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你太狡猾了
◎“你太狡猾了,迦南!你怎麽會是這樣的男人呢?”◎
在瓦倫喊了第不知多少聲“媽媽”後, 魔法塔的人從傳送門中踏出。
看到塔的人到來,眾人的聲音倏然靜下。
隻有肯特一人向前,神情淡定地為他們做了事件的詳述。
講述完畢後, 這位元素魔法學的教授又轉頭麵向柏莎等人。
“是我聯係的戴維大人, ”肯特說,“戴維大人說, 他們會把瓦倫關進骷髏囚牢,等他查明瓦倫身上發生了什麽後, 他將會就今天的事給學院一個交代。”
“隻把瓦倫一個人關進囚牢嗎?”柏莎說,“我還以為,還有一個人也要進去呢。”
肯特揚眉, 目光並不遮掩地從他學徒的身上掃過, 顯然, 他已猜到昆西做了些什麽。
“哎,瓦倫還真是詭計多端!看來他還蠱惑了他人幫他作案……你放心,小柏莎, 等他恢複了意識, 指認出幫凶, 無論是誰, 我都絕不會偏袒。”
但這件事的前提是,瓦倫能夠恢複“意識”吧?
不, 意識這個詞不太妥當,說是記憶更為準確。
柏莎猜測,瓦倫的身上被施加的是名為記憶消除的魔法。
這種魔法她曾在《魔法學》裏閱讀到,它屬於心靈魔法的一種, 然而, 比起其他的心靈魔法, 它的學習要複雜很多。
如果基恩說的沒有錯,想要學習這一魔法,至少需要十五年的專注、單一的練習,才能夠做到。
而又有誰,會將十幾年的時間花費在學習一個魔法上呢?
柏莎難以想象,可她現在已經見到了這樣一位法師。
“神秘的施法者”……
她順著思考,望向籠中的黑發青年,青年感知到她的目光,抬起頭,粉眸朝著她微微彎起。
他的臉色看上去好蒼白,好似還沒有從瓦倫的事中緩過神。
他看上去是那樣弱小、無助,像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是那位施法者呢?
她越想,越覺得這件事不可能……
但事實就是如此,在他們來到這個房間前,這個房裏除了瓦倫,就隻有青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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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莎送迦南回了房間,一路上她欲言又止,幾次抬手,又把手放下。
迦南察覺到她的動作,他猜想,她的沉默可能與瓦倫有關。
老師是那樣善良的人,她一定是覺得瓦倫被施下的魔法太過殘忍了吧……
他想要求得老師的原諒,可開口時他又猶豫了,於是他也變得和她一樣緘默。
“迦南,你好好休息,這幾天的工作不需要你擔心。”
沉吟過後,柏莎還是決定,改天再向他問出自己的疑惑。
畢竟,他無論是不是那位施法的法師,今天他都是受害者。
想罷,她替他蓋好了被子,就要離開。
這時候,她的手腕被人抓住了——
她轉頭,對上青年布滿痛苦的粉眸。
“老師,您在為一些事憂心,對嗎?”
“……”
柏莎睜大了眼睛,看著迦南。
難道說,他是猜到了她的困惑,想要向她坦白了嗎?
迦南,你不打算裝了是嗎?你要告訴我,你就是那個施法者了,是嗎?
可如果真是這樣,她從前對他的認知將被完全顛覆。
比如說,他如果是那樣強大的法師,他就不可能像他看起來的這樣年輕。
他使用的治療魔法是多麽高級的魔法、消除記憶又是需要十多年的練習才能習得的魔法……
思來想去,他至少也要一百歲,而一個百歲的男人怎麽可能連初吻都還保留著呢?
她恍然大悟。她被騙了,她被他純情的外表欺騙了!
對嘛,這才合理,哪有人初次接吻就那麽熟練的。
啊,要這麽說的話,他在床|上也……
柏莎暈眩了,她感到悲痛欲絕,她不在意他有沒有過去,但她不喜歡被人欺騙。
她可是什麽都沒有隱瞞他的,真是不公平……
不,為他作弊的事另當別論。
迦南不懂,他的問題為什麽令老師看上去那麽傷心。
他想,她再怎麽善良,也不會在意瓦倫到這個地步。
她一定是在想其他的事吧……
他牽起她的手,讓她坐到自己旁邊,他的手指從她的眉間輕輕掃過。
“老師,您還好嗎?”
柏莎很好,她不僅很好,還有一大堆的問題要問他。
“迦南,”她直視著他的眼睛,嚴肅道,“你到底有過多少個女人?”
“誒?我……有過幾個女人?”
迦南呆滯地聽著這個問題,他根本沒明白這句話真正要問的是什麽。
他以為,她是在問他,認識多少女性。
那真是太多了,數不勝數……
他掰著手指一個個算過去,嗯,好像怎麽也有超過二十個吧。
他抬起頭,準備回答,見到銀發女性的綠眸中已是殺氣騰騰。
“老師……?”
