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撿螺螄
她情不自禁地對著嘴裏的食物進行咀嚼, 軟糯又微微粘牙的外皮,鹹香酥香的肉鬆,在她剛剛看來不適合的搭配, 此時配合在一起卻格外出彩,甚至比起那些散發著甜味的點心,不知道好吃多少。
她覺得肯定是因為自己之前吃過的鹹口點心太少了, 也太差了, 不然她怎麽能誤會這麽長時間。
聞著鼻尖不斷傳來的鹹鮮味,柳虞月立即對著藏在青團最中心的鹹蛋黃出手。
一咬碎鹹蛋黃,那股獨屬於鹹蛋黃的芳香馥鬱、口感醇厚的滋味, 迅速將之前肉鬆留下的印記掩蓋住。
而且這個鹹蛋黃的口感沙沙的, 吃在嘴裏甚至能夠感受到它的顆粒感, 但是隻要舌頭輕輕一壓, 又會迅速融化在嘴裏, 讓嘴裏的每個角落都沾染上鹹蛋黃的香氣。
與外皮的口感形成強烈的對比, 就在這樣豐富的口感與味道的衝擊下, 她以驚人的速度吃完手裏的一個青團。
也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迅速對著身旁的青團出手。
隻可惜這一次她吃到的是豆沙餡的,雖然這個味道也不錯,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鹹蛋黃肉鬆的給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就連比普通紅豆沙餡點心更好吃的青團,她都覺得隻是略微好那麽一點點。
與鹹蛋黃肉鬆的根本無法相比,她嚐試觀察二者的不同,很快她就發現了一個秘密,二者的手感不一樣。
下一秒, 她的視線立即瞄準坐在自己對麵的三哥柳尋江。
畢竟現在整個廳裏就隻有柳尋江身邊的青團還沒有動過,她立即開口道:
“三哥是不喜吃點心嗎?不如就由我這個妹妹代勞吧。”
說完, 她立即給自己身後的侍女一個眼神,讓她去把東西取回來。
柳尋江看著格外主動的柳虞月,覺得自己似乎是發現了什麽奇怪的地方,以前就算是妹妹愛吃點心,也沒有到這種主動的地步吧?
可是他又想不出什麽真正的原因,隻得看著妹妹的侍女把盤子取走。
之後他就看到了,自己的妹妹柳虞月居然在拿到盤子之後,動手給盤子裏的青團每一個輕輕捏一捏。
捏到第三個的時候,眼睛裏瞬間爆發出耀眼的光彩,迅速拿起它塞進嘴裏,等到青團塞進去之後,就是像一隻可愛的小倉鼠一般,努力地把青團塞進自己的嘴裏。
即使看起來兩腮鼓囊囊的也絲毫不在意,努力地把自己手上的美食享用。
於是,柳尋江冷不丁裝作好奇的口吻詢問:“月娘,你吃的是什麽呀?”
吃的正歡的柳虞月哪裏知道是三哥打探自己的秘密,吃完嘴裏的這一口,立即激動地回道:“當然是鹹蛋黃肉鬆的青團,真的是太好吃了。”
說完,立即又對著手裏的剩餘的青團咬下一大口。
隨即露出享受的小表情,不隻是柳尋江被震驚了,更震驚的是秦大娘子。
她手裏的這個還是紅豆沙餡料的,弄得她還以為這次的青團隻有這一種餡料,一聽到女兒的話,立即放下手裏的青團,對著盤子裏其他兩個青團觀察。
最後她還是看不出來,隻能采取最蠢也是最快的辦法,直接對著盤中的青團咬一口不就行了。
想做就做,秦大娘子立即隨即選取一個青團拿在嘴邊,一咬,還是熟悉的紅豆沙味道,不禁皺起眉頭。
隻能無奈再換最後一個嚐試,這次總算是讓她如願了,吃到鹹甜可口,芳香馥鬱的鹹蛋黃肉鬆青團。
並且她也明白了為什麽女兒要這樣說,這個口味的更好吃,這樣突出又新奇的口味才是那個做出香辣小魚幹的女娘該有的手藝。
不過,當她吃完一個之後,迅速察覺到了自己的運氣有問題。
眼神迅速瞄準女兒手裏的青團,可是又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
柳尋江觀察著妹妹和母親的變化,忽然覺得自己發現了東西,這個點心非常契合女娘的心意,不禁為自己提前給柔娘留出幾份感到歡欣。
擔心阿娘又催促自己去找鄭琬買東西,他趕緊趁著阿娘還沒有反應過來站起身,對著阿娘的位置行禮。
“若是阿娘沒有其他囑咐的話,兒子就先告辭了。”
此時的秦大娘子哪有心情來看專門“送快遞”的兒子,立即擺擺手讓他自行離開。
出了門之後,柳尋江頓時鬆了一口氣,瞥了一眼正院的方向,加快自己離開的速度。
等到覺得自己走到安全的位置之後,立即追問道:“吳西,剛剛讓你放好的東西都弄好了吧?”
