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盛世來25
京郊, 天工學校。
“我們能入朝為官?”林青柏神色怔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考了那麽多次都沒考上, 竟然在徹底死心放棄後,峰回路轉。
穆巧思也麵露訝色,輕聲問:“夫子,這是真的嗎?”她早已經在開始為未來打算,計劃著日後要怎麽過上自強自立的日子,而不要再繼續吃苦了。
她甚至覺得這個消息, 簡直像是個玩笑。
但夫子不會拿這種事來逗她們的吧?
教室裏。
顧璋站在中間,周圍圍上了一圈學子, 都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顧璋順手卷起手邊的一卷報紙,跟敲樂器一樣, 哐哐哐順著一排腦袋敲:“能不能有點出息?出去別說是我教出來的學生!”
他顧璋怎麽會教出來這群呆瓜?
說好的有其師必有其徒去哪裏了?
被顧璋哐哐一頓敲, 天工學子們反而頓時有了一股真實感——是真的!
他們雖然沒有科舉, 但是憑著跟顧夫子學的學問,也能入仕了!
意識到這一點後。
笑容慢慢出現在大家的臉上,進而爆發出更熱烈的歡呼聲和慶祝聲。
“我當初來學校, 還想著能吃大雞腿就不錯了!從沒想過還能有入朝當官的一天!”
“那我豈不是和我們縣城的縣太爺一樣了!”
“按照功績來定品,說不定你比你們縣太爺官職還要高呢!”
“我原本都想好了, 等畢業之後,可以靠學問和本事掙錢, 或者去給縣太爺當師爺、幕僚之類的。真的沒想到咱們也能穿官服!!!”
學子們圍著顧璋歡呼,興高采烈地表達他們愉快的心情,還有無法言表的驚喜。
科舉入仕已經刻入了許多人的骨子裏, 成百上千年大家都是這麽過來的,沒想到會因為他們改變。
這都是顧夫子的功勞!
“夫子, 這肯定是你幫我們爭取的吧?”
“我就說前些日子,您怎麽到處跑,沒有懶洋洋得不動了,原來是為了我們。”
“夫子……”
顧璋覺得耳朵嗡嗡的,感覺每個方向都有人喊他,喊得人腦殼發疼:“誰幫你們爭取了,去去去,吵得人耳朵疼。”
杜小江眼前一亮,興奮道:“那肯定沒錯了!就是夫子您做的。”
聽顧璋的話,大家不僅不沮喪,反而都更加確定了,這肯定是顧夫子做的,他就喜歡這樣口是心非!
他們都私底下交流過,顧夫子就是這麽性子,不會錯的。
顧璋:“……”
哪有學生不怕老師的道理?
肯定是他作業和功課留少了!
顧璋板起臉,尤其認真道:“想什麽話,都站好。”
見人消停下來,他布置,“在畢業入職之前,都好好想想日後到了地方,怎麽幫助各地發展,寫個報告交上來。”
說完,他又補充:“每個人不少於一萬字。”
“啊——”
“一萬字的報告啊啊啊!!”
“夫子,真的會被累死的。”
顧璋揮手把這幾個性格外向的人趕走:“去去去,再嚷嚷加五千。”
原本熱鬧的場麵,一下子安靜下來,仿佛被捏住了脖子的小黃鴨。
而性子內斂沉穩、年紀稍大些的人,已經開始低聲商量起要怎麽寫這份報告了。
之前的那些,分明是噱頭。這份報告明顯才是他們的畢業作業,也是夫子給他們準備的禮物。
他們的夫子看著活潑跳脫,其實心裏滿懷溫柔。
在最後一段時間裏,他們可以和同窗一起商討,還能向顧夫子請教,然後得出一份切實可行的發展報告。
有了這份報告傍身,日後脫離了學校,和友人們天各一方,也不至於孤立無援,前路有方向,行事有倚仗,未來的道路,將會走得更順暢。
盡管顧夫子從不承認他們是他的弟子,還總說“出去別說你們是我顧璋的學生!”,但是顧夫子所做的事情,無論傾囊相授,還是為他們日後考慮,哪一件不是師長才會做的事情呢?
