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牽連甚廣

隻留下一地想入非非的官員, 還在猜測建明帝傳喚太子的緣由,甚至忍不住討論出聲。

“該不會是這私鹽一案,聖人決定讓太子殿下也參與其中巡查吧?”

“私鹽一案都過了這麽長時間, 聖人怎麽會現在才讓太子殿下一起查案?”

“崔知韞初出茅廬,性子和石頭差不多,能查出東西就奇怪了。至於蘇行章那個家夥, 更是不提也罷。說不準聖人就是覺得太子殿下有勇有謀, 堪當大任,這才看崔知韞兩人一直沒有結果,才決意讓太子殿下主持。”

說話間, 這位官員還裝腔作勢地對著甘露殿所在的方向行禮。

看得周圍的人也是忍不住皺眉, 在心裏腹誹此人巧言令色、話語諂媚。

但是他的話也讓在場的不少人產生遐想, 會不會真的存在這種可能性呢?

畢竟依照建明帝登基以來的情況來看, 太子殿下很是得建明帝寵幸, 哪怕犯錯也隻是輕輕揭過。

就是因為建明帝的這種態度, 導致整個朝廷上下都認為太子殿下的地位是牢不可破的, 根本沒有任何一個皇子可以越過他的地位。

因此,大周朝在一定程度上人心穩定。

同時也讓朝臣不似前朝一般心思浮動,敢勾結其他皇子企圖謀奪帝位。

在這種氛圍和太子府屬官,以及幾位大師的教導下,就連太子李明郯也是這樣認為的,並且深信不疑。

所以,當他一跨入甘露殿,腳步輕快地想要靠近建明帝時,忽然聽到上首傳來的暴怒聲, 他是一臉懵。

“逆子!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麽好事!”

隨著聲音一同出現的還有那本寫滿了私鹽案所有結果的冊子。

“嘩啦啦——”

接近有兩米長的奏折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線,黃色的紙張上密密麻麻都是墨字, 正好落在李明郯麵前。

可他此時已經來不及觀察眼前奏折寫的是什麽東西,在建明帝怒吼之時,整個人直接跪在地上,低頭盯著可以將自己麵容映照清晰的地磚,一心都在思考這次父皇怎麽生了這麽大的氣。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根本無法應對處於怒火中的父皇,隻得如同往日那般,哀聲請求道:

“請父皇恕罪!”

“恕罪?你也不看看你犯的是什麽罪!夥同五姓一起販賣私鹽,甚至充當他們的背後保護者,打點上下,不把天下萬民放在眼中。怎麽?這天下是你在當家!”

這一聲質問是真的把李明郯的膽子嚇破了,他沒有想到自己利用趙王當擋箭牌參與其中,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就暴露了。

同時也對建明帝此次不同尋常的怒火,感覺到來自內心的恐懼。

特別是建明帝拿出他那一身在戰場上拚殺的威勢時,一股殺意在甘露殿內蔓延,所有人都下意識地跪倒在地,生怕自己小命不保。

李明郯更是渾身上下止不住地顫抖,仿佛一直等待死期的蟾蜍一般趴在地上。

這個模樣看得建明帝更是惱怒,覺得自己定下的這個太子,不隻是不擔事,就連膽量都拿不出手。

並且直至現在他才知道,十年前的私鹽一案太子居然早就牽扯其中,甚至為了讓有人當替罪羊,利用自己的身份威逼利誘。

當初,建明帝也知道楊懷遠自己一個人不可能貪汙如此多的銀錢,更何況後續還直接查找不到那麽多銀錢。

可是當時五姓力量之大,就連他這個天子都需要避其鋒芒,不得已將楊懷遠賜死,但也為楊家留下血脈。

所以,這樁轟動一時的貪汙案,才變成崔知韞記憶中的模樣。

現在建明帝看著呈上來的證據,也知道了到了翻案的時候。

可是當他看到,自己才剛剛登記沒幾年,太子就與五姓之人一起魚肉百姓,說不心痛是假的。

但是心疼的同時,也在不滿太子在私鹽一案中的地位,明明是他在其中發揮最重要的作用,得到的錢財卻是所有主事人當中最小的那一股。

說明太子腦子也格外的愚鈍,居然就這樣被五姓之人耍的團團轉,居然還以為自己從中獲得了巨額的利益?