“郎君放心,全都放在牛車上,還用了更加精美和高昂的錦盒裝飾,曲娘子不會發現什麽的。”
聽著這話,柳尋江隻想要翻白眼,覺得吳西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不過想到東西都已經在牛車上了,他現在最好的做法就是趕緊帶著自己的點心送給柔娘享用,以免夜長夢多。
“走!”
他一揮手就帶著吳西一路往樂坊的方向走去。
等到秦大娘子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柳尋江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讓非常想要再吃的柳虞月心裏直癢癢,忍不住追問道:“阿娘,三哥難道就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從什麽地方買來的?不然我們自己也可以派人去試一試,說不準還可以讓對方給我們做更多好吃的。”
“你三哥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天都在外麵遊**,一點正事都不幹,根本就沒有查找的頭緒。”
此言一出,兩個人都沉默了,開始思考能夠讓自己吃到美食的其他辦法。
要是被鄭琬知道自己做的青團能夠引起這樣的事情,肯定會非常的錯愕。
因為今天是寒食節不能使用爐火烹煮食物,她隻能在這樣一個煙雨朦朧,甚至有點冷的氣候裏吃自己剩下的青團,以及準備明天拿去祭拜的豬頭肉。
說來也是碰巧,這個時候的豬頭是祭祀必須要用的三牲之一,她買不起其他的兩種頭,豬頭總是不缺的。
和慣常買豬肉的肉攤老板商量之後,她就順利預訂好了清明節祭拜用到的豬頭。
隻不過豬頭讓她明晃晃地從都水監一路拎到金光門,她覺得自己可能無法承受這種壓力。
幾經思量之後,她覺得自己可以用其他的東西代替,比如大家都非常愛吃的鹵豬頭肉,既用了可以祭拜的豬頭,樣子也在自己的接受範圍之內。
並且鹵過之後去除內裏的骨頭,它占據的空間還可以更少一點,就算是藏在籃子裏,也比之前要好上不少。
鄭琬吃過拆下來的碎肉之後,混合著提前準備的青團總算是把不能開火的的一天度過了。
翌日吃了簡單的早餐之後,她迅速踏上祭拜的路程。
這一天和她一樣,前往城外祭拜的百姓不再少數,因此再一次在金光門門前擁堵,再加上這一次的檢查更加嚴苛,耗費的時間更長。
她一想肯定是因為今天不止是百姓們祭拜的日子,也是聖人祭拜祖先的日子,聽說在西郊,但是具體的位置就不知了。
金光門算是出城前往西郊的一個通道之一,檢查嚴苛好像不是什麽特別難理解的事情。
但就在她把自己安慰好,剛出城門沒一會兒,就看到不遠處的金光門居然出現了禁衛軍,一個個騎著馬立即將整個金光門圍起來,並且在此之後再也沒有看見一個普通人從門裏出來。
鄭琬不由得慶幸自己出門的時間早一點,不然現在被攔在裏麵的就是她自己了。
感歎過後,立即與其他人踏上一樣的路程。
她阿娘阿耶埋葬的墓地是洛陽城中不少百姓的墓地,因此一路同行的人不少,不一會兒就把原本茂盛的草地踩成平地。
墓地中,肅穆的氛圍感染著每一個人,除了啜泣的聲音再也聽不到其他。
鄭琬把自己籃子的蓋子揭開,露出裏麵被鹵成棕紅色的豬頭肉、墨綠色的青團、純白的米糕、淡黃的米酒。
她直接就著籃子把東西擺在墓前,接著從裏麵取出香燭紙錢,默默表達自己對他們的歉意,順便給原生也燃上一炷香。
一點點看著火光在香頂端不斷往下滑落,飄**不定地燭火還在為春風伴舞。
