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名聲大噪

人家幫了這麽大的忙, 傅岑想他確實應該去道謝,但去之前應該跟向老說一聲。

雖然沈梧風應該手裏有向老的電話,但傅岑還是將電話打去了作協, 說出自己想要感謝向老, 才從作協那要來向老的電話, 緊張地撥通那個號碼。

電話接通, 卻是一道年輕人的聲音:“直接過來吧,向老說過來吃午飯。”

傅岑道了聲:“好。”

臨時去商場挑選了些名茶, 沈梧風開車送他到二環的一圈老巷子前,將車停在外麵, 幫傅岑將禮品提出來。

這是傅岑跟向老的私人會麵, 沈梧風不便出席, 抬手替傅岑整理了下衣服, 像是不放心家裏孩子獨自外出務工般, 叮囑道:“不要因為害羞就不添菜, 要記得吃飽。”

傅岑還以為他會教教自己怎麽跟向老相處, 沒想到沈梧風擔心的是他去別人家做客吃不飽飯。

沈思故塞給傅岑一把巧克力,現在他終於理解爸爸送自己上學時候的心情了。

傅岑接過禮品袋, 朝他們揮揮手:“你們快些回去吧。”

沈梧風:“結束後給我打電話。”

“好。”

傅岑想目送他們開車離開, 沈梧風也想目送傅岑進入巷子,兩方僵持了下,傅岑轉過身,一步三回頭:“我、我去了?”

沈梧風點頭。

看著傅岑的背影消失在巷道裏, 沈思故依舊戀戀不舍地盯著, 直到沈梧風叫他, 這才鑽回車裏。

爸爸離開的第一分鍾, 想他。

巷子兩側樸素的門麵張羅著本地小吃, 越到裏麵才是住宅區,最後傅岑停在一堵圍牆前,看了三遍門牌號才敢確認沒走錯門。

院子裏有塊打理得翠嫩的菜田,以及一隻窩著睡覺的老狗。

門鈴響起,是宅子裏的學徒來開的門。

傅岑拘束地道明來意,學徒笑道:“老師說今天有人會來訪,還叫我將老宅子打掃了下,沒想到真接到了電話。”

他接過禮品,帶著傅岑往裏走,途中傅岑聞到可口的菜香,看到學徒另一隻手裏擇的小青菜,說道:“我幫你一起吧,要摘些什麽?”

學徒也不客氣:“還有茄子,我手裏拿不下了,麻煩你了。”

“不麻煩。”

傅岑去菜田裏摘了幾根油亮的茄子,茄子上還沾著露珠,非常原生態。

他帶著茄子進到屋內,就看到向老在廚房裏顛勺,火舌舔過鍋底,散發出陣陣家鄉菜的菜香。

仿佛回到小學時,放學回去路上家家戶戶飄出的就是這樣的味道。

向老見人來了,轉頭對傅岑道:“幫我把茄子切了,會切吧?”

“會。”這種隨意的態度讓傅岑沒那麽拘謹了,給茄子切成片,放進碗裏。

向老瞧見道:“一看平時都不做飯,把茄子泡鹽水,再給我。”

傅岑連忙照做。

茄子在油鍋裏滾了一圈,向老問他:“想吃糖醋的還是清炒的?”

傅岑下意識道:“糖醋。”

於是向文博便放了糖和醋,又滾了一圈,裝盤裏。

傅岑看他顛著鍋炒了這麽久,試圖找活:“要不剩下的我來弄吧,您告訴我還要炒些什麽?”

“過去過去。”向文博嫌傅岑擋路,“我這胳膊腿還沒老到炒不了幾個菜的地步,你出去等著吃就是。”

傅岑依言退出廚房,向文博又喊住他:“砂鍋裏燉了羅宋湯,你自個兒盛碗喝。”

傅岑盛好湯,乖乖坐在屋簷下的木桌旁一口口喝,學徒正在水槽邊清洗畫筆,看到他出來笑問:“被向老攆出來的?”

“嗯......”

“向老廚藝很絕,等會一定要多吃幾碗,我來這邊打雜幾個月,都胖了十幾斤。”

傅岑又被他誇張到。

“你是跟著向老學畫畫的嗎?”