想到這,建明帝忍不住對著地上還在渾身發抖的李明郯怒罵一句:“愚蠢!”

就算是他可以忍受太子參與其中,也不可能忍受一國太子,一國儲君,未來的天子被朝臣愚弄、支使。

若是有朝一日太子登基,這樣的朝廷還是屬於他們李家人打下來的朝廷嗎?

看著下首還在擔驚受怕的李明郯,他強壓下內心的怒火,追問道:

“說說,你是如何參與其中的?”

不知為何,李明郯聽著建明帝低沉的語氣,心中更加慌亂。

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上首的建明帝,然後又非常地收回自己的眼神,不自覺吞咽口水,緊張地解釋道:

“兒…兒臣……”

“說!”

建明帝看著太子吞吞吐吐的模樣更是不喜,再次發出怒吼。

這下子李明郯真的不敢再繼續遮掩,仿佛倒豆子一般,將自己參與其中的所有事情都說出來。

建明帝聽清楚裏麵的內容之後,意識到其中也有自己的一些原因。

當初隻想到五姓之中的大儒多、學識淵博,這才選定了好幾位與五姓或多或少有著關聯的大儒,負責為太子傳授學識。

可也正因為這樣,太子深受五姓的影響,居然相信聖人依托士大夫垂拱而治的說法。

甚至他人的影響下,對自己的地位產生懷疑,為了保全自身,想要將更多朝臣,也可以說是五姓士族招攬到自己麾下,居然動起了私鹽的心思。

尤其是在他十年前並未對五姓貪汙私鹽款項,卻汙蔑楊懷遠一事不追根究底之時,使得這群人的胃口越來越大,直至變成現在的模樣。

就連眼前這個往日裏隻會在自己膝下玩耍的太子,都因此變成了人鬼難辨的形象。

建明帝長歎一口氣,將眼神中對於太子的疼惜收回眼底,再次睜眼,他又變成了那位縱橫捭闔、睥睨天下的帝王。

看向太子的眼神中再也不帶有一絲情感,冷聲道:

“來人!將太子殿下送回東宮,沒有旨意,不得外出。”

聞言,李明郯連支撐身體跪地的力氣都沒有了,瞬間癱軟在地。

對於內監將其帶走的舉動亳不反抗,仿佛認命了一般,亦或是心中還存在著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緊接著,甘露殿內再次傳來建明帝的聲音,隻不過這一次,他是傳喚崔知韞和蘇行章覲見。

方才與太子李明郯的談話,可以說是國事,也可以說是家事,並不適合兩人參與。

甚至在兩人查到背後之人時,兩人都對自己的能不能如實解決私鹽一案產生過懷疑。

但是接下來建明帝的吩咐,立即讓兩人打消顧慮。

“私鹽一案牽連甚廣,但是不管牽連到誰,都必須嚴懲。現特賜都水監監丞和大理寺卿先斬後奏之權,統領羽林衛,將所有人抓捕歸案。”

“喏!”

聽到吩咐之後,崔知韞和蘇行章迅速離開甘露殿。

走出大門的那一刻,兩人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眼神中全是一往無前的勇氣。

此時,宣政殿門前。

一群官員還在等待建明帝上朝,禦史更是在士族的驅使下,準備上奏汙蔑崔知韞和蘇行章近來的所作所為,企圖將私鹽一案的掌權人更換為與士族有關之人。

可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半個時辰的時間一過,還是沒有見到建明帝的身影。

反倒是在宣政殿周圍的守衛突然加重了,甚至還有人認出來其中不少人所屬建明帝最信任的龍虎衛。

一時間,之前還在信誓旦旦不會出問題的官員,都開始緊張起來,宣政殿門前的議論聲也越來越大。

“怎麽突然來了這麽多人?還都是龍虎衛的,難不成是皇城內部出了什麽大事?”

