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踏入

◎不知死活地走近他◎

“公子, 如果對我有什麽要求,那就對我說。”明憐對姒昭柔和道。

服侍了公子姒昭後,雖然表麵的日子平和穩定, 但明憐總覺得有細微的端倪縈繞在心頭。

她想了想,好像從某種意義上來看, 她一直享受著公子帶給她的溫柔。但她隱約發現, 公子的溫柔是他表麵上的態度,並非他的真實。

明憐感到些許不安以及探究。

她想要了解更多關於公子的事情。

聽到明憐的話, 姒昭麵容平靜,他起身, 拿了藥膏。

明憐的手被姒昭牽起, 男人低眼,沒直接回答明憐的話, 而是溫和說, “明憐姑娘, 你的胳膊不小心磕碰到了, 我來為你上藥。”

明憐這才注意到她的胳膊上有一處不同於曖昧痕跡的淤青, 帶著些許疼痛, 可能是不小心磕碰到床柱的哪裏了吧。

“公子,我自己可以上藥的。”明憐意識到後說。

姒昭卻強硬地握著她的腕骨, 親自為她上藥。

他指腹帶著冰冰涼涼的藥膏, 一點點在明憐的肌膚上揉抹均勻。

明憐的胳膊無法抽離, 她注意到公子姒昭身上流露的強勢,不容拒絕。

在公子姒昭眼裏, 她是怎麽樣的存在?

明憐眸色微微思索。

她如此選擇, 算是報恩。

但是之後她能夠簡簡單單地脫身離開麽。

明憐看著公子姒昭, 忽然感到些不確定。

如果公子姒昭把她當成她的人, 那她的離去是會受到公子的掌管。

若是公子那時已經有了新人呢,然而她卻想離去但不能離去......這樣的情況明憐不想遇到。

是她自私,但她不喜歡失去自由。

侍奉公子,是她自己的選擇,是否離開,也應是她自己的選擇。

......好像太任性了。

明憐蹙了蹙眉,為什麽會突然思索這些事情呢,她侍奉公子才不久,距離離開應該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

明憐的指尖動了動,她靜靜看著姒昭為她的胳膊上完藥後才鬆開她的腕骨。

明憐的胳膊這才得到自由。

她的指尖動了動,撩下胳膊的袖角,心中緩緩想,近些日子公子雖然待她親密,但好像過於形影不離,她莫名有種桎梏感,所以才會多了許多胡思亂想。

“隻要明憐姑娘不背叛我,不離開,就好了。”姒昭拿起帕子,慢條斯理擦拭掉指尖殘留的藥膏,他矜貴的嗓音不緊不慢,“這就是我對明憐姑娘的要求。”

明憐的指尖抬起,抓住姒昭的袖角,她傾身湊近姒昭,姒昭一頓,下意識懷抱住她纖細的腰肢。

“怎麽了,還有什麽不適麽?”姒昭溫和低聲。

明憐在姒昭懷中搖了搖頭,她眸光思索,雙手環住姒昭的脖頸,坐在他的懷中,看他的眼睛。

姒昭眼睫微動,側開臉龐,明憐的唇貼在他的臉頰側麵,呼吸緩緩纏綿,嗓音依然帶著探究,“公子真的沒有多餘的想法了麽。”

明憐沒有被方才的話糊弄過去。

好像因為她性子太過清直,所以讓她假裝什麽都看不到,什麽都注意不到,什麽都無法發現,那她做不到。

她想問心無愧,她無法做到虛假的遮掩。

“明憐姑娘今日是怎麽了?”姒昭語調溫和,他垂下的眼睫遮掩眸色。

明憐細微咬了咬唇肉,幾乎是帶著賭注的心情,輕聲問他,“公子還有話要對我說,是麽?”