學徒搖頭:“我倒是想,可向老早就不收徒弟了,他隱退這麽多年,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求來這個機會,平日裏打打雜,說不定能遇到向老心情好,給指點幾句。”

他朋友得知他獲得這個機會的時候,都羨慕極了。

說話間,向老在廚房裏喊了一身,學徒忙放下手裏的活進去將菜端出來,傅岑也喝完湯去搭手。

三人坐在瓦簷下的小陽台吃飯,暖洋洋的日光灑在身上,旁邊是茁壯生長的菜田,頗有股田園的閑情雅致。

向文博給傅岑夾了一筷子魚香肉絲:“你們小年輕都喜歡吃這個,我第一次弄,嚐嚐味道合不合適。”

傅岑合著飯吃了一大口,眼睛噌地亮了起來:“好吃!”

真的是家裏的味道。

向文博又給學徒夾了些,讓他們多吃些:“都還在長身體呢。”

傅岑原本是會客氣的,奈何這桌菜太合口味,忍不住每盤都嚐了嚐,小炒肉、虎皮青椒、小青菜、酸湯鵝掌......

直接吃撐了。

這一刻傅岑也產生了留在這裏當學徒的想法,怪不得學徒能吃胖十幾斤,他也能!

向老酌著小酒,看他們吃得高興,自己也高興。

吃完飯,傅岑幫著學徒一起收拾桌子,正要搭手洗碗時,向文博叫他過去。

二樓臨窗的一間屋擺滿了畫作,向文博背著手望著外麵彎彎繞繞的巷景,說道:“你學畫多久了?”

“學了差不多二十年。”

向文博笑:“你不才十九歲?就算從落地開始學,也哪來二十年。”

傅岑一時忘了這茬,窘紅了臉。

向文博搖頭失笑,他也是了解過傅岑的:“我還從沒見哪個學畫才半年,就能畫得如此爐火純青。”

傅岑:“不、不是的......”

“你啊,就別謙虛了,有天賦是好事。”

傅岑:“......”

向老繼續道:“這個圈子,有天賦的年輕人大多自傲,像慕家那小子,從小沒跌過跟頭,但我看你,卻不驕不躁,實在難得。”

傅岑撓了撓頭,感覺向老對自己誤會挺大的。

好心虛。

向文博回身,定定看著傅岑,眼神一下就變得格外淩冽,傅岑被他嚇一跳,微微睜大眼。

向文博:“十年前我就放話說,再不收徒弟,但今天我為你破例一次,隻問你,願不願意拜我為師?”

驚喜來得太突然,傅岑陷入呆滯,好半晌才結結巴巴道:“拜、拜您、為師?”

向文博挑眉:“怎麽,不願?”

“怎麽會!”

傅岑當即朝向文博跪了下去,重重一拜,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師父!”

向文博努了努嘴:“還有呢?”

桌上已提前備好了一盞茶,傅岑端茶時手都在抖,雙手捧過頭頂遞給向文博,向文博接過茶盞喝了一口,一時笑眯眯的,親自將傅岑扶起。

“舒家小子那事,我會為你主持公道,但因為造成的影響不大,頂多也隻能敲打一番,他下次若再敢犯,畫協自會將他除名。”

傅岑眼中浮現疑惑,舒家小子,誰?

向文博拍拍他的肩:“有空介紹你師兄師姐給你認識,讓他們多幫襯幫襯你。”

兩人又聊了一些畫作上的見解,時間不早了,向文博才放人回去。

離開時,學徒很是羨慕道:“你可是向老的關門弟子,未來在圈子裏橫著走,逢人都得敬你三分,叫你聲小師叔。”

傅岑倒是沒為這種虛榮在意,能有個在這路上指點的師父他很感激,最重要的是:“我終於能跟你一樣,幾個月長胖十幾斤了!”

學徒:“......”

感情你是為了蹭向老的飯是吧。

傅岑沒打電話給沈梧風,他打算自己打車回去,但一走出巷子,就看到沈梧風的車等在路邊,小崽崽降下車窗探出頭喊:“粑粑,窩吼想泥~”

上了車,傅岑詫異地問:“你們怎麽知道我這時候出來?”

沈思故眨巴著大眼睛:“是父親嗦粑粑要肥來惹。”

於是傅岑又看向沈梧風。

沈梧風開著車,抽出間隙跟傅岑在後視鏡對視:“你的通訊步數動了。”

傅岑:“......”

