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好了,輪到你說了。”

溫澤爾勾了勾林塵的掌心,還惦記著對方的秘密。

林塵耳朵一熱,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也沒什麽……”

“洗耳恭聽。”總覺得林塵馬上就要推脫,溫澤爾不給他打馬虎眼的機會。

林塵:“……”

要說到他最不願意提及的一件事,無疑就是九歲那年暑假的經曆,說之前還要做一下心理建設,淺吸一口氣:“您做過那種手術嗎?就是每個小男孩都會做的那種。 ”

提起來,林塵依舊麵容扭曲,想捂臉:“給我做手術的是位年輕醫生,可能是我的例子比較少見,他當時就……很激動地喊了一堆實習生過來看。”

然後人人摸一把,這成了林塵的童年噩夢。

溫澤爾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沒忍住就笑了,不僅沒有安慰林塵,還好奇地追問:“怎麽個少見法?”

林塵怨念地看著他,譴責道:“您有沒有同情心?您知道這對一個小男孩來說有多麽可怕嘛?”

那確實是挺可怕的,這也意味著,林塵是在公立醫院進行的手術,根據溫澤爾查到的資料,那時候林塵已經從陸家走失了,過著很清苦的生活。

為了表示自己有同情心,溫澤爾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雖然他的確很好奇。

“好吧,我不是有意戳你的傷口。”他看著林塵:“你有什麽想要的東西,我可以送給你,當做補償。”

林塵搖搖頭,他暫時沒有什麽想要的東西,倒是記起來,自己還欠著公爵大人一頓飯。

既然今天下班早,擇日不如撞日,晚上就做吧。

“真的不要?”溫澤爾有些詫異,這不符合他對林塵的印象。

林塵點頭:“嗯。”

溫澤爾頓了頓,說:“我叫你吞金獸,沒有貶義的意思。”他害怕林塵覺得不好意思。

林塵眨了眨眼,認真說:“暫時確實沒有什麽想要的,等我想到就告訴您。”

溫澤爾這才沒有再說什麽。

回到家,林塵就開始忙碌起來,正好府邸裏的仆從們都還在,可以給他打下手,很多東西就不需要他自己親自動手了,可能這就是有錢人家的快樂。

聽說林塵要親自做飯給公爵大人吃,管家安伯既擔心他傷了手,又笑得非常開心。

他很欣慰啊,終於有個溫柔體貼的情人,和他一起關心公爵大人的生活。

安伯總覺得自從林塵來了之後,他們公爵大人開心了不少。

時間充裕的情況下,能做的東西比上次多,林塵可以讓公爵大人嚐到他真正的廚藝……雖然也就那樣,隻能說吃個新鮮。

溫澤爾很給麵子,盡管桌麵上也有其他廚師做的食物,但今晚他著重吃了林塵做的。

林塵難免期待地問:“怎麽樣?”

溫澤爾認真回答:“不錯,但是下次不要再做了。”

要不是林塵懂他的意思,還真就以為他在玩梗……

歇了兩夜,林塵身上的皮膚好多了,他知道自己今晚肯定在劫難逃,也沒有打算掙紮。

已經不是第一次在溫澤麵前不著寸縷,他漸漸習慣,被抱著的時候,下意識閉上眼睛,這顯得溫澤爾的觸碰尤為清晰,以及對方傾吐在耳畔的呼吸,很撩人心弦。

以前剛上崗,不敢提意見,現在林塵有點子老油條的心態了,他勇敢地建議老板:“公爵大人,請您不要在我的耳朵吹氣,這個行為很影響我正常工作。”

溫澤爾親著他的耳後軟肉說:“沒關係,我不介意你頂著我。”

林塵還以為溫澤爾不明白自己的顧慮呢,原來對方什麽都懂,甚至還有可能是故意的。

“嘶……”

