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瓦倫的綁架

◎“總之,為了我們接下來的友好交談,請您進去吧。”◎

以魅魔的年紀來估算的話, 迦南八歲時,第一次了解到家族才能的存在。

年幼的他不能理解,眨巴著眼睛, 仰頭望著圍繞著他的姐姐們。

“這種才能, 可以幫助到大家嗎?”

聽到他軟聲軟氣地發問,姐姐們捂著肚子, 大笑不止。

迦南更不明白了,他隻覺得姐姐們笑得那麽開心, 這一定是種美好的才能吧!

又過了兩年,作為一種早熟的種族,他模糊地明白了這種才能是什麽意思。

這一年, 他人生第一次地做了春|夢, 他從**坐起, 冷汗淋漓,嚎啕大哭。

姐姐們跑過來,問他怎麽了, 他說, 他做了好恐怖的夢, 他再也不敢睡覺了。

姐姐們互相對視一眼, 立刻明白了他做的是什麽夢,她們抱在一起, 笑作了一團。

迦南這次懂了,這不是善意的笑容,這是種嘲笑。

當天夜晚,他氣呼呼地跑了出去, 想要離家出走, “他們”攔住了他, “他們”說他不能離開地城。

“為什麽呢?我不想再在這裏待下去了。”

“你太弱小、太珍稀,外麵的人類會把你抓起來關進牢籠,把你做成奴隸。”

“人類……是這麽恐怖的生物嗎?”

“他們”點點頭。

迦南被嚇回了家裏,他繼續長大,又做了無數令他恐懼的夢,他觀摩了好多次姐姐們和情人們的歡|愉。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麽恐怖,那麽讓他想要逃離。

直到有天,他遇到了一個從外麵世界來的半獸人。

半獸人常常待在酒館外的小板凳上,一個人坐著,給人講故事。

他的故事裏,人類都是好人,外麵的世界美麗、和平、令人向往。

地城裏的人不愛聽這種故事,慢慢的,他就隻剩下了一個聽眾,那個聽眾是迦南。

迦南這時候已經長大了一些,他為人禮貌、謙和,他認真的傾聽很快就讓他獲得了半獸人的好感。

半獸人對他說:“接下來,我要對你說的是地表世界最偉大的法師的故事。”

“他叫什麽名字?”

“是她。是個女人,她叫柏莎。”

“女人……像我的姐姐們那樣的女人嗎?”

“不,她溫柔、和藹、善良、強大,和任何女人都不一樣。”

“和姐姐們不一樣的女人……”

迦南呢喃,心中湧出了無限好奇,他慢慢在腦海裏構想出了一個老奶奶的形象。

因為說是和姐姐們不一樣的女人,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女人就是自己的祖母啦。

接下來,半獸人又告訴了他,那個女人還創造出了一種魔法,一種能夠平息生物本性的魔法。

迦南圓睜著粉眼睛,興奮地說道:“你的意思是,哪怕是我這樣的種族,她的魔法也能幫到我嗎?”

半獸人似乎很有自信,“一定可以!”

“那我,我要去地表找她!”

“還不行,你還太小,等你長大了再去找她吧。”

迦南抿住嘴唇,擔憂道:“可如果那時候,她已經去世了該怎麽辦?”

半獸人不知道他怎麽會這樣想,他沒有意識到,在講述柏莎的故事時,他從未提起過她的年齡。

半獸人撓了撓頭,告訴迦南:“不會的,人類裏厲害的法師,總是能活上很久很久。”

“那我,總有一天可以見到她,對嗎?”

