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盛世來26
任期即將結束。
不僅各個天工學子被爭奪, 顧璋也是香餑餑。
區別在於,一個是各個地方的官員爭奪天工學子,而朝中一眾大佬都在盯著顧璋。
戶部:顧瑤光本該就是我們的才對!
兵部:望遠鏡、馬蹄鐵、水泥路、糧草計算, 各個地方的戰局考慮和安排,顧璋就是天生為兵部而生的將才!
即使穩妥如萬剛,也滿懷**地打出搶人的口號:若顧璋來咱們兵部,人馬所及,再無敵國!
顧璋:?
他怎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種本事?出門在外,身份和能力全靠被扣高帽???
工部也來摻一腳:顧大人的學生都能有這麽多成就, 來我們工部,絕對能大幹一場, 締造奇跡和輝煌!
也隻有身在禮部的李老尚書默默不語了,不過他看著竇天工說法, 心裏默默給他判了死刑。
還“大幹一場”, 要是顧璋那小子有大幹一場的奮鬥勁頭, 那他還叫顧璋嗎?
要他看,還不如用“可以休息”“不用點卯”這些條件來****那小子,說不定還有點成功的可能性。
除了京城六部中的四部之外, 許多重要的地方官也盼著顧璋去,那六個都府肉眼可見的收成上升, 誰不想要?學生哪裏比得過老師?
顧璋:“……”
他對好友吐槽道:“我看我分成365份,都不一定夠!”
小茶桌邊上, 圍著餘慶年和黎川,兩人都不約而同地促狹般調侃起顧璋受歡迎的程度。
餘慶年好奇道:“那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顧璋想了想,頓時苦了臉, 再往上升,好像真的大多都是呆在京城的京官, 隻要留在京城,就代表要天天上早朝,實在是有點累啊!
還是五品以下的時候好,不用早朝,也不會天天被吵得耳根子疼,他都有點懷念當年在翰林的時候了,最開始在翰林院那段時間,他甚至有時間去看一天的書!
早知道就不升這麽快了。
當然,這種雖然是真實心聲,但是有點欠揍的話,他也是不會說出來的,怕真的被揍!
他隻是道:“我再想想,最好是個能出京的活。”
餘慶年驚訝道:“你又想出京?”旁人都想當京官,顧璋卻恰恰反著來。
不過想想顧璋如今的年齡和官階,也就釋然了,旁人留京,不過是覺得天子眼前,升遷的機會多,日後仕途能走得更順些,顧璋可不愁這些。
黎川也道:“我也申請了出京的差事。”
餘慶年:?
合著都要出去浪,就剩下他一個孤家寡人留在京城了?
顧璋也坐直,驚訝地問:“你出京幹什麽?”總不能和他一樣是不想早起,想要躲懶出去浪吧?黎川可是正經996打工人,明盛帝同款卷王!
黎川提起了就在半年前修訂完成,並且發往各個都府的《環境保護法》,從當年淩雲山雨後山崩開始,就在不斷修改製定的全新法條。
原本宣朝的律法中也不是沒有環境保護相關的,但都零零散散的,譬如在保護耕地的時候,提起損害侵占良田有罪。
黎川一臉嚴肅地說:“新法修訂曆時四年多,相比原來更完善,也更嚴謹,還參考了許多地理、環境方麵的書籍。若能完全推廣,定對各方麵都大有裨益。”
顧璋瞧他這副又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的模樣,了然道:“你想去監督檢查新法的落實情況?”
黎川:“此法我乃推進主力之一,對它最為了解,推廣落實,義不容辭。”
顧璋和餘慶年對視一眼,餘慶年作為年歲最長者,主動提醒道:“你可想好了,落實新法需要雷霆手段,此行定然困難重重。”何不就待在京城,穩穩妥妥地升官?這完全是給自己的前路多添些阻礙。
“總要有人去做的。”黎川神色堅定,又對著為他考慮的兩位友人坦然一笑,他道,“當年瑤光前去邊關,可比我這凶險多了。瑤光當初義無反顧,想來也能理解我此刻的心情。”
從相識起,瑤光就是他的良友,乃他心之所向的楷模,如今也是。
顧璋:不——
他那是有把隱形的刀懸在頭上,他才不能理解這種心情!除非是實在是推不出去的活,他一般都推給別人做!
