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接連上了兩條熱搜,無論後續的影響如何,起碼當事人的知名度是進一步打開了。

不僅是季傾羽和沈則琛,連他們的團體SYMPTOM,都受到了一定的關注度。

最大的佐證就是B站上搬運他們出道舞台的那個視頻,播放量蹭蹭蹭地往上漲,直接翻了好幾倍。

……當然,罵他們的彈幕也跟著火箭登天似的竄漲。

過往的黑曆史又被拉出來鞭屍一遍,看著那些嘲笑的彈幕,吳越欲哭無淚得想要跳樓,隨即又自顧自地安慰自己——

黑紅也是紅。

“早知道我就在出道舞台上跳好點了!”吳越痛心疾首地說。

“你現在知道後悔了,早幹嘛去了?”蘇睿形坐在吳越旁邊,對他這種馬後炮不敢苟同,“你早點認真跳不好嗎?”

“你還敢說我呢,蘇呆子!”吳越不服氣地喊,“你跳得不是跟我一樣爛!”

這話吳越說得倒沒錯,從前在酒吧樂隊隻用站在台上唱歌,兩人幾乎沒學過舞蹈,半路出家直接跳過練習生階段出道,完全沒有什麽基本功可談。

如果照這麽說,那跳不好確實情有可原,可既然明知道自己跳得不行,卻不願意去努力練習,這就是他們的問題了。

“好了,你們倆都少說點。”高櫟星開始勸架。

身為隊裏的主舞,高櫟星在這個時候顯然很有話語權,吳越和蘇睿形也都乖乖閉上嘴。

客廳裏的電視機仍然開著,從裏麵傳出嘈雜的人聲和背景音樂,吵得季傾羽有些心煩。

臨近十點,沈則琛還是沒有回來。

季傾羽不耐煩地問:“沈則琛到底什麽時候回來?他沒跟你們說?”

“沒有吧,隊長大人就叫我們先回去,也沒說別的什麽啊。”吳越回憶著,突然想起什麽補充道,“哦還有喊你好好吃飯,讓我們盯緊點,沒了。”

季傾羽:“……”

“傾羽,你很關心則琛哥啊?”高櫟星忽然轉過頭來。

“我關心他?”季傾羽語氣不善地說,“我恨不得他死外麵。”

像是為了顯得更有說服力一點,季傾羽冷笑了一下,繼續說:“他就算死在大街上也不關我的事。”

他隻是不想自己的睡眠又被沈則琛打擾而已。

十一點過後,隊友們都陸續洗漱完畢,季傾羽一個人待在房間裏,心頭怒火中燒。

沈則琛是聽不懂他說話?昨天才跟他說了叫他不要再吵到自己睡覺,結果今天還是回來得這麽晚,甚至到現在還沒回來!

他跟自己的保證呢?都是過眼雲煙,說完就忘是吧!

……虧得季傾羽還真信了。

季傾羽本來想衝到玄關把門反鎖,直接把沈則琛給關在外麵,既然不想回來就別回來,省得又來吵他睡覺。

可是又想想,這未免也太麻煩了,說不定還會節外生枝,生出不必要的摩擦。

萬一沈則琛濫用隊長職權伺機報複他怎麽辦?

不對,難道他還怕沈則琛嗎!

季傾羽勉強壓下心中的不爽,倒頭就睡。

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經過兩天的摧殘,季傾羽的生物鍾好像已經徹底被更改過來,沒到七點鍾,他的眼睛自動就睜開了。

季傾羽睜開眼後的第一個舉動,就是下意識地去看對麵的那張床。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總不可能是希望一睜眼就看見沈則琛的身影吧。

季傾羽掀開薄毯,從**迅捷地坐起身,扭頭去看房間裏的另一張床。

那張**沒有沈則琛的人影,床單鋪得平平坦坦,沒有一絲多餘的褶皺,甚至連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都原封不動地放置在那裏,沈則琛走之前是什麽樣子,這張床就是什麽樣子。

季傾羽愣住了。

沈則琛昨晚壓根就沒回來!