甚至比許多師長都要做得更好。
天工學校的學習氛圍很好,在顧璋宣布完這個消息後,當天下午學子們就開始了研究、討論。
許多人都想要自己的方案盡善盡美,於是拿著自己的想法和問題,去找比自己更優秀的學霸們商量。
而排名前十,榜上有名的人,最為受歡迎,身邊總是圍滿了人,即使是女子也亦然。
經過三年的時間,無數次課堂、無數次考試、無數次實驗課後,天工學子們早已潛移默化中習慣了不同性別的存在,在這裏,分數、能力、腦子才是最重要的。
***
事情爆發得很快。
就在第二天,就有人在早朝時提出來。
其實如果不是他們怒上心頭,聚在一起齊齊罵顧瑤光許久,其實能更早就意識到天工學校還有女學生!
最遲的,也就在第二天清晨醒來,立馬就反應過來。
“昨日怎麽會這麽糊塗?這都沒有注意到?”
戎景山:“還不是被顧瑤光那小子氣昏了頭?”竟然用這種方法騙他簽子,虧他還真的覺得那小子可憐。
顧璋的良心肯定都被狗給吃了!
等早朝開始,立馬有吏部的人出列,提出這個問題:“天工學校中有幾十名女子,我朝沒有女子為官的先例。”
“此言差矣。”顧璋十分淡定地出列,反駁:“我朝開國天子趙先祖麾下就有女官,當年也為先皇開國立下赫赫戰功,在糧草、銀錢、兵馬之途,都有名氣不俗的女官。”
說起這些,顧璋就有些感慨,基因還真是有點神奇,上輩子學曆史的時候,宋的皇帝一個比一個窩囊廢沒氣節,當俘虜、受牽羊禮。宣朝的皇帝,像是有點胸懷寬闊的基因。
這些在亂世中崛起,為開國立下功勞的女官,都被史書清清楚楚地記載下來,而不是像上一世他學的曆史那樣,大多被抹去,或者簡筆,甚至被刻意抹黑潑髒水。
盡管隨著時間流逝被淡忘,但是史書上起碼沒有歪曲和潑髒水。
顧璋在翰林院的時候,就為了秋娘去查過這些資料,這會兒侃侃而談,一下就說出好幾名開國女官,然後他反扣一頂大帽子:
“能說出我朝無女官的先例,看來大人學業還需加強。身在吏部,竟然連我朝官職都沒有了解清楚,如何能擔得起為朝廷選官之責任?”
吏部侍郎連忙朝明盛帝請罪。
朝中許多人也都被顧璋說的這些震撼到。
先皇麾下竟然有女官?
兩百多年過去,曆史早已在人們的記憶中模糊,隻存在於文字與史書中,如今被顧璋一頁頁翻開。
昨天為什麽沒有及時意識到?除了被顧璋那招弄懵了之外,何嚐不是因為下意識地忽略?所有關於政治、軍事的事情,潛意識就已經將女子排除在外,從沒想過還有女子的份。
有思想古板的儒生依舊接受不了:“先皇那也隻是任用了幾個優秀、又出類拔萃的女子,天工學校裏可有幾十個,這怎麽能一樣?”
顧璋臉上滿是疑惑:“難道天工學校的女學生們不優秀,不出類拔萃嗎?不僅前十裏有三個女子,許多女子的發明也都被諸位交口稱讚。”
他還一筆筆都記著呢,還有簽字畫押!
老頑固被噎住,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氣又衝上來,怎麽就被這臭小子誆騙,簽下了名字呢?還覺得他好,真是瞎了眼了!
這簡直是個混世大魔王!
相比男子入朝為官,女子入朝為官衝擊力顯然更大,昨日還沒人站出來反對,這會兒人是一個接一個。
“女人就該待在家相夫教子,怎麽能出入朝堂?若如此牝雞司晨,誰來照看家中事務?誰來養育孩子?天下豈不是亂套了!如此牝雞司晨,有違天和,是會導致天下大亂的!!”
