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崽崽爭寵
沈思故站在沈梧風房門前好一會兒, 小手抬了又抬,最終還是沒敢拍下去。
父親那麽大的人了,怎麽還要人□□啊!
氣得小崽崽眼眶都紅了。
抱著奧特曼玩偶爬回傅岑**, 開始暗戳戳琢磨起, 獨占爸爸計劃。
這一晚沈思故沒睡踏實, 一大早就起來了, 他醒來時發現爸爸居然還沒起,瞬間有了主意。
小短腿噠噠噠跑到客廳, 拿過傭人手裏的帕子,就開始擦桌子, 拖地、去廚房幫忙弄早餐......
這一覺傅岑同樣沒睡踏實, 這麽多年來這是他第一次跟別人同床共枕, 沈梧風身上的木質香縈繞鼻尖, 導致傅岑斷斷續續的夢裏, 也都是沈梧風。
直到後半夜, 才因為太疲倦而睡熟。
今天沈梧風沒再讓傅岑運動, 並在傅岑的鬧鍾響起的第一時間關掉。
他穿戴好,走下樓, 正好撞見沈思故撅著屁股用帕子在地板上推來推去, 抬眼看到父親,圓溜溜的大眼睛藏不住嫉妒,一抹額頭的汗:“粑粑呢?”
沈梧風:“他生病了,讓他多睡會兒, 今天我送你上學。”
沈思故如遭雷殛, 甩了帕子一屁股坐地上。
那他忙活這一大早上幹嘛!
傅岑醒來時已經是上午十點了, 他一看時間頓時清醒, 急忙爬起床, 就看到床頭櫃上留下的紙條:記得吃完早餐再吃藥,這幾天沈思故我來接送,好好休息。
字跡遒勁有力,傅岑忍不住又看了一遍,沒舍得把紙條扔掉。
開門出去時,傅岑腳下一頓,發現門縫裏也塞了一張紙:爸爸我去上學啦,你在家要乖乖的哦。
字跡稚嫩圓潤,令傅岑沒忍住噗嗤笑了聲。
王姨見他醒了,端出病號專屬營養餐,體貼地詢問道:“今天好些了嗎?”
“好多了,謝謝王姨。”
傅岑坐在桌前吃完飯,王姨又拿出藥給他吃,在傅岑吃藥時還拍了照。
傅岑奇怪地看她,王姨笑道:“是先生吩咐的,要拍下您吃藥的照片,發給他。”
“......”
這一整天,王姨都跟在傅岑旁邊,他一旦想要使重力,王姨就會立刻上前阻止,並來一句:“先生讓您好好休息。”
幾乎將傅岑當作易碎的瓷器。
就連學校,沈梧風都思慮周全,給他請了一周的假。
傅岑什麽也做不了,實在無聊便去畫畫,可是畫畫沈梧風也給他規定了時間,畫了三個小時,王姨就來提醒他該休息了。
那就去莊園散步吧,依然有傭人無時無刻不在附近看著,怕他摔倒就差伸手扶他。
這病生得像是坐牢。
正好私人醫生來給傅岑輸液,有了昨天的經驗,這次傅岑沒再縮手,閉著眼等他紮完再睜開。
輸液期間,王姨推來移動電視屏,並準備好水果小餅幹,放在傅岑觸手可及的地方。
傅岑頓時又開心了,這病生得像提前養老。
然而在傅岑愜意地養老時,關於“傅岑炒作恩愛伴侶人設”的討論,也在網上進行得如火如荼。
狗仔爆料出的消息,兩人簽訂的是合約伴侶,隻有名沒有實。
這個狗仔正是在傅岑這裏幾次三番吃癟的那個,他們的小公司因為維係不下去倒閉了,跑前線的狗仔一氣下就放出這消息。
最開始並沒多少人當真,他們想不通沈梧風為什麽跟傅岑簽訂合約伴侶,而且就目前的料來看,沈梧風明顯陷得很深。
但幕後卻像是有一隻手推動,有人自稱內部人士,跳出來有理有據地分析這背後的陰謀,說有沈家內部分割的原因,才致使沈梧風不得不尋一位合約伴侶,並且還必須是好拿捏的男性,才好降低沈家其他人的戒備,方便暗中收回散股。
而他們秀得越厲害,效果就越好,實則兩人之間並無感情,cp粉們不過是被利用的工具。
而鐵證就是,沈梧風有一個五歲大的孩子。
還說沈老爺子八十大壽時屏幕接口出錯,也是預謀,這樣大的盛會,不可能出現這種低級錯誤,所以是他們有意為之。
從而又推據到傅岑明知對方是直男,還上趕著營業,為了錢什麽都能做得出。
舒記笙用買來的號發完這篇小作文後,看到有了曝光,便銷號跑路了,但是截下的圖片卻傳播得越來越廣。
人人都愛吃瓜,特別是吃豪門的瓜。
與此同時,舒記笙在咖啡廳狀似巧遇跟傅岑分到同一組的一名參賽選手,聊天中,無意間透露了傅岑這次參賽作品的主題,獸人餐廳。
這名參賽選手是出了名的愛碰瓷,背後有專業的營銷團隊,畫技沒多好但憑著一張帥臉,吸了不少迷妹富婆,心甘情願花大價錢炒他的畫。
