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南臣, 你們來了?先坐,你爸爸他還在書房裏, 我去叫他。”女人微笑著站起身, 衝著保姆說,“給他們倒點水來。”

“這就去。”

保姆也走了。

客廳裏隻剩下他們一家六口。

景嫻挑眉,低聲說:“你後媽看起來很年輕啊!”

“跟著老頭子沒吃過苦, 怎麽可能不年輕。而且她比老頭子小九歲,今年才四十。她兒子二十一, 據說去年已經結婚了,孩子才三個月大。”商南臣說這話的時候好像說的不是自己的事兒。

景嫻怔住。

“你一直關注這邊?”景嫻看著商南臣, 特別心疼他。

商南臣今年二十八, 他後媽比他才大十二歲。

再想想商南臣他爸身居高位, 娶了現在的媳婦之後, 仿佛沒有前麵的兒子一樣。現在莫名其妙把人叫過來,不知道要幹什麽。

不管他要幹什麽,她都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商南臣的。

商南臣黑著臉說:“我關注他們做什麽?是宋崢上次過來說的。”

宋崢那個人把商南臣是真當兄弟處著的,也知道商南臣家裏的事兒。因此那邊有什麽風吹草動,他但凡知道就會告訴商南臣。

用宋崢的話來說:“你可以不跟那邊聯係,但是不能更不知道那邊的事兒。這叫知己知彼。”

商南臣覺得有道理。

比如這次,老頭子突然把他叫過來, 他傻乎乎的過來, 可不就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宋崢這人能處。”景嫻張了張嘴,隻說了這麽一句話。

商南臣挑眉沒再說話, 是因為書房的門終於開了。

景嫻心裏冷笑。

自己的兒子這麽多年頭一次上門,表現的一點都不積極。可見他對這個兒子是一點感情都沒有。景嫻算是看出來了, 有後爹就有後娘, 這話是真的一點都不假。

商永昌看了眼大兒子皺了皺眉, 說:“都坐下,站著做什麽?”

這語氣,這態度,可真是讓人不爽。

景嫻才不忍著,直接說:“主人不在,客人擅自坐下不太好吧?”

商永昌鋒利的視線看向景嫻,不悅地皺起眉,隨即怒斥商南臣:“這就是你給自己找的媳婦?”

“我覺得挺好。”商南臣也不是軟柿子。

徐秀英伸手拉了下溫怒的商永昌,笑著打圓場:“南臣,這是你自己的家。你這麽說,讓你爸多傷心?”

她話裏話外都沒搭理景嫻,可是處處都在說景嫻不好。

商南臣冷硬地說:“景嫻說的也沒有錯。我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過來,這裏可不是我的家。”

“你這是在怨我把你丟在老家嗎?我當初沒把你接過來嗎?是你不過來,你要跟你爺爺奶奶在一起。”商永昌看著大兒子就一肚子氣。

這些年,他根本見不到人,也不知道這孩子去了哪兒。

要不是上次聽人說起他的名字,他又讓人查了查,才知道自己的兒子竟然就在旅市。

“所以我說這裏不是我的家,有錯嗎?”商南臣的臭脾氣可不怎麽好,一開口就把他爸氣的七竅生煙。

“永昌,你不是一直都想著南臣嗎?現在南臣好不容易來了,你好好跟他說話。我去廚房看看咱們今兒中午吃什麽。”鄭秀英勸完商永昌,朝著景嫻友好地笑了笑,朝著廚房走去。

換成其他小媳婦,看到鄭秀英的暗示,估摸著也就跟著鄭秀英去了。

可景嫻不是其他的小媳婦,也不想頭一次登門,就要動手給別人做飯。正經婆婆還好,一個沒養過商南臣一天,還讓商南臣吃了那麽多苦,受了那麽多委屈的女人,有什麽資格讓她去廚房做飯。

想馴服她,讓她當個乖順的兒媳婦?

