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我們桃桃不會吃醋了吧◎

初桃的心刹那間停止一般, 眼眶不由得發燙發熱,人生第一次意識到,原來最開心的時候, 是會呆滯的,原來喜歡這種感情, 是越來越多的, 無休止地往外翻湧。

靳予辭真真切切地就在眼前,而前一秒她還隔著無線電波說想她, 如神祇降臨,贈人一場盛大的歡喜。

比任何時候見到他都要開心, 走來的短短幾秒也能如同一個世紀, 漫長而悠久,留下深刻的印象。

男生身上清冽的薄荷淡香混著寒冷的風, 直勾勾地鑽入她的感官, 初桃深呼吸:“你怎麽來了。”

“不是有人說想我嗎?”他張開手, 作勢想抱她, “我就來了。”

明明是先來再讓她說想他的。

初桃理智還是在的, 往後退了一步, 指了指後麵的外婆,老人家耳朵不好, 正在全神貫注地看車。

靳予辭注意到她們祖孫倆手裏都提著東西, “你們今天要去哪裏嗎?”

“外婆病了, 醫生讓住院。”

“嚴重嗎?”

“還好,要仔細療養才行。”

“那就行, 我送你們過去。”

初桃還是納悶他怎麽過來了, 再看他的車, 是一輛越野, 她不認識車,但認出來和她第一次遇見他時看到的款式有些相似,可能是賽車?

榕城由於地界廣闊,有賽車俱樂部選址建造了專業的賽道,靳予辭應該是過來玩賽車的。

靳予辭走到外婆的麵前,笑著打招呼,“老人家還認得我嗎?”

外婆疑惑看了眼,“你是……那個……”

“我之前在您那邊住過一周,多虧了您和初桃救了我。”

“我記起來了,你是那個誰,上過電視的。”外婆顫顫巍巍地伸手指了下,她病了,記憶倒還挺不錯的,這些都記得。

靳予辭請她們祖孫倆先上車去醫院,免得耽誤病情,路上外婆關切地詢問他的情況。

“小夥子,你身體還好吧?之前看你傷得很重。”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那種溫情的感覺卻不陌生,就像回到小時候,靳母還在的時候,她不要求自己的兒子有多大出席,隻要平平安安就好。

那年靳予辭回到安京,傷勢並未痊愈,親生父親和家裏的長輩卻都沒有過問過,還不如一個陌生的老太太。

“我一直都很好。”靳予辭喉間發澀回答,這種對親情的貪戀太可怕了,越是渴望,越無法擁有。

“那就好。”外婆笑了,“你不是榕城人吧,怎麽今天出現在這裏?”

在靳予辭回答之前,初桃連忙咳嗽,不讓他說。

“我來榕城是看望女朋友的。”靳予辭心領意會,但他那狂妄的性格哪會真的隱藏他們的關係,嗓音意味深長,“我女朋友是榕城人。”

“這麽巧啊。”

“嗯,因為女朋友沒空,所以我想著探望你們,很感謝你們之前的救命之恩。”

老人家腦筋轉不過來,絲毫沒把靳予辭口中說的女朋友和自己的外孫女扯到一塊兒去,客氣表示都是舉手之勞,真誠得靳予辭沒法承認自己把她的寶貝孫女泡到手了。

送到醫院後,靳予辭陪初桃走住院的流程,同時把押金和住院費給付了,初桃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不僅如此,聽說外婆要去療養院,他托人聯係當地設施條件最好的一家,費用同樣交付完,住院結束後就能住進去。

做這些事都是理所當然的。

畢竟,她們之前救過他,這是他應當報答的。

話雖如此,初桃卻還是想把錢還回去。

當然這數額太龐大,光靠她兼職那點錢是遠遠還不上的。

“等我畢業後上班再慢慢還給你吧。”初桃試探性問,“可以連本帶利。”

“桃桃,別逼我堵你的嘴。”靳予辭指腹擦過她的唇瓣,“你要是想還,那和我一樣,以身相許。”

她怔了怔,“你又沒有真的以身相許。”

“那是我不想嗎。”他拖長尾音,“嗯?”

