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所有人都安靜了。
無論是賽場內已經停止交戰的軍校隊員們, 還是賽場外瞪大著眼看著這場比賽的導師觀眾，亦或是看直播的網友們，此刻都寂靜一片,
沒有精神力維持機甲，已經昏死過去的歐陽丹臣被強製彈出操控室，摔在地上一動不動。
容淮從機甲中出來, 快步走過去察看他的情況, 後者的眼睛緊閉著，渾身是血，幾乎已經看不出人樣, 但依稀可以看到他胸口極其微弱的起伏。
看來還有一口氣。
隻是精神力散成這樣, 機甲也被斬成兩半, 估計醒來後也跟廢人差不多了。
容淮麵色複雜, 他抬眸, 看向不遠處因為精神力耗盡同樣從機甲中跌出來的奚遠,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作為衛隊的總隊之一, 他當初從辛克萊畢業，實力也是排在上等的，不說在隊伍裏沒有幾個人打得過他，就是謝水蘇去年找他挑戰最後都被他按著揍了一通, 但卻在剛剛, 奚遠不僅擋了他全力一擊，還將他強行震退開了十幾米外。
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容淮默了一下。
如果他沒記錯，奚遠參加比賽的時候, 信息上麵顯示她的精神力是2A級, 但是剛剛那一刀，精神力附著在了武器上, 那絕對是3A級以上的人才做得到的。
不知道是藍穹那邊有意隱瞞，為的就是讓奚遠能報今日之仇，還是其它什麽原因，但總之，那份信息絕對有誤，他甚至還有另一個猜測。
隨即他又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有些可笑。
精神力或許可能隱瞞，但天賦卻是一定不可以的，如果奚遠是天賜，最晚在九歲那年就會被眾人發現，不可能隱瞞到現在。
場外的導師和醫療人員已經入場，要將隻剩一口氣的歐陽丹臣抬上擔架帶離。
而那裏，因為過度損耗精神力，導致自己這會兒整個人也都虛了的奚遠喉間一癢。
“咳……”
她咳了一下，一抹豔紅沿著嘴角流出。
容淮快步走到她身邊：“沒事吧？”
雖然剛剛兩人因為各自的任務和職責打了一架，還到底還是算不上仇人的。
奚遠自己感受了一下，還好，隻是精神力用過度，好好休息幾天就可以了。畢竟以前沒這麽玩命過，如果不是最後太著急為了震退容淮那一下，本來也不至於吐血的。
渾身無力的她半跪在地，卻看到那裏要被帶走的歐陽丹臣，她立馬強撐著雙腿踉蹌著走過去將他手上的機甲手環拿走。
醫療人員：“……”
容淮：“……”
場外的幾個導師互相對視了一眼，好像比賽規則也沒說不能搶別人機甲，於是各自也沒說話，帶著歐陽丹臣離開。
而拿完了手環，奚遠這下是真沒力氣了，癱倒在地上，自知接下來自己再繼續比賽是不可能的了，她從兜裏掏出自己的求救器，下一秒幹脆地將其捏碎。
“藍穹軍校一名隊員淘汰！藍穹軍校……”
賽場的播報響起，卻突然，眼前，銀色的機甲驟然躍起擋在她麵前，容淮長劍橫立。
“錚！”
劍鋒與利刃碰撞，是夏箏不知何時提著短刃到了這裏。
“比賽有規定，場內隊員一律不得對被淘汰的隊員進行二次出手。”
“你包庇她！”
容淮手中劍起，一道銀光飛出，夏箏被迫與他分開，退出了幾米遠。
他再次冷聲道：“比賽規定，場內隊員一律不得對被淘汰的隊員進行二次出手。”
他沒多說其他的話，隻是看著場外導師急急忙忙進入賽場將地上的奚遠也帶走，他才收回劍，轉身離開。
“那她呢！她剛剛也出手了！”
“藍穹軍校奚遠違反比賽規則，鑒於是第一次，本次比賽藍穹軍校標誌物積分清零，再有下次，當事人直接禁賽，同時剝奪所屬軍校當場次比賽資格。”
不遠處，中心戰場的奚連雲麵色不變，隻是望向被抬上擔架的奚遠，對方朝他甜甜一笑，表示自己沒有事。他斂眸，心下鬆了一口氣。
另一邊，努力一打二最後被追著跑了一圈的鬆征聽到這宣判毫不在意地撇撇嘴，嘟囔：“清零就清零唄，反正這次本來也就沒拿到多少，還把那白眼狼給揍了，值了。”