聽到獸人餐廳這個主題時,曹葛雙眼一亮,打探道:“你從哪聽說的,獸人可不好畫,暗諷意味太強,容易被官方下場攔路。”
舒記笙懊惱自己說漏了嘴,不願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深入。
被曹葛纏得沒法,才道:“從慕堇儀那裏聽來的,你也知道慕堇儀跟傅岑之間的賭約,可信度還算高。”
慕堇儀這個人口無遮攔慣了,加上傅岑心思單純從沒對自己下一幅作品遮掩過,要想探到消息挺容易。
曹葛眸子一轉,笑著將麵前的甜品推給舒記笙:“這款挺不錯的,你嚐嚐,今天想吃什麽就點,我買單。”
舒記笙同樣回之一笑。
在無人可見時,眸子裏滲出冷意,他不會給傅岑進入總決賽對上自己的機會,他要傅岑半路折戟,才是爽文標配。
進階賽的賽製依然是以票數決勝負,但跟初賽不同的是,其中有百分之五十的占比來自美術界受邀的一百名評委。
舒記笙要傅岑在陷入抄襲風波,美術界的路人盤崩掉時,對上擅長營銷碰瓷,打壓對家的曹葛,孰勝孰負一目了然。
在舒記笙看來,是傅岑奪走了他的人生命數,如今他不過是使點手段讓所有的一切回歸正軌。
離開時,舒記笙似是不經意地提了句:“有時候為人處事就像下棋,勝利往往偏向執黑下先手者,觀棋者也通常更支持拋出第一枚棋子的人。”
說完他歉意地提出下午還有課,起身離開,留曹葛在原位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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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的諾大陽台上,傅岑窸窸窣窣啃著熊貓餅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完一部動畫電影,意猶未盡想看第二部 時,王姨來說有人來看望他。
她剛說完,還沒等傅岑驚恐問誰,就響起一道戲謔的聲音:“嫂子好些了嗎?”
一聽這個稱呼,傅岑頭皮發麻,他原本好些了,現在又不好了。
沈錦程帶著果籃放到桌上,慢悠悠著溜達到傅岑旁邊挨著傅岑的椅子坐下,傅岑不得不往旁邊挪了挪,給他騰位置。
“我哥也太不懂心疼人了,要是我老婆,哪舍得讓他出去風吹日曬,還不得好好藏家裏護著寵著。”
沈錦程壓下身體,滿眼笑意的看著傅岑:“你說是不是?”
傅岑努力往後躲,話沒過腦子:“你先有老婆再說。”
說完,傅岑忙閉上了嘴。
沈錦程愣了愣,隨即又笑:“都說長嫂如母,嫂子你幫我介紹唄。”
傅岑:“......”
他哪有這人脈啊。
好在沈錦程沒在這個話題上持續,直起身轉言說道:“他們都被大哥攆回國外了,就我涎皮賴臉得想辦法留下來,不就是舍不得嫂嫂嘛,可不想這麽早結婚。”
傅岑聽得身體打顫。
留下來對付自己嗎?
想到沈錦程書裏的瘋批行為,傅岑就兩眼一黑,沈錦程倒是笑盈盈地看他。
試圖把傅岑拉入自己的陣營:“我回國這段時間,也不知道哪好玩,成天呆在家裏,有空嫂子帶我到處玩玩行不?”
傅岑滿臉寫著抗拒:“在網上可以直接搜到遊玩攻略。”
幾次三番碰壁,沈錦程聳聳肩,露出委屈的表情:“我還不是看到網絡上都在抨擊你,所以來安慰安慰嫂子,嫂子卻不給人好臉色,可真讓人傷心。”
傅岑嘴角抽搐。
“行吧,不打擾你了。”沈錦程站起身,又是露齒一笑,“等你看清大哥的真麵目,如果想跟我聯手,隨時歡迎。”
送走沈錦程,傅岑感覺自己半條命都快沒了。
想到對方說的話,傅岑拿起手機,疑惑網絡上又在說他什麽。
刷了好一會兒才終於看到爆料出的那篇小作文,傅岑無言以為,這上麵有一大部分說的是事實,他跟沈梧風之間確實也不存在感情......
昨晚轟隆雷聲下的相擁而眠,讓傅岑又有些遲疑,他從小不怎麽跟人交集,不清楚別人都是怎樣的。
忽視心底空落落的感覺,胡亂戳著屏幕。
傅岑就戳到了昨天自己發的那條微博上,看到黑糊糊的圖片,好像有點不對勁,調亮屏幕後,傅岑嚇得一個後仰。
他怎麽發的自拍!
