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多了個孩子

◎“媽媽——!!!”◎

魔法對決中發生的一切事, 都會被當成為對決的一部分。

對於台上的濃煙,觀眾們分毫不覺得意外,他們甚至還鼓起了掌, 以為是到了最精彩的部分。

結果, 濃煙散去,他們看見的就隻有各自垂手、仿佛已放棄比賽的幾位法師。

不, 區別還是有的,台上原本是三男一鼠, 現在變成了兩個男人兩個女人。

哦,其中一個女人是剛才變成老鼠的那位法師又變了回來,那另一個女人是誰呢?

這一問題隨著他們的目光落向她的銀發, 得到了解答。

那是柏莎!那個女人竟然是傳聞中的柏莎教授!

可她是怎麽到台上去的呢?競技台周圍的魔法屏障, 本質是一種魔法牆壁, 不僅能削弱內部的魔法,也能阻隔外人的進入。

難道說,是屏障被打破了?維護對決秩序的執劍者也是這麽想, 下一秒, 他便讓觀眾見到他一頭撞上牆壁的狼狽模樣。

眾人哄堂大笑, 卻還是沒有明白, 柏莎到底是怎麽進去的?

他們從未想過那個最簡單的可能,名為“瞬移”的魔法。

因為那是連半神都很難做到的魔法, 柏莎一個大魔法師就更不可能完成了。

而有幸目睹到全部過程的杜克會說,柏莎大人一定是用了瞬移魔法!

要不然,該怎麽解釋,她上一秒還在叮囑自己“照顧好安”, 下一秒就消失不見了呢?

事情的真相則是與上述任何一個猜測都沒有關係。

柏莎本人也很驚訝這件事的發生, 但她了解是誰做的“好事”。

半分鍾前, 煙霧甫一出現,她便聽到了競技台上純白種子的造物遠遠遞來的聲音。

“柏莎,迦南被人帶走了。”

什麽?被帶走?被誰帶走?

柏莎還沒來得及拋出這幾個問題,某種魔法就被施加在了她的身上,她感知到了這一點,慌忙地轉頭告訴杜克“照顧好安”。

“安”字才落下,她的視野便遁入黑暗。

她試圖等待這黑暗過去,過了會,她反應過來,是她自己閉上了眼睛。

她睜眼,眼前所見之景已和剛才完全不同,她剛才還在外麵看煙霧,現在她自己就在煙霧裏。

她驚詫,頭暈,還有點想吐……

原來,世上不僅有暈傳送門的法師,還有暈瞬移的法師。

“好沒用的人類法師,”“瘋狂殺戮”看著她,“這是你第一次使用瞬移魔法嗎?”

柏莎苦笑,“我這明明就是被瞬移了。”

雖然她可能是個暈瞬移的法師,但她對環境的適應程度,一直遠超他人。

煙霧的模糊視野中,她依然很快發現了這裏地麵的異常。

果然,魔法圓廳這種把斂財放在第一位的地方,是不會無緣無故用土壤作為地板的。

她聽聞過,這裏有時會召開一種特殊的拍賣會,被拍賣下的“物品”,會被秘密通道送到買家的地下房間。

看來,迦南就是被這樣的通道帶走了……

思忖至此,煙霧已在慢慢消散。

柏莎神情凝重地站起身,台上的幾人發現她的出現,各個驚訝地盯著她看。

她沒時間和他們解釋,她徑直地走向這裏顯而易見的、引發了煙霧的“凶手”。

昆西看到她朝自己走來,既驚又喜,以為自己在做夢。

你還是發現了,我是最好的那個男人,對嗎?

柏莎看都沒有看他,更不會關注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熱烈與否,她一把抓過他佩戴手鐲的右手,把他的手腕扣在了掌中。

昆西知道她在做什麽,他沒有掙紮,他深情地望著她,享受和她肌膚相碰的這一刻。

柏莎讀到了幕後指使人的名字,她鬆開手,神情變得更加沉重。

瓦倫,這次就算要和戴維為敵,我都不會放過你。

這時,魔法的屏障已被解除,執劍的男人走上台。

他還沒詢問情況,先感到銀發女人的眼光鎖定在了自己的身上。

女人聲音冷漠,眸光卻很柔和,帶有某種欺騙意味的笑意。

“給你兩個選擇,帶我去你們地下的房間,或者,等我把你們這裏拆了。”

-

瓦倫此刻坐在籠子裏,反而感到平靜了,欲|望沉下去,頭腦重新主宰了他的身體。

當然,這要歸功於青年把他送進籠子後,便再也沒有對他做過其他的事。

瓦倫就知道會這樣,青年沒膽量傷害他。

他可是戴維的人,誰敢動他,誰敢!

