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長路賽場的結束是在奚遠離賽的第三天早上。

以往每個賽場都不至於用時這麽久, 這次完全就是因為藍穹放飛自我,到處給各軍校找事情,所以才把賽事硬生生拉這麽長的。

而在奚遠沒參賽的這兩天, 她的損耗的精神力休養得差不多了,身上的傷也在那天謝念遠的幫助下就已經治好,後續因為廖尺對她看得很緊, 所有想來采訪的媒體以及有其它心思想來打探的人都被拒之門外, 所以這兩天她的日子過得很愜意。

看看直播,登登論壇,睡睡懶覺。

說起來, 前兩年在論壇遇到的一個機甲大佬, 對方待她視如己出, 起初的時候絲毫不嫌棄她問這問那, 後麵更是教了她很多平常搜資料搜不到的有關機甲方麵的知識, 尤其是在昨天, 對方竟然說要給她寄一塊純度百分之九十九的黑隕!

那玩意兒她饞了好久了, 之前靠別的路子能找到的黑隕純度最高的也就是百分之八十,突然那位大佬說要給她寄一塊幾乎滿純度的黑隕,她昨晚高興得一晚上都沒睡著,到現在精神都還很振奮。

隻是隨後就要開始苦惱收貨地址應該怎麽給, 最後思考了一下, 把地址定在了下一個賽場進行集中訓練的星球。

下場比賽有點特殊,整個賽場占地麵積都比其他的比賽要大很多,定在卡沙星域, 就是辛克萊軍校的母域。

圖南收到自己那個小徒弟的消息時, 他看著上麵的地址,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雖然下一場比賽他是不用去現場的, 但是各軍校生們在哪裏訓練,去哪裏比賽他卻是了解的,所以一下就知道對方給他的這個地址就是下一個集訓的星球。

他之前在剛遇到這個人時,他是有猜測過對方的身份的。

在機甲方麵有那樣高的天賦,但是卻並沒有老師帶他,有些時候一些基礎的沒寫在書上的知識他都不知道,還是自己給他解釋才明白的。

所以他一開始以為對方或許是那些C級星或者無名星上沒錢讀書的孩子,期間怕他買不起材料,還好幾次要給他轉賬,但都被拒絕了。

他起初以為是年輕人有自尊才不肯收,如今看來原來一開始他就想岔了。

這人可能是六大軍校裏麵的學生,再不濟也絕不可能是他想象中沒錢讀書的孩子,因為能在那顆星球上住的,都非富即貴,那既然是這樣,到底是什麽情況會讓一個這麽有天賦的機甲師沒接受到任何專業的學習?

要不是他在論壇發現對方,這麽好的天賦豈不是就白白浪費了?

在看到信息的短短幾分鍾,曾經見過無數醃臢事的圖南頓時腦補出了幾十種對方明明天賦超然,卻因為家族勢利,兄弟姊妹如狼如虎,唯有隱瞞天賦低調生活才能在那肮髒的環境活下去的小可憐形象,他的心中五味雜陳,突然更加迫切的想要和對方見麵。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個家族那麽不知好歹,敢這樣對他看重的小徒弟,在這個實力與天賦共同至上的時代,竟然還有這樣打壓同胞的事情發生,簡直不可原諒!

圖南被自己沒有根據的腦補給氣到了,立馬發消息給對方,問能不能現實中見個麵,並且明確地說明,如果他需要幫助可以盡管來找自己,他一定全力幫他鏟除所有想阻礙他學習的因素。

但是對方依舊還是拒絕了。

他覺得可惜,但又覺得這樣自己反倒更高看他一眼。

他們認識這麽久以來,對方從未收過他任何東西,就連說好的那塊黑隕他也表示隻是看一下,看完就會再還給他。

但圖南並不需要對方還,要不是剩下的黑隕要拿去給高百川那小徒弟做機甲,他是恨不得全給對方送過去的。

圖大機甲師的心情有些許低落,對方總是不肯跟他見麵,他什麽時候才能把正式收徒的事提上日程。

而另一邊,奚遠就沒那麽多想法了。

如果換在她還沒參加聯賽之前,她還是很樂意跟論壇上和這個對她那麽好的大佬認識一下的,但現在不合適,盯著她的人太多了,她不想再給自己惹麻煩,隻好婉拒了。

下午的時候,廖尺找過來了,告訴她有關歐陽丹臣的事。

自從被抬出賽場送去醫院後,後者就一直昏迷著,醫生們給他做了一個全身的檢查,最後結果是他的精神海毀壞的很嚴重,但沒完全毀,隻是那種程度的傷,除非歐陽丹臣認識關係很好的愈療師,對方願意少要他點錢甚至不要,不然想要將其完全治好那也將會是一筆無法估量的天文數字。

