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溫硯沉正在開會, 辦公室裏五六個人, 都聽見了沈迢迢聲:出事了,我媽要來。

幾個人麵色迥異, 想笑又不好意思,幾個人臉上都聽的有了笑意。

溫硯沉放下筆, 和幾個人示意他們繼續。

起身到窗前, 問;“慢慢說。”

因為是下雨天, 室外訓練做不了。沈迢迢站在窗前說:“我媽這個周末要來。”

溫硯沉問:“需要我去接嗎?”

沈迢迢不客氣說:“你別瞎積極, 你又不是沒見過我媽,她能直接讓你走人。”

溫硯沉說:“那我安排人去接吧。”

沈迢迢已經想到辦法了, 吩咐他:“你就當不知道,我來看。”

溫硯沉聽的臉上都是笑意,問:“這麽義氣?”

沈迢迢心說, 有你倒黴的時候, 大侄子。

溫硯沉囑咐她:“下雨天注意防潮,你的腿有舊傷。”

沈迢迢重複:“沒事, 我知道了。”

武茹來的比沈迢迢預料的早,她而第二天就到了,沈迢迢住在宿舍裏, 她住在酒店。跟著沈迢迢跟了幾天訓練。進宿舍替她換洗了一天的床單被罩。

嚇的沈迢迢都不敢亂說話。畢竟武茹女士在家裏都是個不幹家務的人。

周末前一天武茹發話:“可以了吧?明天放假,正好回市裏, 你二哥和你姐姐都等著。”

沈迢迢以為聽錯了問:“你們想幹嘛?”

武茹很果斷說:“你爸就不出麵了,吩咐他們幾個替他看看。”

沈迢迢心說,我爸, 真是一如既往的老辣。回市區的路上,她都在想該怎麽混過去。

一家人在二哥的公寓裏,沈文景敲定說:“把人帶過來吧。”

沈迢迢強嘴:“你這話說的像審犯人。”

沈文景拿足了老丈人的款,道:“那你帶回去給爸看吧。”

沈文雨問:“又不是人拿不出手,你怕什麽?”

沈迢迢嘟囔:“我怕的,你不懂。”

武茹問:“你幹什麽都幹脆利落的,怎麽談戀愛了,就這麽個德性?”

沈迢迢心裏說,你現在知道我是談戀愛,當然無所謂。你要是知道我結婚都兩年了,你就不會這麽爽快了。

溫硯沉沒過來,在酒店定了飯,幾個人過去,他就在大廳裏等著。

武茹第一眼看見他,就問沈迢迢:“就是他?他不是比你小一輩嗎?”

沈迢迢說:“他第一次來咱們家,你不是挺滿意的嗎?”

“那是別人家的孩子,當然滿意。那要成咱們家的,那就另說了。”

沈迢迢想和她說,你真的不講理。

溫硯沉接人待物非常有規矩,和武茹打招呼後,請了沈文景和沈文雨入座,等到沈迢迢,問:“今天訓練怎麽樣?”

親疏立見。

沈迢迢眼神示意他收斂點。

他也不在意。

沈文景問溫硯沉:“你和我們家窈窈什麽時候認識的?”

溫硯沉想了一下說:“有些年了。”

武茹扭頭看沈迢迢,眼神裏在說,你騙我?

沈迢迢介紹:“我找個比我高,又支持我工作的人,也不容易。”

沈文雨說:“你換個工作,換個說法……”

溫硯沉擋了回去說:“她平時訓練幸苦,我能見她的時候也不多,頂多十天半個月去看她一次。”

武茹看了沈迢迢一眼,見她瞪了溫硯沉一眼。心突然就軟了,問沈迢迢:“你們這次集訓多久?”

沈迢迢見她難得問,又岔開話題了,殷勤的回答:“沒有通知,目前計劃是到九月。”

沈文景說:“我還沒祝賀你世錦賽奪冠。市區這邊的公寓留給你,周末回來住。”

沈迢迢驚疑的看了眼姐姐,不敢說不收。

沈文景又說:“有什麽要的,你給我打電話,沈綦沈絮都在,別總獨來獨往,我有時候太忙就顧不上你了。”

沈迢迢最依賴的還是二哥,磨磨蹭蹭說:“我這麽大個人,什麽也不缺。”

晚飯後交流的挺好的,總之很和諧。

因為武茹女士的態度非常的反複不定,所以沈迢迢也不敢掉以輕心。

送溫硯沉出門,他問;“你的戶口沒問題嗎?”

沈迢迢小聲說:“你有沒有常識?我隻是補辦了一個新的戶口本,現在家裏那個舊的上麵當然有我的名字。”

溫言沉聽的笑起來。

她一想也覺得不安全:“他們要是去派出所戶籍科一查,就能查出來。我結婚了……”

溫硯沉摸摸她後腦勺,安慰她:“沒事,到時候全推我身上。”

沈迢迢生氣說:“怎麽推?說你拐賣我?那是我自己結的婚。”

說完又感慨:“我真是腦子有坑,怎麽就想起和你結婚,和你湊合呢?”

溫硯沉笑問:“你又後悔了?”

她抬頭問“你能給我什麽好處?”