就在她們這邊已經開始祭拜的時候,負責為聖人祭拜準備的祭祀官員還在忙碌。
光祿寺卿一到這個時候就恨不得自己可以長出無數隻手和身體,不然他是真的分身乏術。
就在他覺得自己一切都準備好的時候,突然少卿來報。
“李寺卿,大事不好了,不知為何我們準備的幹魚和魚醢都出了問題,現在都散發著一種腐爛的味道,屆時聖人祭拜的時候就站在麵前,肯定會聞到的。”
說到最後,光祿寺少卿都覺得自己的要呼吸不暢了,臨了臨了突然發生這樣的大事,他們肯定要擔責的。
光祿寺卿也是被這話嚇一跳,要知道他們光祿寺一向沒有什麽實權,也不被三省六部注意,現在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再想幹魚和魚醢都是都水監提供的。
他忽然覺得自己應該是誤入了什麽權力鬥爭當中,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心盡量平穩下來。
看著一旁嚇到兩股戰戰的少卿,立即喊道:“去看看都水監的崔監丞來了沒有?就說某找他有要事相商。”
“唯!”
光祿寺少卿仿佛突然有了主心骨一般,慌忙地朝著都水監被安排休息的地方走去。
因為剛剛被嚇到腿軟,他跑起來的姿勢特別奇怪,就算是不參與其中的人都可以發現光祿寺的異樣,眾人對視一眼,當做是什麽都沒看見的樣子,繼續談論今日祭祀的事。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就是在場之人心照不宣的準則。
當崔知韞聽到光祿寺少卿的話時,心中突然冒出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不然這些日子實在是太平靜了,與他想象的太不一樣了。
就像是之前戶部刻意為難的事情一樣,就像是突然使個小絆子,不能對他造成很大影響,隻能惡心一點而已。
但要知道他現在負責的任務,這樣的小事根本對於私鹽案沒有什麽影響。
但如果是在重要的清明節聖人祭拜祖先的時候,他們都水監提供的祭品出了問題,那就不一樣了。
這是一件足以株連九族的大事,就算是崔氏可以保下他,但是負責私鹽案的主審絕對就不會是他了。
其心險惡,令人不恥。
崔知韞看向身後的雲五,示意他把東西帶上,跟著光祿寺少卿的步伐,往光祿寺卿所在的位置走去。
光祿寺卿一看到三人靠近的身影,迅速迎上前去,即使崔知韞的官職比他低,但他還是恭敬地朝著對方行同輩之間的禮儀。
崔知韞隻能半避開,開口道:“不知李寺卿找在下是有什麽吩咐嗎?”
“想必少卿已經與崔監丞說明祭品出的問題,某就是想問都水監裏是否有準備多餘的祭品,可以現在就派人去取來,快馬加鞭,想必定能在聖人趕到之前把祭品帶回來。”
“沒必要。”
“難…難道是沒有嗎?”
光祿寺卿的心咯噔一下跌落穀底,隻覺得自己性命堪憂,眼睛瞬間失去光彩。
剛想要說些什麽,就突然聽到崔知韞的聲音響起,“雲五把我們準備的東西給李寺卿看一眼。”
這時兩人才注意到,跟著一起來的雲五雙手居然抱著一個超大的木箱。
雲五上前一步,崔知韞打開木箱的蓋子,瞬間一股熟悉的鮮味和腥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湧向光祿寺的兩位官員鼻子裏。
兩人震驚地瞪大雙眼,有些不敢置信地說:“崔…崔監丞居然提前就預想到了可能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
“有備無患,數量肯定與之前的祭品無法相比,但若是遮掩一二還是足夠的吧?”
