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虛假

◎有沒有需要我再做些什麽?◎

公子姒昭領了禦旨後就離開。

宴會的舞樂聲繼續流淌。

太子姒莊在姒昭離開一段時間後才敢出聲, “見鬼了……什麽家眷。”

“那公子姒昭向來一個人,什麽時候有家眷了。”姒莊古怪喃喃。

“太子,謹言慎行。”姒莊的門客提醒他, “掌管事務的權力已重新轉移到了東宮,先不管公子姒昭如何, 當務之急, 我們應該穩固權力。”

“雖說如此,也不知道公子姒昭在打什麽鬼主意, 本王才不想輕易地放過公子姒昭。”太子說著說著,與門客耳語了些刺客的安排。

過了一段時間, 宴會結束, 醉醺醺的天子被內宦們扶走,太子姒莊臉上高高興興, 不管如何, 掌管事務的權力回到東宮, 太子姒莊覺得飄飄然。姒莊正準備跟門客一起回東宮, 貴妃蘭氏喚住太子姒莊。

“我們娘娘有話要與太子說。”蘭氏的貼身內宦道。

貴妃蘭氏是公子姒昭名義上的母妃, 姒莊心底發怵。

“本王還有事, 要早些回東宮。”姒莊道,就要轉頭離開。

貴妃蘭氏走過來, 嫌棄打量太子姒莊, 冷笑, “太子這麽早回去,若是錯過了我這裏的一些消息, 日後影響了大事, 恐怕會後悔。”

“……”

姒昭離開宴會, 看了眼巍峨王宮, 漫不經心登上車馬,徑直回公子府邸。

慶穀等在外麵,匆匆擔心問:“公子,您在宴會上沒事吧?天子和太子有沒有針對您?您有沒有受傷?”

“不過是領了禦旨就離開,孤如此忠誠,能受到什麽針對與傷害?”姒昭淡淡笑了笑,安撫的態度對待衷心的屬下。

聽到公子姒昭說沒事,慶穀提起的心總算是鬆了些,這次宴會看著平常,但其實無比緊繃,稍有不慎,公子姒昭可能就會被當成叛臣了,上次公子能夠從宮中安然無恙離開還是因為自己捅了自己一刀,這宮裏的天子早就想找時機除掉公子姒昭了,萬般平靜下的洶湧波濤著實駭人。

“不過天子和太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慶穀低聲,“公子,接下來要如何?”

“他們要孤做一個閑散的公子,刀劍全除,忠誠地等著被翦除所有羽翼,然後落得死亡的下場,為大瀟留出幹幹淨淨的道路。”姒昭在車馬內幽幽道。

慶穀額上流下冷汗,“所以,公子您打算……”

“孤的打算?自然是不能讓他們得逞。”

“慶穀,該準備的繼續準備。”姒昭淡淡吩咐。

表麵上的那些事務,早已失去了用處,輕飄飄的不值一提。

即便太子姒莊拿回了掌管的權力,也不會有任何影響,因為那些事務幕後的真正主人已經變成了他。

所以,無論太子姒莊收回權力後多麽努力,多麽竭力使用他那愚蠢的手段,太子姒莊也不會得到什麽真正的掌管權。

“……”

