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試探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
“你這個瘋子!這是在王宮裏!”太子對姒昭破口大罵。
姒昭手中的劍輕飄飄向前遞, 劍穿破空氣刺向太子姒莊,他膚色冷白,眸色冷厲, 沒有感情,聲調不急不緩, “再說一遍。”
他的語速慢條斯理像是帶著悠悠然的禮儀溫潤, 但卻讓聽者膽戰心驚。
姒莊眼睛瞥向近在咫尺的冰冷劍身,身體哆嗦, 如果是之前,他越是見姒昭如此瘋, 越是憤怒, 但是此時,姒莊對自己的身份感到心虛, 他被姒昭的劍一嚇, 癱坐在軟榻上, 求饒說, “隻是一些胡言亂語, 皇弟大度, 何必計較。”
姒昭挑了挑眉。
“太子對孤看來有些誤解。”姒昭淡淡笑了笑,故作溫潤。
“太子進宮, 要去何處?”姒昭又平緩道。
太子驚疑不定地看姒昭, 他無法看出姒昭的真實想法。在姒昭麵前, 他似乎太過蠢笨。太子內心一陣扭曲,殺意陣陣。
太子勉強忍住, 現在身份未確定, 他不敢跟公子姒昭過多爭執, 生怕公子姒昭看出什麽。
“本王要去見母後!”太子嚷嚷說, 趕緊讓車夫快點帶著他離去。
姒昭卻抓住了車夫。
馬車被迫停下。
“你、你要做什麽?”太子姒莊驚恐。
“太子還沒有與孤重複方才說的話。”姒昭直接從馬車中把姒莊拽了下來,姒莊的身體拖到地上。
姒莊下意識掙紮,姒昭也沒執著,隨意丟下姒莊。
姒莊趴在地上,手忙腳亂爬起來,驚魂不定,“你在發什麽瘋!”
姒昭抬手,衛士遞來一把嶄新的劍,姒昭指尖滑過冰涼劍身,麵無表情,冰涼淡漠,“把你之前在馬車中說的話重複一遍。”
太子姒莊臉上冷汗,在姒昭冰冷如看死物的視線中冷汗越多,染濕後背,最後,他扛不住心理壓力,聲音從喉嚨裏擠出來,與最初說這句話時的嘲諷意不同,聲音很低,結結巴巴,“不、不愧是宮女的孩子,找、找的女子也是那麽卑微。”
姒昭冰冷地看著太子。
“皇弟,本王鬼迷心竅,方才一時糊塗。”太子爬上馬車,姒昭的劍突然刺過來,在太子的臉上劃出血色口子。
“哎喲。”太子慘叫,“你這個瘋子。”
姒昭收了劍,滿是風光霽月,“皇兄路上小心。”
姒莊臉色扭曲,捂著臉趕緊離開。
不多時,一位穿著低調的探子出現,與姒昭小聲匯報,“公子,這幾日太子一直把自己關在屋中,隻有一位門客在與他議事,出來後第一時間就直奔王宮去見皇後,行跡古怪,可能有什麽大事。”
姒昭若有所思,“他把自己關起來之前,見了何人。”
探子一愣,想了想,謹慎說,“是從宮宴回來後關起來的,安排在宮內的人說貴妃蘭氏與他說過話。”
姒昭眸光幽涼,溫溫地露出笑容,“這不就巧了,孤正要去拜見母妃呢。”
“.......”
