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蕭遙收拾好東西,剛要出門,就見一個女警笑著抱一大紮玫瑰花進來,“蕭遙,剛花店員工過來,說是有人送給你的!”

看著這一大束沾著晨露的玫瑰花,蕭遙下意識想起昨夜跟了自己一路的人,就道,“我要出差,花退回去吧,如果退不回去,就放大廳裏,讓大家聞聞香味。”

“你不看看是誰送的嗎?”女警連忙問。

她們警局裏,也就薛明明和蕭遙收到過玫瑰花呢,多稀罕哪。

蕭遙擺了擺手,“不用了。”她又沒打算發展點什麽,看了又有什麽用?

出了警局,蕭遙的眉頭皺了起來。

昨夜跟著她回警局的那個騷包有錢人竟然就站在一輛二斯旁邊,正衝著她傻笑。

蕭遙衝他點點頭,扭頭過馬路,準備去公交站坐車。

陸森見蕭遙壓根不願意理會自己,連忙快步上前,“蕭小姐你好,聽說你為人博學,是犯罪心理方麵的專家,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認識你呢?”

“沒有,抱歉。”蕭遙衝他點點頭,再次準備離開。

陸森聽著這冷酷無情的拒絕,並不灰心,剛想說話,手機就響了。

他一邊低頭拿手機一邊跟在蕭遙身後,“蕭小姐,我對你一見鍾情,請你給個機會讓我追求你。我保證是很認真的,絕對不是玩玩的。”

說到這裏,低頭看手機,見了對方的名字,就點了接聽。

蕭遙加快了腳步,不想和陸森糾纏。

剛走到對麵馬路時,就聽陸森道,“展飛揚還沒到嗎?怎麽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蕭遙一下子站定了腳步。

展飛揚,是催眠方麵的專家,不僅在華國有名,就算在國際上也是赫赫有名的。

她正在研究這方麵的知識,如果能認識展飛揚這樣的專家,得到他的指點,肯定能早點幫到玲玲那四個小女孩。

陸森見蕭遙停住腳步,大喜,又叮囑幾句就掛了電話,走到蕭遙身邊,“蕭小姐,如果你覺得我太直接,我可以暫時不說喜歡,我們就當交個朋友。”

蕭遙問道,“你認識展飛揚嗎?”

“哦,認識。他是我小叔的大學同學,關係很好。最近說要到A市,我小叔讓我好好接待。”陸森說到這裏,笑著看向蕭遙,

“你想認識他嗎?我可以給你介紹。他本來說昨晚過來的,但臨時有事,要過兩天才能過來。到時我幫你們介紹。你專業知識過硬,他一定會願意和你結交的。”

蕭遙雖然覺得陸森纏著自己有點煩,但此刻聽了他知無不言的說話方式,心中多了幾分好感,當下點頭,“我的確想認識他,那到時拜托你引薦一下。不過我這幾天要到外地出差,遲些才有時間。”

陸森忙道,“沒問題,他也要過兩天才來A市。到時我幫你留住他,等你回來。”

“謝謝。”蕭遙再次感謝。

陸森見狀心中高興,又提出送蕭遙去坐車。

蕭遙想著,到時需要他引薦自己去認識展飛揚,注定是要打交道的,於是點頭謝過,答應了他。

到達隔壁市時,正好是中午時分。

蕭遙餓得不行,下了車第一時間就打算先去吃午餐。

哪知剛下車就看到陶賀那張英俊無雙的臉,旁邊的女性不分年齡正對著他發花癡。

陶賀見蕭遙出來了,迎上來,臉上是止不住的笑容,“你怎麽也過來了?是不是想念我的飯菜了?”

蕭遙詫異地看向他,“我都沒吃過你的飯菜,怎麽想念?”

“想象,你可以想象的嘛……你想想,這麽帥的帥哥,做的飯一定也是一級棒的!”陶賀意識到蕭遙不是為自己而來的,臉上的笑容微收,但很快又重新笑了起來。

蕭遙搖搖頭,“我現在餓了,什麽都想吃。你知道這附近有什麽店嗎?帶我過去吧,吃了再走。”

集合了男主女主男二和女二的地方,絕對是修羅場,她得吃飽才有精力應付。

“走,我帶你去最近的地方吃。”陶賀一邊說,一邊接過蕭遙的大背包,然後和她並排著走,嘴上抱怨雷國明,

“雷隊不該派你過來的,剛才我出發前,就聽說薛明明和展飛揚合作,已經撬開了男主人小兒子的嘴,估計很快能破案了。你過來本來就不合適,再無功而返,就更不好了。王千雅那死丫頭太壞了,先是折騰薛明明,再是折騰你。”

蕭遙有點吃驚,“展飛揚也在這裏?”