姒昭低眼,攥了攥自己的瘦削手指。

他的手骨用力,就像要把自己的掌心掐碎一樣。

他多麽想用這雙手掐斷宮中人的脖頸。

天子、太子、貴妃蘭氏。

這一路走來,姒昭已經除掉了許多欺淩過他的人。

但這樣還是不夠的,如果一朝間他從當下的位置跌落,那麽定然有許多的人來報複他。

姒昭攏緊外衣,靠在車馬上,漆黑眸光中冰涼沒有感情。

他想起生母去世的那天,宮中正在舉辦宴會。

熱鬧喧囂的宴會上,天子醉醺醺的,歡樂不知身處何時何地。

宮中角落偏僻荒涼的空曠廢棄殿宇中,生母手拿白綾,要把他綁起來,勒住他的脖頸。

窒息感不斷,瀕死感讓人崩潰。

姒昭拒絕,掙紮,逃脫,等他再次回去尋找生母時,白綾掛在生母的脖頸上,生母的身體在風中輕輕搖晃,雙腳像飄在空中的風箏一樣沒有落地。

姒昭滿臉淚痕看著她,抱住她的身體,卻發現她的嘴角在笑。

生母因為死的解脫而釋然暢快,姒昭更無法接受死亡。

他被拋下了,拋下他的人卻感到暢快輕鬆。

他是個累贅麽。

姒昭看著生母懸掛在橫梁上的屍體,靜默了許久,然後才解下了白綾,帶著生母的屍體去找尋人的幫忙,姒昭隻想著好好安葬生母,但宮中的人覺得晦氣,都趕他走,後來他獨自一人,在角落中偷偷埋葬了生母。

宮中踩高捧低,無人會理會他的絕望,要是擁有權勢就好了。

擁有了權勢,他就不必被人踩在腳下,不必被拋棄,不必被當成累贅。

他不想被當成掌控,被拿捏的一方,他要掌控一切。

“……”

姒昭無所謂地鬆開指尖,他撩了下車馬的窗簾,景象變換,車馬踏著月色回府。

還差一些時間。

當他收攏所有權勢,能夠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以得到民心的尊貴公子名正言順地登上帝位時,一切都會落在他的掌控中。

阻攔他的,欺淩他的,都會被他踩在腳下。

姒昭看著車馬離公子府邸越來越近。

公子府邸大門墜著燈籠,燭火在燈籠紙罩中透出朦朧迷離的光輝,光輝嫋娜模糊,在冰涼夜風中柔柔扭動輕晃。

姒昭想到朦朧燭光下女人的凝白。

那麽柔軟,那麽溫暖,擁抱他時,他與她,互相是對方的全部。

姒昭手指撫摸了下喉結,感覺情緒有些微妙。

一切在他的掌控中,無論是她的情況還是她的身體。

但隱隱約約中,悄然流淌間,好像有什麽柔和情緒在掌控感中偷偷流竄了出來。

他想起離開時明憐與他說,她在等他。

*

另一邊,明憐躺了會兒後起身,她把公子姒昭給她的小藥瓶用了。

冰冰涼涼的,見效快,很快就舒適了。

之後沒過多久,有一位陌生的女醫者過來送避子湯。

那醫者說這避子湯是特地根據她的身體狀況調製的,不傷身。

明憐把藥喝了,醫者收拾藥碗就要離開。

明憐忽然探尋地問醫者:“為何你知道我身體的情況呢?”

醫者一頓,短暫的僵硬過後,醫者低眉順眼回答,“之前女郎有一次昏睡,公子讓我來為女郎診治過。”

明憐探究地看著醫者。

“公子也是關心女郎的身體。”醫者趕緊為公子姒昭說話道。

“知道了。”明憐點了點頭,她眸光漾動,漂亮靡麗的絕色臉蛋帶著溫婉,“辛苦你這麽晚為我熬藥送藥了。”

見明憐沒有過多追究,醫者悄悄鬆口氣,醫者幫明憐收拾了藥碗後退下。

夜色寂靜,思緒在這樣茫茫夜色中更容易鋪開。

明憐身體酸疼,但經過方才的休憩後,此時困意不多。

她拿了一本書冊,坐在桌案旁的椅子上,先是翻看了一會兒書冊,然後百無聊賴地放下書冊。

房間中的這些書冊她已經翻看過了,至於旁的涉及政事的書簡,明憐是不敢多翻看的。

書冊的話,之後找個時機與公子提一嘴書冊的事情就好。

但是其餘的心緒不是這麽容易就能解決的。

明憐指尖在書冊表麵上滑過,指腹慢慢摩挲著。

公子姒昭不在這房間中,明憐感覺有些空曠。

她環顧四周,看到房間中的每一處,就能想起她依偎在公子懷中的樣子。

明憐眼睫顫了顫,她手指攥緊手冊,慢慢起身,帶著克製後的平靜,安安穩穩地把書冊放回架子上。

畢竟她現在是服侍公子的人,之後也要常常服侍公子,所以……思考一些已經發生過的細節,也是為了之後更好地調整。

這麽想著,明憐稍微平靜了。

明憐又等了一會兒公子姒昭。

忽然,明憐微微蹙眉,心中慢慢想,雖然她是在等公子姒昭,但是她不知道公子姒昭今晚離開去宮中後是否會回來。

她如此自作主張地等待公子,是不是有些自作多情了?

