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七月中旬, 沈迢迢的訓練要轉站到國外, 最後一個半月要去適應不同地域的風向和氣流。

沈迢迢左腿有點疼,但是不嚴重, 整個人狀態不是很好,最後參賽的幾個選手都是重點訓練, 她壓力很大。

周末回去整理行李, 沒人看著她, 她周末還是回溫硯沉的公寓, 溫硯沉這段時間很忙,有時候不能回來。前一個周末她一個人在家。

溫硯沉是看到她的留言, 所以連夜趕回來了。到家已經快淩晨兩點了,沈迢迢還坐在客廳裏整理行李,其實也沒多少東西可整理的, 就是查了一晚上那邊的天氣和攻略, 怕遇上突**況。

溫硯沉進門就看見她行李箱開著放在地上,裏麵東西整整齊齊, 沙發上堆了些口服藥和外傷藥。

他提著行李站在門口問:“明天就出發嗎?”

沈迢迢真的沒想到他半夜都能回來,叫他:“你過來。”

她列出來一張要帶的東西。

溫硯沉看了眼,戲謔說:“你這個架勢, 像是走了就不回來了。”

沈迢迢不客氣說:“要是能不回來,那可就太好了。”

溫硯沉問:“有多好?”

沈迢迢挑了幾種藥裝在袋子裏, 敷衍說:“你想象不到。”

溫硯沉見她幼稚的很,問:“和我結婚的時候,是不是也覺得好處多的不得了?”

沈迢迢問:“你長這麽大就一直這麽不講理的嗎?我和你那個不能叫結婚, 我們是帶著雙方律師,簽的合約。”

溫硯沉放了行李箱,回來坐在她對麵問:“合約叫什麽?”

結婚證。

沈迢迢問:“你這麽找事,是不是想離了?”

溫硯沉說:“沒有,我能結這個婚也不容易。”

沈迢迢沒說話,等了一會兒,問:“你這個話,我怎麽感覺是罵我呢?我暫時還沒明白,你等等。”

溫硯沉真被她逗笑了,問:“什麽時候出發,我去送你吧。”

沈迢迢問:“你為什麽這麽殷勤?”

溫硯沉看了眼時間說:“半夜快兩點了,你問你老公為什麽這麽殷勤?”

沈迢迢沒想到他居然還調戲她。

她盯著溫硯沉問:“我才不怕你嚇唬。有本事來呀,誰吃虧還不一定呢。”

溫言沉要笑不笑的張著嘴,問:“你不困嗎?”

沈迢迢不怕他,從開始都不懼怕他,大概溫硯沉給她的安全距離很合理,沈迢迢一直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

沈迢迢想了一下說:“我可能對你有點誤會。”

溫硯沉問:“什麽誤會?”

“我一直有種錯覺,以為你是個好人。”

溫硯沉說:“你直接說目的吧。”

沈迢迢執著說:“沒有目的,我就是有感而發。”

溫硯沉總結:“你一般這麽說的時候,肯定沒好事。但是我確定,最近沒惹你。”

沈迢迢問:“你虛榮心這麽強嗎?自己是個不太好的人,真的有那麽難以接受嗎?”

溫硯沉和她貧:“半夜三更,你真的要和我討論這個嗎?”

沈迢迢無所謂的說:“我又不和你睡覺,閑著也是閑著。”

溫硯沉本來累的要命,索性躺她身邊問:“你是不是後來失眠很嚴重?我發現你晚上經常不怎麽睡覺?說實話。”

沈迢迢聽的心裏一動,問:“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溫硯沉不好好說,貧嘴:“你要是和我睡一張床,一開始我就能發現。”

沈迢迢和他說話一直都在要生氣和開心中間來回拉扯,反正情緒非常的反複無常。

問:“你嘴上不占我兩句便宜,是不是不會說話?”

溫硯沉閉著眼躺在她身邊,懶懶問:“要不要看個電影?我對哄人睡覺不怎麽擅長。”

沈迢迢確實後來失眠很嚴重。經常半夜半夜的醒著,間隔時間久了才敢吃一次安眠藥。

溫硯沉開了電視,不止哪裏翻找的一部科幻電影。

人類生存環境惡劣,等待發現新的星球移民。美國人的英雄主義。

開篇是一片一望無際的玉米地,飛機墜落,沈迢迢精神百倍,給溫硯沉說:“這個高度,風度有限,滑翔傘飛在這個上麵有危險……汽車根本開不進去玉米地,土地太鬆軟會陷進去……”

等沙塵暴來的時候,沈迢迢肩膀上一沉,溫硯沉早已經睡的人事不省了。

靠在她身上,一動不動。睡著了還是有點嚴肅。

沈迢迢心裏吐槽,賺錢的人睡著了都不放心?

兩個人就那麽互相靠著,電影早放完了,沈迢迢也有了睡意,身邊圍了個抱枕,順勢靠在他身上。

溫硯沉醒來是被熱醒的,睜眼就看見沈迢迢窩在他懷裏,七月初的天氣,早晨都帶著股炎熱,他伸著脖子想坐起來,但是怕驚擾了睡覺的人。

伸手將沈迢迢帶到他身上,方便他起身。

她穿了件白短袖,溫硯沉一伸手,摸到了她腰上的肉,沈迢迢迷迷糊糊問:“你居然等我睡著占我便宜?”