但看著黎川那雙好像給他帶了點光環的眼神,顧璋決定還是不要拆穿這個美妙的誤會了。
黎川!唯一一個直到現在,還能無條件輕易相信他的大好人啊!即使被忽悠,被坑,不僅無怨無悔,還主動替他說好話!
這樣的好兄弟,再去哪裏找?
顧璋激動地握住他的手:“沒錯,我懂你!”反正黎川這個固執責任感又強的人,肯定也不會收回決定了,他不如給點信心。
黎川頓時心中澎湃洶湧,知己難得,他卻能如此幸運,他語氣微微顫抖,滿是誠懇和激動:“得瑤光一知己,某此生無悔。”
餘慶年:“……”
他還在呢!
黎川都在刑部被毒打三年了,怎麽還和原來一樣好騙?顧瑤光說什麽都信?這不合理!!
餘慶年表麵雲淡風輕,端得是一副世家公子的貴氣,但腦子裏已經開始默默構思文章了,也許題目就叫“與二三好友竹林溫茶小聚”
不論怎麽構思,他都是這場play中重要的一環。
三人行,怎麽可能沒有他的位置?!
餘慶年歎息道:“如此一來,京城就隻有我一人了。”
他靠文筆走翰林之路,這條路晉升很快,也是一條通天大道,在後期才會掌權外放曆練,又很快回京,他是斷然不可能現在離開京城,自斷前程的。
顧璋拍拍他的肩膀:“那豈不是正好,咱哥三在外浪,總要有個人鎮守後方,既能盯梢,又能及時傳遞消息。”
餘慶年:?
怎麽聽起來怪怪的,還有點熟悉的感覺?
他們分明是朝中堂堂正正的官員,怎麽說得好像鬼鬼祟祟地要去做壞事一樣?
顧璋一拍大腿,也想起來了!他道:“這不就跟當年在問心書院,玉昂你給我們放哨一樣嗎?”
提起這事,餘慶年就臉色一黑,當初分明是顧璋這廝想要搞事,結果他被坑去夫子竹屋那邊放哨,差點被逮住!
黎川也有點懷念兒時的讀書的純粹時光,他回憶道:“當年在問心書院,玉昂照顧我們頗多,他家裏消息路子廣,一點也不藏私地提前告知咱們,現在想來,倒還真是和現在相似。”
不僅是相似的曆史頗有一番趣味,他們兄弟四個走到現在也沒有散,還是如兒時感情一樣純粹,就已經讓人十分感懷了。
他們三個各有各的誌向和興趣,隻有玉昂兄性格為最穩妥,也最為包容,如兄長一般穩穩立在那裏,在朝中人緣最好,走得最穩。
餘慶年歎口氣,他怎麽就攤上這麽三個搞事精!
不管是看著跳脫的,還是看著沉穩的,一個個都不安分!
***
顧璋自從萌生了要離京的想法,便一發不可收拾。
看到甜寶睡得酣甜的模樣,他也忍不住懷念起在外隨便睡懶覺的日子,再看自家崽每天吃了睡,睡了玩,怎麽能不心生嫉妒!
嫉妒!!!
等以後這小子長大了,就送去念書,然後讓他看著自己每天睡得飽飽的幸福生活。
帶著這樣置氣的想法,顧璋在明盛帝也來問他之後打算時,他便直言道:“我要出去(玩)……出去看看這個世界。”
顧璋差點脫口而出真實想法,用此生最快的反應速度改口。
這要是真說出來,早五晚九全年無休的卷王王中王還能放他出去玩?