明憐回憶著公子姒昭對她的態度。

她起初以為公子姒昭待她溫柔,是因為公子本人是一個溫潤郎君,所以無論她是怎樣的人,他都會對她溫柔。

但漸漸的,明憐發現公子姒昭並非她表麵上看到的那麽溫潤,有時候,明憐會覺得卑劣,但又控製不住地偷偷地想,難道公子姒昭在她麵前的這種溫潤寬容,是獨獨對她的麽。

為什麽?

是因為她太過卑微,以至於公子覺得可憐。

還是因為她的容顏。

明憐看了眼銅鏡中的自己,單從容色來看,她的皮囊優越絕美,現在雖然身體疲憊,但整個人透出一種靡麗的誘人。

公子姒昭抱著她時,他的愛不釋手和執著明憐看在眼裏。

明憐不是木頭,她能夠察覺到公子姒昭的一些情緒。

明憐走到銅鏡前,摸了摸銅鏡光滑的表情,她直勾勾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那麽,公子待她好,是因為她有著美貌的容顏麽?

明憐的手指撫了撫銅鏡,忽然皺眉,搖了搖頭。

也不全然。

其實,如果這位對她溫潤,救她多次的尊貴公子愛她的容顏,她不排斥。她感激他的恩情,他喜愛她身上的一些特點,這樣她留在他的身邊,更能放心地報恩服侍他。

但是…….明憐能夠感受到,公子姒昭對她溫潤,又在那件事上執著,並不是單獨因為容顏。

明憐有些困惑,那是因為公子一直不近女色,向來禁欲,所以釋放了才如此麽。

畢竟,明憐不覺得自己如此卑微,能讓尊貴的公子姒昭對她有迷戀的感情。

明憐再次在桌幾上坐下來,她撐著下巴,等待公子姒昭的歸來。

明憐指尖在桌案上摩挲著,慢慢想,她有些無法辨清公子姒昭的感情。公子姒昭與她的關係特殊,既不像是尋常的有愛意的郎君和女郎,也不像是普通的貴族公子和服侍女侍從。

這是獨屬於她和公子姒昭的關係。

明憐揉了揉額角。

公子待她溫和,接受她的服侍,還念著她的身體專門讓醫者為她調製適合她的不傷身體避子湯……其實有了這些,她應該滿足了不是麽。

但她每次都感到不滿足。

越發想要了解公子姒昭的真實麵貌。

“……”