“夠夠夠!夠了,真的是不知該如何感謝崔監丞的大義。”
說著,說著光祿寺卿的聲音都要哽咽了,之前哪裏有人能想到政鬥能影響到他們這種毫無實權的部門。
不過,從今以後他一定會打起十二分的小心,防止此等事情再次發生。
至於如何感謝崔知韞的幫忙,他覺得自己還可以再仔細想想。
雖然今天這件事是針對崔知韞的,但若是仔細說起來的話,影響最大的還是他們光祿寺,要知道下麵送上來的祭品他們都會檢查的。
都水監送來的時候他們檢查沒問題,等到送到祭壇就出了問題,責任在誰,大家都很清楚。
並且看起來他們光祿寺還有內奸,居然能夠把祭品裏的幹魚和魚醢調換,回去之後他肯定要徹查一番,把得到的線索告訴崔監丞,都當做是對崔監丞的感謝。
崔知韞看著雲五把東西交到光祿寺少卿之後,就迅速與對方告辭。
離開之後找了一個隱蔽的位置,對祭壇四周的環境進行觀察,等待祭祀正式開始的時間。
而此時的鄭琬已經準備離開墓地,燭火已經全部燃盡,墓葬旁邊的雜草也已經全部清理幹淨,祭拜可以結束了。
難得出城她肯定不會就這樣輕易的回去,而且清明節對於時人來說不止是祭拜先人的日子,也是遊玩踏青的日子,遠遠地就能看到不少人在河邊的草地上放紙鳶,就地野餐。
她也提起這樣的興致,準備在這邊待到午後再回去。
順便看看這裏還有沒有什麽自己還沒有發現的食材,應季的食物就是她最愛的,每個時節都有自己的定律,嚐到最鮮的部分才是自己應該做的。
因此,離開墓地之後,鄭琬就一路朝著人最多的草地走去。
剛開始她隻是發現了在草地上遊玩的人群,等到她靠近之後,才發現不止是草地上的人很多,河裏淺灘上的人更多,甚至達到了十步一人的地步,一個個佝僂著身體仿佛在裏麵尋找什麽東西。
並且這些人無一例外的都是衣著破舊的貧苦人家,朝著水下伸進去的手就能看出歲月的痕跡。
就在她想要進一步靠近探尋是什麽東西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猛地把自己的手從水下拔出來,劇烈的動作帶起一大片的水花,看著就能夠感受到對方的激動。
下一秒一個激動滿含喜悅的聲音響起,“我找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因為這句話集中在那人身上,包括靠近的鄭琬。
隻需一眼她就看出來了對方手裏的是紅螯蝦,並且依據她的眼光來說,絕對是在現在這個時代而言都是非常大的紅螯蝦。
所以那個人即使被鉗子夾住手,仿佛也感覺不到疼痛一般,臉上都是喜悅的笑容。
對方的同伴看到這一幕,立即喊道:“快快快!快把手放下來,伸進水裏,一會兒就會放開了。一點要小心,要是鉗子脫落了,那個價格可是要低不少。”
這下子那人立即收斂自己臉上的喜悅,把自己的手伸進水裏,下麵用一個竹簍框著,避免紅螯蝦逃脫。
鄭琬算是明白了這條河裏大部分的人都是來抓紅螯蝦售賣的,看來最近紅螯蝦的生意肯定很紅火,不然不可能造成這麽大的影響。
和大家在這麽近的距離競爭她並不感興趣,隻能移動自己的位置來到另一個河水較淺的位置,這裏的紅螯蝦少,應該不會與其他人造成什麽衝突。
而且來到這裏,她感受著腳下的觸感,突然覺得自己可以不吃紅螯蝦,去吃另一種美味的食物——螺螄。
不知是這裏的生態太好,還是大家都不吃螺螄的原因,她剛一下腳就踩到了不少的螺螄,隨意揪起一個個頭都比她的大拇指還要大。
她剛把螺螄從河裏撈起,就聽到自己身後傳來一個陌生的女聲。
“你怎麽在撿這個?兒家裏的雞都不喜歡吃,要是真的缺錢的話,兒可以教你怎麽捕撈現在洛陽城最紅火的紅螯蝦,那玩意值錢,就算是個頭隻有拇指大的,都可以賣到三錢一斤,其他更大的價格更高,比起吃螺螄肯定要好上不少。”
