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獨占欲◎
8月9日雨
為什麽要把我的聯係方式給別人，笨。
舞蹈室的同學都在傳，陶幼心因為周澈言跟謝燃大吵一架。
等當事人冷靜下來才發現，誤會大了！
對於陶幼心而言，周澈言連朋友都算不上，隻不過是謝燃一口一聲“冷臉代表性格缺陷”刺痛了她的童年記憶。
“嘉時哥哥，我今天又跟朋友吵架了……”像寫日記一樣，陶幼心在視頻裏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許嘉時講了一遍。
整個過程，許嘉時無需發言，隻要在她結束時詢問：“最後呢？”
說到這，陶幼心頗為驕傲地揚了揚下巴：“最後我義正詞嚴地教訓了他。”
許嘉時及時表態：“那你真棒。”
從小到大的默契與了解讓許嘉時訓練出，根據她的語氣就能判斷是否真正需要安慰，像剛才那種情況，隻要誇誇她，表示支持，小呆鵝就會高興得翹起尾羽。
“不過，謝燃好像挺記仇的，不會去跟七七告狀吧？”陶幼心自問自答，“不行，我得先跟七七講清楚。”
見她要掛電話，許嘉時不急不緩地把人喚住：“等會兒。”
“昂？”
“我好友列表的申請消息是怎麽回事？”
屏幕裏的人頓時停下所有動作，像卡住一樣，“這不是你說，隨我麽……”
“所以你把我的聯係方式給了別人。”他如此總結。
陶幼心鼓起腮幫賣乖：“給你結交新朋友還不好麽……”
他卻毫不遲疑道：“不好。”
許嘉時直接言明，不會通過對方的好友申請，一下子難住了陶幼心，“她今天下午還問我來著。”
當時她借口說許嘉時忙著準備競賽，對方才沒追問下去。
“那你當時為什麽要說隨便？”
“我說的是，隨你。”他著重強調後兩個字。
“有什麽區別嗎？”陶幼心茫然不解。
“當然。”他哼聲，“給不給在你，是否通過在我。”
小呆鵝的腦筋徹底轉不過來：“那你不想加，直接跟我說不能給好了。”
“哦，我以為某個笨蛋會替我拒絕。”他也想知道，在陶幼心的主觀意願裏，是否存在獨占欲。結果顯而易見，他輸了。
這下子陶幼心徹底鬱悶住：“那現在怎麽辦？”
“自己解決。”他打算見死不救。
“嘉時哥哥，你就幫幫我嘛，保證沒有下次。”她就差豎起三根手指發誓。
撒嬌這招對許嘉時很管用，他答應幫忙解決這次麻煩，條件是欠他一個人情。
“沒問題。”陶幼心毫不猶豫答應，反正從小到大，她欠許嘉時的人情多到數不清。
她回答太快，根本不走心，許嘉時不滿挑刺：“答應這麽爽快，你什麽時候還得清？”
“我慢慢還唄。”她打算耍賴皮。
對方循循善誘：“欠我這麽多人情，你能為我做什麽事？”
她認真思考了一下：“不知道誒，隻要不違法，我都答應。”
對方沉默片刻，嗓音都發生微妙的變化：“好，你記住自己說的話。”
陶幼心渾然不覺的自己掉進坑裏，還為解決一樁麻煩感到高興。掛了視頻返回寢室，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女生開心的說已經通過好友申請：“你們說，我要怎麽跟他打招呼？發給表情包合適嗎？”
一人一句給她出招，最了解許嘉時的陶幼心卻停下腳步，沉默不語。
許嘉時真的加了新的朋友，可她為什麽有些不開心？
“心心，你回來了？”宿舍的人發現站在門口的她，立馬熱情喊道，“快快快，周蘭剛剛還在問我們，要怎麽跟你哥打招呼比較好，你是最了解他的人，你給出出主意。”
陶幼心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宿舍，朝大家揚起笑臉：“都行吧，他不太喜歡閑聊。”
周蘭狐疑道：“不會吧，我看你們每天都打一個小時。”
她沒能從陶幼心嘴裏套出有效答案，自己斟酌半響，發出幾條俏皮的話，對方幾乎秒回。周蘭興奮到尖叫，仔細一瞧，上麵卻顯示著標藍的[自動回複]:不閑聊，有事請留言。
後來陶幼心私下問他怎麽解決的，許嘉時直接發來一張截圖，看到通篇的自動回複，她竟有些小竊喜。
轉眼，來到集訓地已經第五天，陶爸陶媽帶著水果零食來看望寶貝女兒。
陶幼心嘴上甜甜的喊著“爸爸媽媽”並熱情擁抱他們，眼睛卻一直往後瞟。
付瑤琴立馬戳穿女兒的小心思：“別看了，嘉時沒來。”
她表示失望，小嘴翹得老高。
陶父笑哈哈地解釋：“他要跟參賽的隊友一起做訓練，托我們給你帶了小禮物。”