傅岑捂臉,他腦海裏浮現出,沈梧風一直盯著通訊步數看的畫麵。

沈思故掰開傅岑的手,問:“粑粑今天有想窩嗎?”

“想!當然想啦。”傅岑啾了一口小崽崽的臉。

攻擊畫協網絡的事被查明,向文博難得出山發難,嚇得舒家的當家人連夜準備名畫,帶上舒記笙就上門找向文博請罪。

麵臨的卻是向老避而不見,隻讓學徒傳話:“如果真心悔改,應該去找當事人賠罪。”

舒爸殺興而歸,勸舒記笙:“你怎麽惹上向老看好的人,要不你還是去跟那位小同學好好說說,別影響了你之後的決賽。”

舒記笙並不在意此事,他既讓人做了,就做好了被查出來的準備,意外的隻是傅岑居然有向文博撐腰。

他在得知傅岑重畫完一幅畫後,就知道曹葛這枚棋廢掉了。

於是決定順水推舟逼沈梧風動用資助人的身份,讓作協重開投遞通道,然後利用輿論壓力,讓傅岑名聲徹底臭掉。

卻不想傅岑總有貴人相助。

“爸,畫協那邊頂多通報批評我下,造不成多嚴重的影響,我之後不再做這種事就行。”

舒爸氣得點他額頭:“我在意的是你的名聲,你用不正當手段攻擊對手,從此都會被打上善妒的標簽!”

美術界不光要炒畫,同樣也炒人,炒名譽最好的方法除了畫作好,還有就是人設,黃家捧黃齊晏小馬良的人設,舒家又何嚐不是在捧舒記笙“溫潤如玉、陌上公子”的人設。

看舒記笙臉色不好起來,舒爸隻能不提此事,用關係將這件事壓得嚴實,但始終泄露了風聲。

畢竟這事跟向老搭上了關係。

作為對頭的慕堇儀得知後,笑得前仰後合,他就說舒記笙那家夥裝得很,碰上傅岑還不是翻船了!

慕堇儀知道了這事,他的那些小弟也都知道了,小弟們知道,學校論壇基本全都開始討論這件事,雖然大部分帖子都被管理員刪除,但私下議論的也不少。

美術界說大不大,每年新星也就那幾個,有點什麽瓜一出基本人盡皆知。

慕堇儀幸災樂禍地跟傅岑道:“這段時間舒記笙都沒來聽課,他之前預售出去的好幾幅畫都被退了回來。”

傅岑依舊處於摸不著頭腦的狀態,怎麽沒人跟他詳細說說發生了啥。

包括慕堇儀在內的都以為傅岑這個當事人肯定知道內情,實則傅岑聽得雲裏霧裏,舒記笙怎麽了?

吃瓜吃得不明不白好叫人揪心!

正想要仔細問問時,那頭慕堇儀就道:“話說你是怎麽跟向文博搭上關係的,向老他可隱居了好多年了。”

“向、向文博?”

傅岑睜大眼,饒是他這個穿書來的都知道向文博是何方人物,更別說在土著心目中向文博猶如神話般的地位。

他萬萬沒想到,師父居然就是向文博。

慕堇儀更驚訝:“你不知道?他可是畫壇泰鬥!”

傅岑頭暈目眩,感覺自己撞了狗屎運。

向文博,獨創筆法,連貫大滿盈,憑一己之力讓Z國油畫享譽世界,讓外國人不敢再嘲,一幅畫拍賣到億為單位,教科書上響當當的人物。

直到下課後接了小崽崽回家,傅岑都是一副遊離天外的狀態,沈思故擔心地學網上的視頻,在傅岑身邊跳大神:“魂歸,魂歸——”

沈梧風將沈思故擰到旁邊,輕聲問傅岑:“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說著就要打電話叫私人醫生過來。

傅岑按住他的手,呆呆看著沈梧風問:“向老是向文博?”

沈梧風點頭。

傅岑一個後仰,對不起,他高攀了!