“明憐姑娘多慮了。”姒昭漫不經心,他手指撫摸明憐的臉龐,指尖一點點拂過她麵容,描摹她的模樣,最後,他的掌心覆蓋在明憐的眼睛上。

明憐的視線遮擋,姒昭親吻她的唇,脖頸。

明憐想,公子姒昭很喜歡遮擋住她的眼睛。

當她的視線陷入黑暗無法看到他時,他落在她身上的吻從溫柔纏綿漸漸變得強勢灼人。

明憐仰起下巴,手指抱了下姒昭的腦袋,滑過他冰涼的發絲然後抓住姒昭的手,“公子,等等。”

她語氣中有點倔強,因為無法忍受方才的詢問被遮掩帶過去。

姒昭意味不明地淡笑一下,鬆開指尖。

“明憐姑娘想知道我的什麽?”姒昭聲音溫潤清雅,略微淩亂的黑色發絲在他身後披垂,他的手指放下,就像矜貴不可褻瀆的蓮花佛子,漆黑眸子卻氤氳著無盡的幽暗,不知道是因為情.欲而帶來了深色,還是因為別的情緒。

明憐呼吸微微屏住,她竭力鎮靜,平靜地坐在他的膝上,清泠泠的眸子看向公子姒昭。

她打量公子姒昭的模樣,把他此時的樣子刻入腦海中。

明憐意識到公子溫潤的遮掩消散,此時看著她露出的眼神是她偶爾才會窺見的那種幽暗。

所以,現在是真實的公子姒昭?

明憐抿了抿唇角,她執意要問下去,執意要發現公子姒昭的真實麵容,那她就要堅持下去。

“公子在刻意忍受我麽?”明憐輕聲詢問。

如果公子在她麵前需要隱藏著什麽,那其實是公子對她有所妥協。

若是如此,是公子對她有讓步,那這樣就與她留在公子身邊目的不符合了,她是要報恩,而不是為公子姒昭增添麻煩。

姒昭搖了搖頭,嗓音微啞,克製著太多的偏執,“我喜愛明憐姑娘,明憐姑娘在我身邊,我每次看到明憐姑娘都覺得安心,怎麽會是忍受。”

他的話音落下,明憐微微瞪大眼睛。

明憐沒有想到,對於公子姒昭而言,她在他心中,屬於喜愛的範圍。

明憐實在是覺得不可置信。

雖然她卑劣地想著要接近公子姒昭,接近一點後想要更接近,每次都想接近更多,但是她從沒有祈願過得到公子的愛。

她也從未得到過什麽喜愛。

明目張膽的愛與袒護,她從未得到過。

即便公子對她溫柔,她也有萬般理由為這份溫柔作出解釋,不敢歸於喜愛的範疇。

明憐實在沒有想到公子姒昭會如此直白地說出這樣的話。

她留在公子身邊服侍前,心中本來對留在公子身邊後的情況有許多猜想,要麽是公子待她平淡,要麽是公子身份尊貴可能有諸多要求......但沒想到事實上公子待她如此熱烈。

明憐下意識喃喃,“公子喜愛我?”

明憐有點怔愣的神色透出來,更是惹人憐愛。

姒昭憐惜地摸了摸她的眼角,溫溫和和道,“自然是喜愛的。”

明憐的心口跳動。

其實得到這樣的答複,她應該滿足了。

這位公子姒昭說喜愛她,也許有剛剛服侍他所以感情正溫和的原因,但不管怎樣,他都說了喜愛她,她留在他身邊並非她單方麵的自作多情。

但是.......明憐看公子姒昭神情,總覺得不同尋常。

雖然他說他喜愛她,但他語調平穩。

並不像正常的喜愛。

但敷衍也稱不上,公子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敷衍她,因為按照她與公子的身份而言,即便公子說對她沒什麽感情,隻是公子和服侍侍女的關係,那也是無可厚非的。

明憐低頭,感激中帶著無法改變的倔強,“謝謝公子。”

她以平靜的態度說話。

好像在無聲地告訴公子姒昭不必勉強喜愛她。

姒昭微頓,抬起明憐的下巴,逼迫明憐直視她。

“公子?”明憐詫異。

姒昭洞察細微,他溫溫和和道,“明憐姑娘,我對你所說,出自真心。”

這樣的情況像是一位有情郎君的真情告白。

明憐看著姒昭的神情,總覺得他話語中帶著深意,那深意好像不是尋常男女之間的事情。

明憐緩慢翕動睫羽,緩緩思索著說,“公子,我不會背叛你。公子需要我的時候,我就會留在公子身邊。”

權當做對姒昭方才所說話語的回答。

但是明憐沒有明確地表示自己不會離開。

她將公子姒昭視為恩人不錯,但她清楚自己不能以正當名義留在他身邊一輩子,等到時機合適,公子姒昭不需要她的時候,她就會離去,她不執著於此。

姒昭笑了笑,他放下明憐,身形華貴,姒昭拿了紙筆擺在桌案上,姿儀慵然,不緊不慢說,“明憐姑娘想知道孤的什麽?”