鄭琬轉身,就看到一個身形瘦弱、頭發亂糟糟的女娘站在自己身後,一看就知道平日裏的生活不好。
當王梔看到鄭琬樣貌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誤會了,一個長相如此好的女娘怎麽可能是沒吃的在撿螺螄過日子,說不準是覺得有趣才撿起來的。
她剛想要轉身離開,就當作是自己提醒錯了。
下一秒就聽到一個清麗的女聲響起,“多謝娘子提點,兒撿螺螄是有他用,不賣的。不過此處水淺不是紅螯蝦愛待的區域,若是女娘想要捕撈更多的紅螯蝦的話,最好選擇水深、水草豐茂的溪流、沼澤當中捕撈。”
這些王梔也知道,隻不過那樣的地方都被一些村民強占了,像是她這樣瘦弱的人能夠在淺水中捕撈改善一點生活就很好了。
不過,她對於鄭琬的好心提醒還是挺感激的。
對著鄭琬的方向鞠躬之後繼續在自己的水域嚐試捕撈紅螯蝦。
鄭琬注意到這一幕也知道自己是說錯話了,就剛剛在另一片水域的盛況,以這個女娘的身體情況肯定是比不了的。
於是,她借著撿螺螄的間隙,慢慢靠近對方。
等到王梔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發現鄭琬已經走到自己的身後了,她疑惑地直起身看向對方。
鄭琬微微一笑解釋道:“剛剛兒失言了,還請女娘諒解。”
“娘子願意提醒是好意,不必掛懷。”
“女娘不介意就好,隻是兒覺得女娘現在可以撿這樣水淺區域的紅螯蝦,若是紅螯蝦數量越來越少,總有一天這樣的地方女娘都搶不到。若是想要持續性地可以售賣賺錢,最好還是把紅螯蝦圈定在自己的田地裏,就算是別人想要爭搶,也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娘子是說自己養紅螯蝦?”
“兒觀這些紅螯蝦隨處可見,那麽對於養的要求肯定不高,若是有什麽水塘淺灘圈定起來,那麽肯定是可以的。”
王梔思索了一會兒,回想這段日子自己到處尋找紅螯蝦的情況,發現鄭琬的說法真的是沒有什麽問題。
這些紅螯蝦生長的地方甚至對於她們來說都是有點髒的,但就算是這樣它們也可以長得很好,甚至是長得最大的都是出自那樣的水域。
不過想到這些紅螯蝦會挖洞,一個不留神的話,自己就會滿盤皆輸,她覺得自己暫時還需要考慮一會兒。
“養紅螯蝦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需得好好思量。”
“也是,兒多言了。”
鄭琬看出王梔的猶豫與壓抑的渴望,轉身離開,繼續在河底撿自己想要的螺螄,一邊撿,一邊思考自己要用這些螺螄來做什麽好吃的。
不知不覺,等到她覺得自己的腰都開始酸的的時候,緩緩直起身,就發現自己手裏沉甸甸的籃子已經裝滿了螺螄,要是她在晚起一點的話,估計都沒地方可以裝了。
看著滿滿的收獲,鄭琬的心中湧現出一種滿足感,隻有充足的食物能夠帶給她這樣的感覺。
心滿意足地拎著螺螄往岸上走去,找到自己剛剛放食物的地方,從裏麵取出豬頭肉、青團和米糕,再取出一把匕首。
拿著被燉煮至軟爛後擠壓成型的豬頭肉,從手中的匕首把豬頭肉片成合適的薄厚。
隨意捏起一片送入嘴裏,濃鬱的鹵香味瞬間充盈整個口腔,不自覺地開始咀嚼享受。
豬皮的部分軟糯彈牙,滿滿的膠原蛋白,而裏麵的肥肉仿佛已經化作無形為鹵豬頭肉裝點,瘦肉更是軟爛入味,一點都不柴。
每一口都是大滿足,吃著吃著她開始想起獨自歸家的趙青悠,不知道對方現在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