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怕什麽?我有什麽可怕的?”景嫻眼底沒有半點溫度, “我倒是希望他們能來呢。”

商南臣挑眉:“要不咱們回去找他們?”

“不覺得晦氣?”景嫻把信丟在桌上,找紙筆給劉麗娟寫回信。

商南臣就喜歡潑辣的景嫻, 這樣的女人就是典型北方人性格。看著厲害, 實際上又傻又耿直,還特別心軟。

“是不是你那個堂姐回去說什麽了?”

“誰知道了。”

景嫻嘴上這樣說,心裏卻知道肯定不是井紅玉說的。

井紅玉能千裏迢迢找過來, 其他人肯定也能。

不過,井家人處心積慮找自己做什麽?

景嫻埋頭給劉麗娟寫信, 先問問她最近過的怎麽樣,又說自己一切都好。最後跟她說, 井家人就算去找她, 她也裝作和自己不熟的樣子, 什麽都不用說。

井家人手段不是一般的陰狠, 而且心眼兒也小。

劉麗娟和石懷明兩個人太樸實,萬一井家人使壞,他們根本招架不住。

寫完,她把信封上,回頭問商南臣:“你不給你前妻回信?”

“你這是惡心我呢。”商南臣把信接過來,“我明兒給你郵出去。”

“現在說惡心?當初是誰對她心慈手軟的?”景嫻沒生氣,就是覺得商南臣對那個女人過分仁慈。

可也正因為這份仁慈, 才讓她覺得這是個可以信任的男人。

沒有一個女人願意嫁給一個心狠手辣的男人。

商南臣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我那不是對她心慈手軟。她名聲不好, 對孩子們也有影響。說實話,當初結完婚我就去了戰場。我當時想著, 她要是沒孩子等我死了就直接能改嫁。有一年,我在戰場上, 沒辦法和家裏聯係, 等我回來才知道自己有了兩個兒子。再見麵, 就是離婚。你說,我對她能有啥感情?”

景嫻:“也許一見鍾情了。”

商南臣:“……”

景嫻可沒打算把人逗生氣了。

“你說,你前妻會不會來找你?”景嫻覺得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商南臣煩躁地說:“誰給她的臉找我的?”

“我就打個比方。”景嫻也不想提,但是總有這種感覺。

萬一商南臣不在家,他前妻真的來了,她可不好處理呢。還是問清楚了,以防萬一。

商南臣沒好氣地說:“來了就趕出去。這是你家,你自己不會做主嗎?你要有身為女主人的自覺!”

景嫻眼底**漾出笑容。

“哦,原來這是我家,我可以做主的啊?”

商南臣忽然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朝著她壓過來,強勢的壓迫力逼得她連連後退。

他低頭親親她,故意使壞:“這個家難道不是你做主?給我發零花錢,管我和孩子們衣食住行?”

“可你前妻哦,那是多敏感的人物。”景嫻順勢坐在炕沿邊上,往後用手撐著身子,嘴角含笑地看著他,“萬一她後悔想和你重修舊好,你要選哪個?聽說娟姐說,你前妻可是個大美人。”

“沒你好看。”

“那要是比我好看,你就真的要跟她複婚啊?”景嫻表情十分生動,“反正也是,她才是孩子的母親,比我更適合帶孩子。肯定不如你前妻更合適……”

唔……

這張喋喋不休的小嘴不是用來說這些話故意氣他的。

商南臣咬住她的唇,懲罰似得啃她。

非常粗魯。

察覺到她呼吸加重,他的眸色也漸深。

她平時太矜持,晚上也不許他開燈。

那天下午,他第一次真切地看到她的反應,她

因他失神,讓他幾乎失去理智。

他想再看一次。

偏巧她又給了他借口。

他怎麽能辜負她的好意。

她太嬌弱,皮膚太嫩,碰一下就紅了。

可他還是控製不住自己。

她推的力氣也沒那麽大,幾乎是半推半就。

商南臣噙著她的耳朵,低聲說:“就在這兒,行嗎?”

景嫻:“???”

