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服務員朝沈則琛會心一笑，將呈上來的菜擺好盤之後就離開了他們這桌。
吳越才想起來之前他們光顧著聊天，都忘記去diy調料了。
“走啊！”他率先起身對其他人說，“趕緊調味去！”
蘇睿形也跟著起身，坐在他旁邊的高櫟星則說：
“你們去，我先在這把菜給下了。”
“我幫你調吧？”蘇睿形問。
高櫟星點點頭：“那也好。”
蘇睿形和高櫟星口味相近，都不吃辣，讓蘇睿形幫他調料肯定沒錯。
“我幫你下菜。”沈則琛也留下來，對高櫟星說。
“喂。”季傾羽伸出一根食指，指向吳越，語氣算不上好，“幫我也調碗調料。”
“你這是求人的態度？”沈則琛瞥了他一眼，說。
“我態度怎麽了？我不就喊他幫我調碗料嗎！”季傾羽喊，“這都不行啊？”
沈則琛：“我認為請人幫忙的時候起碼語氣要好點。”
季傾羽：“我認為我讓人做事完全不需要那麽客氣。”
“我認為你的認為無效。”沈則琛淡定從容地回擊。
“你！”季傾羽瞪起眼睛，“我說有效就是有效，我的想法就是比你的重要！”
……沈則琛對他這種小學生式的無理取鬧真的很無奈。
“隨意，但如果吳越一不小心手抖，給你的調料裏加什麽蔥蒜之類的東西，你也不要埋怨他。”沈則琛強調說，“畢竟是你讓別人幫你調的。”
季傾羽垮著臉，從座位上站起身。
坐在外麵的沈則琛很有禮貌地也站起來，讓他出去。
季傾羽一個人氣勢洶洶地去往調味區，走路也氣衝衝的，邁步幅度特別大。
“我去，公主都已經淪落到要自己去調料了？”吳越驚愕道。
“不能太慣著他。”沈則琛緊抿著唇，目光追逐季傾羽的背影。
剩下的三人各自對視一眼。
不能太慣著，但還是會給季傾羽買早餐？
吳越和蘇睿形隨即也去了調味區，隻留下沈則琛跟高櫟星兩個人坐在桌旁下菜。
高櫟星正在把牛肉放進鍋裏：“傾羽喜歡吃辣的，我多下點肉在辣鍋裏邊。”
“不用下太多，又不止他一個人吃，你們既然吃清淡的，也要多下點在清鍋裏。”沈則琛夾起一盤娃娃菜。
“嗯。”高櫟星笑著點了點頭。
去調味區的那三人很快就回到桌上，沈則琛下完菜也起身去調料，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來來來！每個人把杯子給我！我給你們倒飲料啊！”吳越拿著一大瓶果粒橙吆喝道。
飲料是川哥送的，沒收錢，本來吳越平時是會要幾瓶酒的，但今天有季傾羽在，那就不同了。
雖說季傾羽已經成年，不過他從來不喝酒，連啤酒都不喝，因為很討厭酒的味道。
所以川哥直接送了他們一大瓶冰鎮的果粒橙。
盡管這頓飯是沈則琛請客，但畢竟提出要來這裏吃飯的人是吳越，所以吳越就盡心盡力做好打下手的工作，給每個人的杯裏都倒好飲料。
湯底沸騰，火鍋上方繚繞著氤氳的白霧，正對著的空調櫃吹出徐徐的冷氣，愜意舒爽。
冰火兩重天。
外麵是接連不斷的熱浪滾滾，席卷著整條街道，從店裏望出去，被烈日炙烤的建築物如同沙漠裏的海市蜃樓，甚至開始扭曲起來，有種不真實的虛幻感覺。
季傾羽吃飯的時候倒是很安靜，一個人坐在角落裏專心致誌地往自己碗裏夾菜，沒有發病。
“大夏天吃火鍋就是爽！”吳越剛感歎完，嘴就被燙了一下，嗷嗷直叫。
“哎話說回來啊，我有一點最佩服公主的就是，他比我還能吃辣，而且最關鍵的是，”吳越嘴上吃著東西還忙著閑聊，“公主的皮膚真的可怕，無論吃多少辣椒和垃圾食品，他臉上都不長痘！”
藝人往往都很注重自己的儀容外表，臉部發腫或是上火長痘都是困擾他們的大問題，而這種問題在季傾羽身上甚至壓根不存在。
季傾羽的皮膚確實如吳越所說的那樣好得可怕，而且很白皙，擱太陽底下站都發光的那種。
雖然季傾羽很討厭曬太陽，每次出門有助理小陳跟著的時候都會喊他給自己撐傘，但其實他真的怎麽也曬不黑。
吳越覺得季傾羽不僅是公主，還是白雪公主。
蘇睿形聽了這話，嘲笑吳越道：“人家18歲，臉上都是膠原蛋白，你幾歲？”
“我已經老了。”吳越垂頭喪氣地說，“哪裏還能跟公主比。”
