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夫妻
天蒙蒙亮的時候,重華殿的寢宮的楠木門被從裏打開,走出的卻不是那位三皇子。
宮晏披著簡翊安退下的外袍,模樣慵懶地倚在門框之上,麵色平和。
“你......”
寒竹望著宮晏那一副饜足的樣子,心底便是暗道不好,可才吐出一個字便瞧見對方微微挑起的眉頭,寒竹意識到了什麽,揮了揮手。
“你們都下去。”
眾侍衛得令離開,寒竹這才麵露憎惡。
“你對殿下做了什麽?!”
寒竹和簡翊安認識多年,他清楚簡翊安的為人,對方孤僻極了,也極為尊重他,不可能將他隨意呼來又叫他在這苦苦守了一夜。
可宮晏聽到這話隻是哼笑一聲:
“你在說什麽?我能對殿下做什麽?你別忘了,我可是三皇子妃啊。”
“什麽三皇子妃!宮晏!這裏是皇宮,不是你根本放不在眼裏的江湖!你可以把整個江湖攪的一團亂,可你不能在這裏隨心所欲的踐踏皇族之威!”
寒竹上前就要進屋查看簡翊安的情況,奈何被宮晏一把攔下。
“皇宮也不過就是個牢籠而已,又有什麽高貴的,寒竹。你身為江湖子女來這皇宮不也是越足了,你以為我不知當初救了那頤尚荷的人是誰?你自己救了那大小姐卻又將這人情給了這位三皇子。你倒是忠心耿耿。”
宮晏說罷反手一抓,幸好寒竹及時反應拿著劍鞘擋了一下,整個人被迫又退回了屋外。
“你既然做了下屬,那現在的我便也是你的主子,你難道不應該對我恭敬有加嗎?”
宮晏的話語依舊挑釁,身上的外袍鬆垮,也不是很合身,惹得寒竹一咬牙便提著劍刺了上來。
可最後擋在他前麵的卻不是宮晏。
一條鞭子襲來,寒竹被韶梅的攻勢惹得節節敗退,劍身被鞭子盡數纏繞,但寒竹的身形卻又快一些,誰都沒法將對方製服。
“韶梅!他胡鬧,你難道也要跟著他胡鬧嗎?”
兩人的招式對方都極為清楚,寒竹知道這樣下去是沒意義的,於是朝著韶梅吼了一句。
本以為不會有什麽作用,誰料韶梅的鞭子卻是慢了一拍,寒竹見機將鞭子挑起,反手就朝著宮晏襲去。
宮晏隻能抬手將袖子甩起想要阻攔但轉眼又想起這是誰的衣服,於是又立馬收起逼著內力一躍而起踩在了寒竹劍尖之上。
一股寒意自劍尖湧入,寒竹的手瞬間被凍傷,隻能棄劍保命。
“寒竹!”
韶梅喊了寒竹一聲。寒竹捂著自己被凍傷的手,沒傷到經脈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但以此也能瞧出,對方是下了死手。
“你的武功我比任何人都要熟悉,甚至在數年前你不就已經嚐試過了,我放你活著離開已經算是仁至義盡,寒竹,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是個有良心的人。”
宮晏俯身握起寒竹的劍,隨意揮弄了幾下,隻當個玩具。
“我今晚不殺你是因為翊安而不是你我之前那早已少得可憐的主仆情分,但你若再執迷不悟,我便不會再手下留情。”
宮晏說罷將那劍反手甩出,擦著寒竹的身子插入了其身上的樹幹之上,接著便轉身走進了屋內,進去之前甚至還不忘停下說,“如果你不走的話就幫忙打盆熱水來。”
隨後便徑直合上了房門。
走進屋內,整個屋子的檀香味道已經淡去許多,男人走到床邊,垂眸看著在**昏睡過去的簡翊安。
簡翊安看上去是真的累了,甚至連睡姿都比平日不雅許多,眉頭緊蹙,身上的淤青尚未褪去,發絲淩亂散落,竟是生生瞧出了幾分摧殘後的美來。
宮晏倒是很喜歡,低著頭瞧了許久,終於還是忍不住伸手輕撫簡翊安的臉。
明明平日裏那般惹人生氣,眼下卻是乖巧到可怕。
宮晏撫著撫著便變成了輕捏,手底的觸感其實不是很好,對方太瘦了。明明是個皇子。
“三殿下,你乖一些,我也疼你一點,好嗎?”
宮晏低下頭去又吻了那已經腫起的唇,大抵是太過於用力,簡翊安被驚醒了一些,但也隻是開口喃喃說道:“不,不要了......”
宮晏聽後更為愉悅。
“要,怎麽能不要?殿下,我給你的,你都得要啊。”
......
簡翊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正午,他從未想過自己還會有睡到現在的時候。
他躺在**,想了許久,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一切,渾身竟不自覺的顫抖。
憤怒澆毀了他的理智,可貪婪又讓他心甘情願地投入這地獄之中。
緩緩起身,渾身的鈍感讓簡翊安清楚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夢,但他並不是不著片縷,不知何時有人已經為他穿好了裏衫。
稍稍撩起下擺,簡翊安能看到自己身上一片的青紫。他記得昨晚到了最後,就連對方都已經失了理智,手下的力便重了許多,讓簡翊安隻能崩潰求饒。
如今想起,簡翊安隻覺得自己是糊塗了。
怎麽就這般輕易信了對方的話。
隨後簡翊安想要下床,奈何身子軟得很,一踩下床便不住軟了一截,坐在了地上。
簡翊安悶哼一聲,再抬眼門卻被打開了。
男人從外頭走入,瞧見簡翊安坐在地上也沒有笑話,快步上前將簡翊安輕鬆扶起。
“殿下怎麽不多睡會兒?若是真的難受不下床也是可以的。”
宮晏好心勸道,卻被簡翊安一把將手甩開。
“你別用這聲音和我說話。”
簡翊安已經知道對方是男人,便再聽不得這破綻百出的女聲。
簡翊安這麽說,宮晏便也不再裝下去。
他坐在簡翊安身側,也不再開口,而是陪著簡翊安靜靜坐著。
兩人坐在床邊,明明昨夜還親密無間,眼下卻又多了幾分拘謹。
不知過了多久,簡翊安才緩緩道:“有多少人知道你是男人?”