藍穹這邊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而有任何的不滿，反倒都在幸災樂禍地看斯裏蘭眾人。
而出乎意料的，原先對奚遠最有意見的殷泉此刻也沒什麽太大反應，隻是看了眼她離開的方向，淡淡道：“夏箏，回來。”
隨著奚遠被安全帶離，容淮離開，賽場上各軍校的隊員們也開始繼續角逐。
然而賽場外，無數人的心此刻卻還被剛剛的那一幕震撼到遲遲平複不下來。
【臥槽！這是認真的？容淮是衛隊總隊長之一，他剛剛是放水了吧，怎麽可能被一個2A級精神力的學生給直接震出去那麽遠啊】
【拜托，放水我見過，但以剛剛那一下明顯就是放海吧，這包庇得太明顯了！】
【前麵是在搞笑嗎，知道皇家衛隊怎麽才能進去，進去之後的職責和規矩有多少嗎，造謠的話是張口就來，容淮作為隊長，要遵守的規矩和履行的職責一條條羅列出來比你這輩子讀的書都多，說他放水，你倒不如說星際要完蛋了我還更相信一些】
【不知道你們在吵什麽，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開頭奚遠跟容淮交手那幾下雙方絕對都是用了全力的，但凡是個單兵都看得出來。非要說容淮放水的，你們自己去看後麵夏箏趕過來，她還借了別的力，但你看容淮動了嗎，她自己反倒退了好幾步。身為衛隊的隊長，可能犯這種愚蠢的錯誤嗎】
【我覺得你們就是嫉妒，承認別人優秀很難嗎，就是見不得一個十六歲的學生能打退衛隊的隊長是吧，但人家就是做到了，你們再酸又能怎麽滴吧】
彈幕論壇上吵成一團。
而現場，在奚遠打退容淮的那一刻，廖尺在周圍的導師都驚得站起來時，他狠揪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硬生生控製了這下意識的動作繼續坐在位置上。任憑周圍人投來各式各樣的目光，他不動如山，一副神在在似乎早有所預見的模樣。
眾人見他這副德性，還不明白嗎，瞬間知道他們就是被騙了，藍穹這就是故意在隱瞞實力！一開始奚遠那不靠譜的樣子他們還真的信了，沒想到竟然是串通好裝出來的！這老小子！
然而，真正的苦隻有廖尺自己才知道，他心裏已經把奚遠給罵了個遍。
這小兔崽子，又哄他！狗屁的2A級精神力，能把容淮震退的，就說是S級都有可能，上次測試竟然還跟他演，還裝得那麽像！
廖尺這會兒大腿都快掐青了，麵上還要努力忍著裝樣子。
他倒吸了一口氣。
看她待會兒出來他怎麽收拾她！
同時的，台上，一開始隻是抱著過來看熱鬧的心態過來的葉書坐正了身子，她眼裏放著光。
好苗子，真的是好苗子！
精神力與機甲契合百分之兩百，兩者完全融合在一起才可以觸發這樣的速度和力道，那往往都是需要跟機甲接觸五年以上的人，熟知整架機甲的人才做得到，而那架機甲是高百川的。
也就是說，對方最多也就用了一年時間，就達到了這樣的境界，可想而知相對的她的感知又有多高了，這要是學狙擊，簡直是老天追著喂飯吃！
“艸！”葉書第一次爆粗口，她扭頭問圖南，“這丫頭我要了，你回去跟高百川說，我以後在一定軍中給他找個更厲害的徒弟補給他！”
“你想屁呢，你這話敢當麵跟他說，你看他不活劈了你。”
想搶人也得看情況再搶吧，這丫頭都已經在跟著那老小子學了，這時候誰敢來搶，他還不直接拚命。
但是圖南也沒想到，別人或許不知道奚遠拿到那架機甲具體有多久，但是他知道，一個月不到。
一個月不到就能完美將精神力融入機甲，這樣的天賦簡直可以用可怕來形容。最關鍵的是，這丫頭的精神力一定也是S級！而眼下帝國精神力為S級的隻有十六個人，她是第十七個！也是整個藍穹的唯一一個！
而旁邊，同樣也意識到了這個的曾銀朱此時已然沒有了最開始那自傲得意的樣子。
在奚遠最後那一刀刺下時，他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心裏就隻有兩個字。
