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烏瑾頓時臉色一變:“什麽?那我是不是也會變成……姑姑那樣?”

“沒人管的話確實是, 現在什麽東西都先等一等,你爺爺待過的地方別讓人經過了,也不要打掃, 到樓下開闊的地方, 我先給你把怨氣種子給拔了,放心吧,你及時通知我了,問題就不大。”蘇雲笑著說。

聞言, 烏瑾頓時鬆了口氣,他不敢想, 如果自己這時候變成僵屍了要被燒掉,父母跟烏瑜會怎麽樣, 父母年紀大了, 烏瑜又是個不著調的, 家裏得他一個人挑大梁,他要是倒下, 相當於半個烏家都倒下了。

蘇雲在書桌上找到一把鎖,直接把抽屜給鎖上, 然後走到烏瑾身邊說:“走吧,我們先出去, 看看怎麽給你拔除,你待得不算太久,就算是真的被寄生, 想要清除也很簡單。”

到了樓下, 此時林琅跟李合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相對無言,兩個悶葫蘆確實碰不出什麽響來。

烏瑾跟在蘇雲身後, 走到客廳的時候說:“對了,你要準備什麽東西嗎?我現在讓李合去安排,然後通知一下別墅裏的人,別到二樓上麵去了。”

看到他們兩個下來,李合先站起身,對著烏瑾微微彎腰,示意自己時刻準備著。

蘇雲看看李合和天色,就說:“我需要墨水、雞血,墨水黃符什麽的,我自己帶了,但是雞血要大公雞的血,而且最好是新鮮的,這附近有什麽養雞的農戶嗎?可以去買一隻回來。”

平時蘇雲不會寫很多黃符帶在身上,她剛接手家業沒多久,殯儀館又沒什麽生意,提前準備這些很無聊,以至於現在什麽都要臨時現買。

李合不愧是優秀的助理,立馬說:“山腳下五公裏外有個小鎮,那有早市可以買到雞,但不確定是不是公雞,如果沒有大公雞,買普通公雞可以嗎?”

嚴謹的助理不會到了地方發現問題再解決問題,而是要在老板發現問題之前,就將問題提出來。

“沒什麽區別,我說大公雞是指沒被閹過的,但實在沒有大公雞,普通公雞也可以。”蘇雲無所謂地說,她就是想要點新鮮雞血,具體什麽樣的不重要。

李合立馬去安排,同時烏瑾也開口吩咐他,交代別墅裏的傭人別上樓了,累了可以先回房休息,他這暫時不需要人。

等李合離開,蘇雲走到其中一個看起來蠻舒適的沙發上坐下,等烏瑾也疲憊地落座後問他:“趁李助理去買大公雞,烏瑾大哥你說一下這到底怎麽回事啊?”

烏瑾雙眼都是血絲,他揉了把自己的臉保持清醒:“我也不太清楚,忽然就接到了照顧爺爺的管家吳叔電話說,人從樓上摔了一跤,他今年也七八十歲的人了,平時都盡量走電梯,怎麽會無緣無故去走樓梯呢?”

對於這個烏家老爺子,蘇雲唯一的印象就是他很嚴肅,小時候蘇雲來烏家參加宴會,老爺子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大家都說,老爺子為人嚴肅冷酷,結果生了兩個整天笑意盈盈的溫和孩子,隻有大孫子跟他年輕時候如出一轍。

因為性格裏的強硬,老爺子其實是很不服輸的一個人,偏偏又大男子主義,擁有一切中老年封建男性的毛病,當初他跟烏姑姑鬧起來,基本上是他性格的問題,不知道現在他後不後悔,反正烏姑姑如果知道這個消息,怕是很開心。

“那你問了別墅裏的傭人嗎?他們怎麽說?還有那個管家吳叔?”蘇雲記得這個單獨屬於老爺子一個人的管家吳叔,跟了老爺子很多年。

烏瑾轉動他那逐漸遲鈍的腦子想了一會兒,說:“吳叔說他今天照常在樓下為爺爺準備晚飯,平時工作時間爺爺都會在自己書房裏處理公務,有需要就喊他上樓,但今天不知道什麽原因,爺爺自己下樓了,吳叔又在廚房裏,等路過的傭人看到,爺爺已經昏迷。”

蘇雲摸著下巴:“也就是說,別墅裏的日常,基本上每天都一樣,管家吳叔會提前兩個小時左右去廚房確認準備工作,還有一係列日常事務,每天大概有五到六個小時絕對不在老爺子身邊的時間?”