很快,她就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她後麵也沒力氣掙紮,反正受累的是他,跟她有什麽關係。

景嫻家的柿子接的太多了,孩子們連著吃一個月,也快吃夠了。景嫻就把柿子摘下來送人,送隔壁,送同事,讓宋寧和許凝回家的時候多帶點。

每次她們倆回去,都帶著不少蔬菜回去。

看著不貴的東西在城裏可不好買。

海魚不少人吃。

賣的也不貴。

最重要的是不要票。

不要票的東西買的人就多,景嫻天天給孩子們買海魚吃。

發工資那天,景嫻就給孩子們包餃子。

魚不隻是清蒸,還給他們紅燒。

不然總這麽吃孩子們也會吃膩的。

她預想中的前妻後悔過來找人的事兒也沒發生。

一眨眼,進了七月。

麥子成熟。

整個農場都開始組織收割麥子,學校也放假了。

軍隊有自己的麥田,整齊的收割。

家屬院這邊開荒的地,她們自己負責收割。婦女們在前麵割麥子,順便捆好,孩子們在後麵扛著麥子出去。一部分人負責用車把麥子拉回去,用機器脫粒。

六天時間,所有的麥子都收割完。

大家開始去廣場那邊打小麥。

一袋子一袋子的麥子扛到農場那邊去,等到到時候統一給大家分下來。

麥秸垛一大垛一大垛的,成了孩子們最喜歡的地方。

從牆上跳下去,直接陷下去,然後從裏麵滾過來。

一群孩子,一個接著一個往下跳,到處都是孩子們的笑聲。

“這個柴火烙餅最好了,火不大不小,剛剛好。”景嫻看著玩鬧的孩子們,收了一筐麥秸子回家去做飯。

這幾天都累壞了。

景嫻在副食廠買一隻雞,自己拿回來殺完,打算用雞油烙餅。

雞油烙餅是最香的。

小時候,她跟著師傅去河北給人家看病,一個老太太特別會做千層餅。裏麵放上雞油,就用麥秸子燒火,烙出來的餅,又軟又香。

當時她吃了兩張大餅,哪怕到現在想起來,都覺得那是她到現在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正好家裏還有白麵。

景嫻就打算烙餅吃。

她用砂鍋燉雞,冷灶烙餅。

福生也不出去玩,聽說烙餅就在家裏幫忙燒火。

“媽,麥秸子不夠我就讓哥哥們去拿,你能多烙幾個餅嗎?”福生已經是小學生了,說話跟之前比,顯得有水平多了。

景嫻好笑地說:“可以呢。但是這點麵粉吃完了,後麵隻能吃窩窩頭,蒸糕什麽的。麵條肯定是不能吃了。但是能吃疙豆子。”

福生毫不猶豫地代表哥哥們點頭答應下來。

“媽,你做。”

“那行。”

烙餅怎麽也要讓孩子們吃飽。

景嫻下狠,和了一盆麵。

用大擀麵杖擀麵,做成一個個麵劑子,最後擀成圓圓的餅。她擀出來一個餅就放在鍋裏,然後又擀另外一個。中間還出來給餅翻個麵。

不多時,商南臣回來了。

看到景嫻來回忙活,就說:“我來擀。”

“不用,你擀不好。你去烙餅。”景嫻害怕他把餅擀出亂七八糟的形狀,就把人給趕走了。

商南臣拿著鏟子在外麵烙餅。

景嫻一會兒就出來一趟,看著之前放進去的,對商南臣說:“這個好了,放在上麵控控油,然後盛出來就行了。”

“好。”

烙了很高一層的餅。

景嫻讓商南臣端進去,她切了幾個西紅柿,用西紅柿和雞蛋打湯。湯做出來放在盆裏晾著,開始炒菜。現在青菜多,隨隨便便都能炒幾盤子菜。

景嫻燉了一盆魚,又清炒個葫蘆,最後出鍋的是五花肉青椒。

“你把砂鍋裏的雞找個盆倒出來。”景嫻開始端菜的時候,讓商南臣幫忙。

商南臣看到砂鍋裏的雞,又看看桌上的魚,剛準備說話,鐵蛋和小毛回來了。

鐵蛋說:“媽,今天啥日子?咱們家咋整這麽多菜,是不打算過了嗎?”