“嗯,總有一天。”

從那天開始,迦南的人生裏有了一束光。

那束光象征了一種人生的嶄新的可能性。

原來,他未必要走姐姐們的道路,他可以走他自己想走的路。

現在,他在這條路上已走了十多年,他也已經遇見了她。

隻是,他沒有想到,路途的終點竟是這樣的風景……

他褻|瀆了聖潔的光芒,癡醉地想要和她做完所有他曾經厭惡的事。

姐姐們那些在他耳畔邪惡的教誨,而今變成了珍貴的、值得思考的經驗。

性變成了美好的事。叫人沉溺、叫人難以割舍。

他不願再告別本能了,他迫不及待想要向她展示,他每分每秒借由天賦習來的技巧。

這就是我的才能,老師。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之所以厭惡它,是因為我還沒有遇見您。

他自然是不會將這種話說出口,但他灼熱的目光,握住她手指的力度,無一不在表露這種情感。

那名叫昆西的青年,已喪氣地離開,這裏隻剩下他和他的老師。

柏莎還沒有從“才能”這個詞裏緩過來,但她很高興他能把昆西趕走。

她靠過去,親昵地抱了他一下。

“迦南,祝你對決順利。”

-

昆西冷臉回到自己的房間。

怒火無法從他的心中消散,他不懂,不明白,埃莉卡有什麽好,那個黑發男人又有什麽好。

他才是最好的人選!如果當初她選擇了他,他說不定都成為大魔法師了。

然後,他會站在她的身旁,像當初拉托納一般,抬起她的下巴,親吻她。

啊,柏莎……!

他想要她,一切起源於多年前對她的匆匆一瞥,她看上去那麽嬌弱、溫柔,像一株風雨中飄搖的花朵,如果不被他這樣的男人嗬護在懷,她沒多久就會凋謝。

拉托納已經離開了她,現在正是她需要被嗬護的時候,她需要他這樣的男人,能夠保護她,能夠給她帶去溫暖……

“昆西先生,我在這等了你好久,你終於回來了。”

聽到聲音,昆西才發現房間裏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他偏頭,在自己房間的長椅上,看見聖沃爾國最著名、也最惡名昭彰的商人瓦倫。

他驚訝他為什麽會來學院,據他所知,他和柏莎的矛盾已到了不可調解的地步。

但這不妨礙他笑臉相迎,他清楚瓦倫是戴維的人,而他也是戴維的人。

“瓦倫大人,是戴維大人有什麽吩咐嗎?”

“不,我來這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幫忙?”昆西凝眉,“該不會是和對決有關吧。”

“沒錯。”瓦倫哼笑了聲,“你們對決的場地將會在巴洛城的魔法圓廳,我需要你在對決的中途把這個瓶子打開,剩下的就不用你管了。”

昆西接過瓶子,在掌中檢視,他認出這是一種魔法煙霧。

他懂了,“你想綁架誰嗎?”

瓦倫也不否認,“嗯。”

“那個黑頭發的?”

“就是那個美人兒。”

昆西咬牙,“我不懂他有什麽好,柏莎喜歡他,你也是!”

瓦倫按著額頭,“你這是在生什麽氣?我這是在幫你,我得到那孩子,你不就有更多的機會接近柏莎了嗎?”

昆西:“……”

瓦倫輕輕瞟了一眼昆西,從他的沉默裏明白他的態度已有所轉變。

瓦倫起身,“那我們就這麽說定了。”

昆西叫住他,“慢著,瓦倫大人,我還沒說要答應你。我是幫戴維大人做事,不是幫你,你越過戴維大人直接指使我,被他知道了,他會放過你嗎?”

瓦倫聽罷,靜默了一陣,接著這安靜裏逐漸升起了詭異、綿長的笑聲。

是瓦倫在笑。

“嗬、嗬嗬嗬!戴維?他不敢動我!”

瓦倫轉頭,看向昆西,這位常常在戴維麵前頭都不敢抬起的男人,此刻齜牙咧嘴,笑得恣意而猖狂。

“他需要我。我是這個世界上比他兒子還要更了解他的人!我知道他全部的‘秘密’,而你又知道什麽?”

“我……”

昆西呆滯,秘密?戴維大人能有什麽秘密?