溫硯沉被窩的腰疼,笑問:”我給你當了一晚上人肉枕頭,還不許我占便宜?”

沈迢迢難得的困,非常好說話:“給給給,你等我睡醒了,給你占便宜。”溫硯沉哄她:“回去睡吧。”

見她不動,催說:“我真的抱不動你,你別指望我公主抱。”

她身高太高了,一抱就折騰醒了。

沈迢迢起身威脅他:“我要是睡不著了,你給我等著。”

一直等她睡著了,溫硯沉才聯係醫生。

他們這個運動項目是非奧項目,不如熱門運動那麽受重視。身邊配備的資源有限,也沒有專門的運動員心理輔導。這麽繃緊神經是很危險的,他知道的她睡眠不正常,至少有快一個月了,他打聽了一早上,等沈迢迢睡醒前,他已經和醫生預定好時間了。

沈迢迢睡醒了見他還在工作,家裏還來了人,她站在門口,睡眼惺忪的。

來的是溫硯沉的一個助理,和一個職業經理人。給他送文件和簡單討論工作。

沈迢迢進廚房拿了水出來放在桌子上說:“你們聊,別看我。”

兩個人又好奇又不好意思。

溫硯沉介紹:“這是我老婆,沈迢迢。這是經理和我的助理……”

沈迢迢哦了聲,也不在意,招呼說:“你們聊你們的。”

回臥室在手機上定了午飯。

沒等他們聊完,外賣就到了。

沈迢迢覺得一個女主人,即便不是真的,也要有禮貌。起碼飯點不能不招呼人吃飯。

外賣來了她招呼:“你們別聊了,吃飯了。”

溫硯沉無奈的笑,招呼經理和助理吃飯。

沈迢迢確實是個老實孩子,因為家裏來客人,都是這麽招呼的。

七叔公傳輸給她的教育很樸素,不談金錢因素,對人要有禮貌。不要輕視輕慢別人。

溫硯沉看她很積極的把外賣放在餐桌上,還挺有女主人的樣子的。

看了眼,發現還挺豐盛的,有菜有湯。

沈迢迢不好意思說:“你們就湊合吃吧,我不會做飯,他也不會。”

溫硯沉一聽她胡說就想笑,拆台說:“你胡說也認真一點,他們都知道,我會做。”

沈迢迢手空比劃了幾下,說:“那先吃吧,下次你做。”

助理姓陳,年紀輕輕的像是剛畢業不久,聽見沈迢迢說話這麽有意思,笑著說:“第一次到溫總家裏吃飯。”

沈迢迢和溫硯沉坐一邊,對麵助理和經理人坐一起。

沈迢迢招呼說:“我經常不在。”

經理人和溫硯沉聊了幾句工作,助理大概太年輕了,沒怎麽應付過這種上司和上司老婆家裏的事,突然冒出來一句,“那怎麽溫經理說你和鬱小姐要訂婚了……”

他說到一半,才發覺,捅婁子了。

坐在那裏有點局促,可惜飯桌上人太少了,也沒人幫他兜著。

沈迢迢扭頭問:“溫經理,是你爸爸?”

溫硯沉看她臉色沒什麽變化,估計都沒聽出來裏麵的門道。

沈迢迢見助理有點緊張,安慰說:“我有看到新聞,你別緊張。我們又不會因為你一句話打起來。”

小陳有點感激沈迢迢的善解人意。

等他們走了以後,沈迢迢還順帶收拾了垃圾,問:“好了,現在給我講講你的鬱小姐吧。”

溫硯沉講條件:“說完,你就當是聽故事,過去就完了。”

沈迢迢說:“那得看你的故事怎麽樣了,要是我不滿意,就不好過去。”

溫硯沉說:“你這個標準不公平,因為故事開始,我就是死刑。”

沈迢迢睜大眼睛,有點懷疑問;“你把人家睡了?”

溫硯沉閉上眼,伸手扶在額頭說:“沒這麽粗暴。就是前女友。”

沈迢迢點頭問:“然後呢?她不會看上你爸了吧?”

溫硯沉問:“你還聽不聽了?”

沈迢迢好像認定他被戴綠帽子了,了然的點頭:“聽聽聽,你講。”

溫硯沉說:“鬱小姐,是我前女友。”

沈迢迢給他一個‘果然是這樣’的眼神。

看的溫硯沉想罵她。一個女孩子,這麽能皮成這樣。

沈迢迢急著問:“然後呢?”

溫硯沉不想給她講了,她對他的前女友是真的不上心,和現在的女孩子也不一樣,生氣的點都不一樣。

沈迢迢問:“你講不講?我一個合法配偶都沒生氣,你居然拿喬。”

溫硯沉問她:“我遇上麻煩,你會不會幫我?”

她立刻說:“那要看情況。”

溫硯沉催她:“快點出門,下午帶你出去有事。”

徹底不給她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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