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就一個擁抱

◎“我可以抱你嗎,迦南?就輕輕地抱一下。”◎

美味龍酒館和打嗝酒館一樣, 都開在學院和巴洛城之間的郊外。因而這兩起酒館經常有利益紛爭,打嗝酒館的老板娘常對柏莎說起美味龍酒館的壞話。

柏莎每每點頭、附和,心裏想到的卻是, 美味龍酒館的麥酒天下第一。

她無法割舍掉那裏的麥酒, 就如同她無法割舍掉打嗝酒館的葡萄酒一樣,兩種酒混合著飲下的事, 她也做過不少。

在那之後,她會陷入昏醉, 而在那之前,她很少醉。

她的酒量不差,對於自己的極限也有把握, 如非她自己想要醉, 她就絕不可能醉。

所以, 昨天晚上……她不可否認,自己使用了一點小小的演技。

誰叫她曾當著迦南和迪夫的麵說過“最討厭身上有酒味的人”呢?她慚愧得不知要怎麽解釋這句話,幹脆就選擇了裝醉。

嗯, 這是她一開始的想法, 至於後來嘛, 她又有了點其他的理由……

比如說, 迦南的身體好結實,沒有看上去那麽羸弱, 又比如說,他身上的氣味真好聞。

她忍不住就蹭了蹭、摸了摸,她保證,就隻做了幾下而已!

柏莎心裏知道這種行為不好, 也認為她之所以這麽做, 是出於一種名為“得不到所以更想要”的惡劣心理, 可是她就是控製不住。

對不起,迦南!

如果青年聽得見她的心聲,就會聽見她的道歉,她真誠地在心裏向他說了好幾遍對不起,但行為上依然沒有改正就是了。

慢慢地,在這種美色的沉迷中,她睡著了。

模糊之間,她聽見迦南在對她說話,“危險”、“龍”、“分享”,她捕捉到了幾個詞,但完全沒懂,醒來以後她認為那場對話可能隻存在於她的夢中。

“老師,您醒了。”

不同於她剛剛睡醒,頭發衣衫都有些淩亂,黑發的貌美青年已將自己打理整齊,整個人看上去都很精神。

隻是目光不知為何有些閃躲。

該不會是為了她昨天的“胡作非為”而困擾吧?還是他隻是單純地在為她喝酒的事介懷呢?

想了想後,柏莎決定避重就輕。

“迦南,被你發現了我的秘密呢。”

“嗯?”

“我是說,我喝酒的事。”柏莎的臉紅了些,“之前,我當你們的麵說過吧,‘我最討厭身上有酒味的人’。其實,那種人就是我……”

迦南聞言,不再回避和她的對視,他被她的坦誠打動,於是他也向她坦誠……當然,隻是“部分”的坦誠。

“老師那樣說的時候,我嚇了一跳,因為我偶爾也會喝酒,很怕被您討厭呢。”

其實,他遠比他說的“偶爾”要頻繁一點,在他和本能對抗的過往中,酒給他提供了很多慰藉,不過他喝得非常適度,大多數時候,他喝得都是那種坎普會評價說“喝這麽少不如不喝”的程度。

他覺察出老師比他喝得要多一點,更明白,她的身上已有了是“凶手”的可能性。

但當嫌疑人從埃莉卡變成了柏莎後,他心中的想法有了天差地別的變化。

他不再打算把姐姐們的事說出來,他不想為老師增添煩惱,他打算一個人默默將問題解決。

在他下定決心時,柏莎為他的話語露出了微笑。

她握住了他的手,激動地說道:“太好了,那我們以後可以相約一起去酒館!”

縱然她昨天居心不良做了很多事,當下她的這一動作卻不帶任何私欲,她本就想找尋一個酒友,在迪夫那裏碰壁後,沒想到在今天能有意外收獲。

迦南卻無法為她的這一動作感到平靜,的確,他和老師從前也握過手,但今天不一樣……

他的這雙手現在是罪惡之手,不可原諒,連光之女神的聖水也無法洗淨。

他難受至極,卻又同時矛盾地回味起昨晚的餘韻,月光下,老師的睡顏,令他慢慢變得炙熱……

柏莎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麽了?”

迦南這才從混沌的意識裏回過神,他不舍、又主動地將老師的手鬆開,她留下的餘溫在他的掌心間發燙,又讓他開始胡思亂想,他在心裏哀歎自己真是無可救藥。

半晌,他才回答了柏莎:“沒有什麽,老師,我就隻是……在高興。”

但柏莎覺得他看上去一點也不高興,他神情凝重,嘴唇發白,就像是染上了疾病。

明明關於酒的問題,他們已經聊開了,這麽說,果然還是因為她的“胡作非為”吧?

柏莎自我譴責了兩句,可惜她無法為那些事道歉,因為她那時候已經“睡著”了嘛。

這樣想著,她所能做的唯一為他彌補的事,就是用魔法帶他一起早些回到學院。

她說出這個提議,並轉身將手伸向他,他當然要握住她的手,她又沒有攜帶什麽飛行儀器出來。

但迦南說什麽也不肯回握住她,青年的嘴唇緊咬著,臉上嚴肅的神情又加深了幾分。

柏莎這下更確定是她昨晚的舉動讓他害怕了,可他的反應也太誇張了吧!也太……傷人了吧!

“迦南,你是不是……嫌棄我啊?”

柏莎問道,她看上去要哭了,難道說就準他哭,不準她哭的嗎?

當然,她很少、可以說幾乎從不在清醒的時刻落淚,因為她是教授。

是無所不能、受人崇拜的柏莎教授。

但她同時也是個內心柔軟、期待落空便會難過的女性……

而他傷到了她的心。

迦南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件事,他知道是他令老師誤會了,可他又能怎麽對老師解釋呢?

老師那顆高尚、純白的心,怎麽可能理解他汙穢的思想呢?

他毫無辦法,隻好笨拙地說:“老師,我沒有嫌棄您,過去沒有,現在沒有,未來也不會。無論您對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柏莎被迦南的言語嚇到,他真的明白“無論做什麽”的含義嗎?他肯定不懂吧!如果讓他今晚去她的房間,他會害怕到從學院消失吧!

好消息是,她沒打算向他索求那麽多,她畢竟還是不喜歡強人所難的。

所以說——

“我可以抱你嗎,迦南?就輕輕地抱一下。”

柏莎彎著眼睛,笑容親切地說道,這是一個任誰聽上去都會覺得合理的要求。

迦南就更不可能拒絕。他點頭答應了,心髒開始狂跳。

得到允許後,柏莎的雙臂纏上了他的腰間,她保有著禮貌的力度,腦袋也沒有完全靠在他的胸上,即使他迫切地希望她能那麽做。

她狡猾而貪婪地聞著他身上的氣味,就像是昨晚在他背上做的那般。

而他也就順勢地閉上眼睛,享受著這安寧的一刻。

迦南又一次感到幸福,那種可以立刻為之死去的幸福。

他想他是多麽幸運啊,在做了那樣的事後,還能得到老師純潔的關愛。

他想,他再也不能玷汙這份感情。

他心底的聲音卻說,既然沒被發現的話,再做一些又有什麽不可?

嗯,是啊,又有什麽不可。

咦……?

不,不可以……

聲音在迦南的腦海裏打架,而這時候,擁抱已經結束。

這是多麽短暫的一個擁抱啊,老師卻露出了心滿意足的表情。

於是,他也跟著微笑了。

隻要您高興,我便也可以沒有任何欲求。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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