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變故

“別,別碰那。”

簡翊安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的就又被宮晏給擄上了床,明明自己也隻是拿了對方一件東西,等他揣到懷裏這老狐狸就握著他的手腕,將他壓在檀木椅上狠狠吻了一通。

簡翊安被吻得失了氣力,好不容易等對方起身卻又是被橫抱起穩穩就走向了寢宮。一路上幸好是沒什麽人,若是真的有旁人在,簡翊安定是要挖了他們眼睛的。

待整個人坐到**,簡翊安瞬間就有些惶恐了起來,他一把將宮晏推開,擦了下自己已經被吻到有些腫的唇。

“你瘋了,昨夜不是才做過?”

自從對方的身份暴露,兩人又滾上了一張床,男人便幾乎是夜夜都要拉著他折騰一番才肯入睡,簡翊安的身子實在是吃不消,每每隻能求饒。

隻是求饒這法子沒什麽用,就算他哭這個男人都不會停下,也就嘴上安慰兩句,實在是叫人恨從中來。

“殿下別哭了,你一哭我倒是心疼得很。”

迷迷糊糊中簡翊安又聽到這熟悉的話,氣到他一咬牙抬手就給了對方一巴掌。

“你給我滾......唔!”

簡翊安還沒說完就被迫閉上了嘴,身上的男人挨了一巴掌甚至都沒生氣,嘴角勾起帶上了一抹痞氣,瞧著就是有病。

簡翊安自己安慰自己不和傻子計較,可偏偏這傻子還要將他翻過來看他臉上神情,簡翊安氣瘋了,奈何實在是受不住,手也隻能緊緊抓著那身下的被褥。

男人看到有些吃味,幫著簡翊安將手摟住了自己的脖頸。

“殿下,你內裏真軟。”

宮晏嘴上也沒停下,每一句話都是放在外邊不堪入目的詞,簡翊安皺著眉頭,實在聽不下去,抬起頭堵住了對方的嘴。

男人的動作滯了一瞬,接著便也是真的沒再說話了,反倒是簡翊安被折騰的髒話不斷卻又總被對方把話給堵回去。

等一切結束,簡翊安的腿被對方放在自己腿上好好揉了一番,最後又將其塞回了被子裏。

“殿下,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宮晏話說得真誠,躲在被子裏的人卻是默不作聲。

簡翊安不知自己現在是怎樣的一個想法,他身為皇子不可能不憎惡如今這種賣身求榮的行為,可作為一個什麽都沒有的皇子他又能做什麽?

他想要的東西他得不到,如今隻有這個江湖之人可以給他。隻是如今兩人這般,簡翊安卻是想不明白自己和那些個娼妓有什麽區別。

曾經的他一直很在乎尊嚴,可如今呢?尊嚴早就碎了,簡翊安的貪婪讓他不再堅持,若宮晏是個普通人,他想他或許真的會當晚便殺了他,可他不是。

“你別碰我。”

簡翊安悶悶說了句,男人立馬便收了手,倒也算聽話。

但下一刻宮晏整個人便鑽入了被子裏,抬手將簡翊安摟在了懷中。

背後貼近的涼意簡翊安已經習慣了許多,宮晏的身子一直都這麽涼,簡翊安是知道的。

“你就不能身子熱乎些?”

簡翊安張口問了句,宮晏卻隻能遺憾開口:“這有些為難我了,若我想失了這寒氣需得經脈寸斷功力全失才行,我倒是舍不得。”

聽到這話簡翊安便也不再開口,若是對方成了個廢人,簡翊安想來也沒什麽好處。

......

等簡翊安再醒來之時寒竹竟是來給他傳了話,說是皇帝喚簡翊安前去。

簡翊安立馬換了身衣袍趕了去。

到了那,簡翊安卻發現被喚去的不止他一人。

時隔多日再見到簡長嶺,對方盯著他的神情竟是冷漠了許多,就好像隻是在瞧著一個他並不在乎的死人。

“翊安,你來了。”

老皇帝正坐在禦書房裏頭批閱奏書,見簡翊安到了才緩緩放下手頭的筆,“翊安,你坐過來些吧。”

簡翊安抬眼看了眼周遭,簡長嶺和簡淮羽都隻是站在那,唯有他被老皇帝喚了過去。

“父皇。”

簡翊安聽話上前,麵對自己這個父皇,簡翊安一直以來都是恐懼的,對方對自己母妃的死不管不問便能看出其骨子裏的冷血,還有他這些年來的寄人籬下也都是對方不在意的結果。

可他真的很怕對方,就算對方已經白了鬢發,聲音沙啞,看上去也不過是個步履蹣跚的將死之人。

“翊安,你說朕將那南燕公主賜給你,對,還是不對?”

皇帝突如其來的一個詢問叫簡翊安的不安幾乎溢出,他不明白對方為何要這麽問。

對,還是不對......

簡翊安清楚,不論是對還是不對他都沒有評判的資格。

簡翊安稍稍低下眉眼,溫順開口:“兒臣以為隻要是父皇所賜,皆是兒臣的榮幸。”

“是嗎?”

皇帝抬起眼,稍稍渾濁的眼睛裏卻滿是打量,他在打量麵前這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兒子,叫簡翊安幾乎不敢動彈。

“是,父皇。”簡翊安隻能再次應道。

誰想剛說完老皇帝竟是笑了,像是很滿意簡翊安的回答。

“你說得對,翊安。”

老皇帝伸手拍了拍簡翊安的肩膀,又將手中的筆遞給簡翊安,“翊安,朕最近得了一副好畫,你幫朕給他提個字,如何?”

