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放心, 有你出力的那一天。”但不是現在。
來的人又不是她爸媽，隻是一個村子，同族的堂姐而已。這種小角色還用不上商南臣出手。
“那就行。”
商南臣放心地騎著車子帶她去找宋寧。
才出家門, 趙秀芝、王紅梅她們坐在外麵，看到景嫻出來。趙秀芝打聲招呼：“出去啊？”
“嗯, 呆著呢？”景嫻笑著回道。
商南臣腳下用力，就騎著車子走遠了。
景嫻問他：“你真不用休息下嗎？”
“晚上再休息。”
“行吧。”
景嫻唇角上揚，最後又壓下來，讓自己不要笑的太開心。
可能是商南臣平安歸來，她就特別開心。
說話間，兩人到了宋寧的宿舍。
許凝今天很忙, 到現在還沒下班。宋寧這會兒已經收拾好東西, 就等著許凝回來直接跟著別人的車一起回市裏。
“宋寧, 你出來一下！”
景嫻跟商南臣也沒進去，就站在外麵喊她。
“來啦！”
宋寧聽到動靜就往外麵跑，看到景嫻就招呼道：“來了就直接進來啊, 還站在外麵喊啥呀？”
“不進去了，給你拿點東西。”宋寧把一個大筐給她。
“這啥玩意呀？”
宋寧看著景嫻拎著挺輕鬆的, 自己接過來差點沒閃著腰。要不是景嫻手疾眼快, 搭把手給拎起來, 她可能就跪在地上了。
“還挺沉啊！”宋寧幹笑著, 為自己挽尊。
景嫻憋笑, 故意問：“沉嗎？”
宋寧剛想問不沉嗎？結果看到景嫻嘴角還沒消失的笑意，知道自己被耍了。
她撇嘴：“不沉, 一點都不沉。”
這次有了心理準備, 費勁巴力的拎著, 看到藍色布裏麵包著的是黃瓜和柿子, 聰明地沒說話。
“這東西給你和你嫂子拿的，你們兩個到時候分分。我就先走了。”景嫻揮揮手，坐上自行車，輕輕拍商南臣的後腰，“走吧。”
許凝和宋寧別看是一家子。
宋寧一個人吃的東西，帶回去一家人吃。
許凝帶回去的東西，肯定私心想多給宋崢留點，或者帶回去給娘家人嚐嚐。要是不說清楚，宋寧一個人都帶回家，許凝也不好意思單獨往外拿。
宋寧在人情世故上，還是挺聰明的。
沒一會兒，許凝跑著回來了。
她提著準備好的東西，學著景嫻也做了個布兜子，還挺大的，能裝不少東西。
許凝一進屋，就說：“咱們走吧，車子在門口等著呢。”
車子是旁人的，她們倆也是坐個順風車回去，姑嫂倆給人家兩毛錢，人家就載著她們倆回旅市。
宋寧招呼她過來：“這是景嫻送來的，有黃瓜柿子，還有鹵的豬頭肉和海帶什麽的。咱們先分好了，不然到家之後再分，我媽看見肯定會說是什麽。”
“你多拿點，到時候給我哥留著。不然都讓她拿回娘家了。”宋寧可不是內涵許凝，是她親媽韓玉梅同誌，真的特別喜歡把東西往她娘家拿。
上次她整的瑕疵布都沒讓她媽照麵就給拉走了。
回家的時候，韓玉梅同誌還罵她不知道顧家，布不給家裏留，就知道給被人拿去。人家能管她吃，還是管她喝，對人家這麽掏心挖肺的。
宋寧也不說話，當時就從她手裏把豬頭肉拿了回來。
“你幹啥？”韓玉梅同誌瞪女兒，“我說你幾句怎麽了？”
宋寧說：“這是人家送的豬頭肉，你別吃了。嘴裏罵著人家，再吃著人家的東西，你就不覺得
理虧嗎？”
韓玉梅的表情特別有意思。
許凝低著頭，啥話也不敢說。
有了上次的教訓，宋寧可不讓她嫂子吃虧。她嫂子就算往家裏拿東西，也是拿回去多少，成倍的往回拿。大頭都是留給她哥的。
許凝覺得這輩子真的非常幸運，才遇見這麽好的小姑子。
“也不用給我這麽多，我這次不回娘家。我單獨給你哥留點，讓他自己多吃點就行了。其他的還給爸媽他們吃就行。”許凝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