這個狗老板……

“我也想咬您。”林塵不想這麽被動,要頂大家一起頂。

不等溫澤爾回應,他的雙手環上對方的背部,順著流暢的線條往下,盡管溫澤爾的皮膚沒有他的細膩,但有一種荷爾蒙爆發的性感,他很享受。

幾乎是林塵有意挑撥的瞬間,公爵大人就繃緊了身軀。

他喜歡被林塵環著腰的感覺,不僅僅是手臂,於是他拍拍林塵的腿,讓對方用這個。

林塵心想,玩還是您會玩……

“好啊。”但是這樣一來,他們就真的實現了零距離,作為一個正常的小青年,每天被撩得火起卻得不到發泄,很傷的。

林塵認真工作之餘,無意識地蹭蹭公爵大人,想以此得到一些緩解。

公爵大人一把摁住他的腰:“你占我的便宜,扣錢。”

林塵一僵,不敢置信:“我今天都好心沒有收您的禮物,您居然跟我計較這個?”

這似乎說服了溫澤爾,他想了想說:“下不為例。”

林塵膽大包天:“那就是說今晚還可以繼續?”

溫澤爾沒說話,林塵就當他默認了,接下來他肆無忌憚地蹭蹭,反正隻是蹭蹭,又不會少塊肉。

一開始溫澤爾隻是單純地被占便宜,後來似乎也放棄了原則,他摁著林塵蹭回去。

“?”林塵一下子就懵了,這是報複嗎?

他覺得是,所以暫時沒有多想。

直到他老實了,溫澤爾還是不停下,他心中就開始有點不安,總覺得局麵在往一種崩壞的方向進行著……

“公爵大人?”他仰頭看著對方的臉,晦暗不明地提醒了一句。

溫澤爾輕哼:“隻準你占我的便宜,不準我占你的便宜?”

林塵心想,這是重點嗎?

重點是您的原則啊,當初在合同上加上條條框框的又不是他,那些條條框框足以證明,公爵大人是個很注重邊界感的人吧,不會隨意讓人過界。

現在的行為顯然是過界了,剛才溫澤爾沒有製止,林塵還以為對方是勉強接受,誰知道僅僅是過了片刻,單方麵耍流氓就變成了互相耍流氓。

公爵大人的邊界感呢?

總不能是被喬吃掉了。

但好在,溫澤爾還是很紳士的,他覺得自己可能嚇到了林塵,就恢複正常的接觸,不再做那個動作。

“既然害怕,下次就不要撩撥我。”

林塵靠在枕頭上,用手臂擋著眼睛不敢吭聲,溫澤爾把玩夠了上半身,來到自己最喜歡的皮膚,一邊光顧,一邊斜眼打量著林塵那受到醫生圍觀的地方,想看看究竟有什麽不同。

然而溫澤爾觀察了半晌,並未看出來有什麽不同,隻是跟自己的比起來,更為秀氣漂亮一些。

今晚結束後,林塵在浴室裏待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喬有些擔心地撓門他才出來。

最近這陣子他都是睡前和溫澤爾廝混,睡覺和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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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斯少將的病房,西奧多想試試給文森喂一些肉,但是失敗了。

文森好像進入了一種反噬的狀態。

它和主人昨天短暫地取得了一點點鏈接,讓它堅信主人的意識還存在,可是後來又鏈接不上了。

文森的狀態很差。

失而複得又再度失去的感覺,比一直絕望更為糟糕。

懷斯少將也感覺到了伴生獸的極端情緒,他嚐試過很多次,也找不到昨天那種感覺,隻能寄望於林塵再來。

幸好西奧多透露,對方今天還會來。

林塵今天本來可以早早出門,但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在浴室DIY著涼了,他早上醒來不舒服,頭疼。

喬最先發現他的異樣,滿眼擔憂地將下巴搭在他的額頭上,似乎明白他不舒服。

後來溫澤爾就過來了:“怎麽了?”

林塵:“頭疼。”

溫澤爾也摸了摸他的額頭,皺著眉說:“你發熱了。”

林塵看起來也不是弱不禁風的人,昨晚他們廝混也開足了暖氣。

林塵心驚,首先想到的是今天不能爽約,文森還等著呢,希望自己不會太嚴重。

溫澤爾看見他這個難受的表情,說:“不要擔心,醫生很快會把你治好的。”

林塵苦著臉追問:“有多快?”