“嗯,他在催眠上很有一套,所以被請過來了。”陶賀點點頭道。

蕭遙點了點頭,大致上知道自己這次來得是真不巧了。

點的餐點很快上來了,陶賀繼續道,“王千雅那死丫頭心術不正,到時會挑撥你和薛明明,你不要聽。”

蕭遙含笑點頭,“你放心。”她又不是傻子,怎麽會隨便聽人挑撥。

不過看來陶賀是真的喜歡薛明明啊,這就護上了。陶賀這人還不錯,她要不要幫他一把,讓他抱得美人歸,而上官惟痛失美人呢?

陶賀吃一口飯,抬頭見蕭遙臉上的笑容,有些發愣。

看見她心情真好,不正常就不正常吧,以後再也不出差了!

吃完午飯,蕭遙跟著陶賀去市裏的警局報道。

市刑偵大隊的隊長是孫隊,和雷隊是大學同學,幹的同一行,一直有聯係。

見了蕭遙,笑著說道,“雷隊最近經常和我說起你,說你曆經打擊,更進一步了,比過去還要優秀許多。”

陶賀聽到他說“曆經打擊”馬上想起何誌成,一張俊臉馬上拉了下來。

蕭遙笑道,“是雷隊誇大了,我沒那麽好。”

“雷隊並沒有誇大,你就是謙虛。”陶賀連忙說道。

孫隊笑著點頭,“沒錯,沒有誇大。蕭遙你不需要謙虛。”

寒暄過後,孫隊歎著氣說道,“本來來了小薛,不該再叫你來的。可那一家七口滅門案影響惡劣,民眾都很關心,也感覺恐慌,我們希望盡快破案,告慰死者的在天之靈,也給民眾一個交代。”

蕭遙點頭,“我明白的。我剛吃了飯,也不用休息了,不如孫隊找人給我介紹一下案情?”

“我給你介紹吧。”孫隊說著,招呼蕭遙坐下,把一份資料遞給蕭遙,“你先看資料,看完了有什麽問題再問我。”

陶賀有心要留下來,可他也是有工作的,隻得磨蹭著去了,臨走前還叮囑,“蕭遙,晚上等我一起回來吃晚飯啊,這裏我比你熟。”

蕭遙點了頭,就低頭看資料。

死者一家姓錢,在大年初七那天夜裏,全家包括保姆,被殺死於家中。

經法醫和辦案人員的分析,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男主人母親是第一個被殺的,男主人父親看到了起身想逃,在走廊處也被砍倒。接著是聞聲出來的男主人夫婦,男主人倒在主臥門口,女主人在床邊,兩人的兩個孩子倒在**,一個死一個重傷。

保姆是第六個死的人,死在她本人的房間裏,接著是男主人的妹妹,她聞聲出來,被凶手砍殺於走廊。而男主人妹妹的男朋友,是當晚兩個生還者之一,他當時在上廁所,剛出來就被砍了一刀,連忙回廁所堵上門,才逃過一劫。

凶器是一把西瓜刀,不是死者家的,是被凶手從外麵帶來的,遺落在現場,上麵沒有指紋,表明疑犯具有一定程度的反偵察意識。

將案情看了一遍,蕭遙捏捏有些痛的脖子,又扭了扭腦袋,四處看了看,見孫隊不知什麽時候出去了。

她也沒在意,很快又低頭看現場的照片和證物。

看了一會兒,聽到外麵傳來聲音,“對了,聽說A市會派人來做側寫的,來了沒有?”

“我沒見著人,可能還沒來吧。架子還挺大的,明知薛明明在這兒,她還來,來就來吧,還故意姍姍來遲!”