她也挺會來事兒的。
人家對她好，她也對人家好。
宋寧：“嫂子，我也不和你說虛的，你拿回家東西，情感上是沒啥問題的，這是人之常情。但是，婆家人心裏肯定是不痛快的，對吧？”
許凝：“……”
她能怎麽說，隻能點頭。
“但是你的東西，你想拿回家就拿回家，想拿多少就拿多少。我哥沒意見那就成。可是這東西要是咱們倆拿回家的，你拿回去分給你娘家，我心裏知道這裏麵有的份，但是韓玉梅同誌不這麽認為。她這個人真的就是個棒槌！自己什麽東西都往娘家拿，還一毛都拿不回來。你往娘家拿點東西，她嘴上就逼逼賴賴，完全沒看到你從娘家拿回來的。這東西你也別說不要，你必須得要。你要是回不去，就讓我哥自己送過去。景嫻給的東西，可都是稀罕貨呢。”
許凝看著小嘴喋喋不休的宋寧，心裏真的很感動。
她沒想到有人這麽理解她。
“宋寧，謝謝你啊。”
“你別這麽看著我，怪叫人不得勁兒的。你要看也去看宋崢。”宋寧把東西多分了許凝點，自己留了一少半，“走吧，趕緊走，人家該等著急了。”
“嗯。”
許凝跟著她提著東西出來，坐上車走了。
因為商南臣回來，景嫻這頓飯做的還挺豐盛的。
幾個孩子吃飽又跑出去玩，天變長了。
太陽落上的時間比之前晚了一個小時。
吃過飯，景嫻在外麵呆了一會兒，就回屋子裏躺著。商南臣有事兒，騎著自行車出去，這會兒還沒回來。
她趁著時間還早，就先在屋子裏洗了澡，來到院子裏，偷偷地把院子裏的菜都催生一遍。重點催生了茄子黃瓜和柿子，還有葫蘆。
葫蘆要到八月才能吃。
但是不妨礙她暗中偷偷的催生。
反正商南臣回來了，她直接一口氣把異能用光，慢吞吞地回到屋裏，換上自己做的盤扣睡衣，躺在炕上睡了。
這會兒是真的脫力。
半夢半醒的時候，她察覺到有人湊了過來，熟悉的味道讓她很心安。
她下意識往他懷裏湊了湊。
白瓷似得臉上染著粉色。
睡覺的樣子特別乖。
格外招人。
商南臣本來沒打算做什麽就想著單純抱著她睡覺。
現在這樣，他真是沒辦法心平氣和的睡覺。
太考驗人的意誌了。
他低頭埋在她的肩頭，手臂扣著她的腰把人帶到懷裏，順著她好看的下巴，在脖子上流連忘返。
商南臣長這麽大，從未對誰動過心。
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他就知道要完。
現在他如願以償，才知道自己當初的想法有多混賬。要是她真的因為自己的拒絕而放棄，他現在肯定會後悔終生。
“幸好，幸好你當時沒放棄。”商南臣忍不住親她。
景嫻被他親的渾身酥酥麻麻的，可他一直磨磨蹭蹭，她半夢半醒地哼唧一聲，不滿地說：“那你現在是要放棄嗎？”
他現在要放棄，那他就不
是男人。
景嫻開始是真的睡著了，後半夜是真的沒睡著。
也不知道鬧騰到幾點，反正她是筋疲力盡了，商南臣還興致不減。
真是牲口啊！
“你是驢嗎？”
“啥？”
景嫻搖頭：“生產隊的驢都沒你能幹。”
商南臣愣了下，隨後抱著她在她耳邊說：“我就當你這是誇獎我了。”
“……”
可把他給驕傲死了。
景嫻累的一根手頭都不想動，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她睜開眼睛家裏靜悄悄的，孩子們都不在家，商南臣也不在，不知道去哪兒了。
她掀開鍋，裏麵放著早飯。
有一碗小米粥，還有個窩窩頭，水煮的蝦一小碗，還有一塊豆腐放在碗裏，上麵撒著切好的蔥花。
看刀工就知道是商南臣準備的。
景嫻心裏甜甜的。