聽蘇雲分析,烏瑾點點頭:“是的,吳叔是爺爺的管家,除了可以代表爺爺之外,還要照顧爺爺的生活起居,整個別墅的事情都是他在管,爺爺工作的時候他就抽空安排好這些細瑣事務。”

“那監控呢?有沒有可能是賊喊捉賊?”蘇雲好奇地問。

“有監控,我在你來之前已經看過了,但書房裏的監控我沒有權限打開,書房外的監控顯示,爺爺是自己推開門出來,看著精神頭好像還不錯,他出了書房直接往樓梯口走,看起來就是要下樓,如果不是我在書房發現了那種黴菌,我也以為這就是一場意外。”烏瑾越說越頭疼。

完全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人在背後針對烏家,還沒找到凶手,卻已經應付得精疲力盡。

蘇雲若有所思:“所以,從監控上看不出老爺子有哪裏不對,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推他?”

烏瑾扶住自己的額頭:“是,監控裏沒有,就算不是爺爺自己摔的,我也看不出來有什麽東西推爺爺,早上一發現爺爺不對,吳叔就趕緊叫了醫院的直升飛機送爺爺回濱城的醫院,我知道後通知了爸媽,還沒告訴烏瑜就先過來查看情況順便把重要文件給鎖好。”

因為烏瑜不靠譜,烏家有點什麽事都是等塵埃落定了才最後一個通知他,雖說這樣並不好,可現在沒人有精力管他,還不如讓他先樂一會兒。

誰知道烏瑾到了這邊後,檢查著老爺子的書房,突然發現經常打開的抽屜裏有那種眼熟的黑色小花黴菌。

拿著蘇雲的畫找了那麽多人,烏瑾不會認錯,以防萬一,他立馬打了電話給蘇雲,希望她能過來看看是不是有問題。

作為一個年輕的掌權者,烏瑾要從爺爺、父母手中接過他們的擔子,其實很辛苦,每天不一定能睡個囫圇覺,昨晚烏瑜在玩耍晚睡晚起,烏瑾卻是通宵熬夜處理事務和找針對烏家的人,以至於一晚上沒睡,現在又熬了大半夜,人走路都是飄的。

蘇雲對烏家的處理方式沒意見,隻問:“那現在老爺子那邊怎麽樣?醫院怎麽說?”

“不太行,說爺爺已經老了,這一跤摔斷了骨頭,老年人的身體脆弱,很難自己恢複,讓我們先做好心理準備。”烏瑾無奈地回答,卻不是多難過。

每個封建家庭出來的孩子,對那種封建家長,基本都沒什麽感情,尤其是自從烏姑姑的事情發生後,老爺子就怎麽不怎麽跟小輩交流,小時候更是沒怎麽相處的關係,很難說有多少感情。

這些年對老爺子恭恭敬敬,不過是出於為人孫的本分罷了。

蘇雲看出來烏瑾對這個事情沒有太多想說的,就不問了:“既然如此,那就先找找凶手吧,如果一直有人故意往別墅裏放怨氣,那肯定是清理不幹淨的,按照普通人的方式每天清理都需要至少半個月以上,抽屜裏的黴菌長得那麽快,一定不是偶然出現的。”

烏瑾頓時皺緊眉頭:“你是懷疑,有人一直往爺爺的別墅裏帶那種怨氣種子嗎?”

“不一定是直接帶種子,而是帶了什麽僵屍的東西,比如說衣服、頭發、皮肉等等,隻要跟僵屍相關,就容易出現這種黴菌,如果又長時間不清理的,那整個屋子可能會先人一步成為怨氣的培養皿。”蘇雲盡量用烏瑾聽得懂的描述形容。

“這麽說,一定有什麽東西在這個別墅裏了?”烏瑾覺得毛骨悚然,在他們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有人把屬於僵屍的東西帶了進來,想置他們於死地。

蘇雲應了聲是,隨後看向始終沉默的林琅,問:“林琅,你看出來是哪裏了嗎?剛才有沒有跟傭人接觸過?”

林琅稍微思索了會兒,說:“衣服,隻有這個是所有人都不會注意到的。”

僵屍類的東西放在食物當中會有氣味影響,靠近日常用品也很容易讓人看出端倪,而有錢人的衣服都是加了柔順劑跟留香的東西,味道能蓋過去,最重要的是,如果當事人沒有是對衣服的特別要求,一般碰上味道稍微重一點的衣服也意識不到問題。

聽了林琅的話,烏瑾立馬說:“我還沒來得及檢查爺爺的衣櫃,現在要去看看嗎?”