景嫻:“……”

“這幾天秋收,累著了,給你們補補。”幾個孩子也出力不少,景嫻也想給幾個孩子補補,“去看看大哥回來沒。”

大毛去叫宋寧和許凝了。

她說著,轉身進屋拍了一盆黃瓜,又涼拌一小盆柿子,最後的涼拌豆芽和鹵菜自然是少不了的。

人多,菜難得多,分量照舊不小。

幾個孩子貪長了,飯量明顯增加。

話音剛落,宋寧和許凝就出現在門口。

“真是不禁念叨,才說完你們就到了。快點過來坐下吃飯,飯都好了。”景嫻說著又進去拿別的東西。

他們就在院子裏吃飯,用兩張桌子拚起來的,八個人圍著桌子坐,就像是在外麵吃席一樣。

大毛最後進來的,還順便把門給關上了。

可是那霸道的香味早就傳出去很遠。

不少人都在聞。

“這是誰家在烙餅呢?味道可真霸道。”

“還炒了肉吧?可真舍得。”

“這也不知道燉啥呢。”

……

路過的人三五成群,都在討論是誰家做飯呢。

等看到商家天還沒黑,就關上的大門,再聞聞這濃鬱的香味,真想推開門看看,他們家到底做啥好吃的。

院子裏幾乎沒有說話聲,因為都忙著吃飯呢。

許凝都顧不上矜持,大口大口的吃著餅。

她長這麽大,也算是家裏比較受寵的姑娘,沒吃過苦。

可這麽好吃的餅,她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吃。

“真好吃啊!景嫻,你以後嫁給我吧!”宋寧都不想結婚了。

她覺得結婚以後,肯定也吃不上景嫻做的餅。既然吃不到,還嫁什麽人。

許凝第一次沒反駁宋寧的話。

其實,她也希望自己嫁的人是景嫻。

商南臣臉一黑,很想把宋寧用糞叉子叉出去。

他還在這兒坐著呢,她就想讓自己媳婦跟自己離婚。

“你先變成一個男的,然後我再考慮考慮。”景嫻總覺得宋寧說的話有點似曾相識,她看到許凝後,驀地想起來了。

宋寧歎氣,也在看著許凝。

不過,她沒說話。

許凝抬頭對上宋寧的視線:“你要不以後跟景嫻做鄰居?”

“鄰居?”宋寧瞬間瞪大眼睛,激動地說,“你說的對!遠親不如近鄰,以後我就要和景嫻做鄰居。”

“你記得自己帶來糧食過來。”景嫻也不嫌棄,她巴不得自己的鄰居是宋寧。

熟悉的人總比不知道是什麽樣的陌生人來的好。

雞肉

用砂鍋燉的很爛,也非常入味,吃起來簡直不要太香。燉的魚也不是那種湯湯水水的,而是紅燒的魚,味道非常好。

景嫻已經按照最大分量準備的,結果全部都吃完了。

就連涼拌的西紅柿,那個湯都被四個小家夥美滋滋的分了喝光。

餅還剩下幾個。

可以留著明天早上吃。

早上,景嫻沒起來,商南臣煮了一鍋小米粥。

景嫻想了想,把餅都切了,做炒餅吃。

商南臣和孩子們吃的讚不絕口。

“媽,還想吃。”福生說完就歎氣,“咱們下個月也這麽吃吧。”

景嫻當然會滿足兒子的小心願:“可以。”

幾個孩子都高興地歡呼起來。

就連商南臣眼底都帶著期待。

晚上,商南臣躺在炕上,跟景嫻說:“年底魏師長就要退了,在這之前,還有一次軍事演習。”

他沒說後麵的話,景嫻就知道他要說什麽:“你的意思是你又要離開一段時間了?”