而且,就算精神海治好,他的腿也廢了,兩隻手也是,從此都拿不了重物,更別說在緊張的狀況下拿狙擊槍了。

“你最後下手還是收了點力吧,不然照你那一刀刺下去,他必死無疑。”廖尺看著她,所有所思。

奚遠聞言聳聳肩,沒有說話。

“容淮隊長不是說了,衛隊的職責,就是保護參賽人員不出現死亡,我當時都違反比賽規則了,還打了他,最後自然也得給他點麵子。”

當然,這話半真半假,奚遠當時確實想到了這一點,但更多的,她是覺得,高百川當初承受的,應該在歐陽丹臣的身上翻倍。死亡?在她看來那明明是解脫,有著莫大野心且傲慢的人一朝跌落到泥底,那才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對了,容淮說想讓你重新去測試一下精神力,還有天賦,他好像不是很相信我們給他的測試結果。”廖尺突然開口,看她的眼神似笑非笑,帶著別樣的深意。

奚遠麵色不變,無辜道:“眾所周知,精神力或許可以收斂,但天賦是做不了假的,容淮隊長是在懷疑我們學校測試設備的準確性嗎,那真是太不給導師你麵子了!”

“……”

“你少給我來這套,之前你說的話我信一分,現在是半分都不會再信了。”

純純她說什麽都當放屁,當個笑話看,過去也就過去了。

奚遠對此表示很傷心,廖尺竟然這麽說她。

“他既然不信,那你就再測一遍,反正本來也沒問題,你也不需要怕不是?”

奚遠挺了挺背:“當然,測就測。”

當天,被容淮親自帶著去測試,最後測出來的結果是甲級中等天賦,S級精神力,比之上一次,天賦依舊不變,精神力卻越了兩級。

隨行的廖尺冷哼了一聲,奚遠毫不尷尬地朝他一笑:“太神奇了,我們學校的設備果然有問題,我這次測出來竟然是S級了。”

“……你給我閉嘴。”

師生兩個相看兩相厭,另一邊容淮卻是拿著檢測單,問檢測人員:“天賦這個確定沒有錯嗎?”

“容隊長,天賦是做不了假的,測試儀器也都沒問題,這就是最終結果。”

後麵聽到這話的兩人對視了一眼,奚遠道:“看吧,人家也說了,天賦是做不了假的。”

廖尺嗤笑:“說過了,你的話我不會再信的,誰知道呢。”

“……”

行吧。

奚遠不跟他計較,反正現在誰都沒證據。

倒是容淮,拿著那張檢測單,滿臉凝重,然後抬腳走到她麵前,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你能跟我去主星域一趟,皇宮裏的那台儀器測試結果是最準的。”

“……”奚遠幹笑了一聲,然後被廖尺拉到身後。

“容隊長是在懷疑我們藍穹有意私藏天賜?”

“不,我隻是覺得可能她的身體比較特殊,一般的儀器所測出來的結果會有所偏差。”

“再偏差也不至於差這麽多,容隊長關心我校學子的心意我們領了,但後續奚遠同學還要準備之後的比賽,還是希望可以給她一個輕鬆一點的環境,就不勞容隊長多費心了。”

見多了在奚遠麵前的廖尺,很多人都快忘了他之前也是被學生們稱作冷麵閻王的廖將軍了。那脾氣是說來就來,完全不管你是誰。

容淮頓了一下,倒也沒有生氣對方這樣跟他說話的態度,隻是道:“那請問可以加個光腦嗎,如果後續奚遠同學的想法改變了,可以盡管聯係我。”

奚遠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和他互加了好友。但後續至於想法會不會改變,懂得都懂。