“就是啊,人薛明明不錯,都被她逼到我們這裏來了,她竟然還要步步緊逼,嘖……”

又一道聲音道,“行了,亂說什麽?別當薛明明是個好的!如果她真好,你們又怎麽會知道那個誰……好像叫蕭遙吧,你們又怎麽知道蕭遙打壓薛明明?”

“我們偷聽到的啊,那天薛明明和她男朋友上官惟吵架,我們聽全了,可不就知道了麽。人家薛明明可沒有說什麽,你別冤枉了好人。”

“對,薛明明不是那樣的人。連陶賀那樣的大帥哥都和她關係好,她怎麽能是搬弄是非的小人?”

“上午薛明明和展先生已經取得了錢家小朋友的信任,很快就可以破案了,到時蕭遙可就難看了,白來一趟,丟盡了臉。不過也是活該的,靠臉在警局混,不可能長久。”

正說得起勁,旁邊的窗被敲響了,一人掀起百葉窗露出一雙美目,“打擾一下,我叫蕭遙,早來了,沒有故意姍姍來遲,另外,我沒有打壓薛明明,也不是靠臉在警局混的。”

背地裏說蕭遙壞話的三人當場被抓包,尷尬癌發作,僵立在原地,怔怔地看著蕭遙,一張臉燒成了猴子屁股。

蕭遙見三人不動,又加了句,“我就是想澄清下,你們繼續。”

說完放下手中的百葉窗,重新看資料。

門外三人露出如喪考妣的神色,哪裏還敢再繼續?相視一眼,急急忙忙地走了。

蕭遙差不多看完資料時,孫隊回來了,“看完了嗎?需要到案發現場看看嗎?如果想去看,有什麽問題我們路上討論。”

“去吧。”蕭遙說著站起身。

出了辦公室,經過大辦公廳時,蕭遙見大家忙碌之餘,都拿眼角餘光打量自己,微微一笑,也沒放在心上。得罪女主,口碑差很正常。

那三個背地裏說她被當場抓包的,抬頭見了她,都臉色通紅。

隻是……蕭遙摸了摸自己的衣袖,感覺有些怪異,她碰見過很多背地裏說她壞話的人,按說在警局這樣的地方是會有這樣的人,但她遇見的比例也太高了。

莫非,真的是因為女主光環的影響?她作為一個炮灰,注定沒有人權?

“離我們這兒有點遠,我們趕緊點,趁著還沒到下班高峰期,不然該堵車了。”孫隊招呼蕭遙。

蕭遙點頭,加快了腳步。

她走後,辦公大廳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A市刑偵大隊是什麽洞天福地哦,美女這麽多!”

“我以為薛明明在我們這一行已經是極品了,沒想到還有這種級別的美人,這樣的臉,進娛樂圈也可以憑臉吸粉好麽!A市刑偵大隊真幸福!”

就連女警也不住地點頭,“是啊,警草有陶賀那樣的,警花有蕭遙那樣的。A市警局該不會是看臉錄取的吧?”

“去你的,陶賀來的第一天就幹翻了那些牛皮吹上天的貨,什麽叫看臉錄取的?”

蕭遙和孫隊到達現場,左右看了看,最後著重把注意力放在男主人主臥和廁所兩處。

她看了看,見男主人主臥的門半掩著,便問,“案發現場的門是大開的,這門是恢複男主人死時的狀態?”

“沒錯,根據血液迸濺的慣性,將門恢複到男主人遇襲時的狀態。”孫隊說道,

“張強和男主人的小兒子胖胖都是幸存者,胖胖年齡小,被嚇壞了,說不出什麽,張強年齡倒是大,但他當時在廁所,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一出來就被砍,連凶手的樣子都沒看清就躲回洗手間裏了。”

蕭遙回憶了一下,當時是張強報警的,他報警的時間和他女朋友的死亡時間差不多是同時。

孫隊又道,“我們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張強,可是他也被砍傷了,的確是凶器砍傷的,也不是自己偽造的,供述的內容和我們調查的沒有出入。我們找不到他是凶手的證據……”

蕭遙點點頭,又認真四處看了看,就站在廁所門口出神。

這裏,一定有什麽還沒發現。

孫隊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看,見是一張圖片,於是打開給蕭遙看,“這是小薛和展先生拿到的畫像,是嚇壞了的胖胖畫的,你看,是朵紅色的花,花瓣很長。”