真是異想天開。

她心安理得的坐在沙發上,看著父子倆黑著臉,一言不發的對峙。

就在景嫻以為商永昌不會再開口的時候,他說話了。

“這四個孩子都是你媳婦給你生的?”

此言一出口,景嫻瞅商永昌的眼神都不對了。

商南臣正要說話,景嫻故作吃驚地問:“你爸都不知道你是二婚嗎?”

一句話,又把剛剛緩和的氣氛搞完蛋了。

“商南臣,管管你媳婦。這裏有她說話的份嗎?”商永昌額頭青筋直跳,他不會跟兒媳婦對上的,但是會罵自己的兒子。

自己的男人自己心疼。

景嫻覺得自己過的苦,可商南臣過的也不怎麽樣。

他們還真是半斤對八兩,天生一對呢!

“你吼他做什麽?我說錯了嗎?你連自己兒子什麽時候結婚都不知道。為什麽離婚也不知道,為什麽又結婚也不知道。自己的孫子也認不出來,是誰給你的臉罵他的?你有什麽資格罵他?就因為他身上流著你的血,就活該被你罵嗎?那你有沒有問過他,想不想有你這樣的父親?”

景嫻可是一點臉麵都不給商永昌留。

她咄咄逼人地說:“你死了老婆,立刻娶了二房,這也沒錯。可你娶二房是為了自己娶的。商南臣離婚後再婚,是為了孩子娶的。她娶我,是為了要照顧孩子們。你有了新家,想過他嗎?他為什麽不跟你過,你自己就沒想過為什麽?從進門到現在,連一口水都沒有。看到我們來了,說一句話就進書房半天才出來,可真是夠虛情假意的。”

“你要是打算用這點血脈親情來拿捏商南臣,抱歉,你打錯主意了。”

景嫻把包好的粽子還有魚提起來,拉著商南臣就說:“走吧,這裏也不是你家,人家不歡迎你。”

幾個孩子瞬間朝著門口走。

商南臣主動把東西接過來提著,跟在景嫻身邊就往外麵走。

商永昌什麽時候被人指著鼻子這麽罵過。

他的兩眼冒火:“商南臣,你今天要是敢踏出這個門,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

“說得好像你心裏有他這個兒子似得?”景嫻嘲諷完,就拉著商南臣往外麵走。

有些話商南臣不能說,可景嫻能說。

一個孝子壓在頭上,父母縱然有太多不是,也不能說。隻能默默地承受著。

景嫻吃夠了這樣的苦。

哪怕她從末世回來,也隻想著逃離那一家人,離他們遠遠的。

她不想因為那些人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人不能活在仇恨裏,不能因為仇恨毀了自己。

她知道那些人過的不好就行了。

再說,她也不是沒有報仇。

可輪到商南臣身上,她隻覺得心疼。

她隻想把商南臣受過的委屈說出來,免得總被人用這點親情壓著。

東西她也不給他們留。

憑什麽他們家辛辛苦苦做的東西,要給無關緊要的人。

就算是拿去喂狗,狗還知道看家護院。

給他們,他們肯定還會嫌棄東西不好。

離開大院,幾個孩子坐在車子後座上一言不發。

景嫻低聲問商南臣:“你會不會覺得我剛剛說的太過分了?畢竟這不是一個做兒媳婦的該說的話。”

放在現在也太叛經離道了。

“不會。”商南臣把手伸過來,抓住她的握住,“這樣很好。”

她維護他的樣子,他看在眼裏,暖在心裏。

“真的?”