進階賽成績出來那天,傅岑正在父母留下來的那套別墅收拾東西。

自從大伯一家搬走後,傅岑的代理人就讓裝修隊重新把這座小別墅裝修了一遍,大伯也歸還了父母留下來的全部遺物。

傅岑如今就在整理整理這些東西。

沈思故推著拖把像鋤地機一樣跑來跑去,傅岑怕他摔倒,抬頭喊:“慢點,地滑。”

“噢!”沈思故放慢了速度,開始圍著傅岑轉圈圈。

傅岑這次記得進階賽的公布時間,眼看到點了,登錄畫協網站,進入比賽成績谘詢界麵。

初賽參與人很多,當時進度轉了很久才跳轉到成績界麵,而進階賽的人已經大大減少,幾乎是下一秒成績就出來了。

傅岑很是緊張,閉著眼不敢看。

自從知道師父是向文博後,他壓力可大了,生怕這次用三天畫出的畫沒能晉級,讓向文博晚年遭遇人生第一次滑鐵盧。

沈思故趴在傅岑身上,看了眼手機屏幕開心地搖晃傅岑:“粑粑,泥還素第一!”

傅岑這才看向界麵,嘴角抑製不住的笑意。

沈思故蹦蹦跳跳,開心地仿佛自己拿了第一:“窩粑粑敲厲害,是宇宙第一厲害的粑粑!”

傅岑抱住崽狠狠親了一口臉蛋,沈思故嬌羞地捂著被親的那邊小臉,將臉轉到另一邊:“這邊也要親親。”

“吧唧!”傅岑依言也親了大大一口。

傅岑看完成績後,就退出了界麵,繼續整理東西,他剛剛翻出一大箱子的文件,原本想一起燒掉,但想著大伯既然保存了下來,說不定有什麽重要的東西,便一份份查看。

文件都是父母生前對智能人工的研究手冊,還有一些收集的相關資料,傅岑看不太懂,將資料放到一旁,去看那一遝厚厚的手稿。

這邊歲月靜好的整理房間,網上卻因進階賽出來的成績而炸開了鍋。

在作品提交快結束的時候,曹葛的營銷團隊就在開始暗示,某位同組選手借鑒曹葛的畫過度,騎虎難下不敢提交作品。

一個組就四個人,加上曹葛團隊的引導,自然就想到了傅岑身上。

到投稿截止的那一天傅岑遲遲沒遞交作品,更是坐實了這一點。

曹葛要的就不是將傅岑比下去,他自知自己就算進了決賽也比不過其他人,能多獲得些流量博得眼球,踩著傅岑這樣的天才成名,才是他的目的。

本來傅岑半年學畫就吊打同屆選手的經曆,就因太過匪夷所思,而讓人猜測傅岑是不是找了替筆,此時一有點火苗子,不需人去刻意煽風,就足以燒至熱搜。

成績出來前的這幾天全是有關傅岑抄襲的討論,岑粉們有序降熱度,發表澄清證明,說耀星的Vlog裏傅岑就已經在畫進階賽的作品。

但路人要的是更直觀的證據,Vlog並沒有拍到傅岑當時畫的什麽。

選手在成績出來前,是不能曝光自己的作品,否則會被判定為惡意拉票,一舉報一個準。

岑粉百口莫辯,隻能組織著去營銷“借鑒過度”的那些視頻底下,將惡意評論壓下去,反倒惹得不少人惡心,連帶著對傅岑“娛樂圈白月光”的稱呼也感官不好起來。

[都退圈了,還搞娛樂圈那套,真就娛樂圈是你家,來去自如唄。]

[可別說,退圈還接商務的,娛樂圈也僅此一人,又想賺錢又立牌坊。]

[他家粉絲真的跳,這個視頻裏有提你們正主大名嗎,就迫不及待來認領了。]

[畢竟連粉絲自己都心虛吧。]

而曹葛因為炒作此事獲得了一波流量,在熱度最高時,開始宣傳預告下個月曹葛將舉辦畫展,與畫迷們見麵。

路人都認為他被傅岑這半年畫師抄襲,心疼他支持了一把。

中途耀星的公關團隊幾次撤跟傅岑有關的黑熱搜,依舊沒壓住沸沸揚揚的討論,這事的熱度一直維持到進階賽的成績公布。

有個人微博的選手們陸續曬出自己的成績,唯獨沒等到傅岑。

有人開始擔心:[岑岑該不會最後真沒投遞作品吧。]

[要真因為曹葛碰瓷岑岑的作品,導致岑岑怕被打上抄襲的標簽沒參賽,我真會撕了曹葛。]

[全體注意!大家不要去岑岑微博下問成績,曹葛營銷借鑒的事發生在投遞結束前的第四天,短短三四天的時間,岑岑很可能畫不出滿意的作品替換。]