不過,青年也不是什麽都沒做,他偶爾會突然開口,問他幾個問題。

都是些很奇怪的問題。

“您從小時候起就是這樣的人嗎?”

“您從沒有想過要改變嗎?”

“在您失去那裏後,您的欲|望還是沒有得到平息嗎?”

最後一個問題令瓦倫生氣,他沒忘記這是誰幹的好事,他“原諒”了這隻小貓,是因為他已打定主意,等得到他後,就把他變得和自己一樣。

他已經拿戴維送給他的“寵物們”試過刀了,看見那幾個美人匍匐在地哭泣的樣子,他的心裏爽快極了!

戴維以為,他沒有那根東西,就什麽都做不了。

而事實是,有比性本身,更高級的快|感,那種快|感名為權力。

看著兩腳站立的年輕男女,在自己腳下四肢爬行、扮狗扮貓,還有比這更令人愉快的事嗎?

難道戴維不懂這個道理?他不信。戴維自己明明就圈養了一群名為法師的寵物。

相比之下,自己還算是個溫和的“主人”了……

瓦倫自我迷戀地想到這,聽到青年再度開口。

“瓦倫先生,我想了很久,得出了一個叫人悲傷的結論。”

“什麽?”

“我想,您的靈魂已經扭曲、肮髒到無藥可救了。”

瓦倫深深蹙眉,他不懂他在說什麽,他懷疑這個美人腦子有病。

青年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複,他從籠子前走開,在房中踱步。

一邊走,一邊自語:“要殺了他嗎?不,不可以。哪怕是他這樣的人也不該由我來裁定生死,可如果他活著的話,老師會有危險……啊,對了,我可以把他永遠關在這裏!但要定期給他送食物才行,他看起來能吃好多,我的薪水足夠支付嗎……”

瓦倫:“……”

瓦倫聽出來了,這個人是在考慮處置自己的事。

他、他竟然真的有這個膽量?!也對,他的腦子有問題,又怎麽會沒有膽量!

又或者,他是對自己的背景一無所知?

想到這,瓦倫趕快提醒道:“迦南,你如果動了我,戴維大人是不會放過你的,他也不會放過柏莎。”

迦南轉頭,朝向瓦倫,“您的意思是,我要把戴維大人也一起關在這,是嗎?”

瓦倫:“???”

迦南點頭,“我會采納這個建議的,謝謝您,瓦倫大人。”

瓦倫難以置信,“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是什麽人,而戴維又是什麽人!”

聽見這個問題,迦南神情一滯,瓦倫心裏笑了,他想這個人總算恢複了一點理智。

但情況並非如此。青年一直都保有著理智,他也非常清楚戴維是誰。

和戴維為敵,很可能就是與“他們”為敵,到時,“他們”會把他送回地城。

曾經他很害怕這種事的發生,他也向來很聽“他們”的話。

然而,現在的情況已大有不同。

她才是最重要的,為了保護她,他可以和所有人為敵。

唔,當然,為敵不是什麽好事,他希望所有的事都能被盡可能和平地解決。

他喜歡和平。他相信,老師也喜歡和平。

故而,他的嘴角揚起了微笑。

“瓦倫先生,我想,還是不要驚動戴維大人比較好。”

“什麽意思?”

“意思是,我還是不要把您藏起來吧,您就繼續這樣生活著,隻不過是以比現在更純潔、更善良的狀態活著。”

“你到底在說什麽?”

“您還不明白嗎?我打算為您消除記憶,您不是回答過我的問題嗎?您說,您七歲以前,還不是現在這樣。”

“什麽問題?什麽消除記憶?七歲,那是我隨口回答你的……”

瓦倫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他發現自己的心髒跳得好快,因為恐懼。

可這種恐懼又是毫無道理的,他明明清楚,消除記憶不是隨便一個魔法師就能使用的魔法。

據他所知,目前,整個魔法界,就隻有某位德高望重的教授才能做到。

但,如果青年做不到,他為什麽要一步步靠近這個籠子呢?