完了。
全完了。
這邊眾人還在沸騰著。
另一邊，出賽場的路上，奚遠手裏握著那帶血的機甲手環，醫療人員在旁邊為她的傷口包紮。
這是在跟歐陽丹臣打時，夏箏加入進來，她一打二的時候不小心被後者傷到了胳膊，不過還好就是一點皮外傷，流了些血，養兩天就好了。
“再去做個檢查吧，怕萬一還有什麽內傷。”包紮完畢，旁邊的醫生姐姐柔聲道。
奚遠看著她笑了一下，點點頭，又問：“請問有水嗎？”
那姐姐給她遞來一瓶水。
“謝謝。”
奚遠擰開瓶蓋，將水倒出清洗幹淨那手環，然後揣進包裏。飛艇載她去場外的治療室。
治療室位於賽場後方，算在賽場範圍內，所以除了工作人員，非參賽者無法進入。
簡單做了個檢查，確認沒其他問題的奚遠打算離開，突然，身後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遠遠！”
她詫異地回過頭。
“謝念遠？你也被淘汰了？”
隻見那青年一路跑過來到她麵前，沒有說其它的話，隻是輕輕抓過她那隻被包紮好的胳膊，眉頭緊皺：“你受傷了。”
他的眸子帶著一點點的綠色，和他的頭發一樣，此時專注地看著她，奚遠依稀從中看到了一絲難過，這讓她不自在地往回縮手：“沒事，一點輕傷，已經包紮好了。”
謝念遠沒有說話，但是奚遠卻感受出了他的不高興，她不明白。
她和謝念遠，頂多就是見過幾麵的交情，但對方卻好像和她很熟悉一般，可她確信她這十幾年的記憶裏沒有這麽一個人的印象。
要麽就是她記憶中哪裏出了錯，她其實和謝念遠見過，隻是她忘記了。要麽就是對方對她有利可圖，這會兒在跟她裝呢，畢竟這事她也挺擅長的。要麽就是……這人實在太單純了，對誰都是這副樣子。
“謝念遠，你以前認識我嗎？”
奚遠從來不是挨鑽牛角尖的人，什麽想不通就問什麽。
青年聞言突然頓了一下，沒有回答。
“怎麽不說話？”
對方還是不理。
好吧，這就是不願意說了。
奚遠無奈地聳聳肩，人家不願意說，她總不可能還去逼他吧。然後她餘光才注意到對方的嘴角那裏。
“你嘴上的傷怎麽回事？”
謝念遠看她一眼，低下頭悶悶道：“跟夏箏打架了。”
“她打你？”
一個單兵去打愈療師，這麽不要臉？
謝念遠搖搖頭：“沒有，我打的她，然後被揍了。”
要不是謝禧及時趕過來，他還要被揍得更慘。
眼前的青年麵容精致，說那話的時候明明是委屈的，但是又給人一種倔強。
好像在說，我知道會被揍，但那又怎麽樣，我就要打。
實在沒忍住被自己的腦補逗得笑出聲，奚遠問：“你主動找她的啊，你一個愈療師，跟單兵打什麽，就算有再大的仇，也得等隊友一起啊。”
謝念遠沒說話，隻是重新伸手放在她的胳膊上，閉上眼。
奚遠一開始還在奇怪呢，他這是要幹什麽，可是慢慢的，她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的指尖顫了一下，瞳孔震驚，下意識收回手，然後看向他：“你，你？”
她一把拉下剛剛包紮好的繃帶，果然看到裏麵原先的傷口此刻已經完全愈合。
怎麽會？
這是什麽能力？
愈療師隻能治療精神海，可是她從來都沒聽過還有能治療創傷的。
她的大腦一時間無數思緒紛湧，一直到好半天她終於把這些信息全部消化掉，她重新將繃帶拉好，看了周圍，確認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她低頭看著謝念遠：“你這個能力別人知道嗎？”
謝念遠搖頭：“隻有遠遠知道。”
“……”
又是這種奇怪的感覺，奚遠還不知道她跟謝念遠的關係已經這麽好了。
還有，他說這件事隻有她一個人知道，所以是包括連謝禧他們也不知道嗎？還是他在騙她，那又是為了什麽？
向來害怕被麻煩找上的奚遠此刻腦子都快炸了，短短幾分鍾，謝念遠就給她出了無數的難題，她開始動搖，但隨即又想到什麽，她一下抓住他的肩，問道：“那你這能力，能治療壞死的神經嗎？”
謝念遠搖搖頭，“我隻能治療外傷，就是，像那樣的傷口。”