他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種預感是對的。那殺氣慢慢地散去了,接著,眼淚浮了上來。
她哭了。他哪裏見得了她哭,他馬上把她摟進了自己的懷裏。
幸好,她沒有推開他。這說明,她還不討厭他,他們之間還有可以挽回的餘地。
“老師,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告訴我,好不好?”
柏莎卻也沒有多麽傷心,哭泣實則是她從他那裏學來的技能,她此刻靠在他的懷裏,被他的胸口遮住的臉,表情更多的是怨念。
“你騙了我,你說你是第一次,還讓我溫柔點,結果都是騙我的話。”
“可是……我真的是第一次呀。”
“那你掰手指數得又是什麽啊?”
“數的是我認識的女性。嗯,像是姐姐們,佩格女士,迪夫先生的妹妹,埃莉卡女士,還有些我在故鄉認識的人……”
“……”
如果換做其他人給出這個解釋,柏莎一定不會信。
但這話從青年口中說出來,聽上去又是那樣合理。
他的思維方式,的確常常和別人不同。
那,她是誤解他了嗎?
他……難道真的是個活了一百年還保留了初吻的傳奇人物!
她以為,這種人隻有埃莉卡讀的小說裏才有。
柏莎離開了他的懷抱,突然用一種看珍稀動物的眼光看著他。
迦南被她盯得有些不安,“您為什麽這樣看我?”
柏莎:“我在看一位活了百歲、卻還留存了初吻、初次直到現在的男人。”
迦南明白她在說自己,可是,他不是這樣的。
他苦笑道:“老師,我的年紀還沒有那麽大。”
柏莎好奇,“那你多少歲了?”
迦南在心裏試圖把魅魔的年齡換算成人類的,他失敗了,他並不了解自己是在什麽時候出生。
他隻能大概地說道:“我可能和您差不多大,或者比您稍大一些。”
柏莎:“……”
柏莎思忖,她的年齡如果加上時之迷宮的十二年,可以說已有三十六了。
她無法想象,眼前的這個青年也到了這個年紀。
如果他真是神秘的施法者那樣強大的法師,他就絕不會隻有三十多歲。
如果他不是,那以他中級魔法師的身份,他也難以在三十多歲時保持這樣的年輕。
柏莎怎麽想,都覺得是他自己記錯了年齡。
是不是瓦倫的事給他造成了太大影響,讓他現在的頭腦還不夠清醒呢?
她決定暫時擱置這個問題,下次再問他。
某種意義上,青年現在的神誌的確混沌。
他正由年齡,回想起了很久以前,柏莎喊他的那一聲“哥哥”。
哥哥……如果她還能再這樣叫他一次,該多好呀!
他遐思著這樣的事,心髒猛烈地跳動,一種饑餓感忽而攥住了他。
而糟糕的是,能夠喂飽他的“食物”,此刻就在他的懷裏。
柏莎發覺青年的身體熾|燙了幾分,她抬眼,看見他迷離的粉眸裏,聚起了重重情|欲。
她知道,他想要了。她不想給他,她還沒確認他是不是那個施法者呢。
誠然,這件事確認與否,都不會改變她對他的態度。
她喜歡他,也喜歡那位施法者,隻是她無法想象,他們會是同一個人——
柏莎的思考到此為止。她還未作表態,隻是同他目光對上,他的唇便壓了上來。
並非百歲的、自稱和自己年齡相仿的青年,以他不知從哪習得的技巧,將她的身體掌控。
她的視野天旋地轉,仿佛猛然遭遇了一場襲|擊,她恐懼、她顫抖。
然後那些又迅速匯合進了親昵,成為了快|感的一部分。
她喜歡。但她既然已經想好了不做,就不會改口。
她告訴他:“迦南,今天不可以。”
迦南看著她,眼光委屈地點了點頭,答應了。
“好乖。”她誇獎他。
但這番誇獎到底還是早了一點。
他的停下是有條件的。
青年執起她的一束銀發,放在手中親吻。
“老師,我們不做,但我能親親您嗎?”
“唔,可以吧……”
要是連這都拒絕,是不是太過分了呢?
她就這樣毫無警惕地答應了他的請求。
於是,吻柔和地一路而下。
啊,那裏……
“不可以!”
“已經晚了,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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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還是做了。
柏莎氣惱地背對著迦南。
“您還在生我的氣嗎?”
“你太狡猾了,迦南!你怎麽會是這樣的男人呢?”
“您不喜歡我了嗎?”
柏莎聽見青年聲音裏微弱的哭聲。
她放棄地把身體轉了回去,小聲道:“勉強,喜歡吧。”
她說得不情不願,內心的真實想法卻是:喜歡,太喜歡了!
你好會哦,迦南,你到底是從哪學來的這些事呢?
如果她問出這個問題,她就隻能得到“這是我的天賦”“我的才能”等等離譜的回答。
而這些又偏偏都是真話……
他是個好學的青年,作為他的老師,在未來,她將總是第一個領會到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