他拿著墨筆,像是要把他的事情書寫出來一樣。

明憐睫羽動了動,起身嫋嫋婷婷走到姒昭身邊,她拿起墨石壓在硯台上,為公子磨墨。

男人膚色白皙如玉,氣質陰鷙俊美,在他身邊為他磨墨的女郎容色皎皎,絕美靡麗,身骨纖柔。

因為距離近,兩人時不時觸碰,姒昭的墨筆沾了沾硯台上的墨汁,隨後壓在紙張上。

明憐本以為姒昭是要在紙上寫什麽,但她回神發現,姒昭拿著書寫的墨筆隨意地在紙張上畫出了她的小像。

明憐微微怔愣,公子姒昭抬眼看她,他漆黑的眸子裏映襯的都是她的身影。

“明憐姑娘有想問的事情,就與孤說。”姒昭唇角勾起輕輕笑弧,透出蠱惑,他的嗓音微深,仿佛在引誘明憐發現什麽她此前無法觸及的事情。

似乎轉瞬間,事情就從明憐探究公子姒昭轉變成為了他故意將自己的不同尋常流露出來,從而試探她的態度。

明憐低眼,繼續為公子姒昭磨墨,墨條壓在硯台上發出緩慢研磨的聲音,就像是一種鎮定效果,明憐輕聲,“隻要是與公子有關的事情,什麽都可以麽?”

“自然。”姒昭笑了笑,他的墨筆勾勒明憐的模樣,現在他對她的樣子實在是太熟悉了,即便是不親眼看著她,他也能在空白的紙張上勾勒出她的樣子。

明憐微頓,忽然忐忑補充說,“我不會詢問政事相關事情的。”

她也太過大膽,明憐看著公子姒昭,手心浮現緊張的薄汗。

明憐意識到她的追問過於“猖狂”。

過於打聽公子的事情。

明憐不著痕跡蹙了蹙眉,但她骨子裏對他人表露的在意太過不確定,所以才想刨根問底。

注意到明憐的緊張,姒昭看她。

女郎半低眼睫,長長的墨發在身前蜿蜒,她的鼻尖精致,臉龐小而美麗,微微抿著柔軟飽滿的唇瓣,忐忑緊張,惹人憐愛。

姒昭靜靜地看了一會兒。

片刻後,姒昭收回視線,麵容溫潤,眼眸神情被遮擋,語氣像是不以為然道,“如果你想知道政事,我可以告訴你。”

她是他的人,政事這種東西,沒什麽遮掩的。

姒昭要權勢,但是他並非以權勢為目標,他隻是想要掌控事務。

明憐是他的人,她不管是知道他的政事還是不知道,都在他的掌控中。

聽到公子姒昭縱容的話語,明憐的心跳了跳,她是想知道大瀟政事的,雖然以她的身份,知道了可能也無用,但是對身邊的事務更清楚一分,總比不清楚要好。

不過......這次的重點不是政事。

她想了解的是公子本身。

另一方麵,明憐不想表露的太過蹬鼻子上臉。

明憐柔柔地笑了一下,“我想知道公子自身的事情,公子可以告訴我麽?”

姒昭頓了下,看著紙張的小像上有墨汁暈染逐漸遮掩了小像嫋娜如柔柔流水的身影,像是把小像吞噬了一樣。

“明憐姑娘想了解我的什麽?”姒昭撂下墨筆,溫溫和和道。

他漆黑的眸子看著她,像是看著她進一步踏入他的世界。

明憐的肌膚是那麽凝白細膩,那麽幹淨,就像幹淨的皎月,不知死活地走近他。

明憐指尖攥緊袖角,放輕聲音,“貴妃蘭氏不是公子真正的母親麽?”