這種被人關心，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她沒吃豆腐，也沒吃窩窩頭，吃了小米粥，把一碗蝦吃完就飽了。
景嫻吃完回屋換了一身衣服，正準備出去看看，就聽見外麵傳來說話聲。她出去一看，才發現商南臣身後跟著幾個小戰士，他們抬著一個大衣櫃從外麵進來。
棗紅色對稱的大衣櫃，看著特別討人喜歡，兩邊的門上是一人高的鏡子。
看到鏡子，景嫻是挺高興的。
“你什麽時候買的這個啊？”景嫻走到商南臣身邊，驚訝的問他。
商南臣看著她高興那個勁兒就覺得自己這事做對了。
“走之前訂的，回來的晚了，不然能早點給你拿回來。”
景嫻扭頭問他：“那你哪兒來的錢？”
這個大衣櫃可不便宜，要五六十塊錢呢。
商南臣挺不好意思的說：“獎金還有二十塊，我自己這幾個月的零花錢都存著呢，正好夠用。”
他現在兜裏一毛錢沒有。
景嫻：“……”
她憋著笑，湊在他耳邊低聲說：“等會兒再給你五塊錢。”
“行。”
商南臣特別嚴肅，看到小戰士們把衣櫃拿到他們那個屋子裏，就讓他們回去了。
“屋裏這個櫃是不是要拿出去一個？”商南臣知道裏麵是布，才沒讓戰士們幫忙抬。
景嫻說：“不用。擺在這邊剛剛好。”
她嘴上說著不用，自己就動手了，把櫃直接挪過來。商南臣見狀，忙上前幫忙。櫃還挺沉的，他使勁兒抬起來，發現景嫻似乎遊刃有餘的樣子。
商南臣：“……”
說出去可能沒人信，他老婆的力氣可能比他還大。
景嫻把櫃挪到另一邊，跟另外那個櫃形成對角。後牆那邊正好放下一個大衣櫃。靠近炕沿邊那邊，挨著櫃子的地方擺放一台縫紉機，這麽一拜訪，還覺得挺好的。
“這麽放行嗎？”景嫻回頭問商南臣。
商南臣自然沒意見：“挺好。不過，咱們家縫紉機是啥時候買的？”
“送親戚那天直接帶回來的。”
景嫻這才想起來，她還買個收音機，到家後都沒拿出來。這個東西她不會用，也沒用過。想著等商南臣回來問商南臣，結果商南臣過了這麽長時間才回來。
要不是商南臣問起來，她都快忘記家裏還有個收音機的事兒、
“你等下。”
景嫻打開櫃子，從裏麵拿出一個收音機，轉身遞給商南臣，問他：“這個你會用嗎？”
“你還買個收音機？”商南臣有種自己離家一個月，家裏大變樣的感覺。
“買不起電視機
，就買個這個。孩子們也能聽聽收音機，不然整天就在外麵玩。”
景嫻其實是想讓孩子們多聽聽新聞，多聽聽外麵的世界，不至於以後出去的時候，不知道外麵是什麽樣子的。
她上次去旅市，看到外麵不少孩子的家長都帶著孩子們去海邊玩。
有些海邊是有景點。
還有公園。
她們想帶孩子出去一趟，真的非常難。
“挺好。”
商南臣覺得她比想的更周到，忍不住把人抱在懷裏。
景嫻挺不好意思的。
她推推他，說：“大白天的，你注意點形象。”
“我抱著我自己媳婦有什麽問題嗎？我在我自己家裏，抱著我自己的媳婦還不行？”商南臣這話說的可真是理直氣壯。
“你這樣哪兒有個團長的樣子。”
她瞅著他這樣子，有點好笑。
商南臣眉梢一挑：“在你麵前，我就是你男人。”
這人怎麽這樣！
景嫻瞪他一眼，把人推開：“我要擦擦櫃子，把衣服放進去。”
“我來。”
商南臣拿起櫃上的麻布，認認真真地把大衣櫃給擦幹淨。又把外麵的鏡子，擦的一塵不染。
景嫻看到大鏡子心裏就舒坦的不行。
“這下穿衣服的時候可以自己對著鏡子好好看看了。不然等老了，都沒看過自己全身的樣子。”景嫻說著從櫃子裏拿出她給自己做的裙子。
商南臣在屋裏，她不好意思換衣服，就把人給推了出去。
“醒了，你出去做飯吧！”
商南臣沒防備，景嫻輕而易舉就把人給推了出去，然後順後把門插上。
門外，商南臣靠在門上敲門：“你讓我做飯就做飯，把門反鎖上幹啥？”