顧璋此刻的心情隻有:“……”
他也難免帶著些怒氣質問道:“天工學子裏這麽多女學子都做造福百姓之事,不知養活了多少家庭,不知讓多少嬰兒免於被拋棄,難道不比她們在家裏照看孩子強?怎麽不見天下大亂?”
“還有違天和,怎麽不見老天幹脆降下雷電,把她們直接劈死?”顧璋嗤笑,“你能研究出織布機,讓天下百姓有衣可穿嗎?你能想出蜂窩煤,讓一地百姓有暖冬少凍死之人嗎?你能讓幾個城池的百姓個個都記得你的好,心中切實感恩於你嗎?”
咄咄逼人的一連質問,讓剛剛還慷慨激烈地喊著“牝雞司晨,有違天和”的人,麵色發白,唇角哆嗦:“你,你……”
“父皇,兒臣也支持顧總督。”年僅十五,剛剛獲得上朝資格的趙淳,他站出來道,“顧大人花大精力培養了她們,朝廷也投入了許多的銀錢,好不容易將人培養得出類拔萃,有濟世經邦之才,若回歸後宅,實在是浪費。”
顧璋:不愧是他溫水煮過的可愛小青蛙!
現在已經能為他呱呱叫了!
緊接著,燕先竹也站出來,表示既然先帝已經有過先例,我們不過是效仿先祖。他還暗搓搓的表示,這事情已經在京城傳開了,朝令夕改的話,有損皇家顏麵。
說得通俗一點:有先例,不要怕!現在改的話,多丟臉啊!!
明明是偏向顧璋的話,但燕先竹就是有法子說得圓滑又好聽,好像是“我真的是全心全意在為皇上您考慮啊”,每一點都讓人感覺發自肺腑,又說到人心裏。
顧璋豎起耳朵聽:學到了,學到了!
緊接著,李成也站出來支持顧璋,實在是驚掉了一眾保守派的頑固人士眼球。
你到底被顧瑤光那小子灌了什麽迷魂湯?這種事也支持他,站在他那邊?
顧璋美滋滋。
他就說這些人是口是心非吧?
昨天因為被文武百官判定為“顧璋同黨”而生氣,還紛紛怒放話說:“再去你府邸上我就不姓×!”“兔子都知道不吃窩邊草,你小子專坑身邊人!”
今天還是和他站在一隊,這不是口是心非是什麽!
他這麽善良的人,果然吸引的都是善良的大好人啊。
事情最終還是定下了。
連明盛帝也不想朝令夕改,還放棄這麽多人才。
看看前十就知道了,雖然女子人數少,但是個個都實力不俗,不容小覷。
這場熱鬧了大半年,轟轟烈烈的大戲,最終以這樣令人驚詫卻又好像理所當然的方式結尾。
顧璋也打算收拾收拾結尾了,他帶了三年學生已經夠夠了,生活不能這麽一直平淡沒有變化,他要去遠航,要去自由地浪!
他在學校裏挑了挑,譬如荊蒼這種並不想為官,而且大蒜素、青黴素製作提取實驗正在關鍵時刻的人,就直接留校,兼任夫子。
留校的挑選一批,都是人情世故太差,或者年紀太小的,日後招新生,維持學校運轉,當夫子,批作業……就是他們的活了!
顧璋把這些活甩出去,甩得心安理得。別的他也許不是擅長,當甩手掌櫃他稱第二,絕對沒人敢稱第一。
出一出嘴皮子,大方向上把控住了,遠程看顧一下就好。
等諸多收尾事項安排好之後,這一批能去各地任職的學子,還有兩百人左右。
顧璋便去找戎景山這個吏部左侍郎。
戎景山黑臉,企圖六親不認道:“哪有這般放肆的道理?竟然還讓他們自己挑選任地!這絕對不行。”
顧璋就和他哥倆好的講道理,表示你們吏部的人知道他們擅長什麽嗎?知道技術人員要在自己熟悉的環境才能更好發揮才能,激發靈感嗎?要是安排壞了,到了地方也沒什麽成就,既耽擱了人才,又耽擱了百姓。
他最知道怎麽對付戎景山這種責任感超強,又擺著一副六親不認臉的人了:“那些苦苦盼著天工學子的百姓,滿懷期待地等來了人,擼起袖子大幹一場,結果努力了卻失望,沒有收獲,你想想那場麵……”
顧璋說得可憐極了,好像那些百姓被傷透了心,就差哀鴻遍野了。
戎景山聽不下去,直接打斷他道:“夠了。”他去請示行了吧!