“不,比起老爺子的衣櫃,更重要的是誰給老爺子洗衣服,他平時的衣服是怎麽洗的?”蘇雲知道普通洗滌要十五天以上才能清除怨氣種子,而隻要洗衣服的人每天都在加固,那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僵屍怨氣投放到老爺子身邊。

“衣服的話,我們都有獨立的洗衣房,是洗衣服的阿姨每天收拾、清洗、晾曬、除菌,或者直接用幹洗的流程,最後由專門的女傭將衣服熨燙收到衣櫃裏,你也知道,我們穿的很多衣服其實並不能清洗,而且穿過一次基本就不會穿了,但會放進衣帽房裏。”烏瑾回憶了下日常的洗衣流程。

這種過程蘇雲很熟悉,從前她在蘇家的衣服就是這麽清洗的,不過她在學校要穿各種校服,所以還是會重複穿,那大概是他們這群二代子弟唯一會穿重複衣服的時候了。

蘇雲當即問:“那洗衣服流程中的阿姨你們請了幾個?包括那個女傭。”

烏瑾愣了一下,隨後搖頭:“不好意思,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自己的別墅我能記得,但這是爺爺的,大概隻有吳叔知道請了什麽人。”

現在吳叔正在醫院裏給老爺子守夜,蘇雲就問烏瑾能不能打電話過去問問,這關係到能不能找到坑害老爺子的凶手,烏瑾同意了。

那邊的吳叔果然還沒休息,不過他也一把年紀了,守了大半晚上,聲音非常嘶啞疲憊。

經過一通詢問,吳叔直接將傭人表格發了過來,上麵記錄了所有在職傭人、司機、廚師、花農等別墅職工的身份,還有每個人的檔案背景,吳叔給老爺子當了一輩子管家,選人都是非常謹慎的,所以一開始烏瑾根本沒懷疑到有人投毒上麵來。

三人湊到一起檢查吳叔發過來的職工名單,著重查看洗衣房的阿姨跟傭人。

老爺子現在的身體不太行了,吳叔非常謹慎,擔心老爺子會因為衣服不幹淨生出毛病,所以請了專門的洗衣師傅跟阿姨,從洗衣到將衣服掛到老爺子的衣帽房,一共有十人。

這十個人分工不同,甚至是每個人清洗的東西也不同,還有專門給老爺子清洗床單被褥的,盡量能做到房內布製品七天一換。

看著這些工人的工作內容,蘇雲注意到其中一個人是給老爺子清洗毛巾的,當即指著說:“這個清洗毛巾的,她是不是每天把老爺子用的各種毛巾分類送去清洗、消毒?”

烏瑾看了眼,點頭:“是的,爺爺稍微有點潔癖,要求自己每天用的毛巾都是鬆軟幹淨的才行,所以吳叔就聘請了專門的阿姨給他清洗日用毛巾,這個毛巾還包括浴巾等,屬於是很貼身的用品了。”

“就是貼身才更不容易被發現,每次拿上手都是先浸到水裏,味道什麽的,都留在水裏了。”蘇雲篤定地說。

“確實啊……我們的毛巾拿上手如果是幹的就會擦身,隻要不動擦身的毛巾,而是洗臉、洗澡的毛巾,那沾了水和各種洗臉用品的味道,自然就聞不出來了。”烏瑾心下一驚,這個東西不管是什麽人都難以避開。

人會有自己的習慣動作跟下意識,拿了毛巾要去打濕這種事,可能很多人都會下意識做出來,尤其是手感沒什麽區別的時候,都不會上去就聞一下,況且,寄生在毛巾裏的怨氣,肯定非常稀薄,估計沒什麽味道了。

烏瑾趕緊往後翻這個傭人的檔案,對方是個三十歲的女性,本科是酒店管理專業,有英國的管家專業研究生學曆,專業課非常好,知道怎麽清洗毛巾最幹淨、鬆軟,還能疊得整整齊齊。

可以說,她有了烏家的照顧資曆,將來去給人當管家完全綽綽有餘。

這個人目前三十五歲,來別墅照顧老爺子五年了,已婚已育,入職時孩子已經五歲,已經可以離開人,不用擔心為了孩子就突然請假。

吳叔經過綜合評價,最終選定她來給老爺子清洗每日的毛巾,試用期六個月,這個試用期是非常長的,就算一開始想假裝騙過吳叔要一份工作,想堅持六個月也非常不容易。

而她完全堅持了下來,現在孩子十歲了,日常的工作中沒有出現過任何問題,她從一開始隻能在這個別墅照顧,到現在是老爺子住到哪裏,就去跟著清洗毛巾,屬於隨身的幾個伺候傭人之一。

老爺子另外還會帶著的傭人有日常添茶倒水、收拾起居、做飯與糕點,再加上一個不分開的吳叔,差不多就是老爺子換居住地點的配置。

在洗衣服這件事上,吳叔非常謹慎,如果不是洗毛巾的蘭姐做了五年完全沒問題,還老實敦厚,根本不可能成為老爺子隨身照顧的傭人之一。

蘇雲拿折扇點了點蘭姐的二寸照片,說:“這人現在已經到濱城烏家老宅了吧?”