蕭遙回神,連忙看了過去。

圖上是一朵四瓣的花,花瓣的確很長,但邊緣較圓,花瓣長度並不規則,畫得很粗陋,塗成了血紅一片,顯得很詭異。除此之外,就沒別的了。

蕭遙認真思索了一會兒,想不出什麽,就拿出照片,翻了翻張強女友的照片——她當時趴在走廊,手裏拿著的杯子跌落在地,導致身上濕漉漉的,身上的血液迸濺狀態不大好認。

“可以關一下燈,讓我看看血液迸濺的情況嗎?”蕭遙問。

孫隊點點頭,關了燈,和蕭遙一起看起來。

目前為止,他還是懷疑張強居多,可張強沒什麽文化,不大可能一手策劃出這樣一宗犯罪來。

最關鍵的是,他們沒有證據證明張強就是凶手!

蕭遙四處看了看,一邊看一邊問,“張強目前仍然被拘留嗎?”

“不,由於沒有證據,他又受傷了,已經回家了。”孫隊歎著氣說道。

蕭遙點點頭,剛想說什麽,門被推開的聲音響了起來。

緊接著,是一聲尖叫,“啊……”

孫隊馬上打開燈,看向站在門口一臉驚恐的人,“張強?你來做什麽?”

“是你們?”張強頹然地坐在地上,一邊拍胸口一邊呼吸,等差不多冷靜了,才拿出一籃子香燭和紙錢,“昨、昨天是菲菲頭七,我的傷口癢,我媽不讓我出門,所以我今天特地趁我媽和我爸出門過元宵,偷偷過來拜祭……”

蕭遙道,“看來你和菲菲感情很深啊,出事前有沒有結婚的打算?”

“當然有啊。我和菲菲已經約好了,等我存多點錢就結婚,哪裏知道還沒等我存夠錢,菲菲就……”張強捂住臉哭了起來。

蕭遙回憶了一下菲菲媽的性格,就問,“菲菲媽沒有反對你們嗎?”

“當然有,可我和菲菲是真心相愛的,我不怕她反對,我會證明我配得上菲菲的……”張強說著又哭了起來,“可惜還沒等我證明,菲菲就死了……那個凶手,要是被我知道是誰,我一定殺他全家!”

蕭遙點了點頭,收回了目光,“我們還要看一會兒,你趕緊燒紙,燒完就回去了吧。”

張強點點頭,開始燒紙。

燒完了,他禮貌地和蕭遙及孫隊告別,又讓兩人也早點回去,就離開了。

蕭遙關上了門,然後進入洗手間,認真巡視起來。

孫隊忙問,“你是不是有什麽發現?”

蕭遙巡視的目光最後落在了馬桶蓋上,“張強無端端回來,肯定是另有目的。”拜祭什麽的,都是謊話。

“的確。”孫隊點點頭。

蕭遙走到馬桶前,將馬桶蓋打開,拿掉背後的薄瓷磚。

孫隊看見,倒抽一口氣,“蝴蝶吊墜!”

這是個蝴蝶吊墜,大小和真的蝴蝶差不多,上麵有幹涸了的血跡!

“這是凶手身上的東西!”孫隊道,“胖胖畫的,就是這個!”

假設張強是凶手,那他剛才來,極有可能也是為了拿回這個蝴蝶吊墜!

這時身後腳步聲響起,緊接著人影一閃。

蕭遙心一跳,連忙抬頭。

孫隊利落地把槍,扭身拿槍指向來人,暴喝,“什麽人?”

一個斯文俊秀的四十來歲男子走了進來,“孫隊是我……”說完目光落在蕭遙捧著的馬桶蓋上,掃了一眼,“原來是絹蝶,果然不是花!”

孫隊收起槍,笑了起來,“展先生,你也是來找證據的?我不得不說,你來遲了。蕭遙比你先一步找到。”

展飛揚看了蕭遙一眼,很快收回目光,看著那個絹蝶吊墜,“請問可以把證物給我嗎?”