才升起來的希望一下又下跌至穀底，奚遠臉上明顯的失落，謝念遠坐在她旁邊，像是也被她的心情影響了，有些悶悶不樂。
“你……”她一轉頭，就看到垂著嘴角的謝念遠，她愣了一下，看著他的傷問，“不能治療自己嗎？”
謝念遠看她，搖頭：“會被別人發現。”
害怕被別人發現，但是卻在自己麵前展示了這樣的能力，奚遠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
“抬頭。”
偏要坐在小凳子上麵的謝念遠聞言抬起頭，接著隻感覺嘴邊一涼，是奚遠在給他上藥。
對方的神情專注，滿眼的認真，他看著少女的眼眸，長睫眨了眨。
“我們可以加個光腦嗎。”他突然問。
奚遠的動作一頓：“當然可以了。”
她幫人把藥擦上，然後拿出光腦，兩個人互加了好友。
“遠遠。”
在備注時，謝念遠又開口了。
“怎麽了？”奚遠看他。
“我其實還有一個名字，叫阿栩。”
“阿栩，這是你的小名？”
“嗯。”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跟她說這個，不過奚遠還是下意識地在備注上打出，“是這個栩嗎？”
謝念遠好像很開心，他點點頭：“嗯！”
兩人成功加上了光腦，奚遠給謝念遠備注了阿栩，在她看來，這孩子應該就是傻了點，壞心肯定是沒有，憑著直覺覺得對方應該就是想跟她交個朋友。
畢竟自己這麽招人喜歡，在藍穹的時候，班裏同學也都可照顧她了，於是對此並沒有多想。
而謝念遠看著終於加上了的人，他眼睛都是亮的，在奚遠沒看到的地方，鄭重地在備注那一欄，打上‘零零’兩個字。
離開治療室的路上，兩個人閑聊著。
“你是金融係的為什麽突然要來參加這個比賽啊？”
謝念遠還在抬著手弄他的頭發，剛剛綁頭發的發帶散掉了，此刻如絲綢般的綠發散落下來。
“我來幫你紮。”奚遠看他費勁，拿過那根發帶，指尖快速一動，一個好看的蝴蝶結就綁出來了。
“綁好了，真好看。”
不知道是在誇自己的手藝，還是在誇那一頭綠色的長發，還是誇謝念遠這個人。
青年轉起頭，看著她，眉眼微彎地笑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和遠遠一樣。”他道，然後就再一句都不肯多說了。
和她一樣？
奚遠表情奇怪，想到之前無意間看到的論壇帖子，解釋道：“我來這裏是為了一個人，可不是來裝逼的啊。”
謝念遠點頭，看著她：“我知道。”
知道？
這下她更奇怪了，但是看對方那副不肯再繼續說的樣子，她也不再多問。
將自己都收拾齊整了，奚遠走出治療室去找廖尺，謝念遠跟在她身後。
一出來，廖尺顯然已經在出口處等候她多時了，而他的還有很多的人，奚遠知道其中有一部分是各家媒體，有一部分是其他軍校的導師，還有一些人她沒見過，但看他們的眼神，好像都是來找她的。
“不用理他們，跟緊我就是了。”廖尺帶著人直接往藍穹的休息區走，突然停下腳步，看向身後跟著他們的謝念遠。
“莫德的學生？你們軍校的休息區在那邊。”他皺眉。
見謝念遠站在原地，奚遠想說要不帶上他一起吧，然後莫德那邊就有導師趕過來了，要帶人過去，見狀，她咽下還沒說出口的話，揮揮手：“今天謝謝你幫忙了，下次請你吃飯。”
青年笑了，站在原地一直看著她進入休息室的門了，這才跟著來找他的導師轉身離開。
“最後跟容淮打那麽一下，精神海沒受傷吧？”
休息室，廖尺交疊著腿坐在那裏，語氣雖然是關心且和藹的，但是奚遠卻從中聽出了濃濃的要即將開庭會審的感覺。
“還，還好吧，就是精神力用完了，這會兒有點恍惚？”她試探道。
“哼。”對麵的人冷哼一聲，“恍惚？S級跟S級的對打，能恍惚到哪裏去？”
“……”
奚遠一下閉上眼，頭疼似地揉著太陽穴：“嗯？什麽？哎呀，我感覺我好像剛剛檢查沒查完全，這頭怎麽這麽痛呢。”
“還裝！”廖尺氣得站起身，“你！”
他伸出手指了半天，但到底還是沒罵出來，不過也被氣得不輕。
縱使藍穹從此多一個S級精神力的天才確實值得他高興，但要是再被奚遠這麽嚇，他怕他也會被氣得活不久了。
