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我要您來做這個試藥的人。”◎
周景和還是沒有急著將綠玉處置, 僅僅隻是將她關押了起來。
原本按照他的脾氣,定不會容忍這樣的一個人活著的,可他想起了長星, 他知道長星從來都是個善良的姑娘,既然當初為了綠玉甚至將害了腹中孩子的罪名攬下,那便足以見得她對綠玉有多麽重視。
所以便隻是為了她,周景和也不會將綠玉就此發落了。
況且於他而言, 現在最重要的便是查清楚背後暗害長星的人到底是誰。
敏美人中毒,而陛下日夜守在身側的消息不脛而走, 宮裏的人都對此事議論紛紛。
顯然這一切變幻實在太快,讓他們都有些分辨不清楚形勢了。
沒人能想得通為何前幾日陛下還與承陽殿的容美人如膠似漆的,今日卻將容美人舍下一副對敏美人深情不移的樣子。
隻知道如今陛下因為敏美人中毒之事大發雷霆,下了命令說要將這事徹查,滿宮之中人人皆是小心惶恐的, 生怕被牽扯進這件事之中。
這事情傳得沸沸揚揚,樂容對此事關注頗多,自然沒有不知道的道理。
她一聽說長星竟不曾因為中毒而丟了命,心裏一慌,又不覺絞緊了手中錦帕, 臉色難看道:“那毒的毒性那樣烈,怎麽偏偏還留了她一條命?”
又歎息道:“陛下如今正在細查, 若是查到我頭上,他定是不會放過我的。”
文冬見她如此憂心,便安慰道:“此番的事娘娘做得如此謹慎, 沈嬤嬤與王公公也都已經出宮去, 就算陛下真的查到他們, 想找到他們也得費一番心思, 到時候長秋殿裏的那位恐怕早就沒了生息,哪裏能熬得了這麽久?”
文冬這幾句寬慰的話並未讓樂容神色緩和,反而讓她想起了什麽,猛地抬頭看向文冬道:“文琴呢,她可是動手的人,得將她盯緊了,萬萬不能出了什麽岔子!”
文冬見樂容著急,也不敢多言,連聲應下,正要轉身出去安排人盯著文琴,又聽樂容突然叫住她道:“不行,你還是將文琴帶到我身邊來,就讓她在我身邊伺候我才能安心。”
文冬又隻能應了個“是”。
而此時的文琴也確實因為最近的事焦頭爛額。
她是怎麽得都想不到事情竟會發展到如此地步,當初聽了樂容的命令給長星下毒時,她心裏其實也有過遲疑,畢竟是頭一回做這種害人的事。
可她眼睜睜看著從前在長秋殿一塊兒做事的宮人個個都被調遣去了別處,還留在這兒的也是用盡了各種法子想走,她進宮時間雖然不長,可也明白跟對主子是多麽重要的事。
跟了個得寵的主子,不僅平日裏隨隨便便就能得了賞賜,在其他宮人麵前也都是高人一等的,同樣是奴才,可卻又是不一樣的。
從前長秋殿風光,她也是把攢下的銀子全都塞了出去才得了進來做事的機會,沒料想這好處還不曾撈著多少,眼見著長秋殿就落魄了。
現在那承陽殿的主子才是最得寵的,她自然也想被調到承陽殿去,隻可惜卻真的拿不出銀子來了。
便是在這種時候,樂容找上了她,許諾隻要她將那毒添到長星往日的飯食裏,那便給她來承陽殿當差的機會。
文琴本來擔心出事,可樂容卻勸道:“不管這長秋殿的主子從前怎麽得寵,如今卻隻是個無人在意的,你隻要按著我說的辦,我已經買通了人,到時候隨便找個理由就能將這事糊弄過去,沒人會去細究。”
文琴聽著,覺得也有幾分道理。
到底沒抵住**答應了下來。
樂容也確實提前將這事安排好了,就連太醫院裏,都被她用銀子買通了兩位太醫。
若是當日綠玉不是去見了周景和,而是去了太醫院,那在其他太醫遲疑不願去長秋殿的時候,這兩位被樂容買通的太醫便會主動去往長秋殿,到那時候,長星就算還活著,也會死在這兩位太醫的手中。
等人咽了氣,再隨便編個理由糊弄過去就是了。
不過是個失了寵的美人罷了,沒有人會在意的。
樂容是這樣想的,文琴是這樣想的,就連那兩位被買通的太醫也是這樣想的。
可哪裏料到事情卻發展到了如今的地步?