他生病了,溫澤爾對他很耐心:“很快,你先躺著,你現在需要一杯熱飲。”

片刻,溫澤爾回來的時候,除了熱飲還拿了退燒貼,動作不是很熟練地給林塵貼上。

堂堂公爵大人照顧自己,林塵說:“謝謝您,下次您生病了我也照顧您。”

溫澤爾說:“你還是閉嘴吧。”

林塵難得看見公爵大人這麽接地氣的反應,失笑:“對不起,我閉嘴。”

本以為等醫生要很久,沒想到退燒貼剛貼好,醫生就來了,這時林塵才知道府邸裏有醫生常駐……

幸好,現在的醫療水平很高,醫生過來花了兩個小時給林塵治療就沒事了,謝天謝地。

“公爵大人,您還沒出門?”林塵以為他早就出門了。

“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溫澤爾說。

林塵現在神清氣爽,看了一眼時間已經10點了,問公爵大人:“那現在出門嗎?”

他還想坐順風車。

溫澤爾不確定道:“你想出門?”

林塵點頭:“和西奧多少將約好了的,半個上午快過去了,我得趕緊出門。”

溫澤爾皺著眉頭說:“你生病了,應該在家裏休息一天。”

“可是我已經好了。”林塵舒展了一下自己的雙手,笑道:“現在神清氣爽,什麽事都沒有。”

溫澤爾搖頭:“不,你的臉色很蒼白。”

“是嗎?”林塵手邊沒有鏡子,隻能望向在現場的第三個人:“安伯管家?”

安伯管家重重點頭:“公爵大人說的對,您看起來不太好,應該再休息一天,否則有病情反複加重的可能。”

“要知道現在天氣寒冷,您應該保重身體才對。”

林塵為難了,他真的覺得自己什麽事都沒有,他不想爽約,而且發熱也不是什麽大病,就堅持:“我還是過去看看吧,不是很放心。”

他看到溫澤爾臉色不好,眼神沉了下去,似乎不理解他為什麽要為了不相幹的人罔顧自己的好意。

溫澤爾說:“今天不去也不會讓他的情況更壞,但是你的身體會。”

可事實不是這樣的,林塵非常肯定地解釋道:“公爵大人可能不知道,這種情緒疾病的治療會有反彈期,要麽不去,要麽就連續去。”

給了希望又晾著,是一種更大的傷害。

自從住到一起,溫澤爾從來沒有給過林塵冷臉,今天因為這件事,他冷聲:“隨你,但如果你生病的話,我會扣你的錢。”

林塵前一刻還在緊張,後一刻就笑了,上前抱住公爵大人,望著對方的臉:“不會的,我會穿得像隻熊一樣再出門。”

“然後在4:00之前回來,聽說泡溫泉可以驅寒。”林塵晃了晃公爵大人的身體:“府邸裏有溫泉嗎?”

溫澤爾不知道,林塵竟然這麽會撒嬌,隻是一想到對方是為了別人才這麽討好自己,他就始終繃著一張臉,不然他應該高興嗎?

一旁的安伯管家冒著風險回答:“林塵少爺,府邸裏有溫泉的,是真正從山上引下來的溫泉,我會讓人去準備一下,等您回來就可以泡了。”

溫澤爾瞟了安伯管家一眼,如果是平時,安伯管家已經惶恐地請罪,在這個府邸裏工作的任何人,都受不起公爵大人的責怪。

但今天這種情況,他覺得自己很安全,果然,公爵大人沒有說什麽就移開了眼神。

林塵笑著說:“那就這麽說好了,等我回來就一起去泡溫泉。”

可能是還在生氣,溫澤爾這次沒有送他。

林塵在線上和西奧多少將說明了緣由,看得出來對方也很糾結,於情於理,應該讓他在家裏休息,而不是頂著寒風出門。

林塵直接告訴對方已經快到了,這才終結了西奧多少將的糾結。

病房裏,西奧多少將習慣性的跟兄長匯報了這件事,雖然兄長變成了植物人,但他習慣了,這樣他會自欺欺人地覺得,兄長依然在參與他們的生活。

懷斯少將心想,多麽熱忱的一個人,如果自己還有機會醒來,能結交對方該多好。

林塵終於到了,西奧多去迎接,關心地盯著他的臉看,眉頭皺成一個川字:“您真的沒事嗎?”