“好了,乖乖聽我的話,把任務完成,我高興了,沒準會讓戴維許諾你的事早點達成呢。”

早點達成……

昆西咽下一口唾沫,要真能這樣,哪怕讓他放棄這場對決,他也要幫瓦倫完成任務。

戴維已經許諾了他,不久,就讓他接替肯特,成為學院元素魔法學的新教授。

-

巴洛城的魔法圓廳,最初在建設時,就已考慮到專攻不同魔法的法師們的需求。

比如說,競技場的土地都是由特殊的土壤製成,以方便自然魔法學的法師們使用。

但即便如此設置,多年來,也從未有過幾名自然魔法學的法師,登上過這個舞台。

他們往往在初賽的簡陋場地,就已被其他法師擊下了場……

或許有不了解魔法對決的人會說,自然魔法學難道連生活魔法學的法師都打不過嗎?

然而,他們隻需進場圍觀上一場生活魔法學的戰鬥,這一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生活魔法學的法師們全都貫徹了偉大的奧瑪女士的創造精神,他們把刀劍、弓弩等等普通武器和魔法結合,創造出了種種不可思議的武器。

什麽!那把劍會發光?向前一劈,竟然還打出了一道光波!

這類武器,往往既帥氣,又富有殺傷力,唯一的缺點是昂貴,它們就和所有的魔法儀器一樣,靠不停地“吃”魔晶石來存續。

窮人是玩不了生活魔法學的。

不,窮人就不該碰魔法。

今天到場觀摩這場對決的觀眾們,除了可以免費入場的學院的人外,其餘無一不是支付了五個金幣進來的有錢人。

柏莎和肯特兩位教授鼎鼎有名,自然魔法學的法師登上了競技場更是一個無比大的噱頭,哪怕把票價翻三倍,觀眾席也依然會坐滿。

在對決開始前,到場的法師觀眾們,三三兩兩聚到了一起,他們在討論、預測比賽的結果。

某位銀發女性暗暗旁聽了一陣,聽了好久,也沒聽到一個認為自然魔法學會勝利的聲音。

而好消息是,他們也沒有一個人覺得,三對一有什麽不公平的地方。

“我如果是元素魔法學的那個法師,我一個就能打倒十個!”

這類豪言壯語,柏莎粗略一數,沒有七句,也有十七句。

對此,她非常滿意,壓力就這樣給到了肯特那邊,他們哪怕贏了,贏得不夠漂亮,也會被詬病。

況且,他們還不一定會贏……

她指導迪夫準備了一個“秘密武器”,當然,它的實際效果如何,還需上了台才能印證。

想到這時,一個男人走向了競技台的中央,他的手裏握著一把劍,那是把據稱受到了光明女神祝福的劍。

他說,他將會用這把劍,主持本場對決的公平公正,接著他又說了數百上千字的讚美女神、讚美歐恩法師的話。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人在聽,但在外遊離的觀眾們都紛紛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每個人都知道,他說完後,對決就要開始了。

柏莎也回到了她的位置上坐下,她的右手邊坐著杜克,杜克的右手邊坐著波文,她的左手邊坐著迪夫的妹妹安。

“柏莎大人!”

安興高采烈地向柏莎打招呼,她好久沒有見到柏莎,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她恨不得要黏到她的身上去。