“嗯,明天就出發。你要是有事兒就去找宋崢。不管什麽事兒,找他就行。”商南臣說著人就過來了,這次還不知道要去多久,如果效果好,可能要三個月才會回來。

他用力把人抱在懷裏,低聲說:“可能要三個月,也有可能一個月,具體時間不太清楚。總之,沒有危險,你不用擔心。你在家要好好的。津貼什麽的,我讓人直接給你送過來。”

“不用,等你回來之後一起領了就行。反正家裏的錢還夠呢。”景嫻也舍不得商南臣。

前段時間,他休假在家那一個禮拜,他們關係突飛猛進。

每天在一起,和每天晚上回來相處那麽點時間,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因為知道要奮力,景嫻難得表現的很熱情。

商南臣頓時就失控了。

第二天早上,景嫻沒睜開眼,商南臣就做好了早飯,吃完走了。

等景嫻起來商南臣都走很久了。

她忽然沒什麽胃口吃飯。

幾個孩子還不知道他們親爹這段時間不在家,吃了飯就出去玩,麥秸垛中間被孩子們掏了不少洞。現在那些麥秸垛都是孩子們的寶貝。

廣場那邊到處都是孩子們的笑聲。

景嫻上班,不少人腰疼過來看病。

大多數人腰疼都忍著,忍忍就好了。能來看病的都是疼的直不起腰的,有點甚至走不了路的人。

景嫻一天治療好幾個病人,來的人還越來越多。

這些人的病情沒有魏師長嚴重,景嫻治療起來很輕鬆。

她不說藥到病除,基本上每個病人針灸過後,都會買幾貼膏藥回去。

膏藥賣得好,還賣的合情合理。

從早上到晚上,景嫻都沒停下來過,也沒有去藥房那邊。

孫紅霞臉色可不怎麽好,看到景嫻下班之前過來,進了藥房開始做統計,就忍不住翻白眼。

“有的人臉皮真好,不幹活還要拿雙份工資。”孫紅霞說話也是陰陽怪氣的。

景嫻一般不會跟這樣的人計較。

格局不一樣。

孫紅霞這種人就很蠢,她自己的爹都讓她跟自己道歉,她還擺出一副自己是副院長女兒的姿態。病人來拿藥,那傲慢的姿態真的很醜。

“喂,我跟你說話,你到底聽見沒有?你最好把這邊的工作辭掉,反正這邊也用不到你。”孫紅霞鼻孔朝天,“你這樣的人要是被舉報,是沒有好下場的。”

景嫻聽到舉報二字,轉過身,冷冷地問:“我這樣的人為什麽會被舉報?是我哪裏的工作沒做好嗎?”

“你還明知故問,臉皮子比城牆還厚。

”孫紅霞把手裏的東西重重往桌上一丟,正要開口說話,就見有人來拿藥,“給我看看!”

病人把醫生開的單子遞過去,宋紅霞拿著單子往裏麵走,回來時候把藥直接放在窗口。

“等等。”

景嫻走過去,直接從孫紅霞手裏把單子拿過來,掃了兩眼,對病人說:“稍等一下,這個藥我要和你的醫生商量一下。”

病人有點不懂:“還要商量嗎?”

“是的,稍等一年就可以。”

景嫻拿著藥就往外麵走,孫紅霞氣的追上來,扯住景嫻的袖子,氣急敗壞地說:“你拿藥幹什麽?醫生開了藥就要讓病人拿走。你不要在這裏多管閑事。”

“多管閑事?”景嫻冷笑,“你知道你的身份嗎?”

景嫻懶得跟孫紅霞掰扯,她拿著藥從裏麵出來,準備去找給那個病人開藥的醫生。

孫紅霞立刻跟上去,黑著臉罵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景嫻,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是靠我爸的關係才能進來的?”

景嫻腳步一頓,孫紅霞差點撞在她身上。

她淡淡地說:“難道不是嗎?”

孫紅霞震驚地看景嫻,不敢相信她會這樣說自己。

她衝著景嫻的背影大喊:“我是憑借真本事進來的!”

“嗬,你自己信嗎?”