明盛帝自然同意,前麵那麽多都同意了,要是因為最後這點小事鬧得沒效果,那才讓人難受得心痛。
“天工學子要到各地任職了!不是朝廷分配,是學子們自己選自己想去的地方!”
這消息一傳開,各地百姓都炸鍋了。
他們誰不知道,這三年裏,除了顧璋親自帶隊去巡視的六個都府之外,就是天工學子的家鄉變化最大,受益最多。
有的產量有所提升,有的開了廠房,還有的有了賺錢的行業,那些地方的人日子過得可比原來舒服多了!
當初天工學校招生的時候,幾乎每個地方都有人去,但是最後可不是每個地方都有人考試留下。
有的地方,倒黴催的一個人都沒有留下!
這些地方的百姓,不知道多羨慕!尤其是聽說原本和自己差不多,甚至比不上自己地方的百姓,有的買牛了,有的蓋房了,一年到頭收的糧食比原來多多了,怎麽能不羨慕?
發現原本同樣水平的商人,因為抓住了天工學子帶來的契機,一飛衝天,如今資產已經不是自己可以比擬的,怎麽能不眼紅?
三年前積極想要當地官員搶顧璋的百姓們,又坐不住的去衙門去找人了。
“大人,天工學子能來我們這兒當官嗎?”
“顧大人隻有一個,實在是太難求到了,但是天工學子有近兩百個,咱們努努力,肯定還是有希望的!”
“是啊,大人,您想想法子,大夥求您了。看看周圍都府的百姓過的什麽日子,我們這日子過得實在是又苦又沒滋味。”
被人群圍住的衙門口的大人:“……”
難道他不想嗎?
天工學子可不是簡單的同僚,那是能帶來數不清的功績,日後官途更為通暢的!
他也求賢若渴啊,還恨不得直接把顧璋請來,“大家稍安勿躁,我定會竭盡全力去請天工學子來我縣任職。”
各地都發生著同樣的事情。
即使是當地有天工學子的,也生怕別人用更好的待遇,更優厚的條件,把人給搶走了。
百姓一著急,在這種競爭的氛圍下,把各地官員也都給帶著火急火燎了起來。
尤其是確定留任的、或者是多年沒能升遷的官員,最是緊迫。
有往天工學校寫信的,有讓京中好友來說和的,還有定點給某位學子闡述自己執政理念的……手段那是花樣百出。
他們想找的是同僚嗎?不,這可是通天梯!