“我樂意。”
景嫻把裙子拿出來換上，她走到鏡子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有種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的感覺。
末世裏不是沒有鏡子，隻是那時候除了逃命，就是找吃的。剩下的時間，都用來看書了。根本沒有心思去照鏡子。
而且，一身黑色的衣服照鏡子也沒有意義。
上輩子她根本就沒有穿過裙子。
倒是看井明月穿過，井明月的裙子都是布拉吉，一件就要二十塊。
她攢一年都買不起。
商南臣還在敲門：“景嫻，開門。”
低沉的嗓音，懶洋洋的，聽著很冷。
要是換成剛來的時候，她肯定以為他是在生氣。
當初的忐忑和不安，早就在半年多的相處中，變成了信任和依賴。
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更相信自己的直覺。
商南臣是個能跟自己相處一輩子的人，就算他們之間沒有濃厚的感情，憑借著現在的狀態，她知道他們一定會攜手一輩子。
“開門幹嘛？”
“我進去拿點東西。”商南臣這話一聽就是在忽悠人。
景嫻順手把門打開，眼底閃過一抹狡黠。
她有點期待，又有點害羞，最終還是想看看商南臣的反應。
“你……”
商南臣的話說了一半，忽然抬頭看到景嫻穿著鵝黃色的裙子，俏生生地站在那裏看著他，呼吸忽然就重了幾分。
他知道她很好看。
從她跟著他來軍區開始，有不少人都說他娶的媳婦是最好看的，比文工團的團花都好看。
就是那個陳東平，上次來過一趟家裏，撞見景嫻之後，好幾次旁敲側擊，想要來他們家。陳東平是個什麽人，商南臣心裏多少有點數。
他那點惡心人的心思，
商南臣怎麽猜不到。
後來陳東平出事兒，商南臣也是鬆了口氣。
沒有日日防賊的道理。
“不好看嗎？”
他也不說話，弄的景嫻有點不自在。
她扯了扯裙擺，覺得自己做的裙子，可能不如外麵的布拉吉好看。
景嫻轉身打算把裙子換下來，忽然身體騰空，恍惚間聽到門插上的聲音，緊接著整個人被放在炕上。
“好看！特別好看。”
他想這一輩子，他都忘不掉這一幕了。
商南臣想把她鎖在家裏，不讓任何人看見。
他低頭親她，這一次不像昨天晚上那麽粗魯，溫柔許多，也更讓人不好意思。
“別動。”
她想躲開，被他按住。
他說：“讓我好好看看你。”
她太容易害羞了。
夜裏他也不讓開燈，還總是要求在孩子們都睡著之後。
明明關著門，有厚厚的門簾子，他們這邊說話聲，隔壁都聽不見。就這，她也不同意。
景嫻擔心他真的要做點什麽，忙製止他：“現再不行。”
“我什麽都不做。”
他嘴上這樣說，除了最後一步，該做的一樣都沒少。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景嫻不想理他。
商南臣好脾氣的親親她，起身出去做飯。
留下景嫻在看炕上，不敢直視自己身上這條裙子。
躺了一會兒，景嫻坐起來，第一件事兒就是把裙子給換下來。
商南臣看著她從屋裏出來回頭一看，發現她竟然換了衣服，有點失望地問：“你怎麽不穿那條裙子了？”
他還敢說！
“要洗洗。”
“剛剛不是沒沾上東西嗎？”商南臣還仔細想了下說，完全沒注意到，景嫻耳朵都紅的滴血，恨不得把他的嘴給縫上。
“你快閉嘴吧！好好做飯不好嗎？”
景嫻丟下這句話就往外麵走。
商南臣看著她的背影，還追出來問：“你不喜歡剛才那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