景嫻把孫紅霞氣的七竅生煙,瀟灑得往樓上走。

到了二樓,景嫻走進辦公室,看到坐在裏麵的醫生走了進去。

景嫻把手裏的藥放在桌上,連著醫生開的單子一起,她跟醫生說:“這兩種藥不能一起吃。這個藥可以單獨吃,但是搭配這個藥,二者會……”

後麵有病人進來,景嫻壓低了聲音。

就在這時,孫紅霞衝下來,衝著景嫻吼道:“你趕緊出來,不要在這裏丟人現眼。你算是個什麽東西,就在這裏指手畫腳。醫生開的藥怎麽可能會有錯?”

醫生皺眉看著孫紅霞,起身感激地對景嫻說:“景大夫,還好有你在,不然我這下麻煩可就大了。我當時隻想著哪種藥適合病人,沒想到會出現這種問題。”

景嫻說:“這款藥醫院之前沒有,你們注意不到也是正常的事情。再說,這本來就是我工作的職責。”

“謝謝,謝謝,太感謝你了。”醫生說完,把上麵的藥方改掉,還問景嫻,“這兩種藥,你覺得可以嗎?”

“李大夫,您要是不當大夫,其實可以改行的,一定也是這個!”景嫻豎起大拇指,拿著藥方下去找病人。還順便把孫紅霞拉走。

孫紅霞的力氣哪裏有景嫻的力氣大,直接被景嫻拖走了。

她們倆來到走廊上,周圍沒有病人的時候。

景嫻壓低聲音,冷冷地說:“孫紅霞,你可以傲慢,可以瞧不起我,可也可以犯蠢。但是等你的專業素質過關之後再來我麵前耀武揚威,可以嗎?否則,真的顯得很醜陋。”

她看著麵色漲紅,恨不得吃了自己的孫紅霞,歪著頭想了想,才說:“就像是跳梁小醜,這個你能理解嗎?”

孫紅霞氣的快要哭了。

她恨不得發出瘋狂的尖叫聲,可是對上景嫻那冷冰冰的眸子,愣是一個音都發不出來。

她隻能眼睜睜看看景嫻轉身離開,氣的掉眼淚。

這事兒沒多久就傳到副院長耳朵裏,副院長把孫紅霞叫過來,黑著臉訓斥道:“我在家裏和你說了什麽?我有沒有告訴你,好好跟著景嫻學東西?你看看你都在幹什麽?你真以為你是我女兒,就能耀武揚威了?你那什麽東西耀武揚威?就你那點水平嗎?你知道人家是什麽水平嗎?”

副院長氣的恨不得把這個蠢女兒塞回娘胎裏重新生一遍。

真是氣死個人。

“你看不明白就少說話,不然會顯得自己很可笑。”副院長罵的很凶。

副院長的愛人心疼小女兒,上前埋怨道:“有你這麽說自己的女兒的嗎?紅霞學的不好嗎?那是老師都說她學的好的。隻是一點不如人,又不是處處不如人。”

孫紅霞哭的心梗。

她媽這話還不如不說,說的她更生氣了。

“要是就這一點不如人就算了,可你問問她,她是一點不如人嗎?她不是,她是處處不如人家。比人家還大,沒人家穩重。本事也沒學好就張牙舞爪。你知道什麽叫活到老學到老嗎?”

副院長指著孫紅霞的鼻子罵:“我的老臉都快要給她丟盡了。”

“那我不去了行了吧!”孫紅霞大聲吼完就要跑。

副院長冷笑:“你威脅誰呢?你愛去不去。我告訴你孫紅霞,你要是不去,以後就是出去要飯呢,也別來求我。”

“誰會要飯?”

孫紅霞憋了一口氣,轉身就往外麵跑。

副院長愛人埋怨副院長:“你看看你說的這是什麽話?那是你閨女,你怎麽還向著外人說話呢?”

“我那是讓她看清自己,免得不知道天高地厚。”副院長連自己的愛人也罵,“都怪你,把她寵的不像樣子。明天你趁早把她給我嫁出去。”

副院長家的事兒,景嫻不知道。

她回到家,看到站在門外的女人,又看著兩個炸了毛的小孩兒,瞬間想轉身就走。

就在這時,福生看到她了,頓時眼睛一亮,大聲喊道:“媽!”