[是啊,雖然不想承認,但岑岑很可能因為這件事進不了決賽,大家不要催岑岑發成績了。]

就在連粉絲內部都處於低氣壓的狀態時,耀星官方發出一條微博:[山間的清澗不會因為注入一滴墨,就變得渾濁;屹立山巔的雪蓮亦不會因為狂風朔雪,就輕易彎折。]

附帶的視頻是傅岑那段Vlog裏,在玻璃花房作畫的完整版,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在十二號那天,傅岑就已經在畫獸人餐廳了。

畫上的獸人惟妙惟肖,細致到毫毛都栩栩如生。

他們在富麗堂皇的餐廳舉杯共飲,表情生動,以童話的色調勾勒出眾人的可愛之處,連角落裏偷吃的鼠小孩賊眉鼠眼的樣子,都顯得格外活潑。

鏡頭隨後懟準傅岑漂亮的臉,陽光照得他纖長的眼睫發光,鏡頭後是小孩奶聲奶氣的聲音:“粑粑,為什麽他們長著動物的頭,人的身體呀?”

“因為人的性格可以用動物來形容呀,你不覺得這樣很可愛嗎,有的人性格像老虎,有的人性格像狗狗。”

“粑粑,那窩的性格像筍麽?”

“崽崽的性格像小狼崽。”傅岑停下畫筆,朝鏡頭這邊笑了下,伸手揉了揉鏡頭後的小腦袋,“以後長大,就是大狼王。”

視頻一經發出,頓時顛覆先前所有的揣測。

傅岑畫的獸人並不是在暗諷什麽,他隻是用動物還展現來這個餐廳做客的人們,各自都有著怎樣的性格,讓人一眼就分辨得出,畫上每個人物都是什麽樣的人。

拋卻流派之別,這幅畫無疑是能放進文博展覽館的程度。

更是直接打臉說傅岑抄襲曹葛的言論,十二號可比曹葛發朋友圈的日期早了好幾天,並且當時傅岑的獸人餐廳就已經完成了大半,而曹葛他朋友圈裏的圖片卻僅僅隻是個初稿。

以及對於近段時間,有人說傅岑退圈還接商務的諷刺,桃園官方也發表聲明:

[我們很感激傅岑能接受邀請,參與對這座桃山的宣傳,由於我方資金有限,能支付給對方的報酬僅僅兩萬塊,甚至不及傅岑這幅桃林宣傳畫畫價的十分之一。

但他並沒任何不滿,全程都十分配合工作人員,還將畫下的宣傳畫無償送給了我方,讓桃山能有如今的絡繹不絕的遊客,也讓桃山下的村民能安家樂業。]

附帶一張圖片,是合同上的薪酬金額,確確實實是兩萬,除去稅額後,甚至不足兩萬。

若不是網上有人質疑,這件事或許永遠都不會為人所知。

岑粉都快心疼哭了:[岑岑的畫上了海濱灣的大屏,要是拍賣都能拍到百萬以上,他真是做慈善去了,結果沒想到還被人拿這事來黑他。]

[拍宣傳視頻那天我在現場,晚上的時候下了好大的雨,岑岑下山時額頭貼著退燒貼,身體很不舒服的樣子,去超話可以搜到站姐當天拍的視頻。]

[曹葛這個營銷咖居然碰瓷到我家身上,喝點馬尿你是心高氣傲,敢惹我岑你是生死難料!]

[也不看看自己畫的什麽狗屁,居然大著臉說岑岑借鑒你的,岑岑用腳畫都比你畫得好!]

[說借鑒究竟是誰借鑒,是誰自知比不過人,就惡意碰瓷,這件事曹葛也不是第一次幹了,路人多去了解了解,再來評判吧。]

風向一時急轉直下,之前炒作得多廣,四麵八方回擊的罵聲就多大。

曹葛也沒想到居然拍得有傅岑畫獸人餐廳時的視頻,麵對山呼海嘯的罵聲手足無措,隻能按照營銷團隊的方案關閉評論區,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但他預告的畫展,預約數依然避免不了直線下滑,合作方打來電話,告知畫展取消,場地要做他用。

而因為此事是曹葛的聲譽受損引發的,他需麵臨大額賠償款。

曹葛一時間隻覺天塌地陷,將自己關在屋裏打遍了好友電話,企圖讓他們出麵幫忙證明,他的主題也是在十二號之前確定的。

然而電話裏,平日裏稱兄道弟的朋友一再推辭,或是問他有沒有有力的證據,曹葛要是有,他早就拿出來了。

最後他想起舒記笙,將電話打過去,嘟聲一直響到自動關閉,也沒人接。

曹葛恍然意識到,他產生針對傅岑的想法就是舒記笙暗中引導的。

頓時猛地將手機砸了出去,咬牙切齒:“舒、記、笙!”

