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武茹和沈嚴翁打電話, 特意說起吳聞生, 尤其講到吳聞生可能再婚了,對方帶著一個女兒……
沈嚴翁很久很久都沒有說話。
武茹知道, 沈嚴翁其實很喜歡吳聞生。一個家貧的少年,性格自立, 性格又好。重要的是不驕不躁, 沈家比他有錢的多, 他也不自卑, 和沈文雨兩個人結婚那麽多年,吳聞生從來沒有什麽情緒, 不驕不躁的,也沒有占沈家便宜。
但是沈文雨是個吃了虧就要百倍討回來的人。在那個節骨眼上,吳聞生的媽媽去世, 他們一家誰都沒有去吊唁。生死是大事, 是他失禮在先。沈嚴翁後悔的想。
當年知道吳聞生的媽媽去世以後,沈嚴翁就後悔了, 應該管束一點沈文雨,不該由著她的性格。最後讓事情毫無回頭的餘地。
五月結束,天氣開始暴曬, 沈迢迢這種天生皮膚白的人都覺得曬黑了,尤美婷和她說:“我防曬霜都都用了三瓶了, 迢迢姐,你一瓶都沒用完?”
沈迢迢說:“所以你看起來好好的,我曬黑了。”
尤美婷把化妝品掏出來一桌子問她:“迢迢姐, 你看你適合用哪個?你自己挑吧。”
沈迢迢確實是遺傳了武茹的白皮膚,但是也架不住夏天這麽熱,她之前抱怨過,溫硯沉每個星期雷打不動給她送吃的用的。
她蹲在櫃子下麵翻出來行李,裏麵翻找了半天,居然真找到防曬霜了。
笑著給尤美婷說:“不用了,溫硯沉給我帶了。”
尤美婷就見過一次溫硯沉,印象深刻,溫硯沉給外人的印象真的太嚴肅了。
尤美婷很難想象那麽嚴肅的溫硯沉每個星期一給沈迢迢準備行李。還會給她買防曬霜。
沈迢迢拿了防曬霜,把吃的分給尤美婷一半。
尤美婷不好意思一直說:“迢迢姐,我一直吃你的零食。”
沈迢迢笑起來說:“你沒發現我從來不吃零食嗎?”
尤美婷問:“那為什麽你每個星期來都帶?”
沈迢迢像個小孩一樣開心說:“我老公不知道啊,他以為我喜歡吃零食。每個星期都給我送。”
這種奇怪的想法尤美婷不了解。
她們滑翔傘不如其他運動對體重要求那麽嚴格,隻要保持正常強度偏上的體能就好。
任何競技運動都是從熟練開始,一遍一遍重複,不厭其煩。
沈迢迢在戶外訓練了一天,進入暑天,持續高熱讓運動員身體都有些難熬,溫硯沉出差回來專程來看她,她們還沒回來,他在門口等了會兒,才見他們的大巴車從外麵回來,沈迢迢沒看見他,他穿的白襯衫袖子翻在手肘,領口的扣子開著,看著有點風流浪**。
靠窗戶坐的幾個女生整齊的哇了一聲,沈迢迢坐在最後麵昏昏欲睡。
方頌喊了聲:“溫硯沉?”
沈迢迢聽的不真切,朝窗戶外麵看了眼,就見他站在門口車旁邊看著大巴車。
她喊了聲停車,起身拿著背包穿過車廂,她站起來,溫硯沉就看見她了。
等她下車,他伸手接過背包,車上的姑娘們都偷偷的看著。
沈迢迢問:“你今天怎麽過來了?”
他臭不要臉說:“上個星期出差沒見你,今天過來看看。”
夏天的太陽落得晚,餘光橘黃橘黃的,溫度還是很高,沈迢迢熱的一身汗,她有點不好意思,T恤睡的皺皺巴巴的。
溫硯沉倒是毫無影響,看著清清爽爽的。伸手替她別好耳邊的頭發問:“餓不餓?”
“我先去洗澡,你要不要等等我?”
溫硯沉沒那麽多時間等她,伸手抱了抱說:“等吃完飯再去洗,要不然食堂沒有菜了。”
沈迢迢猶豫說:“我渾身汗。你聞不到嗎?”
溫硯沉哄她:“聞到香香的。”
沈迢迢惡寒:“你說話不氣我的時候,真是全是油膩感。你還是好好說話吧。”
溫硯沉看著她認真說:“你老公千裏迢迢來看你,你居然要去洗澡。我要不幹點什麽,真的說不過去。但是我時間有限,今天就算了。咱們先去吃飯吧。”
沈迢迢聽的伸手在他肩上推了一把笑罵:“滾蛋。”
他配合的問:“滿意了?”
沈迢迢傲嬌的白了他一眼,帶著他穿過門口的綜合樓,到後麵餐廳,正值晚飯時候,人滿為患。沈迢迢坐在位置上等著溫硯沉去取菜,碰見很多熟人,包括隊裏領導,領導笑問:“聽說你男朋友來看你了?”
沈迢迢汗顏,糾正:“家屬家屬。”
領導驚訝問:“結婚了?”