這也是簡翊安最恐懼的一件事,若是旁人知道他是男人,那簡翊安在這宮裏便是真的完了。
“你放心,暫時沒什麽人知道,畢竟連殿下你這個枕邊人都不曾看出不是嗎?”
男人的話語帶著調侃,惹得簡翊安氣急敗壞,他也沒曾想過自己會被騙這麽久,虧得他一直把對方當作是女子,甚至......還以命護著對方,如今想來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對方眼底的一個笑談。
“你叫什麽?”
簡翊安的問題讓宮晏愣了一下,隨即無奈笑出聲。
他竟是沒想到這個三皇子還不知他叫什麽,是啊,他從未和對方提起,對方又怎麽可能知道。
“宮晏,沒什麽別的深意,我爹媽都是個粗人,當時我還沒出生就想著去廟裏給我求個字,誰想半道被個道士截住了,胡亂說了一通,我爹媽就樂嗬嗬地給了五十兩銀子,也就有了我現在這個名。”
宮晏這說著說著還輕笑了起來,“不過我倒是挺喜歡殿下叫我荷兒的。”
“......滾。”
簡翊安深深呼了口氣,想要起身離開但又想到自己身子實在是有些吃不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殿下為何要對我這般冷漠?我對殿下可是用情至深啊。”
自從知道宮晏的身份,簡翊安先前對“頤尚荷”的溫柔便全都消失不見,回頭一望,簡翊安隻覺得自己被對方從成婚耍到了現在。
可簡翊安想著想著便又沉默了些許。
對方確實救過他,在江州的時候。
“昨夜你和我說,你是天下第一,怎麽可以作證?”
簡翊安的怒火早已褪去,理智回籠,終於想起詢問對方。
他抬眼看對方那一臉不靠譜的樣子,總覺得自己或許是被耍了。
這樣的人是天下第一,那這個江湖怕不是要被毀了。
“我自覺在殿下麵前已經施展過很多回身手了,殿下是覺得我沒有那所謂天下第一的實力嗎?”
以前瞧見那些個自賣自誇的宮晏或許會覺得可笑,如今卻恨不得讓麵前人知道自己到底有何身手。
“殿下,我都已經護了你這麽多回了。”
宮晏自己也覺得苦惱,可末了又是恍然大悟。
想來也對,他麵前對方的時候,都是從未下過死手。
“我隻是覺得天下第一不該是你。”
簡翊安對外邊的江湖是不太了解,可這所謂的天下第一,怎麽可能是像宮晏這樣整日不著調的人,“你看著......不靠譜。”
男人聽後也沒生氣,倒是高興地揚起了眉眼,起身將簡翊安給推到了**。
這樣危險的姿勢簡翊安自覺有些害怕,妄圖掙紮卻根本掙紮不動一點。
男人的手順勢往其腰間伸去,褪下衣袍,叫簡翊安咬緊牙關羞恥轉過頭,不願再看。
可直到一抹涼意湧上簡翊安那不適的後邊,簡翊安才又抬起眼,眼底有些詫異。
宮晏藥膏抹得很是仔細,簡翊安倒是覺得羞恥,可奈何他根本不是男人的對手,男人知道怎麽將人在**架著使其毫無反手之力,這些昨夜他已全部領教,也學聰明了些,能不和男人動手便不動手。
“這是我從鬼醫那親自拿的藥膏,那老頭雖然膽小如鼠,但做的藥確實很有用。”
宮晏隨口說著,仿若手中的藥並不珍貴。
簡翊安聽後倒是有些為難,鬼醫這名號他也是聽過的,傳說其能肉白骨,活死人,簡翊安自是不信這宮晏手裏的隻是一瓶普普通通的藥。
“你把它拿走。”
簡翊安反手握住男人的手腕,男人也確實不動了。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簡翊安發現了不對勁。察覺到了身後的異樣,簡翊安立馬猜到是誰在搞鬼。
“這到底是什麽?!”
簡翊安側過身子,想要起身去擦掉身後對方剛剛抹上的藥,可男人沒讓他得逞。
“不過是為了殿下的身子往後能在**上少些痛苦罷了。”
宮晏壓著簡翊安,硬是將那藥又來來回回擦了三回才罷休,再抬眼,簡翊安已是握著拳雙眸微紅。
“你滾......”
簡翊安張開唇,隻能吐出這麽一句來。
宮晏也是縱容地在簡翊安唇上親了一口,接著便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捋平上邊的褶皺:
“那我就先去看看給殿下熬的粥熬好了沒。”
男人說出這話立馬就讓簡翊安想起先前喝過的那難喝到了極點的粥,以前他還能為了對方裝一裝,如今這男人愈發囂張,簡翊安怎麽可能再忍下去。
等房門關上,簡翊安便立馬起了身,坐在**忍著身體的異樣不住喘息,咬牙切齒地罵道:“混蛋......你找死。”