“看世界?”明盛帝被嚇到了,以為顧璋想出海,堅決拒絕,“海上風險太大,若出去遇到什麽意外,葬身深海都無人知曉,朕不允。”
出海?
顧璋本沒有這個想法,但被明盛帝這麽一說,他忽然覺得這是個好的借口啊!
都說想要開窗,就要主張先把房頂給掀了,這不就是現成的房頂嗎?
他當即打蛇順杆爬道:“我都聽說遠洋水師都訓練得差不多了,船也越修越好了,沒有那麽危險的。”
明盛帝額頭突突,覺得這小子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連海上都敢去。
他當即拒絕,然後試圖和顧璋講道理。
其實明盛帝作為皇帝,日日和百官商議大事,口才是不弱的。
但是麵對恭敬還講理的大臣,和麵對顧璋這種插科打諢歪理一套套,甚至還會耍無賴的人相比,這點口才就有些不夠有針對性,也不夠用了。
尤其是顧璋還不怕他的黑臉。
最後還是明盛帝先一步無奈妥協:“先就近看看,等日後遠洋水師出海回來,有了經驗你再去。你既耐不住在京城,做漕運總督如何?”
好像是個大肥差!有養廉糧的那種。
顧璋立馬應下,生怕明盛帝反悔。
明盛帝本還準備了說辭,見顧璋答應得這麽快,立馬意識到顧璋這小子根本沒想出海!
而他原本是想留顧璋在京城的。
“外麵就這麽好?”
顧璋振振有詞道:“人要出去走走才有靈感啊!您看天工學子不也是在外麵遊學的時候,做的東西更符合當地情況?水泥路也是在外麵發現的!”
他開始大忽悠模式,一邊控訴“你要是不讓我出去玩,那就是扼殺了我的天賦”,一邊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表示,出去可以更好地幫助各地百姓。
漕運這個官好啊,一路順著水玩。
隻要把事情辦成了,剩下的時間全都可以遊山玩水。
顧璋覺得這個提議再好不過了,還不是一個地方,是坐船到處玩!他都沒想到還有這麽豐富的玩法!
於是他十分賣力地忽悠明盛帝。
明盛帝答應了。
等顧璋高高興興地離開,尤其是看到他樂得恨不得跳起來的背影,明盛帝氣不打一處來。
臭小子就是有這個本事,無論有理沒理還是歪理,隻要從他嘴裏說出來,就讓人覺得,好像這樣真的才是最好的辦法。
話過了一遍這小子的嘴,就讓人根本沒法拒絕!
很快。
眾人就都收到了信兒,顧璋升任漕運總督,兼任都察院右都禦史銜,從一品。
再想想顧璋今年才二十五的年紀,更是咋舌。
從十六歲高中狀元起,才十年不到的時間,竟然一路青雲直上。
可仔細想想,誰人也升不起一絲不服氣的想法。
在驚歎之餘,也隻剩下欣喜了——這是他們大宣之幸!
有如此紫微星降世,這必將是鼎盛之世,日後流傳千古,為後人所讚歎,所向往。
而他們,也是這幅史詩般宏大畫卷中的一員。
顧璋在家收到聖旨的時候,其實也有點驚訝。
雖然漕運總督一般都配有武裝力量,但是明盛帝給的兵馬也有點多了。
他不想去試探帝王的想法,所以從邊關回來之後,再沒主動去聯係和關注過那一百精兵。
即使是在上升期的盛世,他這樣有民心的人手握兵權,無論多少,對許多帝王來說,也是絕對的威脅和忌憚對象。
“皇上心可真大。”顧璋感慨,還真是信任他。
燕先竹已經從孫女口中,得知了這家夥想去當漕運總督的真相,氣嗖嗖道:“我看你才是心大。”
皇上有什麽好防備的,防著一個天天什麽活都懶得幹,就一門心思想著好吃好玩的人嗎?
都而立之年的人了,孩子還不到三歲,竟然想著出去玩。
沒點當爹的樣子!