姒昭屏退了車馬,他一步步走在長長的宮道上。
這次他進宮拜見蘭氏,不過是催一催蘭家的兵權。
當然,即便是不拜見蘭氏,蘭家的兵權他也在收。
如今蘭家的意願隻是他們維持的體麵。
姒昭要奪,肯定能奪到手中。
不過他喜歡看著目標心甘情願地投降,無論是咒罵他還是憎恨他或是厭惡他,最後都會在他麵前低下頭顱。
姒昭抬眼,微微一頓。
隻見宮道上有幼小的稚童嬉笑著跑過來,稚童身後的宮人們焦急地追趕,“慢點慢點,小心小心。”
稚童身上帶著張揚的活力,姒昭冰涼看了一眼,接著,漠然走過。然而稚童跌跌撞撞,不小心跌倒在姒昭麵前,手中蹴鞠球滾動,碰到姒昭的衣角。
稚童一無所知,抬著手就要把姒昭腳邊的蹴鞠球抱回來。
宮人們急匆匆跑過來,惶恐地抱起稚童,跪下驚慌行禮,“公子。”
公子姒昭的模樣,宮中的人還是知道的。
姒昭眼眸漆黑,他俯身,微笑著拿起蹴鞠球遞過去。
稚童一下子開開心心地接住蹴鞠球。
姒昭打量了一下稚童們的麵容,平和詢問宮人,“這幾位公子、公主的麵貌,孤平日怎麽未見過?”
宮女有些慌張,神色躲閃後低頭回答,“回公子,這幾個孩子並非公子公主,而是皇後請進宮中的外家孩子,皇後一人孤獨,身邊總是會喊幾個孩子,熱鬧熱鬧。”
“皇後仁心。”姒昭抬手,摸了摸稚童的腦袋。
稚童一愣,抱著蹴鞠,忽然哭了起來。
宮人立刻露出惶恐神情,害怕得罪了公子姒昭。
姒昭平靜地看哭泣的稚童,溫潤一笑,“宮道人來人往,孩子小不懂事容易衝撞到人,下次還是莫要在這樣的地方帶他們玩樂為好。”
宮人見公子姒昭態度溫和,感激地對公子姒昭行禮,然後匆匆抱著、拽著稚童們離開。
宮人和稚童們離開,姒昭眯了眯眼,他抬手,有心腹衛士過來。
“繼續查一查,最近皇後與什麽男子有關係。”姒昭若有所思道。
衛士瞪大眼睛,趕緊低頭應是。
沒過多久,姒昭到貴妃蘭氏的宮殿。
熟悉的宮殿建築映入姒昭眼中,他麵容覆蓋冰涼,淡漠走入宮殿。
還記得貴妃蘭氏放棄公子姒昭時的情景。
天下暴雨,聽從貴妃蘭氏命令的宦官們拽著公子姒昭,把他從台階上往地麵上摔。
貴妃蘭氏在宮中承受著家族的壓力,當時她見公子姒昭與她期望的不同,喝醉後惱怒極了,當即就要把公子姒昭趕出去,公子姒昭下意識向這位養母道歉,但是貴妃蘭氏更加厭煩他,醉意之下竟然命令內宦處理掉公子姒昭。
內宦把公子姒昭摔下去。
他渾身疼痛,然而命硬無法死透,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去跪在宮殿前,表示聽話。
“......”
“娘娘,有人來了。”白麵內宦向貴妃蘭氏匯報,“是公子姒昭!”
貴妃蘭氏騰地站起來,“這天殺的公子姒昭怎麽又過來了!”
姒昭矜貴溫潤的聲音響起,“孤來拜見母妃,母妃怎麽不高興?”
貴妃蘭氏帶著敵意看過來的姒昭,裝都懶得裝了,“你不過是一個白眼狼,本宮當初瞎了眼才收養你。”
“可不管如何,孤還是念著母妃的,如果沒有母妃,孤就死在這宮中了。”
貴妃蘭氏後退一步,冷冰冰看姒昭,“莫要假惺惺了。”
“本宮又不傻,本宮險些害死你那麽多次,你已經恨透本宮了。”
“本宮和蘭家早已放棄你,你與蘭家無任何幹係,你也休想來找本宮求情,蘭家的兵權與你無關。”
如果不是殺不了公子姒昭,貴妃蘭氏就喊人過來殺他了,可惜。
姒昭無所謂,他瘦削的手扯住殿宇內的一把檀木椅子,在地麵劃出刺耳的聲音。
貴妃蘭氏繼續後退,狼狽地靠在殿宇的牆上,內宦擋在貴妃蘭氏麵前,怕公子姒昭傷害到貴妃蘭氏。
姒昭在檀木椅子上坐下,動作優雅地撫了撫袖角。
“孤隻是過來提醒一下兵權的事情。”
“呸!癡心妄想。”貴妃蘭氏咒罵。
姒昭眸光溫潤,看著他名義上的母妃。
生母要他死,生父天子忌憚他,“兄長”太子與他為敵,養母恨他。
“母妃與孤見麵的時間會越來越少,最後也許無法見麵,所以孤要抓緊時間見一見母妃。”姒昭平靜說。
貴妃蘭氏卻無法忍受姒昭的每一句話,“滾!離開這裏!”