要知道一般有禁軍圈禁朝臣,大部分時候都是涉及到改朝換代的事情,不然誰敢光天化日之下傳喚龍虎衛將朝廷所有大員圍在宣政殿門口。

可是想到剛剛前往甘露殿的太子殿下,一群人下意識地將自己的眼神放在宣政殿前,其他被賜予上朝權限的皇子身上。

肅穆緊張的氛圍隨著龍虎衛的到來越發濃重,吳王忍不住朝著自家舅舅的位置看一眼。

若是真的和大家猜測的一樣,那麽吳王和鄭家就要真的陷入被動之中了。

鄭絎看懂侄子的眼神,立即朝著跟隨他們滎陽鄭氏的官員靠近。

很快,有一個微末小官朝著龍虎衛所在的禁區走去,剛要跨過兩個龍虎衛之間的區域。

下一秒,一柄長刀直接貼在小官臉上,冰冷的長刀貼在人臉上。

那種寒意幾乎要浸入骨髓,混合著若有似無的鐵腥味,小官差點以為自己要小命不保,飛速往後退,再也不敢有其他舉動。

此時,站在宣政殿門前的所有官員和皇子,都看到了這令人震驚的一幕。

眾人瞬間意識到事情真的嚴重了,現在的氣氛更加緊張。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不斷有人嚐試通過龍虎衛的封鎖。

最後就連一品大員的太子太傅都無法出去,眾人隻得將視線放在皇子身上。

吳王頂著眾人期待的眼神,緩緩朝著龍虎衛走去,非常順利就通過了。

這下子宣政殿的朝臣一下子害怕起來,不隻是緊張可以形容的。

隻圍朝臣不圍皇子,就說明現在發生的一切與改朝換代沒有關係,反倒是不知道他們這群人在哪裏惹怒了建明帝。

“是私鹽案!”

就在眾人風聲鶴唳之時,忽然有人大喊出聲。

這時眾人才想起,他們之前的關注都在太子身上,一時之間忘了崔知韞和蘇行章之前出現的事情。

明明參與其中的人已經自覺將所有的尾巴掃幹淨,可是在這一刻,還是忍不住膽戰心驚,害怕被聖人發現。

但也有些人沒有這樣做,秉持著法不責眾的心理,繼續心安理得地站在宣政殿門前。

畢竟仔細算起來的話,此時站在這裏的官員幾乎一半都有參與到私鹽一案當中,全部清算,建明帝手底下還有可用之人嗎?

甘露殿內,當建明帝將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之後,立即將屋內的內侍驅散。

獨自一人取下藏在書架後的好酒,拿出來痛飲一杯。

“斯哈——”

一杯過後,他五官皺在一起,一股熱意順著喉嚨滑到胃部,又逐漸往全身蔓延。

口腔中的刺激感平複之後,他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忍不住想象此時宣政殿門前的景象。

如果是在十年之前,他剛登基沒幾年的時候,或許不會對朝廷中五姓之人做些什麽。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那群不把其他放在眼裏的家夥,也該低下自己的頭看看天下萬民需要的是什麽?他們李家需要的又是什麽?

即使是因此失去了一位太子,但他們李家國祚永存。

“呼——”

建明帝長吐一口氣,再次倒上一杯酒,坐在椅子上飲用。

如果說皇城內部是暗流洶湧,那麽此時整個洛陽城就可以說是明晃晃的風雨欲來。

崔知韞和蘇行章調集羽林衛的人之後,迅速兵分兩路,朝著涉及此事最嚴重的盧家和崔家趕去。

甚至崔知韞不顧忌同為一族的情誼,大義滅親,直接朝著博陵崔氏的方向趕去。

就在外界還在風雨飄搖之時,都水監內部還沒有受到這件事的影響。

昨日鄭琬連同趙青悠、趙青苗兩人,將自家院子打理幹淨之後,也不再拖延時間,決定第二日就回到都水監公廚繼續負責膳食。

根據前天的複刻之前吃過的早膳決定,今日應該給大家製作的是玉米豕肉餛飩。

但是她在決定製作餛飩的同時,也在思考口味的問題。

如果全部都是玉米豕肉口味,似乎就有些顯得單調了,應該再增加一些其他口味的餛飩才對。

說到特殊口味,她一下子就想到了皮蛋鮮肉餛飩。

除了它,還有什麽其他的口味能夠帶給世人驚喜的呢?