他為什麽要朝自己微笑呢?

他為什麽……

突然間,瓦倫的大腦空白了。

他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不想說,什麽也聽不見了。

他倒了下去,他模糊的視野裏出現了一對男人的鞋子,他想要叫出這個人的名字。

出於愛慕、憎惡、或者恐懼,他不記得了。

他隻想呼喊他。他在腦海裏尋找了半天詞匯,最後,他喊出了一聲“爸爸”。

-

門一打開,眾人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屋內的那頂巨大的金籠子。

如此奢靡、變|態的東西,就連煙霧的釋放者看到了都皺了眉。

而籠子之中,關著的人,無須言說,正是被帶到這裏的黑發青年。

青年倒在地上,臉色蒼白,雙目緊閉,看上去生命岌岌可危。

柏莎心痛不已,她快步走上前,檢視了籠子的構造。

這……竟然還是個被施加了魔法的籠子!

難怪,他沒有辦法出來……

她認出了這是什麽魔法,它被叫做回敬魔法、或是鏡麵魔法,它會把受到的傷害,全數“回敬”給施加者。

但,這一魔法有一弱點,那就是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它會被直接打碎,失去效果。

對她這樣的大魔法師來說,破除這種魔法,易如反掌。

“啪”地,她擊出一個響指,強風凝成的刀刃迅疾把籠子切得粉碎。

而她……毫無感覺。

嗯?這個籠子上的魔法,好像比她預想得還要再脆弱點。

籠子已大半敞開,柏莎走進去,把虛弱的青年攬進了自己懷裏。

“迦南,迦南?”

她呼喚他的名字,過了有段時間,他睜開眼睛,看向了她。

“老師,您終於來了……”

迦南哭泣著抱住她,對她份外思念地,唇從她的脖頸,一路吻到下巴,吻到嘴角——

“等下,”柏莎按住他,“現在不是做這個的時候,迦南,瓦倫在哪?”

她的這個問題剛說完,埃莉卡和迪夫便將那個名為瓦倫的可惡商人從床底下揪了出來。

不過,這個瓦倫看起來好像有點陌生……

瓦倫看他們也是一樣,他嚎啕大哭,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的媽媽在哪?我的媽媽在哪裏?”

柏莎:“……”

柏莎目瞪口呆地看著瓦倫,她準備好的幾十句罵他的話,竟被他嚇得一句也想不起來。

瓦倫覺察到她的注視,他抬起頭,望向銀發的女人。

她看上去那麽漂亮、那麽和藹,而且還和他的爸爸抱在一起。

他懂了。

“媽媽——!!!”

眼看著瓦倫就要衝向籠子,迪夫揪住他的衣領,把他又抓了回來。

黑皮膚的青年頭痛地看向柏莎,“柏莎大人,這是怎麽回事?”

柏莎失控地大喊:“我還想問你們呢,這是怎麽回事!”

說完,她才想起,這個問題應該問身旁人。

她壓低聲音,語調輕柔地問青年:“迦南,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迦南搖搖頭,他收攏了扣在她腰間的手臂,不知何時起,他們之間,從她抱著他,變成了她坐在他的懷裏。

算啦,這種事無關緊要……

柏莎把注意力移回瓦倫,昆西這時也已走近那位商人,不僅如此,肯特教授竟也來到了這裏。

真是太熱鬧了,熱鬧得讓人想要逃離。

當肯特扭頭,笑容燦爛地向她打來招呼時,她心中逃離的想法更是得到了成倍加深。

“小柏莎,沒想到我晚來了一點,錯過了那麽多好戲。”

“嗬嗬。”柏莎幹笑,“你來得正好,想辦法解決下瓦倫大人吧。”

“哦?可我怎麽看,已經有人解決過了?看起來,他被施了魔法呢。”

魔法?柏莎蹙眉,她起身走出籠子,來到瓦倫的身旁。

她不顧瓦倫跪在地上抱自己的腿喊“媽媽”,她一手托住他的下巴,另一隻手撐開他的眼皮,看他的眼睛。

心靈魔法是種隻會留下極少魔法痕跡的魔法。

但“極少”,不代表沒有。

如果她對於施法者的特征非常熟悉的話,“極少”便已足以看出。

比如說,此時此刻,她就看出了,瓦倫的身上被誰施加過魔法。

是那位治療了菲比他們的,神秘的施法者。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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