即使是隊裏倒數第二小的吳越，也跟季傾羽這個忙內差了整整三歲，俗話說得好，三歲一代溝五歲一鴻溝，在季傾羽這種青春靚麗的大學生的麵前，他連著隊裏那幾個就像被生活摧殘的中年人，硬生生老了幾歲。
“傾羽是現在最受歡迎的那種冷白皮。”高櫟星笑著說，“不過我看則琛哥也挺白的。”
“對對，我也發現了，隊長大人跟公主一樣白。”吳越說，“是咱們隊裏最白的兩個！”
“我們這幾個站在他倆旁邊，就像剛從非洲挖礦回來一樣。”蘇睿形說得有些誇張。
“你們到底是吃什麽長的？！”吳越欲哭無淚，“為什麽我不能這麽白？”
“你再說一句廢話，我就把紙巾塞你嘴裏去。”季傾羽不悅地威脅道。
真情實意的誇獎和讚美誰都不討厭，季傾羽也一樣，但他還是覺得有點煩。
而且誇他就誇他，憑什麽誇他的時候還要連帶著沈則琛一起誇？
沈則琛有那麽好嗎，嘁。
“好了我不說了！”吳越立馬閉嘴，“吃飯！專心吃飯！”
季傾羽吃了幾口之後就放下筷子，有些懨懨地看著他們，看起來似乎食欲不振的樣子。
“怎麽了？公主你不吃了？”吳越驚道，“你沒胃口啊？”
高櫟星忙問他：“是鍋底的味道不合你的口味嗎？”
沈則琛看了季傾羽一眼。
“調料不怎麽好吃。”季傾羽沒了胃口，興致不高地答道。
原來問題出在調料身上。
“你是不是把醋加多了？我剛在調味區那邊看見你往碗裏加了五六勺醋。”蘇睿形問。
季傾羽的調料碗裏不僅加了特別多的醋，還加了特別多的香菜。
季傾羽這人蔥薑蒜一律不吃，卻吃香菜，口味確實有點奇特。
“那能不酸嗎！”吳越叫起來，“公主你加這麽多醋幹什麽？”
季傾羽很不客氣地說：“因為我吃醋。”
此話一出，桌上忽然微妙地安靜下來。
“喂！幹什麽！我說的不是那個吃醋！”季傾羽突然覺得不對，馬上解釋，“就是字麵意義上的吃醋！”
沒人說話。
“都不做聲是什麽意思啊？你們別想歪了！”季傾羽麵露不滿。
“公主當然不會吃醋了，哪有別人讓公主吃醋的份？”吳越搖頭晃腦的，“頂多是別人吃公主的醋。”
高櫟星也笑著附和說：“確實是這樣。”
沈則琛微笑起來：“嗯，有道理。”
隻是那語氣怎麽聽怎麽反諷。
季傾羽狠狠瞪了沈則琛一眼，不再說話。
“來！隊長大人，我以果粒橙代酒，敬你一杯！”
經過幾天的相處，吳越自認已經跟沈則琛熟絡了不少，現在又是在休息時間，怎麽說都可以放鬆一下，於是大著膽子跟他鬧起來。
“我也敬則琛哥一杯。”高櫟星笑容滿麵地舉起杯子，“正式歡迎則琛哥加入我們SYMPTOM。”
蘇睿形隨後跟著道：“隊長，敬你。”
季傾羽不加入他們，因為他壓根沒有半分要敬沈則琛的意思。
他隻是冷眼旁觀著這個敬酒的場麵，覺得有點滑稽可笑。
怎麽說呢，難道在沈則琛加入SYMPTOM之前，這幾個人是真心希望他來嗎？現在又擺出一副熱烈歡迎沈則琛到來的模樣，不虛偽嗎？
雖然是人總有幾分私心，在一個不確定因素即將萌芽、無法預估對自己產生的影響之前，先下手為強掐掉苗頭可能是個再正常不過的選擇，如果不能親自拔掉，對之抱有懷疑謹慎的態度也無可厚非。
季傾羽不清楚其他幾位隊友內心對沈則琛究竟是怎麽看的，或許一開始他們對沈則琛確實是抱有偏見和誤解的，後來見到沈則琛的麵，慢慢地發現沈則琛這個隊長其實不錯，也逐漸接受隊裏加入新成員的事實，他們的敬酒也可能是真心的。
但他對這種彎彎繞繞的人際關係沒有興趣，一點興趣都沒有。
季傾羽忽然又覺得有點渴。
沈則琛對著隊友們笑了一下：“謝謝。”
他剛要端起自己的杯子回敬，餘光卻瞥見坐在旁邊的季傾羽突然拿起杯子，虛晃一槍，卻是自己喝了，還特意強調說：
“你別誤會，我不是給你敬酒的，我隻是單純口渴，拿起來喝一口罷了。”
季傾羽仰頭喝完後，瞬間發現所有人都在望著他。
而且神情都很古怪，就好像他的臉上沾上了什麽東西一樣。
“怎麽了？都看著我幹什麽？”季傾羽皺眉問。
“那個……”高櫟星欲言又止道，“你剛剛喝的那個杯子，好像是則琛哥的……”
季傾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