姒昭眼睫動了動,他俊美的臉龐冰涼,語氣溫溫的,“孤還有許多人生大事,需要母妃的主意。”
“你這個瘋子,與本宮說這些做什麽,本宮跟你沒有幹係。”貴妃蘭氏怨氣十足。
姒昭神情平穩,眸色沒有太大波瀾,溫潤如玉,善解人意,“母妃上次已經看過孤的女人了,待孤娶她的時候,浩大的婚典上總要有母妃出場,不是麽。”
貴妃蘭氏皺眉,想起公子姒昭上次帶來的那個美麗女人。
“你這種瘋子,那女子最後不會嫁給你,別做夢了。”貴妃蘭氏尖利諷刺道,“她不過是因為懼怕你才留在你身邊。”
公子姒昭波瀾不驚,沒有因為貴妃蘭氏的話產生什麽激動的情緒。
“母妃錯了,她一定會留在孤身邊的。”他淡淡道。
懼怕麽。
姒昭想起明憐的樣子,她清冷的眸子中不帶怕,一點點靠近他。
若她選擇離開,絕對不是因為害怕。
但他性子病態,怎麽會容許她的離開呢。
收攏羅網的是他而不是她。
所以,她一定會留在他身邊。
姒昭撩起眼皮,看到蘭氏戒備的神情,他起身,不急不慢說,“孤的話,母妃三思。”
在離開的時候,姒昭忽然提起,“母妃知曉了皇後的事情,但這不足以作為把柄,希望母妃知道蘭家應該站在何方。”
他淡漠掃貴妃蘭氏一眼,然後離開。
貴妃蘭氏臉上的詫異和慌張映入姒昭眼中,他離開貴妃蘭氏的宮殿,有些百無聊賴地攥了攥抬起的瘦削手指。
姒昭本以為進宮看著欺淩過他的人露出驚恐與害怕,看他們在羅網中苦苦掙紮的蠢笨模樣會感到愉快。
但痛快麽。
好像沒什麽感情。
他以報複的心態奪得掌控權,這掌控權沒有帶來愉快,而是變成了支撐他空洞身體的骨頭,隻有掌控著權勢,他才不至於墜入不安。
但他對於外物沒有什麽感情,心中的情緒平靜像一灘死水。
隻是一個行屍走肉的軀殼罷了。
姒昭扯了下唇角,渾身氣場陰鷙。
*
公子姒昭不在府上的時候,明憐試圖與府上的侍從談話。
“女郎,我等還有事情要處理。”
“女郎,下次再聊吧。”
“.......”
重複多次告別後,明憐越發印證心中感受到的端倪感。
並非她的錯覺,公子府上的這些侍從在避開她。
在印證過程中,明憐特地找了幾個看著閑散的侍從。
她觀察過,那幾個侍從在這個時間段是沒有事情的,但是當她搭話不久後,這幾個侍從就會以有事情要處理為由離開。
也不至於是因為她惹到了這些人。
明憐垂眼微思,她想,她的態度溫和,照理說不應該這般回避她。
比起她的個人原因,這些侍從對她的回避更像是受到了什麽命令。
明憐抿了下唇角,是公子命令這些侍從不過多接觸她?不與她交談太多?
可公子為何這麽做,明憐有點不能理解。
公子連政事都可以告訴她,說明公子也不是戒備她所以讓人對她有所隱瞞怕她知道什麽公子府上的信息。
明憐翻看著新送來的書冊,心思緩緩,與信息無關,那隻是公子單純地讓這些侍從不與她過多接觸?