柏莎微笑接納了女孩靠過來的手臂,她摟著安,有點擔心一會的對決,迪夫能不能好好表現。

你可千萬不要讓安失望啊。

執劍的男人終於說完了他的最後一句話,他退下的同時,對決的雙方從競技台兩邊的階梯走上了舞台。

圓廳的魔法燈光這時變幻成了一束束彩色的光芒,光芒根根打下,每根不同顏色的光束依序打亮一名法師的臉。

綠光,迪夫。藍光,埃莉卡。紅光,迦南。

紅色光芒點亮青年的臉龐時,柏莎聽到了觀眾席裏響起了一陣誇張的歎聲。

這類歎聲的句式主要由兩句話構成:第一句,他看起來好弱,第二句,但他好漂亮。

有人會說,絕對的美麗,也代表了絕對的力量。

而柏莎想,這句話的後半句是:唯有在絕對的幸運下,這件事才能成立。

要不然,美麗就會被掠奪、被撕毀、被玷汙。

法師們全都明白這個道理,於是隨著下一束光芒的點亮,對美貌的歎聲都沉了下去。

這束明亮的黃光,照亮的是代表元素魔法學出場的法師昆西。

很快就有人發現他是個高級魔法師,觀眾席裏再次掀起了一波歎聲,這次的歎聲久久沒有消止。

柏莎頭痛地聽著這些聲音,她希望台上的三人,不要被他們的聲音影響。

真實的情況是,她的三位學徒,根本就無暇顧及那些聲音。

迪夫在不斷複習她交代的“秘密武器”,埃莉卡在努力克服自己對昆西的恐懼。

迦南則是一臉隨時要暈倒的樣子,他不喜歡被陌生人看著,他數不清現在有多少雙陌生的眼睛在盯著他。

頭好暈,好想回家,對決什麽時候才可以結束呢……

不幸的是,對決才剛剛開始。

執劍的男人在競技台的魔法屏障外宣布了比賽開始。

他話音剛落,右半邊的元素魔法學法師就已利落地召出三個火球攻向了對麵三人。

自然魔法學的三人倉皇地躲著,才剛躲完一輪,就又有三個火球繼續擊來。

昆西的元素魔法學已學習得相當成熟,他施法的時間極短,每放出三個火球,還有時間在場地的中央釋放一場冰雹魔法。

冰雹魔法是對一塊區域進行的頻繁十餘次的連續打擊,單次攻擊的傷害不高,但在這種“和平對決”的規則下,每次擊中就是一分。

昆西用它來逼迫他們三人在外場走位,以便自己的火球擊中他們。

競技台上空,懸浮顯示了每個法師被擊中的次數。

柏莎看著左邊的數字不斷向上增多,扶額,感到又一陣頭痛。

固然,在“三對一”加之“和平對決”的規則下,昆西要擊中對麵三個每人十下,拿下總共三十分才算獲勝。

可現在比賽才過去不到十分鍾,迪夫身上已有五分,埃莉卡身上已有三分,還有迦南……誒,他怎麽還是零?

柏莎難以置信地把目光移轉回了台上,此時的觀眾們也都注意到了這件奇怪的事。

幾乎所有人都看向了那個黑發粉眸的青年,想知道他是怎麽躲開那些火球的。

結果……什麽也沒看出來。他移動的腳步毫無章法,好像用了魔法,又好像沒有用,有時他隻是低一下頭,就剛好讓火球從他頭頂掠過。

這!怎麽可能!世界上竟然有這麽幸運的人!

長得這麽好看,幸運一點也很正常吧。

法師們紛紛這樣想著,把理由歸結為了幸運。

柏莎不這麽認為,她看出迦南是預判到魔法的走向才躲過去的。

但這種事,他一個剛成為中級魔法師的法師怎麽可能做到?

她困惑時,台上的幾人在幾分鍾前就已開始納悶了。

迪夫忍不住了,他發問道:“迦南,你是怎麽躲的?”

迦南:“嗯?就是這麽躲過去的呀。”說完,他把迪夫拉向自己,一個火球從迪夫剛才站立的地方飛了過去。

迪夫還驚魂未定,迦南又看向埃莉卡,“埃莉卡,抬下左腳。”

埃莉卡抬了,火球從她腳下滑了過去。

這下,迪夫、埃莉卡都震驚了。

“你是天才吧!”

他們兩個異口同聲地叫道,迦南聽到這話,慌張擺手,他是為了隱瞞實力,才隻躲不攻的。

他做錯了嗎?他是不是還是應該攻擊一下昆西,才比較真實呢?