蕭遙從這一眼看得出展飛揚很不待見自己,即使他是個掩飾高手,她也看得出來,當下皺了皺眉眉頭,覺得想向他請教催眠估計不怎麽行。

不過,展飛揚都沒能催眠張強,估計也是名不副實之輩,不請教也沒什麽。

想明白了,她就看向孫隊,“孫隊,麻煩拍照。”

孫隊連忙拿出相機拍照,然後把一個證據袋遞給蕭遙。

蕭遙用戴著手套的手拿起絹蝶,裝進證據袋裏,遞給孫隊,這才看向展飛揚,“不可以。”

孫隊是這裏戰鬥力最強的一個,給他比她自己帶在身上保險很多。

展飛揚笑笑,“運氣好並不值得自傲。而搶功的事,也不是人人都會做的。”

蕭遙聽出這是諷刺自己,於是抬頭看向他,“你真的是幹這一行的?你的老師沒教過你做人不可以先入為主?連張強也催眠不了,徒有其表!”

展飛揚被她蔑視的眼神激怒了,“你什麽都不知道,胡說八道什麽?”

“我原話奉還。”蕭遙說完,連個眼神也不給他,招呼孫隊走了。

孫隊看向展飛揚,“老展啊,你是不是道聽途說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沒什麽。”展飛揚失態也不過是一刹那間的事,很快就恢複了冷靜,衝孫隊點點頭。

孫隊見他回複正常了,就立馬跟在蕭遙身邊出去了。

薛明明見展飛揚上去有一會兒了,就拿出手機給展飛揚打電話,“展先生,找到什麽了嗎?”

“被蕭遙先找到了。”展飛揚淡淡地說道。

薛明明如遭雷劈,掛了電話之後,異常的失落,也異常的委屈,“明明是我先和胖胖溝通到的,明明是我……她怎麽可以這樣,怎麽可以這樣……”

抹了一會兒眼淚,手機又響,薛明明見是上官惟打來的,心中煩躁,馬上將手機放回包裏,假裝沒看見。

她失魂落魄地下了車,沿著道路一腳深一腳淺地走,漸漸就走到燈火通明的商業街上。

雷國明早上要求她回去,她說自己已經有線索了,才多留一天的。沒想到,留下來了,沒能幫上忙,反而是初來乍到的蕭遙撿了便宜。

到時她回去了,該怎麽和雷國明交代?

在孫隊麵前,她又該如何交代?

本來就有人說她來了兩天沒表現的了,再被蕭遙這麽一比,她還不得被人說得一文不名?

薛明明心中再度對蕭遙生起了怨氣,這怨氣比之前被蕭遙壓榨還要多。

她覺得,蕭遙總是和自己過不去,她都單獨出來了,蕭遙還是要跟著來,踩著她贏得掌聲與微笑。

一道高挑的身影出現在她跟前,“讓我看看,讓我看看,我們的俏麗女警怎麽跟霜打了似的,是不是被同行襯托得沒有信心了啊?”

薛明明回神,抬頭看向來人,“王千雅?”想起她三翻四次和自己作對以及剛才的話,馬上道,“關你什麽事?”

“我沒說關我事啊,我就是問問嘛。”王千雅嗤笑,上下打量薛明明,“我真是不明白,上官怎麽就看上你了,你到底有什麽吸引人的地方啊?”

她比薛明明好看,她比薛明明學曆高,她比薛明明會賺錢,她什麽都比薛明明好,還門當戶對,上官為什麽這麽瞎,不喜歡她,反而喜歡上薛明明?

薛明明心中一陣煩躁,“你不明白你就去問他啊,你問我做什麽?我本來有喜歡的人,我也不想和他在一起啊,你如果有辦法叫他放開我,我謝謝你了!”

“你真的不喜歡上官?”王千雅驚訝極了,很快又問,“你喜歡誰?那個大帥哥警察?他是很帥,可人家未必會喜歡你啊,你這麽自作多情你家裏人知道嗎?”

薛明明氣紅了臉,“你才自作多情!”

旁邊賣小燈籠的小販聽這倆吵架聽得津津有味,但也煩惱這倆站在自己攤子前吵架,影響自己的生意,就問,“兩位美女,要買小燈籠嗎?”

薛明明和王千雅都沒理他。

陶賀開摩托車從這兒經過,本來是想當做沒看見的,但見王千雅步步緊逼,薛明明節節敗退,歎了口氣,還是下車走了過去,吹了個口哨,“這是幹嘛呢?”

“核桃師兄……”薛明明委屈極了,眼紅紅地看向陶賀。

小販眼前一亮,“帥哥,兩位女士心情不好,你要不買個燈籠送她們?”