最近宮中的人都在議論著長秋殿的事兒,都在說陛下應當是鐵了心的要將背後的人揪出來了。
文琴每每聽著那些人說起此事,心頭就越發不安,做事也是魂不守舍的,甚至連夜裏都在做噩夢。
連續被折磨了幾日之後,她也實在有些承受不住,渾渾噩噩的想了一個早上,她終於打定主意想問著不如索性去想陛下告發。
她難得思緒清明,心裏道:“我並非是主謀,而是聽了容美人的命令行事,若我能向陛下坦白,那陛下說不定還能留我一條性命,總好過來日陛下查明真相,隨手發落了我要好些,況且這夜夜煎熬的日子,我也實在過不下去了。”
她想明白這些,心裏反而輕鬆了幾分,也不再遲疑,出了承陽殿便往長秋殿方向去了。
這個時辰,陛下在長秋殿陪著昏迷不醒的敏美人。
可她還不走到長秋殿,就被一臉氣急的文冬揪住衣袖,“文琴,你這是要去哪兒?難道是要去你舊主那兒?”
文琴一扭頭見了來人是文冬,頓時被唬了一跳,她有些做賊心虛的擦了擦額角的冷汗,然後才勉強擠出笑意道:“怎麽會,文冬姐姐這可是誤會我了。”
“是麽?”文冬聞言冷笑,“罷了,我也不管你到底是懷了什麽心思,美人正在承陽殿裏頭等你了,快些同我過去吧。”
文琴一聽這話,額頭的冷汗已是淌了下來,她小心問道:“文冬姐姐,美人可有說這會兒讓我過去是又什麽事兒嗎?”
這緊要時候,她想到要去見容美人心裏就止不住恐懼,更別說方才她有心想去告發還被這文冬抓了個正著。
文冬見她這般模樣,有些不耐煩道:“美人要見你是什麽緣由你心裏還不明白嗎?趕快走吧,別讓美人等久了。”
說著,便要拉著文琴往回走。
可文冬越是這樣,文琴的心裏就越發覺得不安,甚至覺得自己這一趟去見了容美人,可能就不會有活著離開的時候了。
畢竟那容美人心狠手辣,她若是知曉了自己有告發的心思,肯定會將自己當作禍患來看,想私底下將自己了結也並不無可能。
她這些日子本就備受煎熬,如今遇上文冬這樣一鬧,心裏更是慌亂,也顧不得細想,竟是直接一把將文冬的手甩開就要跑。
文冬也未曾料想她竟會有如此舉動,反應過來之後也怕出了岔子,連忙追上去道:“你這是做什麽,趕快同我回去見美人。”
文琴見文冬追上來,心裏越發害怕,隻顧仿佛沒命了的跑。
承陽殿與長秋殿這兩處宮室或許因為敏美人和容美人這兩位主子的緣故修繕得很是美觀,可並不妨礙這兩處宮室修在了偏僻之處。
再往邊上走一走便能見到雜草叢生的廢棄宮室,也無人去看顧。
文琴慌不擇路的跑著,最後便是踉蹌著跑到了一處廢棄宮室之中,文冬也是追得上氣不接下氣,可卻又不能就此放過了文琴。
文琴的舉動本就很不對勁,若是真讓她就這樣走了,還指不定會生出什麽事端來。
兩人著一前一後追趕著,文琴大約實在是累極了,便停下腳步想與文冬說些什麽,可沒想到她腳步一停,身子卻沒站穩,竟是一個踉蹌摔進了枯井裏。
這事發生得突然,文冬也下意識衝過去想將人拉住,可不想卻還是晚了半步,那枯井早已幹涸,文琴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摔死在了裏邊。