他好認真地想了這件事,以至於他站立著,任幾發空中降下的冰雹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昆西一下子在他身上拿到了五分。

迦南撫了撫身上的印痕,茫然地看向昆西,昆西見到他忽而露出了笑容。

昆西不懂這個人為什麽這時候還笑得出來,要知道,他們三個現在可是一分都沒拿到!

隻見黑發青年從懷裏掏出了一隻藥劑瓶。

昆西懵了,他不會想在這種對決規則下,用藥劑吧?魔法屏障會減輕所有傷害的效果,哪怕是最毒的藥劑,在這也將形同白水。

一秒之後,他發現自己錯了。

青年根本沒有要旋開藥劑瓶的意思,他隻是舉起那個瓶子,把它當成了投擲物。

昆西:???

這種東西根本就不可能丟中人吧……呃,好痛!

昆西捂著額頭,趔趄後退數步,他明明感覺自己躲開了,為什麽還是被擊中?

他思緒才來到這,又一枚奇怪的東西從左側向他飛來,他召了個盾把那東西擋下。

低頭,他看見了一團粘稠的黃色唾液。

這又是什麽東西啊!

“這就是我用純白種子創造的武器,它名為‘瘋狂殺戮’!”

唾液投擲物的始作俑者正在做介紹,昆西看過去,在黝黑皮膚的青年腳下,看到一朵類食人花的植物,它的綠盆大口大張著,“嗬忒”“嗬忒”地快速吐著。

“瘋狂殺戮”?昆西忍著,不嘲笑這個名字。

事實上,迪夫自己也覺得這名字尷尬,但這個植物是柏莎幫他完成的最後創造,代價是,他必須接受這個名字。

好吧,“瘋狂殺戮”就“瘋狂殺戮”吧,能贏就行……

贏?昆西不這麽覺得。幾個藥劑瓶、一個吐口水的植物,就想勝過他?

他冷笑一聲,吟咒,召出結合了風魔法和水魔法的暴雨魔法。

一片烏雲浮現在了競技台的上空,它不斷變大,在台上掀起重重颶風,降下密集雨水。

很快,這一魔法將覆蓋整個場地,他們兩個將無路可逃——

等下,兩個?昆西神色一滯,台上不知何時竟隻剩下了兩個對手。

迪夫這時也發現了這件事,“埃莉卡去哪了?”

迦南指指地麵,“埃莉卡女士不正在那裏嗎?”

昆西恍然大悟,他低頭看見了一隻灰顏色的——老鼠。

準確來說,這是隻魔鼠,多年以前,學習變形學的埃莉卡挑戰了變形成這種魔物。

結果,她失敗了。她從此留下了老鼠的一截鬢發、以及老鼠啃食東西的特性。

由於“魔法意外”在她身上的發生,她再也無法使用變形魔法,隻好改學其他魔法。

而今天,此時此刻,不知為何,她又一次釋放出了變形魔法。

競技台外的觀眾,觀摩到這一幕,沒有覺得多麽驚訝。

他們認為,不過是這位自然魔法學的法師也掌握了一些變形學魔法罷了。

而看台上,銀發的女人卻已激動地站了起來,她這才想起,她今天早晨看到的埃莉卡,發尾的那簇灰色的確已經消失了。

這說明,她已經擺脫了“魔法意外”,或者說,她通過了那場對法師的考驗!

老鼠靈巧的啄食,一會兒就在昆西這裏拿下三分。

昆西握緊了拳頭,整張臉都已變得猙獰,比起被這隻老鼠在他這拿下的分數,他心下更憤怒的是,這幾個人亂七八糟的戰鬥!

“你們!你們這群卑鄙的家夥!你們用的手段根本就不能叫作自然魔法學!”

“你們侮辱了柏莎、辜負了柏莎,你們不配叫她教授,叫她老師!”

“像你們這樣的人也能跟在她的身邊,為什麽我不可以?為什麽我不行!”