姒昭回來時,明憐還沒有睡。

當門扉推開,明憐看到姒昭的身影,她臉上露出驚訝。

公子竟然這麽快就回來了。

“公子,事務已經處理完畢了麽?”明憐起身,走近公子姒昭。

姒昭合攏門扉,垂眼看著明憐走近。

他回到府邸,繞過長廊遠遠走過來,就看到屋舍中的燭火點著朦朧昏黃的光,光在屋舍中模糊,卻帶著溫暖的意味,姒昭意識到屋中有人在等待他。

姒昭摸了下胸口,眼眸中暗色的光輝暈染變深,他性子偏執,比起溫柔的甜蜜情緒,此時感到更多的是越發強烈的占有感。

“明憐姑娘一直在等著孤?”姒昭指尖撩起明憐的一縷發絲,纏繞在指尖勾了勾。

他的手摟住明憐的腰,把她向自己的身體摟。

明憐本來正打算幫公子姒昭解開外出穿的繁瑣衣衫,手指還沒落在他身上,就被他一下子抱在懷裏了。

男人白玉般的肌膚湊近,手指撩起她耳邊的發絲,唇瓣帶著灼熱的氣息,強勢的吻就落在了她的耳尖。

廝磨帶來的顫栗難耐磨人,明憐推住公子姒昭的胸膛。

“公子,等等。”明憐急聲。

明憐心中有些無奈,公子接受了她的服侍後,一改以往的冷淡,對她總是露出異常渴望的樣子。

“公子,您剛回來,我伺候您更衣。”明憐溫婉提醒,她尾音有點顫抖,實在是內心帶了點拒絕,畢竟身體疲累,很需要休息。

姒昭捏住明憐的下巴,親了親明憐的唇瓣。

姒昭溫潤問明憐,“這麽晚還醒著,不困麽?”

明憐柔軟的唇與姒昭的唇碰了碰,她的手搭在姒昭的肩膀上,纖細指尖帶著柔軟的力道,劃過姒昭的寬肩落在姒昭的領口,幫他解開他的外衣。

“白日裏已經躺了許久,困意不多。”明憐眸光清泠泠,看著姒昭慢慢說。

明憐幫姒昭脫下外衣,溫婉說,“公子此次入宮,可有受傷?”

姒昭橫抱起明憐,他坐下,然後把明憐放在他的腿上。

“雖然帶了衛士,但沒有用到。”姒昭慢條斯理道。

明憐想,這話的意思是說沒有遇到什麽危險了。

“那就好。”明憐悅耳的嗓音柔柔說,她動了下身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公子,能放我下來麽。”

“怎麽了?”姒昭沒鬆手,他抱著明憐,視線輕輕落在明憐身上。

“公子奔波一趟,想來乏累,我不想勞煩公子。”

明憐善解人意說,除此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她需要休息了。

姒昭笑了笑,他抱著明憐,把她放在**。

脊背接觸到柔軟的床被,眼睛望到頭頂床帳,翻湧的感覺湧現在身體中,明憐一個激靈。

明憐拽住姒昭的衣角,垂眼,楚楚可憐地說出自己的請求,“公子,該休憩了。”

她半垂眼簾,纖細脖頸透著脆弱,整個人楚楚,話語卻慢慢的,帶著一種倔強。

想來此時若是執意對她做什麽,她定然會拒絕。

姒昭的手指摸了摸明憐的發絲,他喉結滾動,克製著無底洞般的執念,啞著聲音溫聲,“好。”

明憐聽到姒昭發啞的聲音,她看他的神情,男人半低身,黑色的發像墨色流水垂在旁側,他眸光幽邃,凝望著她,眼中的渴望沒有遮掩。

明憐肩膀微微顫栗,她看著姒昭的眼睛,輕聲詢問,“公子要休憩麽?”

“我先去沐浴。”姒昭指尖摩挲了下明憐的臉龐肌膚,發啞的聲音不緊不慢說,“之後和衣入睡。”

姒昭直起身,在他將要繞過屏風的時候,明憐喊住他,她聲音輕輕的,很飄渺,“謝謝公子。”

謝什麽,不言而喻。

姒昭的手在袖中攥了攥,他眸色更深。

他此時沒扭頭看明憐,但卻能想出她的神情。

那雙眼睛帶著清泠,平靜倔強地看過來,雖然柔弱靡麗,但一點也不帶著討好。

她會用溫溫柔柔的話語感謝他,也是因為對他帶著一分壁壘,可能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

她心裏豎著一層防線,表麵上柔弱如水,實際上清冷堅韌。

姒昭要得到明憐的全部,並不簡單。

他深知自己的真實內裏過於偏執,目前情況他並不滿足,他想要完完全全地掌控她。

尋常的侍奉關係還不夠,他想要掌控的更多。

然而他這樣的想法……太過不正常。

姒昭頓了頓。

姒昭背對著明憐,他麵容幽暗,沒讓明憐看到,他嗓音溫潤道,“明憐姑娘身子柔弱,我不能傷了你。”

縱然萬般幽暗偏執,暫時隱藏在溫潤的偽裝下。

隻是當她入了他的帷帳後,他越發感受到無法控製。

姒昭想了想明憐身上的痕跡,繞過屏風,輕輕歎口氣,帶著無限憐憫。

他進入浴室,冷水浸泡身體,壓製身上的灼熱。

“……”