文冬見人已經死在了裏邊,也不敢再逗留,隻能盡可能穩住心神,佯裝若無其事的離開。
外間冬意駭人,長秋殿裏卻暖如春日。
這是長星昏迷不醒的第三日,周景和已經將需要處理的政務盡數搬來了長秋殿,幾乎所有時間都與長星呆在一塊兒。
他留出了許多空閑的時間,用那些時間陪在長星的身邊,默默的與她說一些從前總是埋藏在心裏的話。
那些以為永遠都不會開口說出來的話,卻在她的麵前毫無防備的說了出來。
甚至在小心翼翼擦拭著她手腕的時候,還會不知不覺間生出些後悔的情緒來。
或許他更早的時候,就已經後悔了。
隻是始終不曾承認罷了。
這幾日他總是想著,倘若那日的重陽宴上,他什麽都沒有做,隻是像從前一樣,將宴席上的點心帶回來與她一同在月下談心,那麽今日的他們二人,會是如何景況?
倘若他為父皇擋了刀子之後,他身子稍稍恢複,便馬上讓人去將她帶來承文殿,那他們二人,如今又會是何種光景?
哪怕他什麽都不曾做,就隻是在她想方設法來見她時,沒說出那些傷人之言呢?
她好似真的給了他無數次的機會,可他卻沒一次珍惜過。
能在長秋殿神不知鬼不覺下毒的人,若不是禦膳房的宮人,那便是長秋殿伺候的人了。
若是想將這事盡快查個明白,少不了要從這些人中入手。
於是不僅禦膳房能接觸到長星膳食的人盡數被抓起來審問,連之前在長秋殿伺候的宮人也無一能躲過去,就算早已被調遣去了別處,也得受這一場審問。
雖然那些個宮人心中會有些不滿,可也無法,好在他們確實與這件事無關,負責審問的元堯也不至於冤枉了他們。
隻是過往在長秋殿伺候過的那些宮人之中,卻有一人怎麽得都尋不到蹤跡,那人便是已經去承陽殿伺候的文琴。
因為這事,元堯也找承陽殿的人來問過話,承陽殿裏伺候的宮人隻說這兩日都不曾見到文琴,也夜裏歇息也不曾見到她,不知人到底去了何處。
聽到這兒元堯心中便有了底,知道這個喚做文琴的宮人恐怕身上藏著秘密,於是一邊安排人找尋文琴的所在,另一邊開始追尋那些藥材的來源。
就是那些藥材都不過是尋常藥材,想要配齊也並非是易事。
太醫院的藥材每一樣都是要登記入冊的,誰人取了什麽,取了多少,又是用於何處都有記錄。
若這藥材來源於太醫院,那隻要將登記的冊子拿來一瞧,便就分明了。
若不是太醫院的藥材,那就隻能是從宮外悄悄帶進來的。
每日出入宮門的宮人也都有記錄,隻要一一審查,想要要將源頭尋到不會太難。
隻是敏美人隻能支撐七日,所以元堯這邊時間緊急,幾乎是片刻也不能耽誤。
原本樂容得知文琴一頭栽進了那口枯井中,還覺得高興。
本來這文琴活著也是個麻煩,更別說她竟還生出了去向陛下告發的心思。
可後來見陛下底下的元堯將這事越查越細,竟就要查到自己頭上來了,樂容又有些後悔了,“早知如此,不該將那文琴逼得這麽急的,若是能讓她頂了這樁禍事或許還能將這事了了。”
文冬卻看得通透,“多想無益,美人,那文琴也不是那麽好說話的性子,要讓她擔了這樁禍事可不容易,萬一事到臨頭了她又反悔,將事情和盤托出,豈不更糟?”