上次跟隨公子姒昭入宮,蘭家與公子姒昭的敵對一直殘留縈繞在明憐腦海中。

如果公子的母妃不站在公子身邊,那公子在宮中未免太過......孤獨。

明憐心底自然是擔憂關心公子姒昭的,但是她又覺得自己的關心擔憂對公子姒昭而言過於虛假,嬌柔做作,所以她隻是詢問一些客觀事情。

姒昭撩了下眼皮,他的眸色靜了瞬間,幽幽看著明憐。

明憐覺察敏感,肩膀無意識顫栗,她抬頭看姒昭,容色楚楚可憐,“如果我的問題公子不願回答,就算了。”

她真情實意地流露出小心,但在姒昭眼中,她過於憐人。

姒昭暗暗歎口氣,心中無限憐憫她的脆弱,他摟住明憐的腰把她攬在懷中,明憐頓了頓,選擇依偎在公子姒昭的胸膛。

“孤說了,想問什麽,孤都會告訴你。”姒昭的指尖揉了揉明憐的發,漫不經心的,“孤不會食言。”

明憐耳朵貼在姒昭胸膛,聽了聽他的心跳聲。

公子待她,確實溫潤縱容。

隻是有所遮掩。

明憐垂眼,不知道自己這麽探究是對還是錯。

“.......”

姒昭聲調波瀾不驚,像是敘述旁人的事情,把貴妃蘭氏是他養母,而他的生母不過是一個宮女早已死去的事情告訴明憐。

明憐越聽,越是覺得心驚。

對於她的問題,公子姒昭回答的太過仔細。

“蘭家的兵權,孤會收走。”姒昭淡淡道。

明憐瞪大眼睛,忽然抬手擋住了姒昭的唇。

她指尖顫抖,有點心亂。

然而很快,她就平複了這份顫抖,鬆開指尖,低頭露出平靜。

姒昭的唇瓣動了動,無法忽視方才的觸感。

“怎麽了?”姒昭溫和問明憐,眼中卻有些冰涼,倒不是針對明憐,提起生母、養母的事情,姒昭的情緒不可避免浮現冷漠,他的心在明憐看不到的時候變得空****。

姒昭喉結滾動,抱著明憐的肩臂力道收緊。

明憐的身體柔軟地貼到姒昭的身上。

“公子傷心麽?”明憐出於倉促擋了下姒昭的唇,回神後,她用柔軟的眸光看姒昭。

無論是她隻看著他的關懷眼神還是她柔和溫暖的身體,仿佛能撫平一切冷漠空洞。

“傷心麽,孤已經不傷心了。”姒昭笑了笑,他的笑容溫潤浮於表麵,“孤現在會殺了阻礙孤的人。”

陰森殺意在姒昭的話語中透露出,他在這一刻仿佛變成了地獄中走出的羅刹,眼中沒有對人的感情,冰冰涼涼的。

明憐身體顫了顫,她忍住本能的顫栗,抱住了姒昭。

“公子,我知道我的話於事無補。”明憐輕輕柔軟,“但公子,我很想抱住你。”

更進一步了解了公子姒昭,明憐恍然發現公子姒昭並非她想象的那麽完美,他也有幽暗的地方,過往的冰冷纏繞著他。

他的生母是低微的宮女,自殺後拋下他,養母蘭氏不把他看在眼中,隻是想擁有撫養皇嗣的名義。

所以,她在報恩的話,這樣其實......正好。

他並非那麽完美,他的缺口由她彌補,她可以回報他的恩情,她在他眼中不是一無所有。

明憐覺得自己的心情割裂,一方麵擔憂關心公子姒昭,一方麵趨於冷靜。

萬般情緒凝結,明憐緊緊抱住公子姒昭的身體。

她抱的用力,仿佛要把身上的所有溫暖傳遞過來。

姒昭的手穿過她的膝蓋,橫抱起她的身體。

姒昭抱著明憐,把她放在柔軟的床被,簾帳拉下,無言瘋狂。

“......”

