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夏柚的精神力共鳴持續了半個月, 期間又高熱了好幾次，精神力等級漲漲落落，最後穩定在了B級。
這樣的精神力升階速度, 放出去無疑是在撼動目前精神力研究的數據。
隻不過所有關於夏柚的數據與資料都被陸應淮封存在了他的數據庫裏, 除非有人的權限可以越過陸應淮，否則絕沒有可能調取夏柚的精神力資料。
而整個帝國，數據庫權限能越過軍部元帥陸應淮的, 就隻有皇帝與皇後。
今天的天氣很好，夏柚晨跑回來, 擰開一瓶水正休息, 身邊的大黑豹像是隻熱了個身一樣, 矜持而優雅地站在夏柚的身邊，連呼吸都沒有急促半分。
反觀客廳另一邊，趴在地板上的小老虎四肢攤開，腦袋埋進喝水的小盆裏，吧唧吧唧地大口喝水, 隻露出一小截耳朵尖在外麵。
夏柚隻是繞著元帥府跑了幾圈, 但小老虎是實打實地被黑豹攆著驅趕了十幾圈，一旦小老虎有停下的意圖，大黑豹厚實的豹爪就會在下一秒拍下。
見操心的兩個小的都開始飲水休息，成熟穩重的黑豹這才踱步去自己飲水的地方。
和小老虎的急切不同，黑豹喝水的動作從容淡定, 就連胡須都注意著不想打濕。
夏柚站在旁邊，腳步挪動著靠近黑豹，看著看著, 突然將手指伸過去戳進黑豹卷了水的舌頭中間。
黑豹一頓, 眼神有些無奈地看了眼夏柚。
夏柚眨眨眼, 仗著大黑豹的沉穩和包容，得寸進尺地又捏了捏大黑豹的腮幫。
黑豹低低嗚了一聲，避開夏柚的手，低頭繼續喝水。
夏柚的手又捏上大貓貓的耳朵。
其實他也知道不該在黑豹喝水的時候騷擾它，但是人類可能本能裏，就有種對正在喝水或者舔毛的大貓貓蠢蠢欲動的基因吧？
黑豹轉頭張嘴含住夏柚的手，呼嚕著磨了磨牙以做不滿，而後放開夏柚的手，眼神沉靜地端坐在水池邊放任夏柚揉搓貼貼。
夏柚大笑出聲，湊過去狠狠蹭了下黑豹的臉頰：“好啦！我不鬧你了，你繼續喝。”
說完，夏柚放開黑豹，走過去摸了摸趴在地上哼唧的小老虎，轉而上樓洗澡去了。
黑豹轉過頭繼續喝水，耳朵動了動，眼睛透過水池前方的金屬表麵盯著夏柚上樓的路線。
夏柚進去浴室沒多久，黑色的大貓貓就沿著樓梯上來，熟門熟路地越過小客廳，頂開臥室的門，蹲坐在隱隱傳出水聲的浴室門口。
夏柚趴在浴缸裏，正正好看到一道貓貓影子慢慢爬上浴室的磨砂玻璃門，而後端端正正坐定的過程。
沒過一會兒，一道苗條了不少的貓貓影子也湊了過來，和大貓貓影子並排貼好，啊啊叫了一聲。
等了一會兒，沒見夏柚出來，小老虎似乎有點心急，想上前扒拉浴室門。
結果被大黑豹一巴掌撈回去，按在了爪子下麵，啊啊啊啊的連聲叫個不停。
大黑豹被吵煩了，低低吼了一聲。
小老虎頓時不吭聲了，映在磨砂玻璃門上的影子也蔫了下來。
正在吹沐浴露泡泡的夏柚：“噗。”
然而等到夏柚洗完澡出來，浴室門口隻趴著一隻表情懵圈的小老虎。
抬眼找了一圈，果不其然，黑豹已經趴在了它專屬的沙發靠背上，尾巴垂下來，一晃一晃的。
夏柚正想過去搓一搓傲嬌的大黑豹，就聽到敲門聲響起。
“請進。”
夏柚用精神力觸手將門打開，轉頭看向門口。
是陸應淮。
“殿下？”
夏柚的眼睛一亮，快走兩步過去推著陸應淮的輪椅進來房間。
給陸應淮和自己都倒了水，剛洗澡出來有些口渴的夏柚先喝了一整杯溫水，才抬頭問陸應淮：“殿下有什麽事嗎？”
陸應淮耐心等夏柚又倒了一杯水捧在手裏，才緩緩開口道：“小柚，你的精神力報告出來了，一切穩定，沒有問題。”