是她不想,是她太純情,摸個脖子上的菩提子都臉紅得不像話,真要碰她的話,臉蛋還不得紅成什麽樣。

“以後再說吧。”初桃慢慢吞吞,“我沒有做好準備。”

她空長了一張嘴,當初說的話時候脫口而出,現在他真想以身相許,又慫得不行。

靳予辭不逗她,給她安心照顧外婆的機會。

外婆住院三天,體檢和掛水,再配合治療,氣色明顯好了很多,後續就是轉到療養院繼續調理身體了,看到療養院先進的設施和專業的護士,初桃懸著的心總算可以放下來。

“這裏挺好的,每個月應該要不少錢吧。”外婆以為她花的是父親的錢,“其實你爸他,還是在乎你的,但是你媽媽到現在沒有消息。”

初桃坐在床側,利落地削了個蘋果遞過去,“外婆你好好調養就行了,不要想太多。”

“你明天就要開學了嗎?”

“……嗯。”

“今年的假期是不是有點短?”外婆算著日子,“我看隔壁大嬸家的孩子放了一個多月呢。”

“學校不一樣,放假時間也不一樣。”

“這樣啊。”

難得地,初桃騙了外婆,她並沒有開學,她隻是要去看靳予辭的拉力比賽。

他來榕城就是為了比賽的,她不知道他們的規則是怎麽定的,因為她和外婆的事,他好像被淘汰到其他組別了,要多參加好幾場才能贏回來,靳予辭壓根不在意,初桃卻愧疚,想陪他一起。

榕城的拉力比賽沒有安京的高調,更像是私人俱樂部之間的較量,也沒有粉圈的參與和圍觀,場子冷清不少,但賽道確實圈子裏數一數二的艱難,一來是地形的緣故,二來也是可能當初資金不夠,賽道並不完全平滑,增加很多的挑戰難度。

靳予辭不是專業玩賽車的,水平卻媲美專業選手,國內的比賽隻要他想贏基本上都可以拔得頭冠,偶爾會有失誤的時候,但贏多輸少,隻有榕城的賽道,是他人生的滑鐵盧,因為發生事故,他成了倒數第一名,並且人還受傷了。

今年重新歸來,務必是打算把賽道給拿下來,免得圈子裏的小鬼總胡攪蠻纏說他是車好而非技術好。

安頓好外婆,初桃去的有些遲了,到賽場那邊各俱樂部選手已經準備就緒,少了很多粉絲,也就減少關注度,但靳予辭不管走在哪裏都是鶴立雞群的那一個,身邊永遠有鶯鶯燕燕吸引。

他背靠欄杆,單手隨意抄入褲袋,線條淩厲利落的賽車服包裹著男生寬肩窄臀近乎完美的身軀,仿佛撕漫走出來,不羈和野性的張力感拉滿。

隔著一段距離,初桃看見靳予辭的兩側都有漂亮的女生圍繞,燙著性感奔放的波浪卷,眼神撩人,不怕生地和他搭訕。

他們都穿著差不多的賽車服,是同一個俱樂部的嗎?

場外的風嗖嗖刮來,初桃感覺有些冷,不想再往他那邊走了,不如回頭去室內算了。

靳予辭那邊卻慢悠悠傳來幾個字:“看吧,我媳婦來了。”

幾個女生順著他說的方向看去,初桃瞬時成了焦點,要走的步伐頓住,不知所措地攥緊指尖,靳予辭抱著頭盔,長腿邁開大步朝她走來。

明明是他和一群妹妹說說笑笑,那語氣卻委屈得像被人調戲似的,“你再不來,我要被她們吵死了。”

初桃明知故問:“怎麽了?”

“還能怎麽,都是一個俱樂部的,非要勾搭我。”

“哦。”她眼神飄離,“說這個幹嘛,和我又沒關係。”

“爺男德班優秀畢業生,能是被她們勾走的人嗎。”靳予辭散漫地低笑,“你說是吧。”

她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鼻子太靈敏了,總感覺順著寒風,能聞到他身上異常的脂粉香,是其他女生留下的。

同一個俱樂部的,說個話沒什麽的,何況靳予辭這種人,頂著一張招桃花的臉,不可能沒人搭理,這樣想的話,心裏會不會平坦一些。

看她許久沒吭聲,靳予辭發現異樣,“怎麽了,不開心?”

“沒有。”

“我們桃桃不會吃醋了吧。”

“沒有。”她飛快否決。

“是嗎?”

“我不喜歡吃醋,而且……這有什麽好吃醋的。”

“那給我親一個。”他去拉攏她的袖子,指腹蹭著她柔軟無骨的手心,“我要上場了,給你男朋友打打氣。”

“不給。”她直接扭過身。

“……”

還說沒生氣。

腮幫子就快氣成海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