烏瑾這才想起,老爺子已經住到了醫院去,他如果是被人投毒導致的摔倒,那現在帶著人去了老宅,遲早可以把手腳動到烏父烏母跟烏瑜那去,甚至等烏瑾回家,說不定自己累得準備休息的時候,就已經被人投毒了。

“我馬上去給我媽打個電話,讓她先別輕舉妄動,但是不能讓那個蘭姐接觸到我們日常生活的任何東西。”烏瑾匆忙站起身,翻出自己的手機就跑到一旁打電話去。

趁烏瑾在打電話,蘇雲看林琅還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死樣子,就忍不住逗他:“林琅,你幹得不錯,等這件事結束了,我給你發福利,不過,你是怎麽一下子就想到衣服上的?”

林琅如實回答:“來的時候我看過院子了,沒有問題,你上去的時候我又問了下李助理一些關於傭人的情況,就猜到問題可能出在布料上,以前在道觀裏,經常會有妖魔鬼怪偷偷附在衣服上跟我們回去,但隻要碰上八卦鏡就自己散了。”

看林琅一本正經地解釋,蘇雲忍俊不禁,她知道那些東西是想要找個道士捉弄,或者吸道士的修為,明知道每次都會被道觀門口的八卦鏡給打散,依舊鍥而不舍地附上去,賭某一次道士們沒回道觀,而是到了不安全的地方留宿。

不過林琅這表現倒是讓蘇雲吃驚,他看起來呆頭呆腦的,居然不是那種被人踢一腳才動一動的腦殘。

說實話,蘇雲長這麽大,最討厭就是那種問三句不應一聲的人,那種人不說這種態度是否禮貌,行為上就很像反應性虐待,無論別人給出多少情緒、問題,都不回答,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心理學上把這個行為稱之為反應性虐待,一般出現在家庭當中,尤其是男性,他們在暴力與PUA之外,用這種方式tiaojiao自己的妻子、兒女,每次都用沉默和假裝聽不見來讓妻兒妥協,等訓練到後期,隻要自己不開口,妻兒就會立馬開口、道歉以及討好。

這種行為甚至會發生在朋友之間,並不是親情或者愛情的專屬,應該說任何一種親密關係,都可能出現反應性虐待。

從前蘇雲在學校的時候就遇上過這種不健康的朋友關係,明明其中一方的態度非常不禮貌了,另外一個人無論說多少東西,對方都當聽不見、看不見,但自己需要情緒安撫的時候,就開口說自己的事情,可雙方就是難以分開。

蘇雲作為一個外人都看不過眼,有一次憋不住就去找了其中那個被反應性虐待的女生,問她為什麽不幹脆換一個朋友,別說世界,光他們的貴族學校,人就不少,從世家大族到普通貧困生,並不是沒有好人啊,幹嘛非要給自己找虐。

而那個女生的反應就跟所有被PUA的人一樣,說是自己的問題,並且認為,沒人願意跟她做朋友、沒人願意拯救她,離開了現在的朋友,將來就要一個人孤零零的,她覺得好恐怖。

當時蘇雲並沒有成為這個女生的朋友,她不適合,因為這個女生現在需要的不是一個朋友,而是心理醫生,之後蘇雲就弄了點手段,把那個會PUA跟反應性虐待的女生弄轉校了,想趁這個時間讓女生去接受治療,結果她看了幾天醫生,又追了過去。

經此一事,蘇雲更加討厭任何反應性虐待正反方的人,不是她要求受害者完美,而是救了一個並不想被你救的人,她不僅不會感激你,還會覺得你拆散他們,就像戀愛腦和PUA大師一樣。

借用網絡上的一句話:以前我看到這種事情會生氣恨不得把戀愛腦打醒、把PUA大師弄死,現在我已經喝中藥調理好了,尊重、祝福。

蘇雲討厭這樣的人,後來學了道術才知道,這種人身上的命格就是如此,他們的命格天生就是要往下陷的,好人拉進去都得被拖到地域一起受罪,最好的辦法就是遠離,千萬不要舍不得一時的親密關係,所有讓自己不舒服的親密關係,其實都是老天在提醒你趕緊跑。