文冬這話說得不錯,樂容聞言也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來,隻能沉默了一陣後有些煩悶道:“若不是陛下先給了我美人的位置,卻又連碰也不願碰我,我又怎會生出這種心思來?”
“我就是想著,這敏美人正好丟了孩子又失了寵,便是悄無聲息的死在長秋殿裏也不會有人知曉,她若是死了,陛下的後宮之中不就隻剩下我一人,少了這個競爭對手,什麽事也都會容易些,況且殺了她,本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才對啊。”
說到這裏,樂容心裏越發煩躁。
原本以為隻是隨便動動手指頭就能成的事,現在這後果偏偏讓她自己都感覺有些承受不起了。
“美人,事已至此,咱們再想這些也是無用了。”文冬思忖片刻後道:“若實在不成,不如索性逃出宮去,好歹也能有條活路。”
文冬前幾日腦中就已經有這念頭了,隻是那會兒局勢好似還沒到不能扭轉的地步,心裏便總還存著僥幸的心思,如今元堯侍衛步步緊逼,可能她們還真就隻剩下這一條路能走了。
樂容不曾想文冬竟會開口如此提議,本來她下意識便要拒絕,可話剛到嘴邊,卻又想起如今局勢,她不由得低下頭去,遲疑了好一會兒方才終於點了頭,“你說的有理,我這些日子在宮中也撈了不少錢財,出宮之後雖然無法再過上宮中這種奢華日子,可至少能活得久些。”
文冬見自己將她說動,又連忙道:“美人要盡快做好安排,這事宜早不宜遲。”
樂容又是點頭答應。
她想要逃出宮去當然和當初安排沈嬤嬤與王公公離宮是截然不同的。
沈嬤嬤與王公公二人本就到了宮人該出宮養老的年紀,再過兩年便能堂堂正正的出宮去,而樂容不過是將他們二人離宮的時間往前提了提罷了。
負責此事的宮人願意給當時正得寵的樂容這個麵子,這事便就很是容易。
可若是她自己要離宮的話,便隻能喬裝打扮成尋常宮人的模樣,借著出宮采買的由頭才能出去。
好在這樂容原先還是繡房的繡娘時,性子便是左右逢源,知道與采買處的宮人交好往後有好處,便經常與他們來往,甚至有好些個宮人都與樂容頗有交情。
此次之事,也就隻能讓他們幫襯。
事情進行的比樂容想象中還要順利幾分,到了約定的時辰,她便與文冬一道換上了尋常宮人的裝扮,帶著金銀首飾要逃出宮去。
隻是可惜還沒來得及出宮,就已經被元堯帶人攔截了下來。
樂容抬頭看見元堯的一瞬,她慌得仿佛連呼吸都凝固了,這一刻,她便知曉自己做的事應當都被知道了,而再想逃也是不可能了。
而她扭頭瞧見那幾個采買處的宮人正唯唯諾諾的站在那兒,也瞬間明白為何這回自己求他們辦事竟會如此容易。
按理來說這可是一不小心就可能會掉腦袋的事兒,就算自己與他們真有幾分交情,也絕不到他們問也不問就能為自己做掉腦袋的事兒的地步。
可她病急亂投醫,隻著急著盡快逃離皇宮,哪裏顧得上細想這些?
樂容與文冬被押送到長秋殿的時候,夜色已經深了。
周景和這幾日夜裏本就睡得少,這會兒還不曾歇息,聽元堯稟報說是抓住那背後之人,他麵上的倦意都好似盡數消散,當即道:“即是抓住了人,那便馬上帶過來,朕要親自審問。”
元堯知道這幾日周景和幾乎是日日在為這事憂心,而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敏美人,也隻剩下三日光景,所以自然不會多言,連忙應著見樂容與文冬帶了進去。
見了她們二人,周景和並未顧著旁的,一開口便質問道:“你們兩個狗奴才還不把給長星下毒的藥方交出來?”