夏柚握杯子的手指一緊，急切道：“也就是說，我可以進入森林了對嗎！”
夏柚從來藍星的第一天就想進入森林了。
現在的藍星的確是最原始的生態，但是駐紮在藍星的軍團和研究人員還是劃分出了幾大麵積遼闊的保護區。
據說那些曾經與人類有過照麵，皮下攜帶定位芯片的野獸都被放歸在保護區裏。
小老虎的母親自然也在。
陸應淮他看了眼不遠處扒著一顆小球正追著跑的小老虎，笑道：“他的母親領地在雪山叢林保護區，想要靠近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並不奇怪，老虎不喜歡幹旱或者炎熱的環境，它們選擇棲息地會首選植物濃密，並且不缺乏水源的環境，也有部分高地老虎會喜歡居住在山上，將整片區域全部劃分在自己的領地裏。
這一類老虎，通常都有著遠超同類的強悍戰鬥力和超然且無法撼動的地位。
“我可以試試的。”夏柚的表情堅定。
夏柚的體能訓練一直在繼續，非但如此，還加入了近身格鬥和每天晚上陸應淮親自補課的精神力訓練和機甲學習。
保護區裏有建立足夠的供給點，軍部這邊又有實時監控，夏柚本身特殊的精神力再加上戰鬥力強悍的黑豹，顯然已經擁有了進入森林的能力。
陸應淮並沒有阻止的意思，正相反，他從空間紐裏取出一個銀白色的小球遞給了夏柚。
夏柚拿在手裏研究了一下，找到開關按下去，這才發現居然是一個直播球，就是樣子有點怪。
直播球夏柚見過，從前他在公爵府裏的時候關注了很多戶外探險的直播，在好幾個拍到野外動物的直播間打賞榜上都留有傳說。
直播球可以自動懸浮跟隨在拍攝者的附近，智能調節角度並且開啟直播間上傳數據，並且與拍攝者的光腦數據相互連通，方便操控，十分適合戶外直播用的。
但……給他這個是什麽意思？
夏柚看向陸應淮。
陸應淮道：“研究部那邊雖然可以監測到一些獸類的活動痕跡，但因為森林的環境複雜，用作拍攝的無人機隻要靠近就會驚擾到他們，所以研究部已經很久沒有收集到關於他們的影像資料了。”
沒有扛過精神力紊亂症發作的戰士，意識附著在精神體上，軀體被休眠倉保管監控。
但因為獸類躲避的本能，一直以來，軍部隻能通過他們本體的生命體征變化來推測精神體們在森林的狀況。
然而，即使劃分了保護區盡可能開辟安穩的環境，保護區也難免有其他野生的動物出沒。
並且精神體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戰場上創傷也會使得他們暴躁易怒，無法融入獸群，精神體之間也有互相攻擊，重傷甚至致死的可能性。
到現在為止，生命體征平穩確定仍舊存活的精神體，已然不足百數。
夏柚恍然大悟：“您的意思是，想讓我在去放歸小老虎的過程中，盡可能拍一些動物的影像？”
直播估計是給研究部內部開的，怪不得這個直播球看上去奇奇怪怪的。
“對。”陸應淮停頓了一下，“如果你距離體內曾經打入芯片的動物比較近，可能會麻煩小柚盡可能捕捉到他們的痕跡。”
“哪怕隻是一張照片，也足夠了。”
陸應淮的語氣很慢，帶著慎重與認真。
原本不覺得這是什麽難事的夏柚，表情也不禁認真嚴肅起來，重重點頭：“好！”
“那我什麽時候出發？”夏柚搓搓手，少年的眼神帶著興奮，躍躍欲試。
陸應淮的眸光微動，不說話，就這麽看著夏柚。
夏柚的眼睛也含著笑，兩人對視了幾秒，夏柚覺得有種莫名不自在的感覺，結巴了一下：“怎、怎麽了嗎？”
最近的殿下感覺有點……怪怪的。