昆西破口大罵,聲音一句比一句的高昂,他的精神已陷入譫妄,他不在意對決的結果了,他現在就隻想殺了眼前的三個人。

等他們都死了,柏莎就是他一個人的了……!

啊,他突然想起來,他的確有一個傷害他們其中某人的辦法。

感謝瓦倫。你真是為我出了個好主意!

競技台上,一陣無名的濃重煙霧迅速地彌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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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南咳嗽著,睜開眼睛,他看見了金色的鐵絲一根根地豎立在自己麵前。

“嗯,”他思忖著,自語道,“我這是在籠子裏?”

“回答正確。”有人說話,是個熟悉的聲音。

迦南抬眼,看見留著蜷曲金發的商人,那位商人坐在椅子上,手捧一杯紅酒,在眯眼打量自己。

迦南低頭,笑出了聲音。

瓦倫蹙眉,“你在笑什麽?”

迦南回答:“我沒想到,真的是您,瓦倫先生。”

瓦倫冷嗤,“你這麽說,就好像你知道你會落入這個陷阱。”

迦南點頭,“是的,我知道。”

瓦倫捏緊了杯子,有點不高興,就算是他這樣的美人,說話不過腦子,也會讓人討厭。

可想想,又何必和他計較?他們今晚還有的是時間。

瓦倫挑眉,“說說看,美人兒,你是怎麽知道的?”

迦南眉毛輕皺,“我注意到了台上的機關,我想,台上之所以用土壤作為地板,就是為了隱藏那個機關吧?”

數分鍾前,煙霧之中,正是因為他腳下的地板打開,他才會被送到這裏。

瓦倫的眉間蹙得更緊,他這回確認,他是真的知道了。

但既然知道,為什麽沒有躲開呢?

瓦倫有了個猜想,“美人兒,你該不會是故意來這的吧?”

“是的,瓦倫大人。”

“你還是個聰明人,我更喜歡你了!”

“您過獎了,老師在的話,一定一眼就能看出——”

“哢嚓”一聲,酒杯破裂,打斷了青年的話語。

“不要在我這提起她!”瓦倫大聲嗬斥。

“那怎麽可以呢?如果不是為了她,我是不會來這裏的。”

“是嗎,那你是為了她來向我獻|身的嗎?”

迦南眸光深沉,仿佛回憶到什麽的,嘴角向上揚了一點。

“怎麽可能?被您碰一下,她都會不高興的。”

“……”

這句話徹底摁滅了瓦倫的耐心。

他了解青年的態度,可無論這孩子怎麽掙紮、不肯屈服,他現在都已是他籠裏的小鳥!

瓦倫起身,朝籠子走去,他屈起自己的手指,叩擊了兩下籠子。

“知道這是什麽籠子嗎,美人兒?這個籠子就猶如鏡麵,你對它施加多少魔法,它就會對你施加多少,你還沒有把它弄壞,你就會先把自己傷到。”

“聽我一句勸,不要掙紮,乖乖把我服侍好——”

瓦倫話還未說完,就見到漂亮的青年已將手扣上了籠子的圍欄。

瓦倫瞪大眼睛,他不想看到自己剛到手的美人就死在這個籠子上!

難道他愛柏莎已經愛到這個地步了?他要為了保護他的貞|潔去死嗎?!

不多時,瓦倫便發覺自己的擔憂是多餘的。

金絲在青年的掌中被輕飄飄地掰斷,一根根,一段段,清脆地落在了地上。

青年表情從容地,從籠子裏走出,毫發無傷。

“瓦倫先生,我很小的時候,有人就提醒過我,說人們會把我抓起來做奴隸。我長大了後發現,不是每個人都這樣,是隻有你這樣。”

他自語般地說到這裏,側身,對瓦倫做了個請的手勢。

“總之,為了我們接下來的友好交談,請您進去吧。”

作者有話說:

戴維:不要招惹他。

瓦倫: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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