景嫻說完其實也後悔了。

她害怕商南臣以後想起今天的一切,會責怪她。

商南臣似乎察覺到她的不安,笑著說:“其實我不打算來的。但是他喊我,我不去,傳出去不好。所以我來了。我以為他會讓孩子們叫爺爺,給點見麵禮。會問問我過的好不好。可我沒想到,他一開口就是斥責。”

“商南臣。”

景嫻擔憂地看著他。

“我沒事兒,孩子們該餓了,咱們去吃點東西,然後再帶著孩子們好好逛逛。今天晚上就住在招待所,明天出去好好玩一天,晚上再開車回去。”

商南臣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景嫻看著他真沒事兒,才說:“那走,吃飯去。”

大院裏,徐秀英聽到動靜從廚房裏出來,嘴角微不可見地上揚了下,才化作擔憂地朝著沙發那邊走去。

“你說你好不容易盼著他來了,又非把人惹生氣了。親父子之間,哪裏有什麽隔閡,把話說開不就行了。”徐秀英柔聲細語地說。

商永昌生氣的說:“他娶的那個叫什麽?進門不問好,見人不說話,開口就頂撞人。也不知道他是從什麽地方找來的女人,真是丟人現眼。”

除了長得好看一點,商永昌真看不到那個女人身上半個優點。

“當初我就說給他介紹一個旅市的姑娘,你非要說孩子的事情不著急。家有賢妻旺三代,賢妻夫禍少。這些話不是沒道理的。”徐秀英看著商永昌臉色越來越難看,嘴角就翹的越來越高,“你呀,也別生氣了。反正現在又不是不能離婚。到時候你讓他離婚,娶了革委會主任妻妹不就行了。那姑娘現在可是在文工團工作,長的也是水靈,人也挺不錯的。就算沒有革委會主任這層關係,也是個不錯的姑娘。”

商永昌怒氣衝衝地說:“你別管他!媳婦是他自己選的,等以後有他哭著來求我的時候。”

景嫻可不知道有人還等著看她和商南臣的笑話。

他們一家六口已經到了飯店。

飯店的菜量很大,兩個人點一個菜就差不多了。

但架不住他們家人多,除了她之外,還個個都是飯桶。

景嫻點了六個菜。

全都是葷菜。

難得出來吃飯,不吃肉怎麽能行。

一家人吃的滿嘴流油,就連商南臣都吃的特別飽。

吃了飯,先去招待所,找好住的地方。

商南臣開著帶著幾個孩子出去轉轉,先去的百貨商場,家裏人多,還開著車,能買不少東西。景嫻看到需要的就買點,反正他們難得來一次旅市。

有宋崢幫忙,又去廠子裏買了不少肥料。

至於為什麽買化肥,景嫻開始也沒反應過來,後來發現商南臣都是買的最好的那種化肥,而且還是新研製出來的新化肥,腦子裏靈光一閃,似乎明白了什麽。

她神色複雜地看著商南臣。

晚上是宋崢請吃飯,吃過飯回到招待所。

孩子們睡在一個房間,他們倆睡在隔壁房間。等幾個孩子睡著後,他們倆才回房。

景嫻躺在**,很想問他是不是什麽都知道。

可是話到最邊上,她還是沒有勇氣問出來。

“今天的事兒你不用放在心上,那些話我雖然不會說,但是也不會留在那裏。你替我解釋清楚,拉著我走,比我直接跟他鬧僵反而更好。”商南臣洗漱完回來,坐在**說了第一句話。

景嫻扭頭看他半晌,抿了抿唇說:“你以後別怪我今天站出來就行。”

“為什麽要怪你?”商南臣反問,“你說的都是事實,還是美化後的事實,有什麽錯?”

就算錯,錯的也是他爸,跟她有什麽關係。

他揉揉她的腦袋,把人抱在

懷裏啃了一口,啞著嗓子說:“睡吧,跑了一天還不累嗎?”

不累。

這跟末世的時候比可是輕鬆多了。

“你沒什麽想問我的嗎?”景嫻靠在他懷裏,忽然鼓起勇氣問。

察覺到他身子僵硬了下,又恢複自然。

緊接著頭頂傳來他低沉的聲音:“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那是你的秘密,我不會因為你有秘密就逼問你什麽。”

“你不好奇嗎?”她問。

他說:“好奇。”

“那你不問?”她好奇他為什麽不問。

“你願意說的時候自然就說了。”商南臣說著閉上眼睛,可抱著她的手沒鬆開,還威脅道,“你要是不睡覺,我不介意幹點別的。”

景嫻立刻閉上眼睛,嘴上卻說:“你就不怕我對你不利嗎?”