薛明明借著看燈籠的功夫擦去淚水,隨手拿起一個小兔子燈籠,“我買這個吧。”說著翻手機,翻了一會兒沒找到,才想起手機和包都放車裏了,不由得有些尷尬,看向陶賀,“核桃師兄,你可以先借我點錢嗎?”

陶賀隨手翻出一百塊遞了過去,“借你。”

王千雅看到薛明明拿錢買了小兔子燈籠,臉上馬上帶上了笑容,倒還真像喜歡陶賀,不喜歡上官惟的,放了心,笑著對薛明明和陶賀道,“哎,看來你們挺般配的啊。”

“哈哈哈,說得沒錯,還真挺般配的。”孫隊洪亮的聲音響起。

薛明明本來聽了王千雅的話,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再聽到這洪亮的聲音,更是不好意思得紅了臉。

陶賀看向孫隊,看到孫隊身旁帶著笑的蕭遙,頭發馬上豎了起來,“什麽般配,亂七八糟的,別胡說八道……”

心裏在對蕭遙嘶吼,我不是,我沒有,請你看我誠懇的眼神!

孫隊笑道,“本來就般配麽……”又道,“今天元宵佳節,我們不打擾你們倆了,你們慢慢逛,我們先去吃個飯,蕭遙來了,都還沒給她接風洗塵麽……”

“我們沒逛,隻是在路上碰到的。”陶賀看向蕭遙,眼睛裏有自己都沒察覺的緊張,“我正好也餓了,和你們一起去吃飯吧?”

薛明明臉色有點難看,難以置信地看向陶賀。

王千雅嗤笑一聲。

薛明明的臉色更蒼白了。

展飛揚看向薛明明,“一起去吃飯吧。”

蕭遙沒料到他會說話,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陶賀馬上眯起眼睛,盯著展飛揚看了看。

孫隊笑道,“那就一起吧。”說著繼續和蕭遙談王強的過往。

蕭遙和他邊走邊聊,完全沒在意陶賀的異樣。

男女之間有點小曖昧被發現了,差不多都是這樣子的,不算奇怪。

陶賀見蕭遙和孫隊說話,幾乎沒理自己,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想了想,連忙掏出手機,準備請教發小。

薛明明跟在他身旁,“核桃師兄——”

“哎——”陶賀隨口應了一聲,連眼角餘光都沒分點過來,低頭給發小發信息:【我在街上遇到薛明明,不小心被蕭遙看到了,怎麽辦?她會不會誤會我和薛明明之間有什麽?天地良心,我真的隻是偶爾碰到薛明明的!】

發小回複:【元宵佳節,街上情侶一對一對的。你在這個時候,看到蕭遙和另一個帥哥一起逛街,會不會誤會?】

陶賀如喪考妣:【會!】

又繼續發:【難怪蕭遙一直和孫隊說話,壓根不理我。你說我和她解釋,她會信嗎?】

薛明明見陶賀一邊發信息一邊偷眼看蕭遙,目光裏有說不出的專注和溫柔,連個眼角餘光都沒給自己,一顆心拔涼拔涼的。

吃飯的時候,孫隊接到電話,證物組那邊已經從蝴蝶吊墜上提取了張強的指紋。

孫隊十分高興,“好!派人去逮捕張強了嗎?”

“已經派出去了,預計一個鍾後能將疑犯抓捕歸案。”

孫隊忙叮囑,“那大家都別走,今晚連夜審訊,爭取將這案子盡快結案。”

掛了電話,他紅光滿麵地看向蕭遙,“難怪老雷總和我誇你,真是咱們警隊的精英啊!”

薛明明聽著這讚揚,覺得這讚揚如同一個巴掌,狠狠地打在自己的臉上。

她先來的,可是她沒有什麽建樹,蕭遙一來,才大半天呢,就已經破案了!

她的眼中充滿了淚水,心裏的不甘洶湧而出。

太不公平了,明明是她查找的線索,蕭遙基本什麽都沒做呢,就得到了孫隊的讚揚!

吃完飯,大家準備離開,剛走到酒店門口,就見上官惟怒不可遏地從車上下來,“薛明明,你給我說清楚,什麽叫本來就有喜歡的人,根本不喜歡我?你喜歡的是誰?嗯?”