回去的路上,師生兩個人各自都沒有說話,奚遠走著神,而廖尺瞥她一眼。

“有些東西如果要是想瞞那最好就瞞一輩子,當然,沒有最好,否則,你看到時候我不第一個收拾你。”意味不明地說了這些話,沒等奚遠有所回應,他又繼續道,“不過也沒關係,總歸到時候有你高叔護著你,別看他平常一副半死不活的頹廢樣,他隻要一開口,多的是呼應他的人。”

旁邊奚遠沉吟了一下,問道:“那等到時候高叔身體恢複了,他回軍部還是將軍嗎?”

廖尺看她一眼:“你倒是盼得他挺好。”

也不看看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他沉默了一會兒,道:“他就是現在回去,第七軍依舊認他做將軍,那老小子非要自己鬧別扭而已。”

奚遠有所思地點點頭:“那等到時候高叔的精神海恢複了,我就勸他回軍隊,我之前偶然瞥到他看一些軍事新聞,都在看第七軍的報道,他肯定想回去看看。”

“精神海恢複?”廖尺卻是看得現實,“你知道這有多難嗎,當初他剛被救回來的那個時候情況可不比現在的歐陽丹臣差,現在一年任由他那樣,精神海肯定早成一片死海了。而要讓死海重新擁有生命力,你覺得希望大嗎。”

本來希望就不大了,高百川還非要跟他作對,寧死不去醫院。

“那是你們不懂變通。”奚遠反駁。

會傷害到精神海的植物就給人家列為禁物,還全都鏟除,卻不知道有些時候以毒攻毒,需要負負得正的時候靠的就是那種植物。

還好她之前閑得慌特地去地下交易場找過那種種子,不然才是真的沒救了。

廖尺不跟她扯,隻是道:“他的事當時隻要是愈療師的人都知道,而現在時隔一年,大家都知道是個什麽情況了,你就是發帖廣招天下英雄漢,都未必會有人肯來。

“那可未必。”

廖尺白她一眼,然後又突然一愣,看她:“你怎麽這麽有自信?”

“……”奚遠不自在地摸了下鼻子,理直氣壯道,“因為我就認識一個愈療師啊,我們還是好朋友,隻要我拜托他的事,他一定答應幫忙的。”

男人懷疑地看她:“真的是你認識的愈療師,確定不是你自己?”

空氣靜了一下。

奚遠抬頭,嘴上罵罵咧咧:“說不信你還真不信我了,什麽都要加問一句,你是十萬個為什麽嗎。”

“……”

“行,那到時候拜托你那個朋友去看看,診金要多少都行,我們給得起。”

奚遠撇撇嘴。

比賽正式結束的那天,藍穹作為第二個到達終點的隊伍,奚遠早早就在出口等他們。

身著白色隊服的隊員們一出來,鬆征就特別激動地上前搭住她的肩膀。

“爽!太爽了!原來衛隊的人參加比賽是這種感覺,我畢業以後一定也要努力往那裏麵考,看著他們想揍我但又覺得浪費時間浪費精力最後不得已主動撤退,真是讓我太爽了!”

“……”

出口處,從他們後麵經過的斯裏蘭的人聞言一個個麵容憤恨,看向鬆征的表情恨不得噶了他。其中,領頭的殷泉神情也和以往一樣沉沉,但在觸及到奚遠時,眸中的光卻是明顯地變化了一下。

這次拿到第一的還是辛克萊,沒辦法,實力在那裏,不過因為上一場比賽藍穹從衛隊那裏拿到的標誌物太多,哪怕這場比賽標誌物的積分被清零,最後的總積分也還是排在第三。

身旁,鬆征他們還在跟場外的其他隊員分享這次在賽場內一輩子都忘不了的經曆。而奚遠看了眼後麵走出的謝禧他們,突然想到了謝念遠。

說起來,這兩天自己好像都沒再看到他,她到現在還時不時想起那天,對方向她展示的能力,還說隻有她一個人知道。

她揉了揉額頭,這件事真的有點太挑戰她的腦細胞了,她實在想不到這其中的答案索性就不想了。

“下一個賽場在辛克萊的母域誒,我還沒去過那裏,不是說那邊聰明的人特別多,權貴也很多,到時候我們在那裏比完了,跟廖導師請個假,我們出去玩一圈唄。”