上課的時候也要求他規規矩矩坐在對麵的椅子上，不像以前那樣會縱容夏柚輕輕靠著他的腿。
陸應淮驀地笑開：“沒什麽，就是在看一隻張開翅膀想飛的小鷹。”
夏柚猝不及防被誇，不好意思地抬手撓了撓臉頰：“殿下放心，就算進入森林，我也會每天晚上找殿下視頻通訊上文化課，按時交作業的！”
“不用。”出乎夏柚預料的，很重視夏柚文化課的陸應淮卻否定了夏柚主動提出的上課安排，“在野外保持直播就好。”
“喔……”
更怪了。
殿下居然會主動提出暫停上課？
夏柚猶豫著還想問什麽，就聽陸應淮道：“明天出發。”
“下樓去看看吧，衛承前段時間一直在調試的飛行器已經準備好了。”
衛承這段時間一直在測試飛行器，夏柚碰見過好幾次，那東西看上去真的很像是黑科技，可以根據地形地貌的改變自行變化形態，甚至還能進行偽裝。
哪有男生不喜歡飛行器的，夏柚就偷偷摸過好幾次，還猜測是不是軍部新出的秘密武器。
夏柚睜大眼睛：“那是，給我的？！”
……
試開了一個下午的飛行器，等到晚上就寢，夏柚都還在**興奮地輾轉反側，想著明天進入森林之後會發生什麽，根本沒有睡意。
被黑豹勒令不準上床的小老虎倒是蓋著它的小毯子，枕著柔軟的抱枕板板正正睡在書桌後的椅子裏，隱約能聽見小呼嚕聲。
聽見**動靜的黑豹無聲跳下沙發，踱步到床邊，抬頭看向**眼睛亮晶晶毫無睡意的少年。
夏柚湊過來，半個身體探出床抱住大黑豹，小聲道：“元元！明天我們就要進入森林了！我好激動怎麽辦，嗚，不知道第一個遇到的動物會是什麽？還有還有……”
黑豹的胡須抖了一下，直起上半身趴在床邊，伸出豹爪捂住少年喋喋不休的嘴巴。
夏柚被迫噤聲，眼巴巴地看著黑豹。
黑豹收回前爪，猶豫了一下，久違地跳上床，走到床尾的地方趴下，低低吼了一聲，帶著安撫的意味。
夏柚老老實實拉上被子，卻蛄蛹著露出自己的腳，悄悄碰到大黑豹的毛毛。
黑豹的尾巴晃了一下，包容了少年的小動作。
也不知怎麽的，剛才還半點沒有睡意的夏柚閉上眼，沒過多久，呼吸就綿長平穩了下來。
***
第二天，夏柚醒過來卻沒在**看到黑豹，房間裏找了一圈也隻有迷迷瞪瞪睜開眼的小老虎。
早早洗漱完畢，夏柚換好周叔特意為他準備的迷彩服和軍靴，撈著小老虎下樓吃早飯。
吃飯的途中，夏柚頻頻朝著樓上張望，並沒有等來陸應淮的身影，神情不由有些失落。
衛承和孟文軒都在院子裏，旁邊是那架形態定格在越野車外表的飛行器。
比起飛行器，更方便行駛在野外叢林且存在更加低調的複古越野車，更容易被野生動物接受。
“衛少將，孟醫師，早上好！”
陽光下，夏柚金色的短發發尾打著小卷。
衛承和孟文軒笑著同夏柚打了招呼。
孟文軒朝著夏柚肩膀上的小老虎伸出手，還沒靠近，就被小老虎張嘴齜牙哈了兩聲。
眼疾手快將手指伸進去摸測了一下小老虎的牙齒發育，孟文軒將數值飛快記錄在光腦上。
小老虎被摸了個懵，啊啊啊地朝著夏柚告狀。
夏柚安撫著小老虎，四處張望了一下，問衛承道：“衛少將早上有看到元元嗎？”
衛承笑了一下，朝著夏柚的身後指了指：“喏。”
夏柚回身，就看見一隻油光水滑，體型健碩的黑豹自二樓樓梯緩步而下，而在黑豹的身後，一身軍裝迷彩的男人一步步走下樓梯。
男人腳下的軍靴鞋跟碰觸地麵發出幹脆利落的響聲，展現出與平日裏矜貴溫雅全然不同的強悍與野性。
是陸應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