顧璋無奈,老丈人和師父雖然不至於是老古板,但是對人的期待,還是很經典的——讀書、成家、立業、生子、建功……
其實這些都還好,但是順著這條路走,還隱藏著一個很重要的期待:成熟穩重,變得像是一個可靠沉穩的大人。
顧璋覺得,他可能一直都滿足不了這個期待了,還有一點養娃中隱藏的多子多福,他估計……他應該是不會有讓人覺得能完全放心的那天了。
但凡是對他有這種期待的長輩,往後怕是被氣得跳腳的日子不少。
顧璋都忍不住想勸勸燕先竹:“這點您還是得好好很我師父學學,你看他多淡定?想開點,再不濟您跟十多年前的自己學一學。”
當初還是燕先竹寫信去勸弟弟看開點,沒想到如今當弟弟的看開了,他本人鑽進胡同裏了。
總不能因為孫婿這個身份,就針對他,看他不順眼吧?
嶽父都沒說啥呢!
沒什麽存在感,不太能說得上話的嶽父:“……”
要說漕運這活,燕芷和顧家人倒是很高興。
飯後,一家人坐在院子裏聊天。
甜寶抱著一塊瓜果,用小牙慢慢地啃,睜著好奇的大眼睛聽家人們說話。
秋娘在各地陸續開辦起來的救濟院,最近挺惱火的,隻因她在救濟院提供了一點學習天工學子教材的條件,竟然有人主動把已經幾歲的女孩,往救濟院門口扔!
她隻是用各地鋪子的一小部分利潤,供給救濟院的宅子,還有幾張嘴而已,還安排她們學技術,日子根本不算好。即使有教材,也不可能有天工學子去教,不過是賭救濟院裏也許會有天賦不錯的女孩。
就這樣,竟然還會有人主動把自家孩子扔過來。
秋娘脾氣都壓不住了:“還有些人說女子就應當如何如何,讓我救濟院換成男孩救濟,我呸!”
自從天工學校女子也能入仕的消息傳出去之後,確實有些不同的言論。
顧璋道:“都是胡說八道,狗屁不通,為他們生氣不值得。”
王氏從前也是個典型的顧家小女人,不過自從有了秋娘這個兒媳婦之後,思想就慢慢變了,又有這麽多年的兒子、兒媳婦、孫媳婦一起熏陶,這會兒也生氣。
她有點氣呼呼地說:“照他們這麽說,當初他們的娘就不該把他們生下來,丟糞坑裏淹死的該是這群玩意才對。”
燕芷星星眼,婆婆和祖母都好厲害的樣子,她小腦袋不住的點,應和道:“就是就是,大家都是人,憑什麽男人什麽都能幹,女人就什麽不都行?”
“反正我不樂意!”
家裏三個男人:“……”
沉默,這種時刻當沉默的鵪鶉顯然更好。
顧璋默默把瓜果點心推到順手的位置,降降火。
燕芷發現順手的位置正好有一碟自己喜歡的點心,拿了一塊小口小口吃起來,被甜軟的滋味滿足,她幸福地眯著眼睛道:“我決定了!”
“我要寫一本吃喝玩樂的書,就專門寫女子喜歡吃什麽、愛吃什麽、出去可以怎麽玩這些。”她皺皺小鼻子,想起自己幼時學過的那些,又補充道,“不要那些主持家宴、調度中饋的吃喝,或者如何妥善安排一家子去踏青之類的。”
天下書很多,她也愛看遊記,現在回想起來,竟然基本全是男子寫的。其中的內容、描述的風景的角度,行走的細節,全是從男子的角度考慮,從男子的視角出發。
她就要寫一本女子的!
女子也要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哼!
秋娘也意氣風發道:“就是要在外麵掙錢,錢握在手裏才是最安心的,掙錢的感覺才是最痛快的!”
要是顧大根敢說那些話,她就……顧大根察覺到不善的視線,連忙保證:“我絕對沒有那些想法!媳婦你喜歡掙錢也能掙錢,我從娶你的時候就知道了,我就稀罕你這樣呢。”
燕芷拉著顧璋的袖子偷笑,當初顧璋哥哥和他說,他家都聽媳婦的話,她還不信,現在信了!
