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快點好起來

◎竟然還有這樣神奇的信,不愧是他的祖母。◎

眾人將倒下的桌子扶起, 再度圍坐在周圍。

按理說,遊戲還要繼續進行,但沒有一個人提起下輪遊戲的事。

大家沉默地喝著酒, 不時抬起頭看向上輪遊戲的兩位主人公。

柏莎沐浴在迦南姐姐們熱烈的目光裏, 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壓在了自己身上。

他的姐姐們看起來就像是,認定了他們兩個關係匪淺。

事實則不然, 他們抱過了、親過了,卻還是純潔的關係, 想不到吧!

柏莎越想越鬱悶,她放下酒杯,起身說要出去走走。

她走到外麵,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 還未回頭, 就已猜到是誰跟了上來。

他們在一片草垛上坐下,彼此默契地都不說話。

其實,柏莎有好多話想對他說, 結果齒間剛剛相碰, 就又帶著她回憶起剛才的事。

他留在她口中的味道, 沒有被麥酒衝散, 而是跟隨酒一起進了她的胃裏。

隻要她有意回味,就會想起……

如果說, 她早已對觸碰他上癮的話,這次是真的無藥可救了。

所謂欲|望這種東西,就是向前一步,再沒有退路。

以後要怎麽辦?她要怎麽才能哄騙他親她呢?他姐姐們要是能經常來就好了。

柏莎沒有意識到, 思考這些事的時候, 她的目光已不自覺地向他的方向飄去。

專注、灼熱, 仿佛在傳達一種“吻我”的信息。

她也的確是這樣想的,青年卻不敢當真,他覺得是自己產生了錯覺。

可即令是錯覺,他也已忍不住地向她靠近了,他的手撫上她的銀發。

“老師,您的頭還痛嗎?”

“唔,還好。”

柏莎沒想到他的第一句話是這個。

這是重點嗎?迦南,你怎麽不關心我的嘴唇痛不痛?

她說不出口,就隻能是低下頭,抓住他的手,一根根手指地掰過去,抒發委屈。

迦南不懂她在做什麽,他以為她想要牽手地把她的手握住了,馬上又被她一根根地掰開。

您的心思真是難懂……

他不理解,卻也從中看出她沒有在為他們接吻的事生氣。

這真是太好了。至於,他們有沒有可能再親一次,那種事對他來說就猶如是種奢望。

他了解她的心善,知道隻要利用她的善良,要求和她做任何事,她都會答應。

如果,他是說如果,情藥對他有效的話,她也會想著為他治療,而獻身吧……

她就是這樣不可思議得偉大,所以才容易被他欺騙、被他傷害。

他遐思著這些事時,目光停留在她和他相碰的手上,望著手指的交纏,他想象到他們兩人的身體也像這樣糾纏在一起。

會有那麽一天嗎?要是怎樣的場景,她才會願意同他做到那個地步呀。

不,那樣的場景說不定真的存在——

她的心上人是個不行的男人,她遲早有一天會發現和他做毫無快樂,然後這時候他就會出手。

他會等待著,她從心上人的房間出來,投進他的懷抱。

有了比較,她就會明白誰更好了,至少,是在這件事上更好。

他會用他的才能讓她沉迷,逐漸地,對她而言,心上人的房間就變得不重要了,她隻會向他的房間而去。

青年的思緒就這樣飄遠,他緊抿的嘴角向上,提出了一個笑容。

柏莎看見這無緣無故的笑,有些生氣。

“你不會是在笑,我的頭磕到地板上吧?”

迦南回過神,他倉皇地擺了擺手。

“不,不是的,老師,那都是我的錯。”

“你知道就好。所以,你在笑什麽呢?”

迦南無法回答,也無法完全說謊的,“我在想,我要停用安撫魔法,讓身體快點好起來。”

柏莎捂住嘴,感動地看著他,“你終於意識到,那裏的重要了嗎?”

迦南回答:“嗯,非常重要。”沒有它,就沒有辦法勝過您的心上人。

柏莎仿佛已經看見自己幸福的未來,看來,他是開竅了,是因為剛才的吻嗎?

她回想起那個魅魔遊戲,想到什麽地皺緊了眉,“還好遊戲結束了,要是下輪抽到我和迪夫,就太恐怖了。”

“不可能會抽到他,無論進行多少輪,抽到的一定是我和您。”

“為什麽呀?難道說,你的姐姐們對木棍做了手腳嗎?”

不,做手腳的人是我。

迦南微笑,點了點頭,當作是認同了她的猜測。

柏莎覺得這種說法也很合理,他的姐姐們以為他們是戀人嘛。

她不禁心裏又更喜歡了他的姐姐們一分,果然得到家人的認同,是向戀愛邁出的一大步!