“什麽什麽？”她聽到禮物就來勁。
陶父抬手一指：“不就是你手上捏著的小毛球。”
貓貓形狀的小毛球掉件，好看又好捏，陶幼心喜歡極了。
見過爸媽後，陶幼心帶著慢慢的收獲回到寢室，把多餘的吃食分給其他小夥伴。許多舞蹈生對食物有要求，對零食敬謝不敏，她又特意揣了些去教室，挨個分給教室的同學，“這些是特意挑選的，不算甜食，放心吃。”
東西遞過來的時候，大家都客氣地接過並表示感謝，輪到周澈言的時候，他沒有伸手，陶幼心也不介意，禮貌性地放在他旁邊的黑色書包旁：“給你。”
這一幕又被路過的謝燃看到，他氣歪了嘴。
前天吵架後，兩人都不願意主動低頭，陶幼心的確不了解周澈言是個什麽樣的人，但至少他從未當麵詆毀過謝燃。
她發現，周澈言其實不是所謂的高冷，而是沉默寡言不愛說話。有時上課訓練，他會默默地幫其他同學鋪好瑜伽墊，或順手帶走教室殘留的垃圾。
這些或許隻是生活中不惹人注意的小事，卻能證明，他不像謝燃說的那樣糟糕。
這天晚上，陶幼心在樓下拍星空，準備回去時被路過的人影嚇了一跳，仔細一瞧，竟是周澈言。
“你在這裏幹什麽？”她好奇問。
對方停頓了一下，朝她看過來，沒有答話就走了。
陶幼心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直到第二天去教室，聽到其他同學討論：“聽說周澈言丟了項鏈，找了整整一晚上。”
“一晚上都沒找到？天黑不好找吧，為什麽不等白天？”
“不知道，好像挺重要的，可能很著急吧。”
“也是。”既然找了一整晚，說明東西很重要，重要東西丟失，肯定睡不著。
原來周澈言昨晚是在外麵找東西。
想起昨晚的場景，陶幼心覺得，周澈言跟許嘉時其實一點也不像，起碼許嘉時在麵對他人的問題時不會直接無視。
這事兒與自身無關，陶幼心就是聽個熱鬧，沒想到中午，項鏈主動送上門。
集訓地附近有幾隻野貓，陶幼心還跟小夥伴一起給它們喂過烤腸，她像往常一樣想過去摸摸，卻意外發現狸花貓的嘴裏叼著什麽。
“咦。”她好奇伸手，狸花貓嚇得往旁邊一竄，陶幼心立即放輕動作，慢慢靠近，“小貓咪，你別怕，我喂過你烤腸還記得嗎？”
貓咪當然聽不懂，回答她的隻有不斷後撤的步伐。陶幼心跟著貓咪追上去，貓咪跳到水池上，突然叫了聲，一溜煙跑走。
原本叼在嘴裏的東西落進水裏，果然是條項鏈。
“真是項鏈，不會是周澈言丟的那條吧。”
陶幼心彎腰去撿，項鏈到手的瞬間，握在手心把玩的毛球不小心掉了出去。
“我的毛球！”她心裏一急，伸手去撈，水波卻把毛球推向更遠的地方。
這是許嘉時送給她的禮物，不能丟。
夠不著，環顧四周也找不出任何可借助的東西，陶幼心皺起眉頭思考了一會兒，幹脆脫下鞋子，扶著水池邊緣進去撈。
水不深，還是不小心打濕了褲腿，陶幼心會宿舍換衣服被舍友撞見：“你這是怎麽了？”
“唔，剛剛下水池撿東西，打濕了。”她隨口一解釋，抱著衣服進了衛生間。
下午上課的時候，陶幼心把項鏈帶去教室，私下喚住周澈言：“周澈言。”
對方看過來，並未作聲。
陶幼心習慣了他的啞巴式交流，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這是你丟的項鏈嗎？”
攤開手的瞬間，周澈言迫不及待從她手裏拿回去，翻來覆去地檢查是否損壞，眼裏明顯露出失而複得地驚喜：“怎麽在你這裏？”
他極少開口，聲音比同齡的少年要低沉一些，但也很好聽。
陶幼心解釋說：“剛才看到一隻貓嘴裏叼著項鏈，估計是上麵的亮珠子吸引了它。”
貓貓對亮晶晶的珠子沒有抵抗力，要不是她恰好撞見，又不知道要被叼去哪裏。
周澈言握緊項鏈，認真地抬起眼睛：“陶幼心，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他那模樣仿佛電視劇裏向救命恩人立誓，陶幼心噗嗤一笑，擺手道：“不用不用，舉手之勞。”
因為小貓咪是自己撞上來的，隻能說運氣好。
她自認為是隨手做了件好事，卻不知道經過哪些“好心人”的渲染，變成——陶幼心為了幫周澈言找項鏈，跳進水池。
“項鏈是陶幼心跳進水池給撈回來的，她好像真的很喜歡周澈言。”
流言就是這麽傳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