蕭遙馬上拉住孫隊後退兩步,遠離男女主和男二。

王千雅從另一輛車上下來,笑眯眯地看著。

蕭遙見了她,更覺得這是修羅場了,於是低聲對孫隊道,“孫隊,不如我們先回去吧?他們之間,估計還有事要解決呢。”

此時上官惟已經看到陶賀了,當下憤怒地提著拳頭向陶賀衝了過來,“你喜歡他是嗎?看老子今天不揍死他!”

陶賀一臉懵逼,馬上躲開,然後側頭找蕭遙,見蕭遙已經退了好幾步,剛想說話,上官惟的拳頭又來了,頓時勃然大怒,“你胡說八道還敢來打老子?”

說完一拳對著上官惟的臉就打了回去,半點不留情。

他是專業的,上官惟是業餘的,一拳過去,正好命中上官惟的臉。

陶賀一舉得手,心裏暢快了些,再想起今晚的倒黴,幹脆拿上官惟當出氣筒了,又連出幾拳,打得上官惟基本沒了還手之力。

不過上官惟也是個狠茬子,被打得流鼻血了,也一聲不吭。

薛明明嚇得尖叫,左看看又看看,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止不住地叫,“別打了,別打了……”

孫隊氣壞了,“當著老子的麵打架,活膩命了是吧?”

一場雞飛狗跳之後,大家分了兩輛車子回警局。

上官惟要求薛明明跟他回去,薛明明見他一臉慘狀,也不放心,於是決定送他去醫院。

蕭遙坐車回去時,聽了一路孫隊的思想政治課,直打瞌睡。

回到警局,孫隊聲音洪亮地問,“張強抓回來沒有?”

“抓回來了……”迎出來的一個警員道,“正在審訊,相信很快會有結果。”

說完目光又去看蕭遙,和下午蕭遙出門時截然不同。

蕭遙衝他點點頭,跟著孫隊去聽審訊。

張強看著那個蝴蝶吊墜,臉色一下子變白了,但還是負隅頑抗,“我、我把這個送給菲菲了,我也不知道她會藏在馬桶蓋啊……”

審訊的警察目光如刀,“我可沒說過,這是從馬桶蓋那裏找出來的。”

張強臉色慘白,嘴唇動了動,最後大聲嚷嚷,“反正人不是我殺的,你們沒有證據,你們沒有證據證明是我殺人了!”

“這個蝴蝶吊墜上麵,有胖胖的血跡,已經做檢驗了,你盡管繼續否認。”審訊的警察冷冷地道。

張強一下子癱坐在座位上,捂住臉,

“我不是有意要殺他們的,是他們太過分了。我隻是說我想娶菲菲,那老娘兒們就罵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怎麽難聽怎麽罵……我每次去,她都要罵我,她不就生了個女兒嗎?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生的是公主呢!”

蕭遙推開門,“你不是有意的你會帶刀去?你不是有意的會戴手套作案?不是有意的,會準備得這麽完美?就連菲菲砍你那一刀,都是你計算好脫罪的吧?”

“那又如何?他們家除了菲菲,沒一個是好東西!兩個老家夥和大人就不說了,就連那兩個小兔崽子也看不起我,說我連自己都養不起不是男人,特麽他們有什麽資格說我?我媽都沒這麽說我呢!”張強大叫起來。

蕭遙冷淡地看向他,“你遊手好閑,不務正業,的確連自己都養不活,人家說的是實話,可沒有冤枉你!你有殺人的勇氣,怎麽沒有好好找份正經工作的勇氣?”

說完,蕭遙就出來了。

一個社會loser,自己不想著上進,倒是殺了人家姑娘一家七口,連渣滓都不如。

孫隊探口氣,“這社會上啊,有很多好姑娘就是被這些渣滓給騙的。”

正說著,忽然有人急匆匆地跑進來,“孫隊,李家的派對上又有人出事了,和上次的手段差不多,但這次出事的人可能救不回來了,莎莎說可能是連環案件,讓我們趕緊去支援。”

孫隊臉色一變,“這次竟然鬧出了人命?我馬上過去!”說完看向蕭遙、陶賀和展飛揚,“麻煩你們跟我們走一趟了。”

蕭遙點頭,拿起包跟著孫隊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