“你會嗎?”他問。

她說:“不會。”

她永遠不會傷害他。

“那就是了,胡思亂想什麽?不管你有什麽秘密,不想說就不說。但是以後要注意點,咱們家那麽多地,就算是用上化肥,也沒有現在那麽誇張。”

景嫻:“……”

他是不問。

可是該說的都說了。

估摸著心裏差不多也有數。

最多心裏搞不清楚具體原因,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至少不是兩眼一抹黑。

上次被懷疑的事兒,景嫻心裏還是有氣的,但也不是那麽氣,就是有點小別扭。

她故意說:“你上次可不是這樣的。”

“上次我們不熟。你的身手過分的好,一點都不像個鄉下姑娘。就算你會醫術,身手也不一定好。而且,那反應速度和力道,一看就知道絕對不是普通人。”

他就算是懷疑她也沒有問題吧。

畢竟局勢緊張,不能不防。

景嫻一陣無語。

心裏還有點甜。

第二天,商南臣起來的早,出去買早飯。

他拎著包子回來,看到停在招待所外麵的車,正準備繞過去,一個男人攔住他的去路。

商南臣看到坐在車裏的人,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

司機打開車門,示意商南臣坐進去。

商南臣冷淡地開口:“不用了,有什麽話直接說,孩子們還等著吃飯呢。”

商永昌沉著臉說:“你和她離婚,我給你重新找了個媳婦。人在文工團上班,家裏的條件也不錯,對你工作上也有幫助。”

商南臣覺得好笑。

他爸看不上景嫻就要求他離婚,根本沒有問自己意見的意思。

“為什麽要離婚?”商南臣故意戳他爸的傷口,“她說了些實話就讓你惱羞成怒想要我離婚?既然你也知道那些都是真的,憑什麽以為我會聽你的?我是不會離婚的,你可以登報宣布和我脫離父子關係。”

說完,他轉身就走。

商永昌氣的臉色鐵青。

商南臣提著東西回到房間,景嫻發現他的情緒不對,狐疑地問:“你剛才是不是碰到誰了?”

“很明顯?”商南臣意外的問。

“不明顯,和平時差不多。”景嫻很隨意的說,“但是我能感覺到你不高興。”

商南臣還以為她看到了呢。

“老頭子剛剛找過來了。”

景嫻挑眉:“看來沒說什麽好話。”

“的確不是好話。”

商南臣沒打算告訴景嫻他爸說了什麽,她也沒必要知道這些話。知道了反而會影響心情。

景嫻也沒問。

吃過早飯,商南臣開著帶著景嫻孩子們四處走走看看。

晚上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孩子們早就在車上睡著了。

商南臣把孩子一個一個抱回去,又燒水讓景嫻洗洗澡。

景嫻在車上沒睡覺,一直陪著商南臣。

這會兒她反而有點困了。

剛閉上眼睛,商南臣就帶著潮氣上了炕,從身後抱著她。

景嫻以為他就打算這麽睡覺,誰知道他的手動了。

她按住他的手,軟聲說:“我困了。”

“沒關係,你睡你的。”商南臣親親她,手上的動作一點都不慢。

景嫻開始還真的睡著了。

可是也就是睡了短暫的幾分鍾,她就被他直接給弄醒了。

景嫻被他弄的上不上下不下,心裏憋了一口氣:“你要麽快點,要麽就出去,這樣是折磨誰呢?”

“你。”

“嗯?”