哪怕是一直跟蘇雲不對付的人,包括之前的烏瑜,都不會用這麽下作的手段來跟蘇雲爭鬥,他們至少帶著禮儀跟蘇雲吵架、打架,至少知道就算自己不想回答也要冷笑一聲作為回應表示自己聽見了但不屑。

林琅也是類似這樣的人,蘇雲看他不說話覺得有趣,但林琅的禮貌就在於,他真的會把所有人的話都聽進去,哪怕不是對自己說的,而且隻要跟他說話,哪怕是一堆廢話,都會認認真真回答。

沒有人會不喜歡這樣的人,誰不希望自己說話的對象句句有回應?

就算對方記性差記不住你們聊天的大多數內容,至少對方回答過,日後你想起來也是開心的。

蘇雲樂嗬嗬地聽林琅說著自己的檢查內容,還沒說完,烏瑾就打完了電話回來,他坐到林琅旁邊,忽然感覺這個員工坐得相當板直,好像腰不會累一樣。

“林琅先生,你要不要稍微放鬆一下?”烏瑾現在人疲憊得倒頭就能睡過去,看著林琅隻覺得更困了。

“不用,我並沒有很累,烏先生放心。”林琅向烏瑾點點頭,示意他放心,拒絕後繼續跟蘇雲匯報關於這棟別墅的情況。

烏瑾跟著聽了一耳朵,大概明白是林琅剛才來的時候已經把一樓檢查過了,沒有特殊的問題,更沒發現任何跟僵屍有關的東西,結合他們剛才發現的蘭姐,說明蘭姐已經帶著東西走了。

蘇雲微微頷首,轉而對烏瑾說:“烏瑾大哥,這個房子裏還有屍氣,但屍氣短時間內不用特殊手法是清理不掉的,隻能每天堅持清理,還得連續有太陽曬,少曬一天就隻能多清理一天,就是我們來遲了點,讓蘭姐跑了,現在阿姨那邊怎麽說?”

剛才的電話烏瑾就跟母親商量怎麽安排蘭姐,他忙說:“媽媽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她下午跟爸爸看過爺爺後就回到老宅那邊收拾東西,然後見了一下跟著爺爺的幾個隨身傭人,因為平時不住一起,媽媽說她當時沒多想,就把事情全權交給那些傭人了,反正有吳叔把關。”

偏偏吳叔不是道門中人,防得住人防不住鬼。

“就先這樣吧,讓吳叔那邊稍微控製一下自己,現在能找到幕後黑手的線索就是蘭姐了,千萬別打草驚蛇,讓她覺得生活跟平時沒什麽區別,你們派人注意她的行蹤,等我給你解決完體內的怨氣種子,我回去借個人給你。”蘇雲直接拍板定下安排。

烏瑾想了想,沒意見,隻是問:“你要借什麽人給我?做什麽用?”

蘇雲打開折扇搖著:“阿休,他追蹤能力很強,普通人可能追不到蘭姐的行蹤,但是阿休可以,而且他很喜歡這樣的工作。”

說完,林琅跟烏瑾都疑惑抬眼,後者問:“喜歡這樣的工作?找人?”

“準確來說,是抓人,每個人都有點小癖好嘛,不要在意這種細節。”蘇雲擺擺手說。

事情說得差不多了,烏瑾困勁上來,他沒頂住就在沙發上睡了過去,蘇雲看了眼,覺得自己也困了,跟林琅打了個招呼,在自己選的沙發上也跟著睡著了,隻剩林琅一個人跟雕塑似的□□在原地。

一個小時候李合帶著一直紅冠大公雞回來,看得出他是有心挑了隻好的。

李合剛進門,還沒叫人呢,大公雞自己叫了起來——天亮了,公雞要打鳴。

蘇雲聽見公雞叫,迷迷糊糊醒過來,她每天的作息就是聽著公雞叫起床,睜開眼才想起來,她是在烏家老爺子的別墅中,對麵的烏瑾被大公雞當麵叫都沒醒。

“不好意思蘇小姐,它吵醒您了。”李合麵無表情地掐住大公雞脖子不讓它叫了,趕緊走到蘇雲旁邊道歉。

“吵醒我沒關係,吵不醒烏瑾才是有問題,”蘇雲走到烏瑾身邊蹲下,伸手扒開他的眼皮,裏麵的眼睛快全紅了,“哦豁,李助理,你別掐大公雞脖子了,它一死,烏瑾也得跟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