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以為你挺喜歡(二更)

許添誼被抱著抵在門和人之間,意識因為酒精泡得有些混沌散漫,唇舌的感覺卻尤為清楚。

“小誼,身體哪裏不舒服?”賀之昭吻完又嗅他身上味道,這次除了溫暖還有酒精的氣味。

“……沒有,就是喝了點酒。”

見到真人,再舍不得放開。許添誼把臉埋在賀之昭肩上,很緊勾著他的脖子。每次接吻這麽做,都好像拿到自己最愛的寶物。

賀之昭懷裏撈著許添誼,輕鬆地在房間裏兜兜轉轉、抱來抱去。他把自己的行李箱推到角落,低頭親一下,天黑了拉上窗簾,低頭親一下,走到廚房,懷裏的樹袋熊沒抬頭,替他隨便指了指水杯在哪,他倒了杯水喝,親一下。

最後他抱著人陷到了沙發裏。

客廳很暗沒有開燈,一切都很靜謐,隻有茶幾的角落擺了幾個很不起眼的酒瓶子。

像浮木遇到可以暫時棲息的港灣,許添誼緊緊抱著賀之昭,一直沒抬頭。

賀之昭喜歡這樣的氛圍,他能從中感受到一種很深的依賴。許添誼的呼吸噴在他脖子邊,熱騰騰像泊泊的溫泉水。

“小誼,你喝了很多酒。”他思考了一下,哄著說,“遇到什麽,可以和我說嗎?”

“不覺得麻煩嗎?”

“為什麽?”

“因為我老是不高興。”

“不高興總會有原因。”賀之昭想看許添誼的臉,所以摸了摸他的臉頰。幹燥的沒有眼淚,放心很多。

因為醉了,又在心安的人身邊,許添誼沒什麽戒備心,聽完這句回答嘴唇再次主動地敷上去,力度很輕。

親完他靠著賀之昭,說:“你是笨蛋。”

賀之昭很溫順地答應:“我是。”

“我今天遇到許添寶了,他被人……弄在酒店**,下半個身體都沒知覺。媽媽說是我教壞他的。”他說,“但是我反擊了。”

“我這次沒有過呼吸。”許添誼悶悶說,“厲害吧。”

“厲害。”

“你小時候實在太笨了,睜眼瞎。”許添誼自言自語,推他的臉,“每次你來家裏做客,我都帶你去臥室,裝成是我的房間。其實我每天都睡在客廳的沙發上。”

“對不起。”賀之昭覺得自己應該要道歉。

“沒關係。雖然你很笨,但又對我很好。謝謝。”許添誼說,“所以我已經原諒你了。”

“小誼,你也對我很好。我都知道。”賀之昭的內心又充盈著一種陌生的情緒,十分酸脹。因為知道過去的事情無法改變,所以更加無可奈何。

“但不止我對你好,很多人都願意主動向你示好。你可以有其他很多選擇——”

“現在反悔離開還來得及。”許添誼語氣很冷靜,手卻收緊了抱著對方,“你確定自己喜歡男人,喜歡我嗎……你會後悔嗎?”

他不敢直視,隻口頭警告:“你現在答應了,之後不能再和我隨便分手。”

明知這話霸道,像從小不願意賀之昭有其他朋友。

但戀人總該有些特權。

因為他什麽也沒有了。

“許添誼。”賀之昭罕見叫大名,“喜歡你,每天都想看到你,一看到你就很高興。如果不相信需要確認,可以每天都問。”

他說:“每小時問可以,每分鍾問也可以。”

這讓許添誼有了勇氣,聲音很輕地懇求道:“你多給我點機會吧。我經常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別和大家一樣,如果對我不滿意就說出來,我會努力改正的。”

賀之昭說:“那就先給我機會,相信我喜歡你吧。”

他和許添誼經曆了太多一輩子隻會有一次的時刻。

所以一定是他,也隻能是他。

許添誼很匆忙地點點頭。他直起身子,居高臨下騎在賀之昭身上,又俯身索要親吻。

手掌沒處放,撐在了戀人胸上。

……握了個滿滿當當。

他深刻地感覺了一下:“原來是軟的啊。”

賀之昭怔怔抬頭看著,沒阻攔:“小誼?”