尾音還未消失,景嫻就迎來一陣疾風驟雨。

她想,完蛋,她剛才就不應該說話。

反正第二天也是放假,景嫻不用去上班,不然肯定丟臉丟到外麵去了。

孩子們也沒去上學。

中午吃著遲來的粽子,碗裏放著紅糖,灑了一點點水,讓孩子們蘸著紅糖水吃粽子,免得燒心。她又炒了不少青菜,就是防止孩子們吃多粽子胃不舒服。

景嫻正好要去地裏後麵自留地看看他們家的菜,商南臣自然也跟著一起去的。

兩人閑聊的時候,景嫻問他:“你那個弟弟的媳婦的家裏是不是條件很不錯?”

“大院裏的。”

那肯定是背景很不錯。

景嫻又問:“你那個繼母是什麽來頭?”

“聽說是個女學生,畢業後就在圖書館工作。”商南臣把知道的全告訴景嫻了。

“咱媽長的也挺好看的。”景嫻莫名其妙地說。

商南臣輕嘲:“再好看也不一樣的。媽和他沒感情,隻是家裏訂了婚,他必須要娶。哪怕他們之間有個孩子,也不是他喜歡的。”

“你這個爸,可真不怎麽樣。”景嫻覺得很沒擔當,更瞧不起他了。

要是不喜歡的話,就徹底反抗算了。娶回家不善待人家,算什麽男人。

商南臣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心裏一暖,嘴裏說著:“前幾天又來了一封信,你看了沒有?”

“我看你的信做什麽?”景嫻下意識以為是商南臣的信。

“不是給我寫的,是給你寫的。”

“嗯?有嗎?在哪兒?”

“櫃上。”

景嫻轉身就往家裏走,回到家果然看到櫃子上有兩封信,其中一封好像是上次商南臣收到的信。

知道自己的秘密他差不多猜到了,也沒有打算把她送去研究所去,潛意識裏對商南臣的信任上了一個新台階。

她把那封信拿出來打開看,內容一目十行地看完,又看著結尾,眼睛倏地眯起。

“這是你前妻給你寫的信?”

“嗯。”

“你竟然還留著?”

“留著給你看。”

景嫻:“……”

她吼道:“你有病嗎?給我看做什麽?告訴我你們之間感情很好,當初的事情隻是個誤會,所以打算和你重修舊好?”

她快氣炸了。

商南臣反而勾唇:“她日子過的不好,那個男人因為跟她在一起所以很倒黴。”

“所以想吃回頭草?”景嫻語氣不善,“她可真是不要臉!”

景嫻罵完,盯著商南臣。

商南臣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的回答很重要,一不小心可能老婆都沒了。

“是的,非常不要臉。”

他的樣子差點把景嫻逗笑。

景嫻倒是也不生氣了。

她繼續往下看,邊看邊冷笑:“她還想來看孩子?真是臉大。她都沒還錢!”

說起錢的事情景嫻就瞪商南臣。

“你說你當時為什麽那麽傻,直接揭發她不就行了嗎?”景嫻說,“難不成你心裏還有她?所以才會對她手下留情?”

“自然不是,我是看在孩子的麵子上。當時孩子不是留在他姥姥家照顧的嗎?萬一這事兒揭發了,你讓孩子們怎麽還能抬得起頭來?”商南臣是多方麵考慮,才決定放那個女人一馬。

可沒想到她竟然得寸進尺。

真是臉皮厚的子彈都打不穿。

“你回信了嗎?”景嫻黑著臉問。

商南臣理所當然地問:“為什麽要回信?她要是真心想看兒子,直接把錢打過來就行。人過不過來不重要。”

“你最好一直這樣想。”景嫻沒再繼續說這事兒,把信扔在桌上,開始看自己的信。

信是劉麗娟寫來的。

上麵說著一些瑣碎的事情。

忽然,景嫻視線一凝,眉心驀地皺起。

“怎麽了?”商南臣湊過來,看到最下麵的內容,把人抱在懷裏,“他們要是真有本事找過來也不用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