沈迢迢謙虛說:“結了幾年了。”
大家都挺意外的,平時看著低調的小沈,隔壁項目上好幾個小夥子都時不時打聽她。
溫硯沉過來,見了人,放下盤子禮貌的問好,說完又補充,我就是來蹭飯的。
領導笑嗬嗬的告辭了。
沈迢迢調侃他:“表現不錯,你要是對我一直這麽禮貌,我也不至於時不時就想開除你。”
溫硯沉回:“這麽誇你,我很違心。但是你要是愛聽,我可以多練習。”
溫硯沉將菜給她,盡量和她聊些輕鬆的,也不敢提九月之後有什麽打算。
沈迢迢也不傻,溫硯沉照顧她挺小心翼翼的,隊裏傳瘋了,說她男朋友對她超級好。連吃飯都照顧到了。
隻有少數知道那是她老公。比如尤美婷,比如方頌。
溫硯沉是個初上位的董事長,但是他並不擅長這個領域,所以聘請了職業經理人打理企業。
在同行裏還是屬於低調,和他說上話的人不多。
他的朋友圈擴大的範圍不大。
六月月末接到老朋友何濯結婚的消息,他還有意外,何濯叫他們喝酒,結果就是幾個男人一起喝酒,他老婆也沒來。飯桌上有問:“你老婆呢?”
他還是有些吊兒郎當的樣子,開玩笑說:“我老婆哪有時間和你們吃飯,我和你們喝就不錯了,老實喝你的酒。”
外麵放風的片刻,他點了煙,給何濯遞過去,何濯搖頭。
他笑問:“戒了?”
何濯笑的漫不經心說:“我老婆家當金貴,要是哪天不小心點著了,那我就得卷鋪蓋滾蛋了。”
嘴硬,不肯承認老婆不愛聞煙味。
他笑問:“情場浪子,怎麽突然就想結婚了?你老婆怎麽入你的眼了?”
何濯目光放得很遠,臉上一派放鬆,淡淡的沒頭沒尾的說:“我身邊呆久了,心裏早就覺得她是我的人了。”
何濯很少會這樣,他大多時候都有些混賬,女伴一年能換十幾個,也不認真。
何濯說完問:“你老婆呢?什麽時候帶出來。”
酒局上結婚了的就他們兩個。
他解釋說:“她九月參加亞運會,得九月以後了。”
老朋友才會這麽聊家常,何濯感慨說:“運動員幸苦。”
溫硯沉笑說:“事業周期短,渾身傷痛。不劃算的專業。”
每個人都有溫柔又細膩的心思。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對人言說。
何濯散場的時候還打包了幾個菜,幾個人笑他,他也不在意。笑罵到:“你們特麽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我還要養家。”
幾個掉頭就笑話溫硯沉:“你看看人家濯子,再看看你。”
溫硯沉老神在在說:“我老婆不在家,我謝殷勤給誰看?”
幾個人哄笑。
餘柯的工作在進入六月後就有些,停滯不前,網站後預期的結果差距還是很明顯。並沒有預期的那麽樂觀。
招商部引入的幾個嬰幼兒品牌知名度並不高。網站全靠母嬰交流平台維護流量,他們有專業的嬰幼兒導師。
但是這是非盈利部分。
員工蠢蠢欲動,都可預見的情況並不樂觀。
餘柯給蘇淮崢建議了幾次,但是他分身乏術,集團那邊的會議已經將他纏住了。
下班後餘柯照例陪陸伯釗吃飯,他出差一個星期回來,兩個人就像飯友加床友,其他的幾乎都不談,
走在一起,餘柯也不會挽著他,兩個人並排走著,像不熟悉的朋友一樣,陸伯釗難得問:“工作很累嗎?”
商場人很多,餘柯有種本能的規避,心理上害怕遇見熟人。
敷衍答:“還好。”
見她不願意說,陸伯釗也不再多問。
她難得的想吃火鍋,要是平時肯定不會提,吃完渾身味道,陸伯釗也隨她,吃飯的時候她心情蠻好的,和他聊起一個銀行高管的風流□□。
火鍋店對麵是家中餐廳,隔著那麽遠,幾層的玻璃,蘇淮崢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餘柯。她對麵坐著的是紅嶺資本的副總裁,陸伯釗。
蘇淮崢還有朋友要招待,盯著對麵的兩個人看了幾眼,才收回視線。
吃飯中,時不時注意著對麵的情況。
對麵兩個人出去的時候,陸伯釗將手搭在餘柯的肩上,她也不躲避。
蘇淮崢盯著看了很久。
餘柯回去後,身上都是火鍋的味道,洗完澡在客廳裏打掃衛生,陸伯釗出來就見她蹲在地上撿頭發,整個人蜷縮的小小一團。
他站在後麵問:“沒什麽想問我的嗎?”
餘柯嚇了一跳,仰頭看了一眼,像個小孩子一樣,沒明白他說的,低頭繼續。
陸伯釗過去拽起她,含糊的說了句:“別撿了……”
餘柯掙紮的拒絕:“你別……”
伸手推在他胸口。
她人被壓著陷在沙發裏,陸伯釗在她身上,他太高大了,將她整個人都包裹起來。
她嘟囔:“我又不是賣給你了?我沒那麽多想問你的。”
陸伯釗聽的笑起來,她有點抱怨,但是也沒那麽抗拒。
他說:“那正好。”
餘柯在和他較量中次次吃虧(至於怎麽吃虧,晉江不讓寫),陸伯釗每次都能讓她身上有青紫,有時候是胸口,有時候是腿。
她後來也開始反抗,在他身上撕咬,見了血,他才收斂。
他的手勁兒太大了,餘柯受不住開始哭喊,咬在他手腕上,他也不躲,由著她。
等結束了,餘柯摸了摸他的手腕,有點破皮。但是不影響,他這人整天襯衫穿的嚴嚴實實,又不會有人看見。
人前道貌岸然,誰又能曉得他是個禽獸。
這光鮮亮麗的的背人,人人都是幾張皮,她不也一樣。
人前勵誌,人後墮落。
和陸伯釗在一起久了,她也仿佛習慣了,連恨都裹著層糖衣。
竟然從心裏覺得,陸伯釗這個人其實也不算差,至少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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