樂容聞言猛地抬起頭看向周景和,怔愣道:“陛下,不曾認出我?”
周景和皺了皺眉,顯然沒耐心與她多言,隻瞥了她一眼道:“滿宮上下的宮人那麽多,朕為何要認得你?”
他雖說看清了眼前人的麵容,但因著她身著尋常宮人服飾,所以周景和根本不曾辨出這人是樂容。
也就是說,他與樂容相處那些時日,甚至都不曾細細瞧過她的模樣。
樂容好似受了極大的打擊,她顧不得恭敬,依舊直挺挺的看著周景和,麵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原來陛下竟連我生得什麽模樣都不知道……”
見她如此,周景和也意識到了什麽,遲疑道:“你是容美人?”
雖說周景和最終還是認出了她來,可樂容卻依舊很是崩潰,她從不曾想過她費了那麽多心思步步接近周景和,到頭來他竟是連她什麽模樣都沒記住。
可周景和卻沒心思與她在這兒悲春傷秋,隻有些煩躁的威脅道:“朕沒時間與你閑談,不管你是什麽身份,今日你若是不將那道方子交出來,那你便隻有死路一條!”
樂容一步步站起身來,她本就生得嬌媚,再加上那雙瀲灩的眸子,舉手投足之間又添了幾分誘人的氣息,她步步靠近周景和,開口道:“陛下當真這麽在意那位敏美人嗎?真的那麽……”
周景和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他沉著臉,分毫不留情麵的死死掐住樂容的脖子,“你以為你是誰,敢來質問朕?你最好乖乖將那下毒的藥方拿出來,否則,別怪朕不客氣。”
說著,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樂容便感覺到自己已經幾乎無法呼吸。
這已經是她第三回 在周景和這裏體驗到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了。
第一回是在承文殿,她趁著周景和酒醉想勾引他的時候,第二回是在承陽殿,明明二人共處一室,可周景和卻對她視而不見的時候,第三回便是今日。
她知道周景和還不曾拿到藥方,那不管如何也肯定還是會留她一條性命的,可即便如此,那種脖子仿佛要被擰斷的疼痛感還是讓她控製不住的生出畏懼心思來。
沒過多久,她就開口討饒,“陛……陛下,我可以將藥方……給你。”
因為被掐住了脖子,她的每一個字都說得無比艱難。
周景和得到了想要的答複,這才緩緩鬆開手,他的手一鬆開,樂容便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撐一般摔倒在地,顯得極為狼狽。
可周景和卻隻問她,“那藥方到底在哪裏?”
樂容勉強爬起來問道:“若是我給了藥方,陛下會給我一條活路嗎?”
周景和點頭,“可以。”
“就算陛下答應給我一條活路,也總有千萬種法子能將我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樂容笑容苦澀中帶著幾分絕望。
周景和寬大袖袍底下的五指不由得繃緊,沉聲道:“所以,你到底想如何?”
樂容仰頭看向眼前人,麵上依舊帶著笑意道:“既然我早便沒了活路,那自然也不能讓你們好過,那毒是我自個配的,藥方呢,也隻有我一個人知道,隻是我這人記性不好,就連這藥方也是隻記住了一半,若想要正確的方子,得要一個幫我試藥。”
周景和點頭道:“這不過是小事,朕可以馬上安排。”
“陛下。”樂容掩嘴笑道:“我要您來做這個試藥的人。”
在場之人聽了這話都不由得一驚,就連文冬也不曾想到她竟會說出如此大膽的言論來,便有幾分慌亂的扯了扯她的衣袖想讓她改變主意。
可樂容卻將文冬的手甩開後繼續道:“喝了藥之後,半個時辰之內,我可以幫陛下施針將藥力逼出,如此循環往複,直至試出真正的藥方?”
“陛下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