這回無端露出笑容的人變成了柏莎,迦南歪了下腦袋,有些疑惑。

“您又是在笑什麽呢?”

柏莎擺手,不回答,她才不要告訴他,說了他也不會懂。

迦南,你終於開竅了一點點點,但還不夠多哦。

還好,她是個富有耐心的人,她會慢慢等待他,盡可能在不違背他自我意願的情況下,和他這樣那樣。

太好了,柏莎,你不用進骷髏囚牢了,你也不用考慮用魔法困住這個人了!

一切都在向順利的方向發展,柏莎站起來,心情甚好地向青年伸出手,拉住他轉起了圈。

迦南不明白,他就隻覺得老師好像特別得高興,他看見她高興,他的笑容也跟著變燦爛了。

他陪著她轉圈,他想起了他們曾在她辦公室的那支舞蹈。

他們那時舞步錯亂地靠向了對方,這一次也不例外地將那一幕重演。

她跌進了他的懷抱,她幹脆地摟住他的腰,親昵地抱住他。

他無措了一刹,覺得事情有些美妙得像夢,等他確認這是現實時,他也伸直手臂,將她回抱。

“迦南。”

“嗯?”

“請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原來,您的高興和我身體的康複有關……

世界上,再也不會有比您更關心我的人了。

-

已是深夜。

埃莉卡和迪夫不勝酒力地倒在了桌上。

四姐朝黝黑皮膚的青年伸出了手——

“不準動。”大姐說,“我們不能動弟弟的朋友。”

“可我餓了。”四姐嚶嚶道。

“那就吃坎普。”

“吃龍,容易硌牙。”

基於某種不為人知的原因,她們一族從不和龍族發生關係。

據說,嚐過的人都說難吃……

坎普聽到了她們的談話,他低下頭,裝作自己沒有聽見,他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在地城的時候,他不止一次跟在迦南姐姐們身後跑,求她們“吃”了自己。

結果呢,他發現,素來不挑食的魅魔也會有忌口的食物。

畢竟,這一點,他是無法從自己的好友身上找到答案的。

他的好友,是一隻絕食型魅魔。

幾位姐姐則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弟弟,從剛才她們目睹到的那個吻中,她們得到了一個讓她們失落的消息。

“我就知道,他們沒做。”三姐說。

“會不會是那個女人不願意呢?”二姐猜測。

“怎麽可能?誰能抵擋我們的**?”大姐反駁道。

四姐這時候,慢悠悠地說起她聽來的事:“我聽說,有些人類法師,通過禁|欲來達到能力的提升。”

二姐:“哈?那不就是變態?”

四姐:“那個女人會不會就是這樣的變態呀?”

三姐蹙眉,“他怎麽就在人群裏挑中了這樣一個女人呢?他會餓死的!”

四姐笑了,“沒關係,迦南早就習慣啦。”

在她們三人交談時,大姐在旁沉默了,過了好久,她才發表了她的看法。

“各位,事情到了今天,我們也該知道,我們沒可能矯正他了。他是我們一族的敗類,但也同時是我們可愛的弟弟,隨他去吧,隻要他幸福就好。”

她說完,其餘幾人撫著心口,忽而覺得有些感動。

她們回憶起陪伴那個孩子長大的這些年,看著他一步步走向“絕食”,她們既想笑,又想笑,也真的當他麵笑出來了。

但這就是那個孩子的未來。在祖母托付她們的時候,她們就該有這樣的預感。

他,遲早有一天,會走向和那位祖母一樣的道路。

次日,她們和迦南告別。

青年意外地發現,姐姐們在這一刻,竟沒有對他說任何奇怪的話。

她們交替握住他的手,讓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的,體會到親情的溫暖。

離別前,大姐還將一封信交到了他的手中。

“這是什麽?”

“是你祖母留下的信,在時機到來前,你千萬不能打開它。”

“那個‘時機’是什麽呢?”

“如果有一天,你的身份不小心在你愛的人麵前暴露了,你打開這封信,就能挽回你愛人的心。”

“!!!”

竟然還有這樣神奇的信,不愧是他的祖母。

迦南感激地把信抱在了胸口。

-

告別了迦南的姐姐們,柏莎去了花園見羅伯特。

她原本是想把瓦倫的事轉告它,沒想到這顆洋蔥早已得到消息。

“我想,我比您得知的消息還要更快一點。”

“怎麽可能?我可是在場。”

“哦?那我接下來要告訴您的事,您恐怕還不知道。”

“什麽事?”

