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在R城原木幾乎一天一夜沒有休息,搖搖晃晃地車子讓原木有些昏昏欲睡起來,眼皮緩慢合在一起,呼吸也變得均勻起來。
原木久違地做了一個夢,他夢到了那天去給爺爺送資料的時間。
他喝了一杯酒,醉醺醺走錯了樓層,在電梯上遇到一個又高又帥的黑衣男人,兩人的狀態都有些不正常。
酒精在電梯中緩慢地發酵,不知是誰起得頭,起初,是輕輕的觸碰,互相試探著靠近。
男人中途似乎清醒了一瞬,然而被原木可憐巴巴纏了上去,他拿著什麽東西塞到了男人的手中,牽著人家的小手指進了房間。
他像是一隻自投羅網的小兔子,勾著凶殘的獵人進入自己的洞穴,露出了自己柔軟的肚皮,他用柔嫩的臉頰輕蹭著對方的手臂。
而後的事情原木有些模糊,再有意識的時候,他的脖頸已然被人握在手中,身後那人的力道極重,仿佛失去了理智,兩人天生地體型差讓原木被對方緊緊地裹在懷裏,沒有半分反抗的餘地。
而後便是長時間的鞭撻,原木被翻來覆去地了動作,往日清亮的桃花眼此時隻霧眼朦朧,他被弄得酒都醒了半分。
可上方的人卻半點沒有憐惜,大掌掐著他的腰身,將他逼到角落。
從未體驗過的酥麻與被人掌控的無力感,讓青年委屈地落下了淚,一雙桃花眼霧眼朦朧再加上醉酒和搖搖晃晃的動作,青年隻能看清前方那人漆黑的眼眸以及腰腹那顯眼的紋身。
他記得那一天他分明沒有看清那個人的臉,可是這次在夢中,最後那個人的臉卻清晰極了。
劍眉星目,俊朗的五官,以及那一對比常人略小一些的瞳孔。
是隊長。
在看清男人臉的那一刻,原木被嚇醒了,他猛地睜開眼睛,現實的景象仿佛和夢中重疊了。
他的眼前是一雙黑沉沉的眼睛,男人微微垂下眼簾,抿著唇,比常人略小一些的瞳孔收縮著昭示著對方並不平靜的心情。
“做噩夢了?”
帶著薄繭的指腹擦過原木白皙的臉頰,還未從夢境的餘韻中緩過來的原木隻覺得渾身一顫。
男人的觸碰讓他很快聯想到了方才夢中發生的事情,他被人掐著腰懸在空中,唯有一隻腳的腳尖可以夠到地麵。
而對他做出這些動作的人長著一張冷鬆的臉,他把隊長當做自己的chun夢對象了!
而他現在還靠在人家的肩膀上,冷鬆身上的苦香味毫不掩飾縈繞在他鼻尖,令他愈發頻繁地回憶起夢中的那些場景。
原木手忙腳亂地擠到了車門的位置,貼著冰涼的車門,原木輕輕咬了咬自己的舌尖,總算冷靜了下來一些,他低著頭不讓男人看到自己臉上的潮熱,小聲地回答了方才的問題,“沒……沒有做噩夢。”
方才那迤邐的夢境怎麽也不能算是噩夢,隻是將他內心的渴望放了出來,他不得不承認,他在心底希望那晚的那個人是隊長。
可是……原木扣了扣座椅。
他真的喜歡隊長嗎?真的是對愛人的那種喜歡嗎?還是說是他的喜歡隻不過是因為和隊長一起經曆了過多的生死所產生的吊橋效應。
更或者隻是單純地崇拜強者。
而且……原木悄悄瞄了一眼冷鬆的神色。
男人已經開始閉目養神,不再分給他半點注意力,更對他沒有半分興趣的模樣。
隊長這個樣子看著一點也不像是對他有意思的樣子,都會給隊長造成困擾的吧。
他不能那麽自私。
青年一次次用指腹劃著身旁的座椅,座椅上旁的突出的鐵片尖角劃過指腹,帶來輕微地疼痛,讓他的心情稍微平靜了一些。
旁邊看似閉目養神的冷鬆遠不像表麵那邊平靜,他的腦海中不停回放著青年方才的模樣,青年兩條好看的眉毛擰在一起,紅潤的唇瓣微微張開,表情痛苦中帶著一點莫名的歡愉。
他剛才夢到誰了,為什麽會露出那樣的表情,醒來以後又避他如蛇蠍,是不是夢到了他肚子裏那個孩子的父親。
他那麽喜歡那個人嗎?即使對方可能已經消失在末世,夢到那個人以後就連觸碰都不願意觸碰他一下。
冷鬆的心裏直冒酸泡。
渾身的低氣壓就連前排的眾人都能感覺地到。
往日插科打諢的車大海愣是安靜了一路,直到眾人停下來休息,他才鬼鬼祟祟摸到了謝渺和黑袍中間,“boss和原木這是怎麽了?氣壓一個比一個低,瞅著像是小兩口鬧別扭。”
車大海探頭探腦聲音小得可憐,生怕那邊的原木和冷鬆聽到自己的話。
謝渺微微一笑並不說話,語重心長地拍了拍車大海的肩膀。
黑袍轉臉看了車大海一眼,終究還是出聲提醒,“你抬頭。”
車大海迷茫地抬頭看了一眼上方,冷鬆正在坐在樹枝上,支著腿,斜眼掃了他一眼。
車大海腿一軟差點跪下,他朝著冷鬆尬笑了一下,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緩慢地低下頭,“……你們,早就發現了?”