到此,長路賽場算是圓滿結束,然而此刻的鬆征他們卻還是有些意猶未盡,興致勃勃地討論著下一個比賽場地。

“現在提玩是不是還早了些,等比賽完了再說吧。”隊伍裏趙一黎還是比較分輕重的,沒跟他們一起在那兒暢想未來,提前去收拾東西準備前往下一個星域了。

趁此期間,奚遠也將這件事告知了高百川,不過對方估計還是不會去現場的,奚遠感覺他好像在躲什麽人。

“我給你的茶包,你昨天沒忘喝吧?”

“喝著呢,一天問八百回,你不嫌麻煩嗎。”高百川的聲音從光腦中傳出。

每天一有空就問茶包泡了沒,今天的茶喝了沒,聽得他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奚遠不跟他計較,知道他每天都在喝心裏稍微放心了些。

卻又聽對方道:“不過你這玩意兒真的有用嗎,好像對睡眠是有點作用,但也不大,我反倒覺得這些天喝了你這個,我偏頭痛都犯了”

當然,高百川隻是隨口一說開個玩笑。

不過說頭痛也是真的,這幾天,大腦那種隱隱的銳痛時不時犯一下。他之前都沒這種狀況,不過他從來沒把這件事懷疑在奚遠的茶包上,反而覺得是自己之前放棄治療精神海,現在大概就是後遺症犯了。

他本來不想管這件事的,但是這會兒聽到奚遠的聲音,他又覺得自己或許應該去醫院看一下。

他還沒把自己畢生所學全都教給奚遠呢,要是早早就死了,誰來教她。葉書不行,她還沒自己厲害,奚遠這樣的天賦,就得讓經驗最豐富最厲害的人來教。

而目前看來沒有比他厲害的了,他從不自大,但在這種事上他也從不自謙。

而對麵,知道頭開始痛就是那些種子發揮作用了的奚遠沉吟了一下:

“今天就去醫院吧,醫生說什麽你就聽,不要老耍小性子還給別人擺臉色,好好配合人家治療。”奚遠認真的聲音傳出,高百川眉頭一鎖。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該幹什麽不該幹什麽不知道?”

“嗯對對對,反正你到時候聽醫生的話就行,結果出來了發給我。”

“……”

高百川氣呼呼地掛斷通話,他現在有些鬱悶。奚遠最後那哄小孩的語氣別以為他沒聽出來,這兔崽子,真是翅膀長硬了上天了,他管不了了是吧!

然,雖然想是這麽想,但他還是沒有跟她唱反調,通話掛斷過後就起身去了醫院檢查。

陪他的還有軍校裏的幾個導師,連高淵也不知道哪裏嗅到的消息聞著味兒跑過來了。

“你怎麽過來了。”高百川拉著張臉。

“老高,你之前都還不是這樣的,我們倆之前關係多好啊,你看你現在,生疏了啊。還有上次比賽結束,我想去找你你都不見我,現在難得有機會,我這不得親自過來看看。”高淵笑嘻嘻道。

實際上他還有句話沒說的就是,如果高百川這次檢查過後有什麽問題,對方還是拒絕治療,那就別怪他一手刀先讓這老小子病**躺個幾個月老老實實把該治的都治好再說。

去年他突然消失,傷不治,精神海也不治,這一年過後回來,看看成了個什麽樣子。

當時軍部裏的愈療師就已經下了最後通牒,如果不盡快把他找回來,毀壞的精神海沒得到及時救治,以後可能都治不好了,當即把他們急得四處找人。

哪知這倔驢硬是跟他們玩了一年的躲貓貓。

如今一年後再回來,精神海肯定不用說了,他之前主動釋放精神力時都沒見高百川有任何反應,實際上大家心裏都已經清楚是個什麽樣的結果,隻是都沒有說而已。

但就是因為這樣,搞得他們這些好友心裏不上不下,有些人不敢來見他,而自己則是不爽又不忍心對著他發脾氣,之前的事更是提都不敢提,更別說勸他來醫院做個全套檢查了。

哦不,之前廖尺知道他回來第一個就勸過,後來第七軍那群小崽子們也是,然而有用嗎,這老小子半個字都沒聽進去!