同時也因為她心血**的想法,安管事著急派人出門采買,索性皮蛋也不用如何製作,直接加入其中包裹,燙熟就可以開始吃了,也沒有耽誤什麽時間。

而知曉鄭琬今日結束請假回來掌廚的一眾人等,早就猜測到今日的朝食是餛飩。

腦海中情不自禁地回想到曾經吃過的玉米豕肉餛飩,鮮甜的玉米與鮮嫩多汁的豕肉混合在一起,再配上那晶瑩剔透的外皮,想著就忍不住流口水,一個個迫不及待地趕往公廚。

等到看清楚今日的餛飩透出來的顏色不似之前那般嫩黃,而是一種青灰色,一個個好奇地心裏打鼓,忍不住對著趙青悠打聽道:

“趙娘子,今日的朝食是什麽口味的餛飩?怎麽看起來和之前不一樣?”

“郎君好眼力,之前玉米吃的就是一個鮮嫩,這時哪還有那樣的玉米。所以鄭娘子換成了同樣鮮美的皮蛋,今日的餛飩叫做皮蛋鮮肉餛飩,是鄭娘子極力推薦的口味,數量不多,先到先得。”

剛剛還在懷疑味道的人,一聽這話,立即激動地大喊道:

“來一碗!先給某來上一碗這個皮蛋鮮肉餛飩。”

這樣的聲音趙青悠聽得自己的耳朵都要發昏了,在她的積極宣傳下,不一會兒皮蛋鮮肉口味的餛飩就全部拿光了。

她麵對繼續朝著櫃台擠過來的人群,勸阻道:

“皮蛋鮮肉餛飩剛剛離開的柳魚師拿走了最後一碗,你們想吃隻能等下次了。現在還有三鮮餡、香菇鮮肉餡和蓮藕鮮肉,順便這一次大家還可以選擇湯料,常見的原湯之外,還可以添加酸辣料汁……”

此時,大家根本就沒有心情傾聽趙青悠訴說口味的事情,一個個用嫉妒的目光看向柳泉。

柳泉隻覺得自己的背部幾乎就快要被身後那群人的目光灼傷,慌忙加快腳下的步伐,往著比自己前一位拿到皮蛋鮮肉餛飩的牛辛櫞走去。

想著,如果剛才是自己排在麵前,現在麵對這種情況的就是牛辛櫞了。

因而在心中暗自下定決心,下次一定要排在牛辛櫞前麵,絕對不要被好友之情影響。

至於好友是不是想要和心儀的姑娘多說幾句話?他覺得自己孤身之人更值得可憐。

想到這,腳下的步伐越發快,手上的餛飩卻沒有受到一點影響,繼續完好地漂浮在晃動的湯中。

牛辛櫞察覺到身後急促的步伐,站定在庭院中的一個角落,忍不住回頭看一眼,疑惑地問:

“東西都拿在手裏了,你還著什麽急?要是你碗裏的餛飩灑了,某可不會給你嚐自己碗裏的皮蛋鮮肉餛飩。”

說完,他還順勢將自己手裏的碗,轉移到離柳泉最遠的位置。

“嗬!”

