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得到了答案,原木卻心頭一跳,腦子亂糟糟地,什麽也說不出來了,隻能無助地舔了舔唇瓣,在靡豔的唇瓣上留下一道透明的水漬。

含混地應了一句,沒敢再往下。

隊長也去過酒店,他身上紋身的位置和樣式都和那個人差不多,有點像是小兔子捧著什麽東西,這樣的紋身撞上的概率應該很小。

難道那天的那個人就是冷鬆。

原木的心髒鼓噪地像是有幾百隻貓咪在裏麵亂竄,幾乎要被擰成一團。

可是,青年又有些擔心地抿著唇瓣,榮業酒店是S城有名的酒店,隊長去過那裏也不奇怪。

萬一不是隊長的話,他莫名其妙問這種話會很奇怪的吧。

況且哪怕真的是隊長,身邊的隊友忽然莫名其妙來了一句我懷了你的孩子,還是個男的隊友。

原木想想那場景就覺得自己整個人羞恥地要燒起來了。

他偷偷瞄了一眼冷鬆,男人麵色冷峻,蹲在地上認真地研究盒子,半點不見尷尬也不見羞澀。

回想路上的一切,隊長對自己的態度確實更像是在包容一個弱小的生物。

還是……還是不問了,他和隊長維持現在的關係就挺好的,原木慢吞吞將自己剛剛試探性探出的小爪子收了回來。

決定了的原木不由鬆了一口氣,他從來不擅長處理感情方麵的事情,當了二十多年的處男,從沒談過戀愛。

哪想到一次醉酒就有這樣奇怪的事情發生。

冷鬆捏著手上的盒子有些心不在焉。

注意力一直在心事重重的原木身上,青年一會臉紅一會皺眉,過了一會才悄悄鬆了一口氣的模樣。

想到剛才原木問他的話,冷鬆鎖起眉頭,為什麽要問自己有沒有去過榮業酒店。

冷鬆發著呆,手上熟練地用鐵絲小心打開了鎖,順手將有著原木照片的鎖偷偷放進了自己空間的箱子裏。

盒子打開以後裏麵沒有其他的東西,隻有一封信。

冷鬆將信封遞了過去,原木捏著信小心翼翼地打開,裏麵是一封很早之前爺爺寫給他的信。

那是他剛被收養的時候爺爺發現他雖然不說話,但是認字。

於是爺爺一邊一點點教他說話,還會每個星期都會給他寫一封信。

持續了大概半年的時間,原木終於慢慢可以清晰地感知到世界。

也慢慢開口說話,隻是偶爾反應有些慢,情緒極端激動的時候會結巴,隻能兩個字兩個字往外蹦。

他手上的這一封信,是爺爺寫給他的最後一封信。

他記得很清楚這封信是爺爺帶他去X城旅遊的時候寫給他的。

原木捏著信封,爺爺把這封信放在這裏是什麽意思呢?是告訴自己他現在在X城嗎?

原木想得入神,忘記了自己身邊的冷鬆,察覺的時候,男人已經在靠他很近的位置了。

兩人之間隻剩下一個拳頭的距離。

原木隻覺得方才休息了一會的心髒不聽話地蹦起來,他連忙攥起手裏的信封,故作自然地看向一旁的牆壁。

“隊長,先……出去吧。”

男人嗯了一聲,表情冷淡,起身徑直走向了牆壁,砰地一聲,牆壁碎開一道個大口子。

黑黝黝的洞口出現在兩人的麵前。

原木眼睛一痛,在打破牆壁的一瞬間看到了外麵的景象,熟悉的房間布局和大床,是美容院藏起來的那個房間。

在這裏困了這麽久,總算見到了離開的希望,原木雙眼一亮,頰邊的小梨渦陷進去好看的弧度,自然地扯著旁邊冷鬆的衣角晃了晃。

“隊長,可以出去了。”

冷鬆點點頭,借機反手握住了青年的手腕。

熾熱的手掌碰到手腕的那一刻,原木條件反射地縮了一下,纖長的睫毛輕輕一顫,有些警惕地看了一眼男人,像是一隻探頭探腦的小兔子在評估是否存在危險。

明明兔腿已經被人抓在手裏了,還想著是不是要反抗一下。

呆得可愛,也乖得讓人心癢癢。

這是為了安全,冷鬆在心裏說服自己,握著青年的那隻手卻誠實地越發滾燙。

“隊長,手。”原木被燙得不自在,扭了扭手腕,小聲開口。

“通道太黑,牽著會安全一點。”冷鬆力道鬆開了幾分,不再像剛才一樣用力。

麵前的通道看著確實不安全,原木便隻能胡亂點頭表示讚成。

一聲又一聲的心跳和交錯的呼吸在黑暗寂靜的通道中回響,明明通道不熱,兩人的卻手心都滲出細密的汗珠。

走了一分鍾左右,兩人終於從通道走了出來,原木馬上縮回自己的手,熱烘烘的感覺在上麵粘了好一會才消失。

原木的視線還是好奇地瞥向冷鬆的腰腹位置,而後又像是被燙到一般嗖地縮回來。

隊長究竟是不是那個人。

糾結的神態落在冷鬆的眼裏,男人眉心結起一個小疙瘩,原木是還在介意剛才他失控時候發生的事情嗎?