恰巧在這個時候,房間門被人推開,高櫟星從門縫裏問季傾羽:

“傾羽,你起了嗎?我可以進去嗎?”

季傾羽聽出是高櫟星的聲音,把毯子胡亂扔在一邊,語氣沒多好:“進來。”

高櫟星走進房間,看見的就是坐在**的季傾羽,身上那一套海綿寶寶睡衣還沒換下來。

頭頂呆毛翹起的季傾羽問他:“沈則琛昨天一個晚上都沒回宿舍?”

高櫟星沒想到季傾羽說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猶豫了一會兒,然後回答說:“嗯……則琛哥昨晚的確沒有回來,隻不過他剛剛給我發了微信讓我喊你起床,沒想到你先起來了……”

“他人呢?”季傾羽不耐煩地問。

“則琛哥說他在練習室等我們。”

季傾羽突然間就不高興起來:“他不回來憑什麽不給我發消息?我好歹也跟他住一間房吧,他不回宿舍是不想見到我嗎?!”

“則琛哥肯定不是那個意思。”高櫟星勸道,“可能是他昨天晚上確實有事,才沒有回來,不如傾羽你待會兒親自去問則琛哥?”

“我問他幹嘛,我說了他死外麵都不關我事。”季傾羽像是在掩飾什麽一樣,語氣有點不自然。

季傾羽這才意識到自己話裏對沈則琛的關注太多了,張口閉口就是沈則琛,弄不好別人還以為他對沈則琛很關心呢?

“那就先不談這件事了。”高櫟星笑著說,“傾羽,快點換衣服吧,待會兒我們幾個人一起去公司。”

說完之後,高櫟星就體貼地替季傾羽關上了房間的門,留下季傾羽一個人在房裏換衣服。

季傾羽脫下自己的海綿寶寶睡衣,扔在床邊,準確地說是扔在床單上——

然後他就下意識低頭看向那套印著卡通奶酪圖案的亮黃色床單,出了神。

……話說起來,這床單還是沈則琛替他鋪的。

也是沈則琛讓助理替他買的。

可能之前都是他一個人住在這個房間裏的緣故,自己的生活裏突然出現了另一個人的痕跡,就好像領地被陌生人侵占,雖然並不強行。

這不是一件足以令人高興的事,起初的季傾羽也很抵觸,甚至非常不情願和沈則琛同住。

可現在的季傾羽漸漸發現,沈則琛不在,他似乎又感到不習慣。

季傾羽慢吞吞地穿好衣服,動作遲緩,扣上襯衫的手指都慢了幾拍,就連自己都不明白這份不習慣從何而來。

一行人準時在7點半到達了練習室,本來是能提前幾分鍾到的,可惜季傾羽有起床氣,穿衣洗漱都很慢,最不喜歡別人催他,所以足足拖了二十多分鍾。

出人意料的是,練習室裏不僅有沈則琛在等他們,還有經紀人章城。

章城拿著一堆文件站在沈則琛身後,沈則琛抱臂掃視了他們一圈,那模樣那氣場,好像沈則琛才是他們的經紀人,章城充其量隻是沈則琛的助理。

“今天的行程安排有變,接下來先去會議室開會,”沈則琛語氣平淡,“具體的我們稍後再說。”

連經紀人都來了,想必是件很重要的事需要商討,SYMPTOM的成員們都收起嬉皮笑臉,盡可能擺出一副嚴肅的態度。

不如說,在沈則琛的監督下,他們本來就不敢不認真對待。

會議室跟練習室同在二樓,成員們陸續走出練習室的門,陰涼的走廊裏隻能聽見他們這幾個人的腳步聲。

沈則琛走在後麵,眼睛直視前方,本來走得好好的,卻突然被人用肩膀撞了一下,力度還不小。

“有事?”沈則琛處變不驚,隻是瞥了那人一眼,淡淡地問。

“你昨天晚上為什麽沒回來?”那人完全是逼問的語氣。

“你應該能猜得到吧,我在練習室練習。”沈則琛說,“跟前天晚上一樣。”

“哈?”季傾羽難以置信道,“你練習,然後你就不回來了?那你在哪兒睡的?”

