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應碎窩在陸京堯的懷裏,頭靠著他的肩膀。她的眉頭緊緊皺著,整張臉都痛得慘白。她隻覺得自己的腦子昏昏沉沉的,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就連雙腿也是酸脹無力。幾乎生理期所有能來的症狀都在她身上來了一遍。
陸京堯抱著應碎進了自己的小區,但看著她一臉憔悴毫無生氣的模樣,他還是不太放心,“你確定真沒事嗎,你的臉色很差。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吧?”
應碎眯著她那雙好看的眼睛,此時身上不見一點反骨,乖乖順順地搖了搖頭,聲音也軟,“你家附近有沒有藥店,幫我買一盒布洛芬止痛膠囊,吃了藥就行了。”
“有,我先送你上去。”陸京堯帶應碎進了樓,在電梯麵前抬了腿,用膝蓋頂了一下上行鍵。電梯打開,兩人進了電梯。
“叮——”
電梯停在了10幢的12樓。
陸京堯抱著應碎出了電梯,打開自己家的門,把應碎橫著輕輕放在了沙發上。他從自動淨水機給應碎倒了一杯熱水,放在茶幾上,又蹲在應碎的邊上,“應碎,我去買藥,十分鍾,再堅持一下。”
應碎睜開了一點眼睛,點了點頭,聲音透著難得的嬌軟,虛弱地嚶嚀著,“嗯,你快點。”
陸京堯抿了抿唇,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那個什麽,要嗎?”
應碎躺在沙發上,吃力地抬眼,“什麽?”
“衛生巾。”陸京堯動了一下唇,僵著聲音說了出來。
應碎想了想,自己包裏的好像用完了,這兩天量大估計也該換了……
“如果可以的話……”
“行了,我知道了。”陸京堯沒等應碎說完,站了起來,大步往外走。
藥店就在小區另一個門口附近,陸京堯跑到了藥店,買了一盒布洛芬,又往邊上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裏走。陸京堯在便利店看到了袋裝紅糖,拿了一包紅糖,又找到了暖寶寶。最後又走到裏麵,看著眼前的一排衛生巾。他看著上麵的“280”“350”“410”有些犯糊塗,牌子也是五花八門。
“這種類怎麽這麽多。”陸京堯摸了一下鼻子,見到邊上有人過來,挑了一個平時放廣告聽說過的牌子把不同規格都拿了一包,到收銀台付錢。
東西剛放到收銀台,就看到不遠處顧周起拿著兩瓶冰水走過來,他應該是認出來陸京堯了,朝著他走過來,視線掃在陸京堯麵前的東西,“你有女朋友?”
陸京堯看了眼顧周起手裏拿著的兩瓶冰水,沒回答顧周起的話,而是一邊付款一邊反問,“你和應碎要去拳擊館?”
顧周起點了點頭,下意識地抬了頜,有一些宣誓主權的意味,“對啊,我們等會要練拳擊。”
陸京堯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諷刺的弧度,什麽都沒有說,下一秒又將嘴角收了回去,對著收銀員說,“麻煩再拿個袋子。”
陸京堯又瞥向那兩瓶冒著水汽的冰飲,提醒他,“給女生買冰的可不好。”
顧周起反駁他,“你懂什麽,我們一起練了那麽久,一直買的冰的。應碎她就喜歡喝冰的。”
陸京堯富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顧周起,把東西裝進袋子裏,沒再和他說什麽。裝完以後就大步朝著門外走。
等陸京堯回來,應碎已經疼得有點迷迷糊糊的了。
他把東西放到了沙發前的茶幾上,曲著腿蹲在應碎的邊上,像哄小孩一樣對著應碎說,“遂遂先起來吃藥行不行。”
他的聲音比平時的要低沉,要溫柔,那股散漫自在的勁兒完全收著了。
應碎慢慢睜開了眼,那雙眼睛染著一點紅,濕漉漉的。她望向近在眼前的陸京堯,低聲抱怨道,“都說了不要隨便叫我的小名。”
陸京堯看著她這病懨懨的樣子,連懟他的時候都毫無氣勢,心頭泛起了難以名狀的心疼感。
他伸出手,骨節分明的手將橫在她眼下的頭發撥至一邊,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你怎麽知道我就不是認真喊的呢。”
應碎此時也沒心情去分辨他話裏麵的真假,隻是撐著自己坐起身,把桌上的藥拿了出來,取了一粒放進嘴裏,就著水杯裏的水咽了下去。
陸京堯看了一眼她熟練的動作,拿起藥盒看了一眼用量:一天兩次,一次一粒。
沒少吃。
他把藥盒放回去,問她,“你經常生理期肚子痛?”
應碎瞥了陸京堯,仿佛在說:你問那麽仔細幹嘛?
陸京堯也讀懂了她眼神裏的意思,解釋道,“你剛剛吃藥的時候,連用量都沒看。”
應碎沒說話,默認了。
陸京堯把袋子打開,把裏麵的暖寶寶拿了出來,撕開來,取了一片出來。他站了起來,把暖寶寶遞給了應碎,又拿了紅糖,到自己的廚房去泡了一杯紅糖水。
等到陸京堯拿著紅糖水回來,應碎又在沙發上躺了下來。陸京堯彎著腰扶著她的肩膀讓她坐起來,自己坐在了她的邊上,“把紅糖水喝了再睡。”
應碎伸出手接過,看著手裏麵還冒著熱氣的紅糖水,一時之間,手上的溫度像是傳到了她的心裏,讓她的心暖烘烘的。
陸京堯偏著頭看她,雖然這些關於女生生理期的知識多少在生活中接觸過一點,但他之前也沒研究過,也沒認真了解過,還是問了她確定一下,“肚子痛的時候是喝紅糖水吧?”
“嗯,是的。”應碎把杯子湊到嘴邊,喝了一口。
紅糖水很甜。
應碎又喝了兩口,把杯子放在茶幾上那杯熱水邊上,隻不過因為身體前傾了一點,感覺某處有一股熱流……她轉頭,那雙還帶著濕意的眼睛停在陸京堯的臉上,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你家洗手間在哪裏?”
陸京堯給她指了一個方向。
應碎抓起桌上的塑料袋,望衛生間跑。
等應碎從衛生間出來,就見陸京堯從另外一扇門走出來。
“我這就一間臥室,給你換了床單,拿了一條新的被子和枕頭,你進去躺一會吧。”
?
“不用了。我就在沙發上躺著就行。”
“我要在沙發上看電視。”陸京堯倚靠在門框邊上,“我又不收費,你怕什麽?”
“還是說,”陸京堯故意頓了頓,“你想讓我抱進去。”
應碎有氣無力地瞪了陸京堯一眼,經過他,朝著他臥室走。
他的房間很大很幹淨,但是一眼望過去顯得特別空曠。整體是冷黑色調的,沒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張床、一個床頭櫃,一張書桌和一整麵的衣櫃。甚至可以說用來當樣板房都可以。
應碎走到了他的那張床邊,看著剛剛他新換的床單,和一床新的被子。以及床頭櫃上放著的從外麵拿進來的的一杯紅糖水和一杯熱水。
陸京堯見她站著不動,以為她是嫌棄,“這是不久前家裏新買了送過來的,沒用過,你將就著躺一會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應碎此時背對著陸京堯,“我就是想說,陸京堯,謝謝你啊。”
奶奶去世以後,從來沒有一個人會這麽細心地對她。
陸京堯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