如果繼續讓他糾結下去,兩人之間的距離會越來越遠。

除非必要冷鬆平日很少去觀察別人的情緒,對他來說,沒用的,惹他生氣的埋了就是。

唯有原木,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攥得太用力怕人生氣,不願意與他再親近,太輕了又怕人跑掉。

他試著揣摩原木的心裏,青年現在這副模樣,大抵大半是因為方才在地下室發生的一切。

他方才受大蛇影響,實在做了一些過火的行為,特別是對原木一個已經懷孕的人來說。

同行人的愛慕或許顯得多餘,冷鬆咬著後槽牙,不讓自己去想原木現在可能有了喜歡的人。

現在要做的先是要穩住原木,不能讓他害怕自己,要裝作忘了之前在地下室發生的一切。

“原木。”男人冷淡的嗓音響了起來。

正在糾結的原木抬起頭有些茫然地看向冷鬆。

“嗯?”

青年似乎是還沒有從方才的事情中緩過來,應聲的時候黏糊糊的,軟得幾乎要戳進冷鬆心裏去。

冷鬆差點破功,他勉勵維持著人樣,“剛才地下室,我失控了,抱歉,你……”

“沒事!我……我們,以後還是和以前一樣相處。”原木打斷了冷鬆的話,萬分慶幸自己剛才沒有衝動。

也是,原木抿了抿唇瓣,隊長怎麽可能把目光放到他這個小廢物身上,他不過是運氣好半路遇上了隊長,還組隊了。

原木呼出一口氣,將詢問的念頭徹底壓下,朝著冷鬆彎了彎唇瓣,下定決心之後要和隊長稍微保持一些距離。

冷鬆看著青年逐漸平靜下來的目光心底的石頭放下了一些,這樣的話原木應該,不會和他疏遠了吧。

兩人在心裏想著以後的規劃,美容院外麵傳來不小的動靜,兩人往外看去,不遠處黑袍和謝渺追著一個綠衣人跑了過來。

那人逃跑的方向正好是美容院這邊,綠衣人目標明確地進了二樓,看到裏麵站著的冷鬆和原木以後,呆愣了一秒,立刻就要往外跑。

就是這個停頓的功夫,兩隻蟲子嗡嗡地飛了上來,釘在了他身上。

綠衣人掙紮著還想跑,被冷鬆一腳踩在了地上,“不許動。”

在綠衣人倒下的一瞬間,冷鬆就開啟了言靈領域,他之前見過這些綠衣人,一旦被抓住就會自裁。

謝渺和黑袍這才從下方跳了上來,“boss,您要的人。”

這是之前冷鬆吩咐他們在城外圍堵的人,看到綠衣服的一律抓起來,黑袍放出了無數的小蟲子幾乎將R城圍起來。

就在剛才他們終於發現了這個綠衣人的蹤跡,剛想抓,就遇上了冷鬆。

“有點不對。”

冷鬆腳上用力了一些,異能用量太少了,也太容易了,就像這個東西本來就不會動一樣。

不像是在控製人,反而像是在控製一件空殼。

隨著冷鬆的用力,綠衣人癟了下去,地上隻餘下一灘淡綠色的透明**。

踢開綠衣人的衣服翻看了一些,地上出現了一個純白色的瓶子。

黑袍伸手將瓶子撿起來,瓶底還刻著兩個字,“X城。”

謝渺看著瓶子的神情有些奇怪,“剛才我們在車上,廣播忽然有了信號,廣播的內容是讓附近的幸存者前往X城,那裏有一個幸存者基地。”

“好巧。”

原木捏著瓶子,剛才他在地下室看到的爺爺的信也是在X城寫給他的。

“是啊,好巧。”謝渺點點頭,巧合地簡直像在逼著他們一定要去X城一樣。

“去看看吧,人家都發出邀請了。”冷鬆麵色沉沉地盯著瓶子。

溜了他們這麽久,就為了讓他們去X城,不去看看豈不是可惜了。

R城的天空漸漸亮起來,地麵被大樹外翻的根須犁了一遍,四處是斷壁殘垣。

原木幾人往外走,隱約可以看見之前他們去過的大樓裏幾個高矮不一的身影朝他們揮手告別,整棟大樓化作漫天星點消失不見。

“再見。”原木也朝著他們揮揮手。

見過異種大樹和大蛇還有實驗室的那份日記,原木隱約感覺,大樓裏的人,除了小女孩恐怕都不是自願留在那裏的。

隻不過,不知道小女孩又是怎麽變成那樣的存在。

可能因為有了兩個強大的變異物種,R城的喪屍數量不多,且大多很弱。

幾人順利地來到了城外,車大海正緊張兮兮地在車裏等著他們,見大夥回來,他熱情地趴在車窗上招手。

之前他們的坐車的時候一直是謝渺坐前排,黑袍獨自坐在最後的一排,冷鬆和原木坐在一起。

原木躊躇兩下,決定還是不和冷鬆坐在一起,他垂著腦袋坐到了最後一排,黑袍一下僵住了,一條腿懸在空中,不知道進還是不進。

冷鬆也不含糊,直接拍了拍黑袍示意他讓開。

原木眼睜睜看著冷鬆坐了進來,男人身上熱烘烘的,平時寬敞的車子,此時顯得有些擁擠,原木朝著車門的方向挪了挪。

男人反倒耷拉著眼皮,輕輕歎了一口氣,模樣失落極了,“不是說還和以前一樣嗎?”

原木抿著唇,有些無措,他覺得自己是不該和隊長生分的,明明答應了變回以前的相處模式,可是……可是他現在一看到隊長就控製不住地心跳加速。

青年可憐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冷鬆看他唇瓣張張合合,貼心地離得遠了一些,貼著車門,讓兩人之間隔出了一個寬的位置,“慢慢來,我先坐得遠一點。”

原木鬆了口氣,抿著唇露出一個小梨渦,望著冷鬆的眼神還帶了一點感激和愧疚。

冷鬆維持著平時的冷淡模樣,閉目養神,好想抱一抱怯生生的青年,可是現在不行。

男人的拇指緩慢地摩挲著匕首,不能急,不能嚇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