天工學子們簡直受寵若驚,除了少部分如林青柏這種早有為官想法的,或是薑柔這種心誌堅定的,大部分都有些不知所措。
然後就來找顧璋了,在他們眼裏,顧璋強大無畏,是最好的風向標,是最明亮的燈塔。
顧璋:“……”
顧璋恨鐵不成鋼地把人帶到實驗田裏:“有什麽好怕的,是地理白學了,還是化學白學了?真是沒學到我半分精髓。”他罵罵咧咧指揮著學子們把自己三年間在地裏最擅長的種子和糧食找出來,確認好,又把最擅長的科目和已經有過的成果找出來。
他教道:“要是猶豫不定,也不該問我,而是多問問自己的心。你們的天賦和能力,發自內心地喜愛,會為你們指引方向。”
並不是每個人都想回家鄉。比如家鄉同窗多,而自己在這幾個同窗中並不是最優秀的,去了很可能被埋沒,不如去一個競爭少的地方,才能發揮自己。
也比如巧兒,盡管已經給自己改名穆巧思,但家庭的陰影並不是一時半會能掙脫的,與其回去麵臨可能的吸血和孝道譴責,不如先做決定,走出一條其它的路。
也許是在報名前就篩選過一遍的原因,能走到學校來的女子,不是性格果斷能狠下心,就是有謀劃的。在最後這種決定前路的時刻,女孩們反而更果斷,更堅決。
即使同等情況下,她們的選擇更少。隻因仍然有許多男人,不願意與女人共事,覺得有這樣的同僚,或者聽一個女子的話,有損顏麵。
比如薑柔家鄉那個縣城的知縣豐飛白,就繞開了她這個成績最好,功績最耀眼的,反而去給排名更低的幾名男學子寫信邀請。
也有的官員抱著別的心思——比如娶一個回家,這樣不僅有了功績,更有了顏麵。
說出去多有麵子啊,他們能讓天工學子都委身下嫁,還一心一意輔佐夫君的事業,再給他們生一個同樣聰慧,文理兼修的兒子。
在信件中察覺到這一點,薑柔當即就把所有同窗中的女孩都找來。盡管她不是年紀最大的,但三年來她早就建立了威信。
此刻,她神色再不複以往溫柔,而是冷峻道:“若誰幹這種去攀附的丟臉事,別怪我不客氣。”
旁人都不知道,她的化學也是極好的。她以顧夫子為榜樣,自然也想要有他那樣的自保之力。知道自己很難練出能抵得過男人的武力,她便私下裏在毒上下了苦工。
即使現在情誼不錯,若真的有人膽敢做這樣的事,成婚當日,她定送上一份“厚禮”,讓她再也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更別想踩著所有姐妹的前程,成為攀附旁人的菟絲花,還加大了往後所有想站起來女子的困難程度。
穆巧思當即應道:“自然不會!顧大人如此為我們爭取,若事後不做出一番功績,還委身於他人,豈不是浪費了他的栽培和一番心意。”
幾乎是立刻,幾十人紛紛應道:“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要是開了這個口子,咱們其他姐妹也會被盯上。日後再想往上爬就更難了。誰要是做這種背後捅刀子的事,就是我們的公敵。”
……
天工學子少,而宣朝國土麵積實在是大。
即使有近兩百人,也狼多肉少,對天工學子的爭搶十分激烈。
有如豐飛白這樣瞧不上女子的,自然也有不介意這些,恨不得多搶幾個回去,或者能有一個就謝天謝地的。
金瑎就是後者,他現在的任地,當初沒有一個考入天工學校的。
他哭啊,這也太難搶了!
金瑎苦哈哈地寫信來找顧璋,這是明晃晃來走後門的。
那字裏行間的哭嚎勁兒,就差有個紙片小人從字裏鑽出來,抱著顧璋的手指嚷嚷:“瑤光你幫我跟你那些學生說說好話啊,他們要是不來,你來也行的!”
顧璋給他回信,提醒他還有個馬甲。
一直小心謹慎地捂住自己的馬甲,生怕被人看出“盞零”是他“靈瞻”的金瑎:哦豁!
思路打開了!
這時候還怕什麽?總不能放著顧璋不管,來收拾他這個小嘍囉吧?
金瑎頓時囂張的一把扯開馬甲,恨不得大聲朝全世界嚷嚷:“我就是盞零!”
那個在最初拉票還沒開始之前,就寫詩詞真心實意誇天工學子的盞零?
技術型的理科生多多少少有點“你懂我!”的感動情懷,都是去和人共事,與其找個未知的,不知道能不能磨合好的,到時候要各種解釋和阻礙,不如找個欣賞他們才華和能力的!和事後冒出來的人比,肯定是什麽都不知道之前就表示欣賞的人更真誠啊!
金瑎一下成了大熱門人選,笑得他合不攏嘴。
被顧璋坑,果然是有好處的!
這樣的好處再多來點,他不怕!臉是什麽?送給顧璋方便他一起丟掉好了,兄弟就是要一起增厚臉皮,有難同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