許添誼知道他起了反丨應,慢慢下去,說:“我幫你弄。不會弄傷的,你放心。”

賀之昭捏住他張開的嘴,拉開他:“不用了。”

“很舒服的……”因為又說了太多話,許添誼已經很困了。他茫然地抬起頭,手臂擱在賀之昭的大腿上,以為他不願意,“你是要走嗎?”

“我不走。”賀之昭耐心說,“我剛回來,下次吧。”

“下次是什麽時候。”

“等你酒醒了。”

許添誼不知道自己怎麽睡著的。半夜熱醒,他發現自己被賀之昭從後抱在懷裏,護得很好的樣子。

他很輕轉了個身,把臉貼過去,像動物繾綣依賴火源,又安心睡了下來。

然而第二天一早,許添誼睜開眼,發現床另一半是空的。沒有人,像沒人來過,心裏立刻空了一下。盡管頭有點疼,他心裏著急,還是跌跌撞撞跑下床。

推開門,許添誼迎接到溫暖的早晨陽光,和一室黃油的濃厚香氣。

賀之昭穿著圍裙,手上戴著很厚的隔熱手套,正半彎著腰,聚精會神盯著烤箱暖色的玻璃看。

聽見身後有聲響,扭頭:“小誼,你醒了。”

“我在烤餅幹。”他賢惠地解釋,“早上吃點甜的心情可以變好。目前它們看上去進展不錯。”

賀之昭的扮相很正常——如果可以忽略他是**上半身穿圍裙的話。

眼前人肌肉線條明顯,手臂看得見青筋,肱二頭肌隆起。胸前圍裙隻能有限地遮住關鍵部位,大片的胸肌因為不同的動作,隱隱約約出現在眼前。

一大早,許添誼被駭得滿臉通紅,根本來不及回憶昨晚那些會讓他極度羞恥的自白:“你為什麽不穿衣服!”

這件事,賀之昭是可以狡辯的:“行李箱的衣服都被我洗掉了,可以給我找一套穿的嗎?”很有禮貌且可憐,所以再大驚小怪就不合時宜。

許添誼折返給他拿了套家居服,丟過去。

賀之昭很快穿戴齊整。衣服的大小長度勉強夠用,隻是肩膀處開始緊繃。

尤其胸前那尺布,富餘一些會更美觀。

越不好意思越要生氣。許添誼罵道:“為什麽要練這麽大!”

賀之昭拉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遺憾說:“我以為你挺喜歡的。”

許添誼聯想到了一樣的場景,沒說話,扭頭走了。

趁賀之昭在廚房,他移動到客廳,想把自己昨天晚上的酒瓶子收拾掉,藏起來。這才發現原本堆在那裏的東西不見了。

隻有張原本疊得很好、寫了東西的紙展開了,抻平了放在茶幾上。

許添誼瞳孔緊縮——是他上次寫的評分對照表。

賀之昭神聖地捧著一盤金黃色的曲奇走出來,看到他在看那張紙,解釋說:“早上收拾的時候,看到壓在紙巾盒下麵,以為是不要的。”

他不知是故意還是真好奇:“小誼,為什麽要寫這個?”

許添誼尷尬地想要去死,半天沒說話,過了會小聲道:“……就是看看差的多不多。你別管了!”

這麽一說,賀之昭把紙拿了過去,又重新認真看了遍兩個人的表格,架勢像看一份投資計劃:“差的不多,幾乎一樣。我們連性別也是一樣的。”

“又不是看這個。”

“那重點看什麽?”賀之昭求教,“有幾個字不太確定,可以念給我嗎?”

“還給我!”許添誼真的生氣了,惱羞成怒地伸手去奪。

生氣了。

賀之昭任由許添誼拿走紙,空出的手順勢攬住許添誼的腰。

他垂目看對方逐漸河豚化,於是湊過去親了一下戀人的臉頰:“這樣可以放氣嗎,試試看。”

許添誼的情緒被接的很好,所以沒道理再發飆。他很快把紙撕掉了扔進垃圾桶,賀之昭還在身後不知死活地追著問:“真的差很多嗎?我也會勤勞地做家務的。”

生氣。

許添誼漲紅臉,大聲回答:“都是男的,沒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