景嫻:“……”

別喊,喊她幹嘛?

福生衝著那個女人說:“我媽來了,你趕緊走,不然我就派人抓你。”

景嫻微笑著走過去,看到那個楚楚可憐的女人,發現她也是長的有點好看的。

不過,景嫻沒說話,拿著鑰匙開了門,跟幾個孩子說:“你們怎麽不開門進去,站在外麵幹嘛?看看你們幾個的衣服,等會你們自己把衣服都洗了。”

背後忽然傳來那個女人的說話聲:“你怎麽能讓孩子們自己洗衣服呢?他們才五歲,怎麽可以自己洗衣服?”

“他們六歲了。”

景嫻轉過身,淡漠的視線對上女人的眼睛,隻剩下冰冷。

她最恨這種管生不管養的女人。

為了自己的幸福不管孩子們的死活,任由自己的親媽磨搓孩子們。

景嫻這輩子都忘不了,自己看見兩個小孩兒時候的樣子。

他們真的比鬧饑荒那些年的孩子看著還可憐。

“不管六歲還是五歲,他們都太小了,不可能自己洗衣服。是不是因為南臣不在家,所以你才這樣對待幾個孩子?我告訴你,這件事我一定會如實告訴南臣的。”女人別看長的柔柔弱弱,說出口的也真是夠惡心人的。

特別是景嫻聽到她嘴裏喊南臣,南臣的時候,隻想一腳把人踹飛。

“這位同誌,請問你和我愛人是什麽關係?”景嫻冷颼颼地問。

孫文欣一怔。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景嫻好笑地說:“我應該知道你是誰嗎?”

“就是,你是個什麽東西,我媽憑什麽要認識你?”鐵蛋站在旁邊,單手插在褲子口袋裏,一臉桀驁不馴地說話。

才說完,就被景嫻摸了摸頭:“別亂說話。”

鐵蛋不服氣說:“可我又沒說錯。”

是沒說錯,可這個女人是鐵蛋的親媽,於情於理都不該這麽說。

他畢竟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不管怎麽說,還養了四五年。

孫文欣不高興地說:“我是南臣的前妻,是這兩個孩子的親生母親

。我知道你和南臣是重組家庭,帶著兩個孩子嫁過來也不容易。可這不代表你能在南臣看不到的地方欺負我的兒子。我雖然和南臣離婚了,可我也是孩子的母親,我會保護他們的。”

景嫻知道孫文欣誤會自己了,也沒準備解釋。

“保護他們?那你告訴我,他們兩個吃不上飯,餓的跟皮包骨似得時候,你在哪裏?”景嫻譏諷地說,“就你還保護?你有去看過他們一眼嗎?你有給他們買過新衣服,買過鞋子嗎?”

孫文欣紅著眼睛說:“你怎麽知道我沒買過?”

“你買的衣服都是給孫寶玉的!”福生氣勢洶洶地吼道,“你買的雞蛋也都是給孫寶玉買的!我和哥哥一口都沒吃到。”

“不可能。”孫文欣泫然欲泣,“我都說了,都是給你和你哥哥買的。”

景嫻抱住鐵蛋,衝著孫文欣說:“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進來的,我想你自己應該也能離開。就不送了!你要是心裏有什麽疑問,回去問問你媽就全清楚了。”

說著,她把門砰的一聲關上,還在裏麵插上了。

孫文欣沒想到會這樣,她拍門說:“你不能讓我在外麵嗎?南臣不會允許你這樣對我的!”

景嫻真的惡心壞了。

她打開門,冷笑著說:“這位女同誌,麻煩你莊重一點,那是我愛人。請你不要這麽親昵的稱呼他,麻煩你叫他商同誌。”

景嫻又把門給關上了。

孫文欣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沒想到這個女人會這樣說。

“你開門!開門啊!”孫文欣喊的聲音不大。

門,瞬間被人打開。

孫文欣動作一頓,衝著景嫻露出一個有點難看的笑容:“你能讓我進去嗎?”

“進去做什麽?想還錢就在這裏直接還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