簡翊安不曾想其他,很快應下。

老皇帝讓大監給那畫展開。

那是一副冬梅落雪圖,筆觸幹淨,造型典雅,確實是幅好畫。

簡翊安提起筆,毫不猶豫地在畫上提了兩句詩,等落筆還不忘低下頭將筆恭敬地還給皇帝。

“父皇見笑。”

簡翊安稍稍低著頭,但耳邊卻很快響起老皇帝念詩的聲音。

“枯木點點梅花落,不見當年笑顏人。翊安,你倒是有些感性在裏頭。”

老皇帝哈哈一笑,將畫交給一旁的大監,“幫我尋個好地方掛起來吧。”

“是,陛下。”

隨著大監將畫收走,簡翊安本以為自己也該下去了,卻不想皇帝再次開口:“翊安啊,朕怎麽記得你之前是會彈琴的?怎麽現在不彈了?”

簡翊安恍然將頭抬起,皇帝看向他的眼神也不複往日的冷漠。

“去把琴拿來為朕彈上一曲。”老皇帝如是說道。

簡翊安也不敢違抗,轉身便喚人回去取琴。

他已經很多年沒和自己的父皇親近了,今日不知對方為何是一反常態,可簡翊安心底卻是真真的欣喜若狂。

若是皇帝在意他,是不是就代表著他所做的一切並不是無用功。

皇帝若是重視他,是不是就說明他說想的並不是奢望。

撫琴一事確確實實是年少時候簡翊安的心頭所愛,可奈何這宮裏的一切都讓他膽戰心驚,他不願將軟肋展露,便親手斬斷了自己的念想。

抱著琴回宮的那一刻,簡翊安竟是覺得這宮裏本該沉悶的宮牆都明亮了許多。

“三弟。”

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簡翊安回頭,看到了他那弱不禁風的大哥,他說,“三弟,你今夜願不願意同我一起用個晚膳?我們兄弟兩個也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坐在一起好好聊聊了。”

簡淮羽此番話讓簡翊安覺得奇怪,他和對方想來也不是很熟絡的關係,對方同他雖都在皇後膝下,可皇後顯然對他們兩個都沒什麽期望。

簡翊安自小便不受重視,這位太子和他不同,往日也曾意氣風發,隻是等從高處摔了個稀碎後便徹徹底底換了個人一般。

迎著晚風,兩人對望良久,簡翊安還是拒絕了。

“好,既然如此那三弟回去一路小心些。”

簡淮羽說完這話便離開了,簡翊安看著其離開的背影,不知為何,他竟是覺得對方以往身上的死氣淡去了不少。

不等他回到重華殿,竟是有一人攔住了他。

簡翊安看到這南鶴公主也是一愣,又想起父皇那道聖旨,眼底泛起為難來。

“三殿下?”

南鶴公主認出了簡翊安,上前同簡翊安行了一禮。

簡翊安也是禮貌回應,本想離開,懷中抱著的琴卻是引起了南鶴公主的注意,南鶴輕笑一聲,問道:“沒想到殿下會撫琴,不知南鶴有沒有機會聽上一曲?”

簡翊安本想拒絕,奈何對方是公主,拒絕也難免給對方留下些話柄。

“我的院子就在這不遠處,不知殿下願不願隨我過去。”

公主的邀請讓簡翊安有些為難,正巧這時一個不速之客的到來卻讓簡翊安有了離開的機會。

隻見簡長嶺不慌不忙地走到南鶴跟前,笑聲爽朗:“公主,我這三弟打小就是個悶葫蘆,更何如今他已經娶妻了,那江湖人沒規矩管得嚴,你還是別為難他了。”

簡翊安自是知道對方在說什麽,怕是在罵宮晏沒規矩,是個野蠻人。

可這話簡翊安聽了並不生氣,因為他也這麽覺得。

既然簡長嶺都已經這麽說了,南鶴拒絕便也是不給簡長嶺麵子,簡翊安得以逃走。

是夜,簡翊安回到重華殿。夜幕已經降臨,簡翊安將琴遞給阿木,讓對方先將琴放回閣樓。隻是誰想不等他走到書房,空中突然響起嗡鳴聲,簡翊安愣了一下,隨即耳朵裏便傳來一陣劇痛,簡翊安慘叫一聲,蹲下捂住了耳朵。

疼痛讓他有些失了判斷,再抬眼,一個黑影便從不遠處的陰影裏走出,簡翊安剛想開口喊侍衛,又是一記疼痛,簡翊安便捂住了喉嚨。

是誰......宮晏嗎?

不對。

簡翊安清楚,宮晏早已和他坦明身份,為何還會在這同他動手。

那就是其他人了。

是來殺他的吧。

除此之外簡翊安想不到別的。

正想著,那黑衣人終於現身,將手中的刀朝著簡翊安刺來,簡翊安躲閃不及,準備閉上眼等死。

可下一刻一隻手便擋在他麵前硬生生用兩根手指將那刀給折斷了去。

宮晏的手一直都是修長漂亮的,簡翊安一眼就能認出。

再抬眼,宮晏已經是朝著那黑衣人襲去,黑衣人像是沒想到簡翊安這還會有這般的高手,剛開始甚至還有些輕敵,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來不及了,宮晏直接挑斷了對方的手筋。

對方不甘心,轉身想跑,卻被宮晏一掌拍落,又是直接被砍斷了腳筋。

手起刀落,宮晏將那黑衣人隨手丟在了地上,轉身就來查看簡翊安的傷勢。

在看到簡翊安嘴角和耳朵溢出的鮮血後,宮晏黑了臉,起身將那刺客的倒吊起,反手割了對方的耳朵。

“誰派你來的?”

男人精魅般的臉陰沉可怖,手中捏著才折斷的那片刀刃,並不介意那上邊的血已經染紅了他的指尖,“好好說,說實話的話我給你個痛快,不說......我讓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