雖然不知道今天怎麽突然跑來醫院了,但是他想高百川一會兒要是再敢跟一年前一樣,他這手刀先劈為敬。

按照專業人員的指引,高百川做完了身體全套的檢查,這裏麵有的出結果很快,有的很慢,精神海就是其中出結果最慢的一個項目。

坐在醫院走廊的外麵,高淵跟旁邊這位共事過多年的好友並排坐著,兩個人沉默著誰也沒有開口。

然而對於高淵,明明這一年他憋了許多的話,臨到頭了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說實話,此刻他並不想去質問高百川當初那件事明明是別人犯的錯為什麽非要懲罰自己,為什麽要消失那一年,如今回來還要躲著他們……

這些都已經過去了,總是提來提去也怪沒意思的。

他現在更多的其實是害怕。

剛剛在檢測室門口他都看到了,檢測精神海的醫生在得到高百川的一些初數據時表情不是很好看,甚至可以用難看來形容,這可不是什麽好的兆頭。

而他也大概猜得到這是為什麽。

把一年前精神海的重傷硬生生拖到了現在,按照當初那位愈療師的說法,大概是再強的愈療能力都救不回來了。

他彎下身,雙手捂著臉,製造出來的動靜間滿是煩躁之意。

媽的。

他咬了咬牙,突然又想衝去H-18星域去把歐陽丹臣那狗崽子給弄死了。

而比之他躁鬱的心情,他旁邊的高百川反倒顯得很平靜。

對於這些他都無所謂了,當初選擇了不治,現在就肯定也料到了結果,隻是想著最好最後的診斷出來不要太過影響他以後帶奚遠訓練,而且他也不想讓她擔心。

就這樣,一行人在走廊外待著,時間過了很久,久到醫院外麵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終於,幾個醫生拿著厚厚的一疊報告單走了出來。

“高將軍,我們進去談談吧。”

為首那個是中心醫院的駐院愈療師,當初高百川身上發生過什麽他也是知道的。此刻對方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這讓高淵他們心裏很沉重。

進了會診室,那位愈療師把報告單中的其中十幾張單獨拿了出來,擺在眾人麵前,剛剛平複無波的語氣突然帶了些激動:“檢測出來的最後結果非常好,經過我和多位同僚的共同分析,最後得出,高將軍的精神海到目前,依舊還有能進行自我反應的域間!”

“也就是說,隻要接下來的日子高將軍您配合我們好好治療,那您的精神海就還有能恢複的機會。當然,恢複到最初鼎盛的時候或許會有些困難,但隻要您肯好好調養,按時吃藥治療,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醫生的話如一塊巨石砸入那寧靜的池塘泛出陣陣波浪。

高淵懵了,其他跟來的幾個導師也懵了。

這醫生說的話,怎麽他們一個字一個字的倒是聽得懂,連在一起就有點聽不懂了。

“你是說,他的精神海還有救,而且完全有機會能恢複到當初一模一樣的狀態?”高淵一個單兵差點激動得哭出來,聲音都啞了。

對方點點頭,並且語氣裏也是同樣的不可思議,“我們也覺得很神奇,但是最後的結果就是這樣,雖然受損很嚴重,但並沒有像我們猜測的那樣就完全成了一片死海。相反,個別域間彈射出的波動還特別大,我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的情況。”

“所以在此,我有個非常嚴肅的問題想問高將軍您。在來醫院之前,您有沒有長期待在什麽地方,吃同一種東西,或者接觸過什麽。”

“恕我無禮,如果是按照當初高將軍您的那張報告單,您現在的精神海是不可能還存在如此有活力的域間的,這明顯是被外物刺激過。所以這個問題對於我們來說非常重要,並且如果信息詳細且得當,甚至對於其他一些精神海已經成為死海至今無法被救治的傷員有著不可估量,乃至是重獲新生的重大意義!”

那位醫生表情很激動,而高百川聽著他的話,腦海中第一個閃過的,就是奚遠給他的那些茶包。

他是在喝了那些茶包後,才開始頭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