沈則琛仍然望著他,沒說話。

季傾羽狹長的眼睛在陰影裏還是很亮,光影交錯間他的羽睫落成很好看的角度:

“……你該不會是在練習室裏睡的吧?”

季傾羽想起剛才在練習室角落的地板上看見的那個亞麻色睡袋。

沈則琛點了點頭。

“……你。”季傾羽簡直無話可說,張著嘴震撼得什麽都沒說出來,最後隻能咬牙道,“……你是不是有病。”

“練習得晚,會打擾到你休息。”沈則琛輕聲說,“而且我答應過你,不會再吵到你睡覺了。”

季傾羽:“……”

“我是喊你不要打擾我睡覺,但我也沒說讓你睡練習室!”季傾羽不高興地喊,“沈則琛,你……”

他還想說些什麽,就聽見高櫟星突然插進來的聲音:“傾羽,則琛哥,你們怎麽還站在那裏?”

季傾羽順著聲音抬頭一看,其他人都已經站在會議室的門口等他們了,隻有他和沈則琛兩個人獨自還站在過道裏,落在最後。

隊友們和經紀人章城都神色疑惑地望著他與沈則琛,季傾羽立刻別過臉去,跟沈則琛劃清界限,好像剛才和沈則琛搭話的人不是他一樣。

沈則琛倒是沒什麽反應的樣子,依舊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著,季傾羽不得不跟著他一起走向會議室門口,隻是臉色很不好看。

進了會議室,撲麵而來的冷風涼嗖嗖地拂過每個人的額前,在這種不算太大的特定空間裏,櫃式空調的製冷效果顯然非常好,眾人身上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會議室左側是一整牆的窗戶,窗簾都被整齊地束起,明媚燦爛的陽光透過玻璃傾瀉進室內,照了一地的金鱗成河。

整間會議室裏都是亮堂堂的,條形的會議桌位於房間中央,桌上放著一遝文件和筆記本電腦。

製作人坐在桌尾,早就等候在側,章城順勢在他身邊坐下,其餘幾人也紛紛入座,唯獨沈則琛留在桌頭,坐得倒也毫無負擔。

章城率先開口:“今天把你們都聚在會議室裏,是要討論關於下次回歸的相關事情。”

他接著道:“經由公司上層的決定,下次SYMPTOM的回歸時間定在下半年的十月底。”

“十月底回歸?那不就隻有三個多月的時間了嗎?”吳越忍不住問。

“用近四個月的時間準備回歸,其實是完全夠的。”沈則琛回答說,“不過鑒於你們的表現和基礎水平,可能是需要抓緊練習的時間。”

吳越:“……”

“今天主要是想和大家一起商討一下概念問題,”製作人開口,“我們要決定好下次回歸的概念究竟是什麽。”

“比如說,我們可以先複盤一下之前的經驗,”沈則琛熟練地引領著流程,“關於你們上次出道專輯的概念,你們是怎麽看的?可以各自談談自己的想法。”

這個問題一拋出來,會議桌上頓時陷入詭異的安靜之中。

除了季傾羽以外的眾人麵麵相覷,猶豫很久過後,吳越才被蘇睿形和高櫟星的眼神逼著開了口,他低下頭,心虛地問沈則琛:

“……那個,我能不能先問一個問題。”

“問。”

吳越突然視死如歸地抬起頭,望向沈則琛:“隊長大人,我想問你哈,就是那個……呃,我們上次出道專輯的概念,是什麽啊?”

經紀人和製作人:“……”

沈則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