“瓦倫在追殺您,您最近最好不要離開學院。”

“可我……”

她想去黑市,打開羅茲留在櫃子裏的東西,她不認為這件事還可以繼續等下去了。

阿德勒早說過,塔的人無處不在,等到昆西那家夥來了後,盯著她的眼睛沒準又要再多一雙。況且,她連阿德勒都無法信任。

羅伯特看了她一會,似乎猜出了她的想法。

它搖著它的洋蔥頭,評價道:“這件事實在要怪您,您做得太絕了,瓦倫不可能不對您記恨在心。”

柏莎知道羅伯特說的是什麽事,看來這顆洋蔥還不知道是誰切的瓦倫。

她也不打算說出來,她是迦南的老師,她有責任保護他。

而且,她不認為他做錯了,全是瓦倫自己活該。

但她很好奇,“沒能接回去嗎?”

“接倒是接回去了,就是不能用了,人類的構造真麻煩啊。”

“挺好的,這是個好消息,值得慶祝。”

柏莎語調輕快地說著,結束了這個話題,她把她帶來的東西交給了羅伯特。

滿滿的一袋子,裝的全都是她在瓦倫花園裏摘走的稀有植物果實,其中有些簡單處理後就能播種了,還有些需要準備特殊的土壤、水質,而這些事,羅伯特也有辦法辦到。

它實在是顆了不起的洋蔥,如果有所謂的來世,她會很願意成為它的侄女。

而如果要問羅伯特的想法,它會希望自己下輩子離這個人越遠越好。

“您切了他的根,還把他花園洗劫一空,我要是他,我也會追殺您,柏莎大人。”

-

“綜上,我們被追殺了,迦南。”

柏莎將羅伯特的話轉述給了迦南,比起她輕鬆的神情,青年看起來憂心忡忡。

“對不起,老師,是我連累了您。”

“沒關係,這不怪你,是我做事不夠利落了。”

“嗯?”

“應該殺了他的。隻切掉身體的一部分,有什麽用?”

迦南退了半步,“老師,殺、殺人還是不好的吧!”

柏莎微笑,“我說笑的。殺了瓦倫,瓦倫商會也會完蛋,到時候很多與之相關的無辜商人都會受到牽連。”

迦南感動,“您真是為他人著想。”

柏莎還是笑,隻是笑容冷下了幾分,“是啊,要是有人也能為我著想就好了。”

就在剛才。從羅伯特那離開後,她立刻去找埃莉卡查核了一些事。

自然魔法學每個月都需向市場采購他們需求的魔法耗材,基於紐泰城和學院的協議,他們本該能以優惠的價格采購到那些物品。

不想,這次采購中,紐泰城卻提高了價格,而且是僅對自然魔法學需求的物資進行的加價。

學院提供的資金是有限的,多出的每一分錢都需要柏莎來掏,她貧窮的生活這下算是雪上加霜。

毫無疑問,這件事的背後是瓦倫。

所以,她說想要殺了他,根本不是什麽氣話。

但,與其自己動手,不如攛掇別人動手。

聽到她的想法,迦南問:“老師,您有計劃了嗎?”

“算有吧。我打算散播一個消息出去,說瓦倫商會的情藥無與倫比。”

“您這樣不是在幫他嗎?”

“因為你不知道,有位著名的公爵大人一直在暗暗采購這種藥劑,如果他聽說了瓦倫商會的藥好,他會怎麽做?”

“他會買來?”

“然後我,到時候會在藥裏動點手腳。”

“您要下毒嗎?”

“不,隨便弄點顏色差不多的藥就行。”

迦南無法明白的,“可這又有什麽用呢?”

柏莎向他一笑,“有很大的用處哦,這會摧毀公爵大人的自尊心。”

柏莎並不抱希望,認為迦南能夠明白,但他確實已經明白,而且還是以他自己的角度。

她聽見他問——

“老師的心上人,知道我親吻您的事嗎?”

“?”

“如果他知道了,他的自尊心會碎嗎?”

“……”

柏莎神情複雜地看向青年,問出這句話的他,粉眸裏**漾出的是單純、好奇的光芒。

他好像沒有什麽其他的意思,可她怎麽嗅到了一點威脅的氣味呢?

在埃莉卡喜歡的小說裏,往往劇情到了這一步,女主角就要開始被男主逼迫著發生不可描述的事了。

“如果你不答應我,我就把我們的事告訴你丈夫。”

“乖乖聽我的話吧,柏莎。”

她幻想到了這樣的場景,為之一笑,可惜的是,青年是不可能懷有這樣的心思的。

更別說,她的心上人就是他自己,這種威脅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好想被你威脅呀,迦南,要怎麽才能讓你威脅我呢?

她在心裏思考起了這件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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