若是真的如此,那公子的占有欲未免也太強了。
明憐翻看書冊的指尖頓住,她的手從書頁上放下來。
她看了眼周圍的環境,她此時在公子的屋舍中。
公子姒昭不在府上的時候,她一般就待在他的屋舍中等待他。
公子也沒有為她安排其他的事情。
好像她隻要等著公子,跟公子在一起就夠了。
但這樣夠麽?
明憐若有所思。
“.......”
明憐獨自嚐試著離開公子姒昭的府邸。
然而被看守門扉的衛士攔下。
“小哥,我並不走遠,就在附近逛一逛。”明憐溫婉說。
衛士拒絕,“抱歉,明憐姑娘,公子不在,你不能離開。”
“隻是走出門,幾步遠也不可以麽。”明憐思索問。
“不可以。”衛士斬釘截鐵道。
明憐看了眼門扉,折返回去。
她坐在屋舍中,看了眼銅鏡中的自己,她神情帶著些思考。
明憐嗅到屋內的熏香氣息,典雅矜貴,與姒昭身上的氣息一摸一樣。
自從服侍了公子後,她身上也染著這同樣的熏香味道。
她身上更換的衣物都帶著典雅氣息,她每日起來,衣物等物件都是備好的。
吃穿用度,都被安排好了。
明憐心中感覺有點怪異。
是她多想了嗎?
但總覺得不對勁。
她似乎沒有什麽選擇的權利,而是公子安排了什麽,她就承受了什麽。
是因為公子體貼溫潤,所以為她安排好了一切?
明憐指尖摸了摸身上的衣衫。
若是如此,公子也太過麵麵俱到。
她發上的簪飾也是被安排好的。
要麽是起來後公子幫她戴上,要麽是梳妝台的盒子中放著今日的簪飾,每次都不多不少,正好能戴完,變成她今天的樣貌一部分。
開始的時候明憐沒注意這些細節。
但是現在.......她感到疑惑。
“......”
明憐感覺到奇怪後沒有立刻與公子姒昭提出。
她先是告訴自己也許是她的錯覺,然後暫時維持原樣過了幾天。
在這期間,公子姒昭對她的需求越來越多。
他前往了一趟宮中,回來後就更加地對明憐愛不釋手。
明憐配合公子姒昭。
但.......明憐感覺公子對她的渴望太多,她有些無法承受。
明憐忐忑提出休息。
“公子,我近日身子實在是乏累了。”
此時,夜色幽靜,房中燭火昏黃欲醉。
姒昭衣衫齊整,正抱住明憐的身體,聽到她的話,男人露出溫和的笑,“那就歇息罷。”
明憐指尖顫了顫。
她這些日子對公子姒昭有許多猜想,想她敏感意識到的被掌控的情形。
明憐心底深處不太願意一直這個樣子。
不過看到公子溫和,明憐內心歎口氣。
當她說累了,他就停下,公子這樣的做法,對她跟他的身份關係而言,他實在是溫潤。
明憐抱住姒昭,輕輕地親了下姒昭的唇。
“公子,等我歇息好。”明憐柔聲。
她好聽的聲音在寂靜夜色中更顯的柔和溫情。
柔軟的溫暖敲打著姒昭的心髒。
他呼吸微深,看著明憐。
女人的臉蛋小巧精致,美麗的眼睛溫和地看著他。
這樣的眼睛,似乎應該一直看著他一個人。
一直一直,被他藏著,隻有他才能接近她的溫暖。
姒昭忽然覺得自己沒有波瀾的心髒泛起了漣漪,像行屍走肉的軀殼在這時擁有了情緒,不過情緒病態,這情緒是無盡的占有。
在她溫婉小心地看著他時,他心中的偏執更深。
姒昭的手指摩挲明憐的後頸。
他抬起明憐的腿,俯身唇瓣壓在她的唇上,溫潤不再,激烈地親吻她。
明憐抓住姒昭的衣衫,“公子?”