或許自己的臉色還真有點蒼白,林塵搖搖頭:“真的沒事,走吧,看望文森要緊。”

他已經從線上知道文森的一些情況,安慰西奧多少將說這是正常現象,需要反複去加固文森的印象,才能讓它穩定下來。

簡單說就是安全感。

這次聽到林塵的聲音在窗外響起,白狼就抬起了眼睛,直勾勾看著昨天和他一起感受到主人存在的那個人。

林塵給它的印象是安全美好的,林塵也對上了它的眼睛,除了憂鬱以外,似乎還看到了一絲……熾熱。

“文森,抱歉,我來晚了。”林塵打招呼,進來給文森一個擁抱。

又說:“懷斯少將,我又來打擾了。”

懷斯很遺憾,自己不能跟對方打招呼,隻能在心裏回應一聲。

知道對方生病了,他也很擔心。

林塵安撫了一下文森的情緒,問西奧多少將說:“對了,懷斯少將是不是還有意識?”

西奧多一怔:“為什麽這樣問?”

他們不確定,雖然他們希望有。

林塵挺疑惑,難道懷斯少將的家人平時沒有發現懷斯少將會流淚的細節,搞得他也不確定起來:“植物人流淚是正常現象嗎?”

西奧多點頭:“是正常生理現象,根據身體情況的變化而產生。”

“原來如此。”林塵說。

那就是自己想多了。

懷斯:“……”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鬱悶還是慶幸。

但其實林塵對這個答案將信將疑,醫學上給出的判斷也不一定就完全正確,究竟是不是還得看實際情況吧。

將西奧多請出去之後,他又重複了一遍昨天忽悠文森的做法。

在他抓住懷斯的手撫摸文森的時候,文森再次感受到了主人的存在,這撫平了它心中的恐懼,緊繃的情緒得到放鬆。

林塵柔聲:“放心吧,他會一直陪著你的。”

文森:“喔嗚。”

“以後就算我不在的時候,你也不能胡思亂想,知道了嗎?”林塵說。

白狼看著他,過了幾秒才繼續看著主人。

林塵拍了一下它:“這麽高冷幹什麽?說話。”

懷斯差點笑了,可惜他沒有這個條件。

“喔嗚。”文森回了一句。

林塵說:“這才對嘛,年紀輕輕的不要老氣秋橫,白瞎了你這張可愛英俊的臉。”

靜了靜,文森似乎放棄了維持個性,遂了林塵的願:“喔嗚。”

懷斯很驚訝,昨天他還擔心文森對林塵太高冷,沒想到這家夥……這麽快就百依百順,不同於對他的臣服,這幾聲喔出了些許縱容的意味。

“乖。”林塵捋了捋白狼的胸毛,得寸進尺道:“咱們來吃點肉吧,你要是乖乖吃肉,明天我還來看你,你要是不吃……後果自負。”

西奧多聽說林塵要拿肉,抿唇交代了一句:“早上我給它,它沒有吃。”

“沒事,我逼它吃。”林塵說。

給的適應時間已經夠了,再對著幹就不慣著了,身為一隻忠誠的伴生獸,怎麽能在主人情況不好的時候,還把自己糟蹋成這樣。

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西奧多莫名想到了一個詞叫先禮後兵,不由替文森緊了緊皮,看來他低估了這名看起來溫潤無害的青年,對方並不會隻會走懷柔政策。

忽然他更加期待了。

林塵將一盆切好塊的鮮肉端進去,親自用手喂到白狼嘴邊:“來,吃肉。”

文森以前不肯吃東西,是因為沒有心情吃,是一種宣泄和抗議行為,很擰巴。

現在它有了希望,自然找回了對鮮肉的渴望,當林塵手喂它的時候,它就張嘴吃了。

文森吃東西的動靜,讓懷斯和西奧多屏住呼吸,生怕有動靜會打擾到它。

林塵欣慰地笑笑:“以後就這麽吃,一個月內我要看到你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