柳泉冷哼一聲更加確認自己剛剛的決定正確,這種損友不值得自己好心。

然後像是孩子吵架一般,也將自己手裏的餛飩轉移到距離牛辛櫞最遠的位置。

然後兩人不約而同地就著最遠的位置,將目光投向手裏的碗。

翠綠的蔥花漂浮在表麵,時不時就有神似花朵般的餛飩在剛剛走動的餘韻中上下漂浮,將蔥花從中頂起,與被透明外皮包裹著的青灰色餡料形成鮮明對比。

縱使手裏的餛飩還在散發著滾燙的熱氣,可是在香味的**下,兩人早就等不了那麽多。

特別是覺得自己被坑害了的柳泉,拿著勺子就舀起一個餛飩往嘴邊湊。

他輕輕一吸,香滑的餛飩立即順著吸力和湯汁滑入嘴裏,熟悉的餛飩香味瞬間在整個口腔蔓延。

但是滾燙的溫度也讓他不得不將嘴巴打開,來回迅速地交換空氣,努力給嘴裏的餛飩散熱。

不過三兩下,他就覺得嘴裏的餛飩已經完全涼好了。

迫不及待地朝著嘴裏的餛飩咬去,當餛飩被咬破的一瞬間,裹挾著滿滿鮮味的肉汁瞬間衝破餛飩皮的控製,朝著口腔四周迸射。

滾燙的肉汁瞬間燙的柳泉呲牙咧嘴,可是你想讓他開口那是不可能的。

因為這樣的鮮味他隻想要鎖在自己的嘴裏和身體裏,不願暴露在空氣當中。

待到燙意過去,他才緩過勁來仔細品味嘴裏的餛飩。

隻一秒,柳泉就明白為什麽鄭琬會極力推薦這個口味的餛飩。

因為,嘴裏的餛飩除了鮮肉帶來的鮮味之外,還夾雜著一種從未體驗過的醇香和鮮味,入口爽滑細膩,回味間還帶著一股特殊的香味,從喉嚨不斷往舌尖蔓延。

在不知不覺中,一個餛飩就被他吞入腹中。

他總覺得自己什麽味道都還沒有嚐夠,意猶未盡地舔嘴唇,著急地繼續往下一個皮蛋鮮肉餛飩動口。

就在他差不多把自己的這一碗吃碗之後,直接將碗靠在嘴邊,昂著頭將碗底的所有蝦皮和蔥花、湯汁全部倒進嘴裏。

“呼——”

直至最後一滴湯汁在嘴裏化開,柳泉才停下手裏的動作,舒服地長吐一口氣。

可是等到他吸入空氣中,忽然發覺空氣中似乎掩藏著自己剛剛沒有聞過的香味。

下意識地跟隨香味走到旁邊的同僚身邊,有些好奇地打量人家手裏香味的出處。

隻一眼他就被那抹豔麗的鮮紅色澤所吸引,甚至聞到那種酸辣開胃的味道,忽然覺得自己剛剛吃下的那一碗皮蛋鮮肉餛飩似乎遺失了,肚子又開始叫囂著自己的饑餓。

柳泉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眼神,在其他人眼裏看起來有多恐怖。

薑炎將自己的酸湯餛飩轉移位置,警惕地觀察著柳泉的一舉一動,開口道:

“柳五,你若是想吃酸湯餛飩,就趕緊去排隊,某手裏的酸湯餛飩那是不可能給你品嚐的。”

沉浸在思緒當中的柳泉立即抓住關鍵詞——酸湯餛飩,立即動身。

可就是他的這一動作瞬間被薑炎當成爭搶的先兆,瞬間將手裏的酸湯餛飩碗靠在嘴邊。

此時薑炎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柳五肯定不樂意吃自己的口水。

實在是自從鄭琬到來以後,這群人搶菜搶吃的都變成一種習以為常的事情,隻要你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認識的人奪走一筷子。

為此,眾人也是想出了許多對付的辦法。

薑炎使用的就是其中最有效的一種,畢竟誰會樂意吃一個漢子的口水呢?

當他看到柳泉是轉身的時候,頓時鬆了一口氣,繼續加快嘴裏咀嚼的速度,他也還想著再吃一碗。

於是,在眾人的熱烈歡迎之下,今日的午膳也被改成了吃餛飩,並且大家嚴肅要求其中一定要有皮蛋鮮肉餛飩,實在是早上吃到這種口味的太少了。

麵對眾人的怨念,負責采買的安管事也是無奈地笑著搖搖頭,解釋道:

“大家放心,今日朝食是太著急的緣故,午膳中的皮蛋一定會供應充足的,大家別擔心。”

“安管事要是我們沒吃到,你可是要負責的!”

在眾人的喧鬧聲中,後廚聽到這些喊聲的鄭琬也是覺得好笑不已,不就是一種新奇口味的餛飩而已,居然將安管事架起來不得動彈。

等到外麵的聲音漸漸變小,她看著後廚中正在解決自己早膳的人們,開口道:

“想必大家方才都聽到食客的話了,中午可是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大家都趕緊吃飽,不然待會兒可就沒有力氣了。”

“哈哈哈哈!鄭娘子你放心,我們可不是什麽會客氣的人。”

“而且我們自己也想嚐嚐這個皮蛋鮮肉餛飩到底是什麽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