溫硯沉湊近突然在她唇上輕輕的碰了下,說:“你要什麽好處?”沈迢迢沒想到他會突然親一下,她甚至都沒來得及有心理活動。

眨著眼睛,想了一下,說:“等等,你讓我也親一下,要不然我吃虧了。”

溫硯沉那張嚴肅的臉笑起來,眼睛都眯起來了,伸手抱著她,笑著說:“下次吧。今天就先欠著。”

沈迢迢靠在他懷裏哼哼唧唧的不說話。也覺得奇怪,以前和蘇淮崢戀愛的時候都是期待,居然沒有這種心裏迸發出來的歡喜。

歡喜到,連生氣都帶著笑意。

等溫硯沉走了,沈迢迢上樓,聽見沈文景說:“這人不簡單,年前他手裏已經繼承了博業集團,年後就把出跳的幾個董事穩住了。是個狠角色。”

武茹說:“你爸當時還說老沈的兒子不出挑,就有一個孫子。看來一個孫子就夠了。”

沈文雨的說法比較樂觀,說:“窈窈和他成了也算是門當戶對。”

沈文景說:“人我不了解,能力是有的。如果人品性沒問題的話,也不錯。”

沈迢迢咳嗽了一聲。

武茹喊她:“偷聽夠了就進來。”

沈迢迢進去裝模作樣問:“你們聊什麽呢?”

武茹問:“說實話,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沈迢迢斟酌的說:“很偶然,在機場認識的。”

沈文景說:“他們家不太平,你知道嗎?”

沈迢迢心說,他們家要是太平了,還有我什麽事?

沈迢迢沒說話。

沈文景說:“我的意見是你們不合適。”

沈迢迢頭疼,這個家裏的人怎麽都這樣?就不能說句實話嗎?

武茹倒是對這個不是很在意,也可能是單純覺得她這個戀愛肯定會黃。

問:“我在這裏陪你一段時間吧,到九月比賽的時候我再回去。”

沈迢迢問:“我爸怎麽辦?你都不管他了?”

武茹不客氣說:“佩林在家,你大哥也在。他比你省心多了。”

沈迢迢勸她:“你別這麽突然對我上心,我要是緊張成績就不好。”

武茹說:“我又不看你,就是住在這裏,沒事去逛博物館。”

她是學曆史出身。

沈迢迢懷疑問:“你其實就是單純不想照顧我爸,想自己出來一個人自由的吧?”

武茹說:“你爸要是願意,也可以過來啊。”

沈迢迢警惕問:“你說實話,我爸沒什麽事吧?”

那邊兄妹兩個聽著他們母女說話跟打遊擊戰一樣。

總之,沈迢迢覺得這回是混過去了。

倒是沈文雨覺得不痛快,吳聞生確實在相親,也不能說是相親,對方是他的老朋友,女方離異,帶著一個女兒,女兒已經十幾歲了。

吳聞生其實很喜歡孩子,那個小姑娘學習一般,到那時性格挺活潑的。

周末在影城看電影,硬是讓媽媽約上吳聞生一起去。

三個人在影城下麵的商場裏吃飯,沈文雨和武茹逛街,就那麽遇上了。

武茹不動聲色的看了眼沈文雨,見她麵色淡淡的,看不出來情緒。

畢竟是從前的家人,武茹不知道情況,問了聲:“你女兒?”

吳聞生手搭在小姑娘肩膀上,淡淡的笑著說:“算是吧。”

小姑娘看起來和他蠻親近的,扭頭說:“什麽叫算是,等以後我就是了。”

沈文雨聽的心裏一痛。

衝吳聞生笑笑,沒說話。

武茹見人家一家三口,也不好多停留說:“那你們逛吧,我們就先走了。”

沈文雨從頭到尾都沒說話,武茹怕她尷尬,全程都在發言。

等他們走了,沈文雨才回頭看,真的像一家三口。

那個小姑娘拽著吳聞生的袖子,和他說話眉飛色舞的高興,,他為了方便聽,一邊伸手護在小姑娘肩膀上,一邊低著頭聽她說話。姿勢看起來很累。

沈文雨回頭,裝的若無其事。

等走遠了,又忍不住回頭看,一家三口已經看不見了,她愣愣的看著那個方向,不知道想看見點什麽。就是忍不住。

武茹問:“是不是累了?咱們出去休息一下吧。”

沈文雨敷衍的笑笑,和武茹進了一家茶餐廳。

武茹問:“小於先生最近怎麽樣?”

沈文雨抿了口茶說:“挺好的。”

武茹看得出來她心情不好。問:“有什麽打算嗎?你爸就期盼著你們兩個女兒結婚,整天在家和我說個沒完。”

沈文雨搖頭,不想說。

武茹說:“窈窈,我沒那麽多要求,她要是自己願意,我就同意。你爸那裏有我。你呢?要是覺得你爸不好說話,就和我說。”

沈文雨聽的笑起來。

武茹見她笑了,說:“我和你們兄妹幾個差不了幾歲,我這個人性格就這樣,文雨,你還年輕,應該往前看,我覺得女人不一定要生孩子,但是一定要為自己活著。你說呢?”

沈文雨是個驕傲的性格,武茹幾乎和她沒怎麽接觸過,不是關係不好,是互相覺得沒有接觸的必要。沈文雨的性格總能漠視一切她覺得不重要的人和事。

這種性格很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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