明憐感覺到,自從上次與公子對話後,公子對她的渴求更加強烈了,有時候她甚至根本無法離開屋舍,睜眼閉眼都是公子姒昭。

明憐此時,還可以忍受。

她想,是她主動選擇了侍奉公子,是她選擇了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來報恩,所以後果她也要承擔。

在明憐心中,公子姒昭對她的恩情她還沒有報答完畢,所以她現在會繼續留在公子姒昭身邊。

*

東宮。

自上次離開宮宴後,太子姒莊一直把自己關在東宮中,閉門不出。

“滾!”

“滾!”

“都給本王滾!”

過來拜見他的門客都被他趕出去。

東宮中的門客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說這太子姒莊收回了掌管事務的權力,按照姒莊的性格,最近正是囂張跋扈風頭正盛的時候,怎麽會自己把自己關起來?

“文大人,您知道的多,能告訴我們到底是怎麽回事嗎?太子一直不給一個準信,可那麽多事務都等著處理呢。”門客們急急地問一直跟在太子身邊的近侍門客。

這近侍門客上次跟著太子進宮,最清楚太子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

文大人表情古怪,匆匆道,“你們按照往常處理事務就行,隻要不弄出亂子就可以了。”

接著,文大人急急忙忙走入太子在的屋舍。

“文大人與太子談論好多日了,到底是什麽事情這麽緊急?”外麵的門客疑惑。

“太子性子頑劣,誰知道呢,我們啊,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有門客撇撇嘴道。

他們會跟隨太子姒莊,大多數不是跟隨姒莊本人,而是跟隨太子姒莊的太子身份,當今天子重視血脈,嫡長子太子隻要不死,未來必定會成為天子。

“.......”

文大人走進屋舍,擔憂道,“太子,我們不能這樣下去了,要想辦法啊!”

太子姒莊披頭散發,一副暴躁崩潰樣子。

“別叫本王太子!”聽到文大人的話,太子姒莊像是受到了刺激,容色癲狂。

“蘭氏的話隻是一家之辭,不一定是真的。”文大人焦慮道。

上次宮宴結束,蘭氏喊住了太子姒莊,然後告訴太子姒莊,他的血脈有問題,他並不是天家子嗣,蘭氏那裏有證據,然後讓太子自己回來想清楚,是要幫助蘭氏,甘願成為蘭氏的傀儡,助蘭氏掌管大瀟政權,還是被蘭氏爆出血脈問題。

“那毒婦!”太子暴躁,他把自己關了好幾天,根本無法接受那個消息。

“太子,要不然我們進宮一趟?”文大人額上冷汗,提起這種事他就滿是焦慮,但是沒辦法,太子的門客早已跟太子同舟共濟,這種時候,就算是真的也要遮掩過去,“皇後總會知道的吧.......”

太子想起一直重病臥在榻上的皇後,神情古怪片刻,忽然覺得皇後的病疑點重重。

“隻能如此了。”姒莊不情不願道,有些後怕,“但願不要遇到姒昭。”

然而,怕什麽來什麽。

姒莊進了宮,就遇到了公子姒昭。

遇到公子姒昭時,姒莊內心的怕一下子消失。他看著公子姒昭那風光霽月的樣子,就覺得妒忌,惡心。

姒昭這些日子不常出現,好像一直待在府中跟一位美人在一起。

不知道哪裏來的女子,姒莊的人沒打聽出什麽身份,可能就是沒有身份。

“哼,不愧是宮女的孩子,找的女子也是那麽卑微。”姒莊的馬車駛過去,冷嘲熱諷了一句。現在姒莊心情慌亂的要死,貶低姒昭的身份才能給他帶來平衡感。

然而,話音剛落,一把劍就飛了過來,直接刺入馬車,馬匹發出受驚的叫喊聲。

姒莊嚇得臉色鐵青扭曲。

姒昭漫不經心走過來,神情陰森森的,新的劍在他手中挑了下車馬窗簾,他漆黑的眸子帶著無情殺意,嘴角的笑淡淡,“太子方才說什麽,再重複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