王氏慈愛地笑著,有點樂嗬的看著小輩們這樣和樂,側頭和身旁一輩子的老伴小聲咬耳朵。
兒孫出息又孝順,現在小重孫也抱了,還有什麽不滿足呢?
***
顧璋的去向決定了,天工學子們也基本都確定好了自己要去的地方。
其中倒是有個有趣的事情,如豐飛白一樣避開女子、甚至明晃晃表露出不願意與女子共事的官員,要麽最後沒搶到人,要麽就是排名在最後幾十名的一兩人。
顧璋給他們講解“發展報告”的時候,好奇問了一句。
林青柏皺眉:“我與薑柔難分伯仲,他瞧不上薑柔,豈不是就是瞧不上我?”
杜小江也連忙點頭:“我知道的時候都驚呆了,他連薑姐姐都瞧不上,我還比不上薑姐姐呢!”他有好多次被問題難住,都是薑柔姐幫他解決的,每次都讓他覺得醍醐灌頂。
“就是,我可不好意思覺得我更厲害。”
……
顧璋聽完有點明白了,最厲害的一批之間,多是有點惺惺相惜的,甚至帶著點驕傲。
他們把薑柔等人當作他們的同窗和競爭對手,自然對瞧不起她們的人覺得看不上,心裏不舒服,也就下意識厭棄了。
其餘更多人,則是被薑柔的才華折服,甚至帶點技術宅的淳樸崇拜,這種崇拜無關性別,隻與頂尖的能力和天賦有關,這是刻在基因裏的慕強意識。
以至於最後嫌棄來,嫌棄去,最後竟然落得兩手空空!
豐飛白得到這個結果後,氣得臉色都發烏,怒道:“不過是個當初求著嫁入我家的商賈庶女,還擺起架子來了!”
他固執地認為,是薑柔從中作祟,這才沒有人回他的信,就連單獨給具體學子寫的信件,也都被拒絕。
他將書桌上的信件掃到地上,怒極手拍在桌上,發出沉悶的掌擊聲:“沒你們我照樣能做出政績升遷。”
與他同樣沒得到天工學子青睞的官員們,都忍不住有些怒氣。
遠在京城的學子們,並不知道,也不在意這些人的反應。
他們收拾著行囊,帶著官牌、官服,更換的戶籍等等信息,已經對未來的路有了全新的期待。
他們回憶著之前在遊學的船上看到的,聽到的,心中也希望有一日,自己能也受到百姓如此愛戴。
在離開前,顧璋還做了一件事。
他去明盛帝麵前繼續撩撥虎須,暗搓搓忽悠這隻心寬又好脾氣的威嚴大貓:你瞧瞧你那不中用的小弟,該**一下了!再看看這麽小的飯盆,配得上你這麽威武霸氣的大老虎嗎?
明盛帝聽了滿腦子的:
“科舉製度肯定有問題!”
“科舉難道不是為社稷選拔人才嗎?”
“科舉選出來的人不全麵,我知道您不滿意的。”
“科舉既然能分文舉武舉,為什麽不能有理舉?”
“科舉既然不能為陛下選出您想要的人才,那科舉肯定是有問題的!”
科舉科舉科舉……明盛帝隻覺得腦子嗡嗡的,滿腦子都是這兩個字,隻恨不得把耳邊嚷嚷的顧瑤光一掌拍飛。
要提不早點提,人都要走了才提。
知道這一係列改革事多又麻煩,磨人得很,不想自己來。隻想動動嘴皮子出個主意,然後把事甩給別人做。
分明是故意的!
顧璋一溜煙跑掉,喊道:“您肯定能找到合適的人做好的,我信您!”
明盛帝拳頭捏緊:確定找的人真不會想揍你嗎?
這小子為什麽到現在還沒被套過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