明憐躺在榻上,但還是睡不著。

她在**翻了個身,看著寧靜的屏風,若有所思。

公子待她克製,尊重,是她多慮了麽。

明憐莫名覺得方才公子背影透出的情緒有些讓她感到顫栗。

又過了一段時間,明憐聽到腳步聲。

明憐短暫思索後閉上雙眼,窩在寢被中。

衣料摩挲聲音響起,姒昭簡單收拾了下,穿著單薄的中衣和衣躺下。

明憐感受到姒昭身體帶著微微潮濕的水汽。

公子去沐浴了。

明憐的心思動了動。

不管是不是她多慮,公子目前待她是好的。

她選擇留在公子身邊侍奉,本就是為了報恩,有時候也許……不必太過退縮。

明憐挪了下身體,轉過身,柔軟纖細的胳膊搭在姒昭的身上,將他環住。

姒昭輕輕笑了下,手指柔柔摩挲了明憐的後頸,無聲安撫。

他抱住明憐,沒做多餘的事情。

明憐眼睫顫了顫,忍不住睜開眼睛看姒昭。

她想更多地了解公子,想知道公子是什麽心情,到底有什麽想法。

床帳昏暗,姒昭領口敞著,他的發蜿蜒,眸光與明憐的視線對上。

“我弄醒你了嗎?”姒昭溫溫和和說,他眸中深色鋪開,溫潤與侵略感詭異地割裂開,仿佛一念之差就會帶來不同的後果。

明憐呼吸微微屏住,她盯著姒昭的神情,刻意溫柔說,“我等著公子回來,一起休憩。”

姒昭的手忽然擋住明憐的眼睛。

明憐身體一僵,“公子?”

明憐的視線被遮擋,看不清,一片黑暗。

她感覺到姒昭的唇落在她的唇上,纏綿地親吻半晌。

最後,他克製地說,“你累了,我不碰你過多。”

姒昭抱住明憐,和衣入睡。

今晚他沒有過多觸碰明憐,但他的懷抱用力,緊緊的,明憐隻能維持著躺在他懷中的姿勢,他一點也沒有空出讓她離開的縫隙。

*

接下來的一些日子裏,姒昭常常在公子府上,他出去的時候減少了。

明憐聽說姒昭近日能閑散地待在府中,是因為天子頒了禦旨收回了公子姒昭掌管一些事務的權力移交回了東宮。

明憐起初有些擔憂,因為過往的經曆,明憐清楚權勢的重要性,現在太子、天子等人敵對公子姒昭,公子姒昭手中權力減少不是好事。

不過她很快發現公子並沒有任何憂慮,他與門客們常常議事,明憐在公子府上行動自由,偶爾明憐會瞥到公子姒昭站在廊下與門客談話時運籌帷幄樣子,他淡然,從容,甚至還帶著掌控一切的強勢。

於是明憐意識到有些事情她不必過多擔心。

明憐總是洞察周圍情況,謹慎小心,即便服侍了公子,她也沒有過分嬌縱,心中的壁壘依然牢固,以安穩求生的態度待在公子府中侍奉公子姒昭。

“……”

姒昭念著她的身體,行事帶了些克製。

不過整體而言,隨著明憐留在公子府上的時日增多,姒昭對她流露出的喜愛越來越強烈,幾乎所有休憩時光都是與她待在一起。

一日姒昭結束抱著明憐。

明憐摸了摸姒昭的臉,語氣柔柔,眸底深處帶著探究,“公子……有沒有需要我再做些什麽?”

她是按照原來的想法留在公子身邊,但不知為何她心底深處總有些端倪感,好像現在的安穩有些易碎,不論是她察覺到自己帶著更多貪心的心情,還是她偶爾能看到公子姒昭流露出的偏執感。

明憐敏感的性子讓她隱約覺察,好像如今的一切有些虛假。

明憐看著姒昭,想了解更多。

她性子使然,對待事情總是倔強,所以不會粉飾太平就此掩飾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