“沒事,boss不在意的。”
黑袍摸著手上的越發鮮豔的小蜘蛛,指了指樹上,冷鬆已經消失了。
車大海終於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嚇死我了,boss這氣場也太恐怖了,真不在意啊。”
“嗯。”謝渺先肯定地點點頭,看到車大海露出逃過一劫的笑容,又補充了一句,“平時是不在意的。”
但是現在小兩口吵架了,就不知道在不在意了。
車大海於是戰戰兢兢了一天,就連吃飯的時候都少吃了幾口,足足過了兩天,他才從背後說boss被發現這種恐懼當中緩過神來。
X城距離R城很近,再加上車大海有認路異能,在第二天的下午,眾人就到達了X城的附近。
臨近X城,漸漸可以看到一些人類的蹤跡,比如篝火,還有一些明顯是人類食物的殘渣。
車子開到半路的時候,前方出現了一個一排路障,路障旁守著兩個身穿迷彩製服的青年,“前麵有變異植物,我們小隊正在處理,你們稍微等等。”
見有人過來,其中一個青年撓著頭朝眾人露出一個頗為友善的笑容。
另一個麵色淡淡,掃了他們的車子一眼不甚感謝興趣地收回目光。
“boss?”
“等等吧,這群應該是基地的人。”
遠處那幾個戰鬥的人也穿著差不多的衣服,還有麵前的路障和那幾輛車子,應該是同一組織的,附近的組織最有可能的就是X城基地的人了。
遠處那幾人的動作不慢,隻十幾分鍾就解決了異植,領著人走了過來。
“原木!”領頭那人透過車窗看到原木便興奮地快走幾步。
原木降下車窗,仔細看了兩眼,有些不確定地喊了一聲,“師兄?”
“誒!是我!你怎麽樣?。”那人扒在車窗上,幾乎要把身子探進車子裏,還伸著手想要拉著原木的手看一看。
不等他碰到,一隻大手將青年搭在車窗的手捂著拿了下來。
原木感覺自己的小拇指被人輕輕捏了捏,像是懲罰一樣,後背緊緊挨著身後人,幾乎可以感覺到男人呼吸時的胸膛的欺負。
方才興致缺缺的男人此刻眼神淩厲地釘向車外,像是懶洋洋躺著的凶猛獵豹直起了身子,準備咬斷獵物的脖頸。
車外的青年瞪大了眼睛看著兩人的姿勢。
原木瞬間紅了臉,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又往前挪了挪。
“隊長,這是我以前學校的師兄,錢生乾,師兄,這個是和我一起組隊的隊長,冷鬆,他救了我很多次。”
“你好。”錢生乾脾氣挺好,樂嗬嗬地打了招呼。
“你好。”冷鬆顯得興致缺缺,眉間有些鬱色,在原木心裏,自己隻是一個組隊的隊友而已。
看著聊起來的兩人,原木的臉上露出一些燦爛的笑容。
冷鬆眉宇間的鬱色愈重,他恨不能把車子外麵的那個礙眼地家夥扔得遠遠的,這樣原木的注意力就不會一直停留在那人的身上。
見原木談得逐漸入迷,冷鬆的指腹忽然在青年白皙的後頸擦過。
原本正在聊天地原木像是一隻忽然被人捏了一下後頸的小白兔,猛地扭頭。
砰的一聲悶響,他的腦袋隔著什麽東西撞到了車頂上,原木從方才的震顫中回過神,發現是冷鬆的手撞在了車頂。
而後他腰間麻了一下,不知怎麽地跌到了冷鬆的懷裏。
冷鬆摟著懷裏的青年,方才空洞了許久的心髒終於被填滿,他裝著一本正經的樣子,關心地摟著青年,“是不是嚇到你了?撞疼了沒有?剛才有隻蟲子。”
原木狐疑地抬起頭,摸了摸後頸,總覺得哪裏不對,他明明沒感覺後頸有蟲子,隻感覺到男人的指腹。
和夢裏掐著他的那雙手一樣,怎麽……又想到那個夢了原木臉一紅,裝著一本正經的樣子點點頭。
他一抬頭,小聲和隊長道謝,結果看到冷鬆臉上的表情時他頓了一下,這個表情看起來……好眼熟,和他裝模作樣時一樣。
好奇怪……原木在心裏嘀咕著。
為什麽總覺得隊長是因為自己和別人多說了兩句話故意搗亂一樣。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