營銷堆砌出的空中虛閣再美,也總會因為自身基底不夠堅實,有朝一日轟然瓦塌。

“喂?”

傅岑接到慕堇儀的電話,小太子在那頭格外興奮地跟他說,曹葛和他的合作方鬧翻要支付天價違約金的事。

慕堇儀倒是沒問傅岑的成績,他無比肯定傅岑能進入總決賽。

傅岑倒是問了他:“你進了總決賽嗎?”

慕堇儀聲音一哽:“沒有。”

“那你還這麽開心?”

慕堇儀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悲憤地掛了電話。

這通電話倒是讓傅岑想起來,應該給粉絲們交代下進階賽的成績,於是放下手裏的事,登上了微博。

時隔多日,他的微博再次卡頓,幾分鍾後才恢複正常。

將成績截圖的圖片上傳,傅岑糾結地編輯語言,好幾分鍾才發出去:[耶!]

對不起,他是個話廢,真的想不到要說什麽。

發完後,刷了刷評論區,全都是恭喜他的,以及天花亂墜的誇誇。

進階賽的排名畫協並沒公示,他們後續還要進行排序,才能公示出來,是以選手各自的作品一時也無法谘詢,粉絲們以為傅岑應該還是用的獸人餐廳去參賽,在評論區想要作品圖。

傅岑便去官網將自己作品的圖片下載了下來,傳上微博。

曹葛被營銷反噬,反倒讓這件事裏的受害人傅岑獲得了前所未有的關注,他剛將作品上傳,就湧入了大量路人過來圍觀,粉絲數一度上漲,而如今上漲的粉絲,不再是光因傅岑的顏值而關注。

更多的是被他的畫吸引,為傅岑畫師這一身份而來。

眾人這才得知,傅岑提交的進階賽作品,是一副十分純淨的天空,就連不懂畫的人,都看著這樣的天空失了神,仿佛靈魂吸進畫裏,遨遊在天空下,身心都被洗滌至自得其樂。

這幅畫直接震撼美術界,傅岑這一名字一時間人盡皆知。

所有的誇讚在強大的實力前都顯得太過泛泛,專業人的點評才更直擊人心。

[不得不說傅岑對色彩的掌控,簡直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這幅畫沒個幾十年的色彩練習,很難畫得出。恐怕連分辨率都呈現不出畫裏所有的顏色,真想親眼去看看這幅天空之境。]

[就算是長藤學府那種藝術殿堂,能將色彩運用到這麽登峰造極的,恐怕也隻有傅岑了吧,真就不得不服。]

[很難想象,這幅畫隻用了三天的時間,給我三十年的時間我都畫不出。]

[@曹葛,你不是愛抄嗎,愛碰瓷嗎,畫就擺這,快來抄啊。]

沈思故拖完地板,又撅著屁股用抹布在地上推來推去,推到傅岑腳邊:“警告,警告,遇到障礙物,需要障礙物移開。”

傅岑放下手機,好笑地挪開一步:“你這擦地機不太智能啊,遇到障礙物應該自己轉過去。”

沈思故放下抹布朝傅岑撲來:“窩素智能機器人!”

“好好好!”

傅岑壓下崽崽髒兮兮的手,繼續整理草稿,突然間他動作一頓,目光凝在紙上,從潦草的字跡中依稀可以辨認出“智能機器與人體融合研究”這幾個字。

這項研究幾乎反人類,傅岑心驚不已,找出草稿對應的相關資料,在秘密合同裏,看到下方的研究資助人,簽的名是:沈勳昌。

也是姓沈嗎......

作者有話說:

向文博:我以為你是仰慕的我才華才高興地拜我為師。

傅岑心虛挪眼:做飯好吃,又何嚐不是一種才華。

沈梧風:有了危機感。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不加糖 30瓶;考試閉眼穩過 5瓶;青檸 2瓶;永菥、啊,啊嗯哈,,,哈、簡鬆、黎明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