“你這混丫頭還有什麽事是瞞著我的，最好這次一次性都跟我說全了！”
他板著張臉，明顯的奚遠要是再敢胡編亂造，他就一巴掌呼過去。
後者滿臉無辜，揉了揉眼睛：“廖導師，我還能瞞著你什麽啊，我這樣做，不都是為了給高叔報仇嗎，你看，機甲我也搶回來了，但是，因為我犯規，我們隊伍的標誌物積分要被清零。”
“嗚嗚嗚，都怪我，讓表哥他們的努力都白費了，導師，你罵我吧，我知道這都是我的錯，你罵我吧，沒關係的。”
廖尺哪見得了她這樣，明明感覺這人又在跟他裝，但他還是道：“幾個積分而已，我們隊裏人哪有那麽計較，而且，你以為標誌物積分清零對我們這次影響很大？”
明顯不是，相反，憑他對鬆征那些幾個好事的人的了解，廖尺篤定這次沒有標誌物限製他們發揮，那群家夥肯定要把整個賽場都給攪翻天。
畢竟沒了標誌物，藍穹最後頂多積分低一點，但換個角度想，突然成為衛隊那樣的存在，這誰還不瘋。
更何況上一場熱力賽場拿到的積分已經遠超前麵的了，這次就算一分不拿，都不會倒數，總之這個懲罰簡直不算事。
他安慰著奚遠，渾然不覺兩人間的話題就這樣變到了積分上，他完全忘了自己一開始問的問題奚遠還沒有給出回答。
而後續奚遠離賽的兩天，鬆征他們確實是把賽場給鬧了個天翻地覆。
“太爽了，不用再擔心被搶，當土匪的感覺太爽了！要不是已經被警告過一次，這規則我是真想再犯一次啊。”
此刻，已然沉浸入獵人身份的鬆征幾人磨刀霍霍。
沒有標誌物，還喜歡到處搞破壞，此刻的藍穹隊伍簡直就是人嫌狗憎，哪個軍校都不想碰到他們跟他們正麵有所接觸。
而另一邊，拿回了當初高百川耗費大量資產和材料給歐陽丹臣做的那架機甲，奚遠在廖尺的介紹下見到了機甲師圖南。
“我已經跟你高導師說過了，這架機甲我拿著後續會對上麵的材料進行一個回收重造。這場比賽我看到了，辛苦你了，我還以為這些東西永遠都拿不回來了，多謝。”對方的語氣很誠摯。
奚遠趕緊搖頭，對於她來說，這都是她自願且都是為了高百川的，還擔不起帝國最有聲望的機甲師跟她說謝謝。
而剛拿走那架機甲，高百川就再次打來通話。
“行了，我知道了，到時候你把那丫頭的各項數據給我，靠這些材料我再加一些新的材料，能再給她做一架比這架之前更好的機甲了。對了，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這架機甲裏麵有一塊精純度百分之九十九的黑隕嗎，我到時候要取一塊下來。”
“你要拿去幹什麽，想私吞？”高百川不爽道。
“？？？狗東西，你托著我辦事還敢這麽跟我說話，放心，不貪你的，就拿一小塊，我在論壇上收了一個小徒弟，在機甲方麵有著絕對的天賦，他還沒有見過這種精度的黑隕，我得給他見識見識。”
“論壇上的？這你也信？”
圖南嗤笑一聲：“你以為我是你？我那小徒弟還不知道我身份，當然，我也不知道他的，但是這並不妨礙我們師徒間的感情和交流。雖然隔著網絡，可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我覺得他是個可造之才，已經打算跟他聊聊現實見麵的事了，我告訴你，他就是我認定的接班人了。”
對麵的高百川無語，他覺得這個比他之前更不靠譜，但他也沒多說，隻道：“隨便你，機甲快點做，她到時候還有其它比賽，我那架機甲操控室還是有點不適合她，到時候影響她發揮。”
“……就你關心新徒弟，把我當驢使，滾滾滾！”
兩人掛斷通話，圖南罵罵咧咧了一會兒，然後又興衝衝地登上論壇。
【清晏】：小徒弟，知道我今天搞到了什麽嗎，之前我一直跟你說的精度百分之九十九的黑隕！想不想看，把地址發給我，我給你寄過去！
另一邊，正在看後續奚連雲他們比賽直播的奚遠光腦突然彈出一條新消息。
沒過多久，圖南收到了對方的回複。
【雖苟但快樂】：真的嗎，好耶，謝謝老師！太愛您了*^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