姒昭的大手扣著明憐的腦袋,情感無法控製,他的唇瓣灼熱地親吻明憐。
“.......”
半晌後,姒昭鬆開明憐。
他抿緊唇線,拿了帕子輕輕擦拭明憐臉龐的痕跡。
“抱歉,明憐姑娘。”姒昭低聲,嗓音嘶啞著。屋內昏黃的燭光鍍在他的身體邊緣,搖搖晃晃。
明憐呼吸有些急促,她輕輕緩著呼吸,唇瓣微張。
明憐眸光瀲灩,緩了一會兒後,清冷說,“沒事的,公子你停下了不是麽。”
以她現在與公子的關係,她說今天不想服侍他,他抱著她親一會兒而已,沒有什麽。
重要的事情是,他停下來了。
姒昭鬆開帕子,聽到明憐的話,他定定地看明憐一眼。
姒昭低眼起身,溫溫和和道,“天色已晚,明憐姑娘休憩吧。”
“公子不睡麽?”明憐問他。
“我不困,我去處理政務。”姒昭平穩道。
片刻後,隔著屏風,明憐能看到姒昭的身影。
明憐躺在柔軟的床被間,想著姒昭的停歇,微微鬆口氣。
她沉沉睡去。
接下來幾日,明憐常常休息。
姒昭也沒有逼迫她做什麽。
然後明憐來了月事,正好繼續休息。
明憐見時間空閑,就想在外麵轉一轉。
但是她的活動範圍一步步縮小。
起初是不能離開公子姒昭的府邸,然後是不能離開公子姒昭屋舍的院落。
明憐隱約地感覺,自己被軟禁了。
但她想不通,公子為何這麽做?
一日公子姒昭回來,明憐纖細指尖輕輕抓住公子姒昭的手指。
“怎麽了?明憐姑娘。”姒昭溫潤低首,不見任何異常。
明憐眸色浮現清冷,直勾勾盯著姒昭,不見柔軟,“公子這些日子怎麽一直吩咐侍從看著我?”
她的話語平平靜靜,問的時候也是一個很尋常的時候,但是偏偏問了驚雷一樣的事情,好像下一刻就要戳破表麵上太平的虛假遮掩。
姒昭看明憐一眼。
他漆黑的眸子籠罩著明憐,不緊不慢道,“明憐姑娘這幾日身體不適,我想讓明憐姑娘清淨一點。”
明憐說:“若一直待在屋中,我感覺很憋悶,休息的話,我更是需要多走走。”
姒昭露出溫潤的笑,若無其事說:“這麽說來,倒是我多慮了。”
明憐眼眸微動,她打量公子姒昭的神情。
這麽些日子的相處後,明憐其實能意識到公子姒昭有時候臉上的溫潤帶著偽裝的意味,也就是不是他的真實情緒。
“公子,明日我想出去拜見老師,可以讓我出去麽。”明憐輕聲。
姒昭頓了下,說:“自然可以。”
明憐看著姒昭,見他神情溫和,明憐微微思索後,繼續說:“公子明日繁忙麽?”
姒昭淡淡“嗯”了聲,明憐休息的這些日子裏,朝政局勢又變化了。
但明憐已經不清楚外麵到底是什麽情況,她的消息被封鎖著,公子也限製著她的行動範圍。
明憐已經確定了,姒昭限製著她的活動範圍。
隻是姒昭一直維持著表麵的太平,從沒有主動提及這件事。
如果她也假裝沒發現,配合著姒昭,那就會繼續如此。
但明憐不是會任由虛假的事情發展的性子。
她感覺這樣是不對的。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她就什麽也不知道了,她的世界裏就隻有公子姒昭了。
明憐不想如此。
“既然公子繁忙,那我就不好多麻煩公子,我一個人帶著衛士去見老師,可以麽?”明憐溫溫和和向公子姒昭提議,她試探地看著公子姒昭。
姒昭眼睫動了動,男人眸色漆黑,靜靜地看明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