沈思故被沈梧風接回來後,第一時間直奔傅岑的懷抱,撒嬌地喊:“窩已經十七個小時沒見粑粑了,嗚嗚嗚,窩好想泥。”
如果不是目前還不會那麽複雜的加減法,沈思故非要精確到多少分鍾多
喃諷
少秒。
“去上學的時厚想,老絲講闊的時吼想,睡午覺的時吼想,下午也在想粑粑。”
傅岑急忙回抱崽崽,有些心虛,他今天看電影看得入迷,好像忘記想小崽崽了。
偏偏沈思故期待地追問:“粑粑泥今天想窩了嗎?”
傅岑持續心虛,摸了摸鼻子:“想了。”
沈梧風放下書包,眸子微動,看向傅岑,此處無聲勝有聲。
傅岑跟沈梧風的視線相觸一瞬,立即移開,嘴唇翕動:“都想......”
沈梧風翹起嘴角,轉身去廚房給傅岑煮其他口味的粥,就聽王姨對他道:“先生,今天沈錦程少爺來看望過夫人。”
“知道了。”
傅岑卻並沒跟他提起這事,甚至今天用“沈”在通訊上跟傅岑聊天,也沒聽他透露。
沈梧風去廚房,煮了一鍋酸酸的梅子粥。
傅岑打發沈思故去寫作業後,湊到廚房來想跟沈梧風商量,將沈老爺子贈他的股份還給沈梧風。
這次沈錦程上門,讓傅岑意識到,沈家的股份自己不能收。
沈梧風專注鍋裏的酸粥,聞言看向傅岑,眼裏透出受傷的神色:“你就這麽想跟我撇清關係嗎?”
傅岑:“......啊?”
係著圍裙忙碌在櫥台前的沈梧風,讓人難以聯想到叱吒風雲的沈家掌權人,這一刻反而幻視成被人丟掉的大狗。
沈梧風突然靠近,手掌穿過傅岑身側按在櫥台上,迫使傅岑不得不後仰拉開距離。
沈梧風卻越靠越近,傅岑睜大眼心跳如雷。
就算再遲鈍,傅岑也意識到,這個姿勢太曖昧了。
近距離直麵沈梧風那張猶如雕塑般完美的俊顏,傅岑頭暈目眩,再看他眼底心碎的浮光,更覺自己真該死啊,磕磕絆絆地解釋道:“我不是、這、這個意思......”
就在傅岑以為距離近到嘴唇要觸在一起,打算閉上眼時,沈梧風微微一側,將頭埋進了他的頸窩。
沈梧風在心裏得意地想,傅岑早跟他撇不開關係了,他已經將自己手裏的全部股份,暗中轉給了傅岑。
賢夫守則第一條,資產都得上交老婆。
在酸溜溜的梅子粥味道中,沈梧風道:“以後沈錦程再來找你,直接叫保鏢將他趕出去。”
傅岑還沒從悵然若失的感覺中回神,呆呆地“哦”了一聲。
沈梧風又道:“你保證。”
傅岑覺得這一刻的沈梧風迷之像鬧脾氣的沈思故,語氣透出些無奈:“好,我保證。”
傭人在外麵走動的動靜,讓傅岑不好意思地將沈梧風推開了些,笨拙地試圖轉移話題:“粥煮好了,我嚐嚐。”
說罷去拿湯勺,卻被沈梧風製止:“別吃這個,太酸了,我重新煮。”
傅岑:“......”
所以你為啥還要弄梅子粥。
快速完成今日份作業的沈思故剛好走到廚房外,聽到父親說粥太酸,他小臉露出燦爛的笑容,捯飭小短腿跑進去,捧著自己從幼兒園帶回來的玉米羹。
“粑粑~”
小奶音嬌滴滴的:“今天在幼兒園,老絲教窩悶學做飯,窩做了很好次的玉米羹哦。”
傅岑慌忙從沈梧風的氣息中逃脫,腦子清醒了些,為自己前一刻的動搖感到慚愧。
他不能再被沈梧風的臉蠱惑了,就如網上說的,沈梧風可是直男,都有孩子的。
接過沈思故手裏的保暖壺,傅岑刻意誇張地讚揚道:“哇——我們崽越來越出息啦,都會自己做飯了。”
玉米羹這會兒還是熱乎乎的,沈思故殷勤地給爸爸遞勺子,順便用眼神快速瞥了眼父親,眼中充滿得意。
哼,父親這麽大了連粥都煮不好。
不像他,雖然才五歲,但已經會自己煮玉米羹討爸爸歡心了。
沈梧風的臉黑黑的,目光沉沉地看著小崽崽,再次琢磨起,等這隻崽上小學就送去讀寄宿的可能性。
作者有話說:
沈思故:你玩不起!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棠樾 20瓶;永菥、黎明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