬤嬤,又送李嬤嬤出了房間之後,才回去歇息。

等到第二日早晨醒來,顧菀就看到琉璃急急地奔進房間:“小姐,不好了!”

“發生什麽事情了,慢些說,別咳嗽間嗆著了。”顧菀柔聲道。

琉璃撫了撫胸口,眼神中射.出急切的憤怒:“皇後娘娘今晨回宮,還帶了老親王來給太後娘娘請安。”

“奴婢方才從正殿經過,正聽見老親王對太後娘娘說……”

“他說,他與小姐您兩情相悅,是肅王橫刀奪愛!”

說完此等話語,琉璃氣得麵色都變得青紅。

顧菀細眉一挑,勾出無邊的嬌嫵動人:

“這不是……好事麽。”

老親王選了那一條,要欺君罔上的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